淋漓而至-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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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潜移默化

濯翊课业繁忙，进入最后的备考阶段更是分｜身乏术，商量过后只在周三和周日到天航那里去做理疗。于是濯翊发现了这样的规律，每周一、周五余寒来陪，除了吃饭还会拎上大包小包的补品，剩下的日子里毫无悬念的会见到赫宇，就算不下馆子也会备了丰富的佳肴送到濯翊的寝室，濯翊几乎一口便能吃出那是阿清的手艺。
这样的日子大家都不自在却谁也不去戳破，好在再有一周濯翊就要参加高考，学校的宿舍也会收回，到时一切总会尘埃落定的。
齐锋那里每天都有人回报消息，除了见不到孩子，他的桩桩件件的都知道的清晰，孟天昊摸到了规律，几乎每天打电话消息共享，比如现在他就知道儿子感冒的消息。
“这孩子，一冷一热的总是不注意，这是落了病根还是怎么，身体这样差……”孟天昊跟齐锋诉苦着，仿佛两人正一起思忖着对策。
“说是宿舍、教室和外面的温差大，赫宇说不是很严重，我已经给他捎药过去了，放心吧！”
齐锋从不爱讲电话，或许他这种人话少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更是一种象征，但这几日他总是和孟天昊讲个不停，孟天昊偶尔会讲讲濯翊小时候的事，齐锋会讲讲这快一年中发生的事，仿佛回到了在医院的时候，他们反而成了彼此的慰藉。
挂了电话，孟天昊心中还是不安，齐锋那至少有这么多的情报员，可自己这实在是闭塞了，孟天昊想着……
“明天去看看孩子吧，就吃个饭，少说点！”夏灵走过来安慰道。
孟天昊将信将疑的看着夏灵心里却是期盼的很，“可以吗？”
夏灵微笑着点点头，“当然，孩子总还是需要关心的，即使濯翊成绩好也还是有压力的！”
“好，那我明天过去……”
似乎有了这一句，这一夜都睡的香甜。
“锋哥，你真不去？”余寒在家磨了一上午，眼前这位分明想的快食不下咽却还是一声不吭。
“真不去？”
余寒几乎是诱惑一般，问一遍齐锋还扛的住，问两遍齐锋心里便毛躁起来。
“紧要关头，就差这一哆嗦了，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齐锋颇有些义正言辞了，实则是口是心非的掩饰心理。
余寒一撇嘴，无奈道，“我们轮番去看都没事，怎么你就不行了？他要是不想被影响我没见过什么事能影响他……”
齐锋听了心里更加蠢蠢欲动，“咳咳……我伤还没好！”
“刚出手术室都冒雨跑，这会儿娇气了！”余寒几乎是鄙夷道。
齐锋瞪了余寒一眼厉声道，“你皮痒是不是，上次说的混帐话没跟你算，还敢得瑟……”
余寒看看齐锋面上似是顺从，依旧小声嘀咕道，“就跟我本事大！”
齐锋点了余寒的鼻子训斥道，“你再说一遍！”
见齐锋要动真格的，暗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只好改了口风，“去不去呀，不去我可走了……”
齐锋几乎是纠结起来，目光却聚到了车钥匙上。
余寒心下了然，“哎！那我走了！我还得去药店呢……”
药店！药店！真是刺耳！“等等……”
微风透过车窗拂过面颊，几分舒爽、几分惬意，就如濯翊带着兜风的那几次一样，心里莫名的舒坦……
“他十二点下课吧，你们在哪见？吃什么？你不是要买药吗？”
余寒示意一下车上的药，看看反视镜没有言语。齐锋猛然意识到自己问了这么多问题故作潇洒的望着窗外的风景，车子终于停在了校园门口，却见门口聚集了许多人群。
“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说是头痛的就晕倒在校门口了，这大热的天，孩子压力又大，让这高考弄的真是学生、大人都不容易啊！”
“可不是，我们家孩子这不也感冒了，说是这一发流行性特别强，你也给孩子注意点吧！这天天回家都顶不住……”
“现在就盼赶紧考啊……”
齐锋听的真切车没停稳就不见了人影，人群拥堵着挡住了齐锋的视线，齐锋张望再三不过是看见了孩子的两条腿。
“让一让！对不起让一让！”齐锋心下焦急，语气也生硬了许多。
拥堵的人群几乎对这不善的口气有一丝反感，抛向齐锋的眼光都有些异样。
“濯……”齐锋几乎长舒一口气，校方的人已经在为孩子诊治了。
“锋哥，你刚拆的药线小心点儿……”余寒锁了车忙跟上来。
“我没事！”说着掩饰着满脸的尴尬像另一侧走去。
余寒心下有些好笑却也不拆穿他，陪在身旁专心等着濯翊。余寒四下看看有一搭无一搭的和齐锋说着话，却见齐锋直愣愣的在出神。
“锋哥？”余寒顺着齐锋的目光看去，濯翊正和孟天昊并肩走在一起。
余寒正想开口只听齐锋道，“上车！”
“锋哥，这有什么的，他在你就更不能走了，你这算什么事啊！”余寒颇有些不平。
齐锋却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上了车。余寒一撇嘴无奈的跟了上去。
只看看齐锋的神色便懂了他的意思，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濯翊，你下课了吗？”
“今天下课早，我出来买药正好碰见，碰见，碰见……”濯翊还想好如何称呼他，尤其在余寒面前。
“孟董吗？”余寒的眼光正游弋在濯翊的周围，他那一时的小窘迫余寒和齐锋都看得分明。
“嗯。你到了吗？咱一起吃饭去啊？”濯翊小心着措辞。
“嗯……”余寒看看齐锋的脸色，只见他犹豫再三还是摆了摆手。
“嗯，我这边有事绊在公司了，这不怕你着急吗！有人陪你就行了，我改天看你去！”
“那好吧！”
余寒放下手机没等齐锋吩咐就调转了车头一路开回了家，扶了齐锋进门，口气不满还带了点点的愤怒道，“我进帮了！”
齐锋扶了扶伤口，看着余寒愣神了良久，“怎么了？”
“没怎么！帮里事多，我走了！”说是跟齐锋甩脸子，但余寒不比濯翊到底不敢放肆，见齐锋默许才转了身。
“好些了吗？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眼看就开考了……”孟天昊忙着给儿子夹菜，一边关心道。
“没事，已经好多了！”濯翊看着眼前丰富的各色食物，神色也舒缓了几分。
“记得按时吃药，多喝水，能早睡还是尽量多休息。”
濯翊有几分好笑，一副我不是小孩子的神情。“知道了……”
孟天昊看着也有几分尴尬，只一味的给儿子夹菜。“珏梓你想考哪啊？”
不过调整了几天而已，濯翊却有些脱胎换骨一般，或是学习的全身投入让他远离了那些苦痛纠结，或是聪明如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听孟天昊如此问，濯翊倒是答的坦然，“如果国内的话当然是Ｔ大最理想！”
孟天昊听得了些许端疑道，“你想去留学？”
濯翊抬了头颇有些认真，“也不是没有考虑，还在挑学校，不过决定的太晚了有些麻烦……”
孟天昊心里欣喜的很，不曾想这一次竟是出奇的有默契，于是小心着措辞道，“不打算回来了吗？这边……”
濯翊手中的筷子一滞，还是坦言道，“我……需要时间……”
“爸本来还想和你商量，等你毕业带你出国待一年散散心，如果你真想去留学的话爸可以帮你联系！”
濯翊放下筷子心里有小小的不悦未待开口孟天昊又道，“爸不会勉强你的，无论你想念Ｔ大，还是想出国，再或想去齐锋那，我都没意见，你喜欢就好，但要是你有需要一定要告诉爸！”
话已至此濯翊终是释然的点点头，那一刻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
“夏天她们在你那吗？”
孟天昊被问的一愣还是如实答了，“昨天我接她们过来了，我……”
濯翊知道他的下文无非是对不起，补偿你……这些对濯翊的意义都不大了，经历了这么多他在乎的只是个浅浅的当下，过去的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不是吗？
“这样很好啊！起码夏天能在完整的家庭里成长！”忽略着话语里淡淡的苦涩更多的是一份对未来的期许。
“珏梓你真能放得下吗？我知道这些事对你的伤害太大了，在爸面前你不用这么累！”我多想你像从前一样的依赖、信任……
“我在尝试做这件事……”说着满足的吃着碗里的佳肴。
“珏梓！”孟天昊几乎是深呼吸着，“能，能叫我一声吗？”
——“濯翊，从你醒了你都没叫过我呢！”
濯翊一时恍惚，他从没想那声爸竟是在那种情况下叫的……
孟天昊等了许久只见儿子不停的扒着碗里的饭神色一黯，随即又挂上了酸涩的微笑给儿子夹菜。
“我……我……”濯翊低着头声音也有些闷闷的。
“需要时间，没关系！”这一刻孟天昊也松了口气，虽然他已经等了许久，但终于儿子没再恶言相向的拒绝，一切正在改变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淡淡的转折　淡淡的改变　淡淡的小未来……即将完结了　结文番外神马滴　请大家踊跃留爪哦！可能不会每一位滴都写下来　但蓝羽会仔细思考大家的意见　在不与结局冲突的前提下多写几篇哈~~请大家留下人物　简要事件　甜拍还是痛拍~~嘿嘿O（∩_∩）O~


、第八十五章　回首来时路

高考的这一天天气格外炎热，炽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柏油马路上翻滚着众人激烈跳动的心脏，没有人送考，但此刻大家齐齐的守在考场外，他们知道他不需要，但他们亦想见证他人生中重要的一步，或许他终究不会选择这条路，但此刻混在乌压压的人群里，那种紧张忐忑却又激动骄傲的情绪却让他们满足。
“也不知道这小子紧不紧张，那什么感觉啊？”余寒似是非是的问着，他从没进过高考的考场，此刻倒比考前的濯翊还要紧张几分。
“他有护身符，戴在身上很安稳！”赫宇那日本想和他分享自己的经验，哪想人家根本不需要，玉佩脖子上一挂，淡淡的笑着，阳光而自信。
众人皆是会意的笑笑，齐锋也不自觉的有些得意……
孟天昊几乎是不忍破坏了如此微妙的气氛，他亲眼看见齐锋的茶饭不思、亲眼看过齐锋的舍命相救、也曾亲眼看见齐锋的家法规矩，但久久挥之不去还是那夜他湿润的双眼。但不由得他再拖，不自知的已是几步踱到齐锋面前了。
“你有话说？”本能的敏锐力让早看出了几分端疑。
“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拖到了今天，但是……”孟天昊面有难色似是不愿却又必须要开口。
“这是珏梓让我交给你的！”孟天昊死死的盯着齐锋的每一丝动作、每一个表情……甚至有一刻他想擅自收回所有的决定……
“这是？”
“毕业礼的票。我们可能看不了了……”孟天昊几乎不敢直视齐锋的眼睛，身为父亲他感同身受，他能懂他的所有苦痛！
齐锋接过信封，声线有些颤，“濯翊决定的？”
“是！”孟天昊调整了思绪，指指齐锋手上的信封道，“他选了国外一所学校，明天十点的飞机，他说最好的都留在了这里，希望你去看！”
齐锋就僵着手杵在那里，余寒、赫宇听的清晰却全没了后话。
“锋哥？”
“齐叔？”
齐锋看看手上的信封淡然道，“哦，那总会回来的啊！没事……等回来就是大小伙子了，跟赫宇一样都是海归了！”
“你知道的，珏梓舍不得，他怕见了你就更走不了。才让我定了最快的机票，这孩子，我都有点不懂他了……”
“他得自己想通才行。”
那天，这是齐锋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三天后　Z中毕业礼
就如参加家长会的那次一样，齐锋换上一套较为正式的装扮，忐忑而骄傲的出席了Z中的毕业礼。
Z中特有的传统，学生的毕业礼上并无一位学生，礼堂里座无虚席的全是满怀期待的家长，他们是来见证子女这三年的每一步成长，是来见证他们最俱光彩的一面，没有成绩，只有三年里的点点滴滴、只有他们青葱岁月、只有他们的似锦年华……
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每个毕业班集体活动时的合影，还有各种活动中学生们别有风采的身姿。
课堂上、知识竞赛上、田径场上、辩论场上……那个熟悉度身影不断浸润着齐锋的视线，那些他见过的，没见过的，熟悉的，陌生的……
主持人滔滔不绝的讲着齐锋却没听进去半个字，直到银幕上清晰的出现了濯翊的影像……
“他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曾经拿到国辩的最佳辩手，他是Z中的骄傲——孟濯翊！”
“其实我来Z中不过一年，但这里记录了我人生最重要的一个阶段，从男孩到男人，从青涩到成熟。本该是录段寄语送给母校，但此刻我想借这个契机对正在现场的某个人说几句话，我知道他此刻一定坐在礼堂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那种期盼而骄傲的目光就想像我记忆中的一样，未曾改变……
这一年太美好，美好到我一度不敢相信自己是如此幸运，我第一天报到，第一次比赛，第一次模拟再到国辩，有意无意都有你的鼓励，你的陪伴，我本以为我不会参加高考了，但那似乎是我来时的路，你陪我一直走，我就该坚持，为我的理想，为你的期待，还为这一年我们一起的付出……
我太幸运也太幸福，以至于忘记这份意外本是我生命之外的，但无论失去过什么我都庆幸曾经拥有过，我不知道未来该是怎样选择的，或许下一刻我就能找回来时的路，也或许我会去国外留学寻找我的另一万种可能，但无论哪一种，你都陪我走！”
濯翊对着摄像头摸摸脖子上的玉似乎隐约还能看见那些裂纹，但濯翊那样轻柔动作就似抚着挚爱的珍宝一般。
“谢谢你，爸——我最重要的人！”镜头定格的那一刻几乎看得到濯翊眼里闪动的晶莹。
礼堂里此起彼伏的掌声，不知是被这段话感动，还是为这高考后压力的宣泄和纾解，独独那个角落里再次湿润的眼角和嘴角浅浅的微笑淡淡的想着两天前……
两天前　齐锋别墅（似是回到故事的起点……）
“八点了锋哥！从家到机场就要一个小时！”余寒在客厅里转了不知多少圈，不知按了多少个烟头，这些年他似从未有过此刻的焦急和不安。
“是啊！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婆婆妈妈的，你到底怕什么啊，啊？！”天航也是坐不住了，站起来居高临下的质问齐锋。
赫宇是小辈，但眼看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终是起了身，“是啊！齐叔，那家伙就是得让人哄，您就当再宠他一次不行吗？真去了国外，办了入学可真就得念下去了！”
“看看，小辈的都比你懂事，怎么了？孩子又不是第一次哄，你是不会还是拉不下脸啊，啊？！”天航几乎是明目张胆的批评着齐锋。
齐锋又按了烟头，缓缓吐出口烟雾，“他要是自己想不开，回来也是白搭，你们都第一天认识他吗？这么多事，他哪件不懂？他要是自己掰扯不开，力奇的事他一辈子都得背着！”
顿时客厅里出奇的安静，他为了孩子心结咽下的苦又有几人能懂……
如此的静默无语，几乎听得到彼此激烈的心跳声，直到半点的钟声响起，干脆利落似是警示这最后的机会……
“锋哥，十点的飞机，十点的飞机，我不是催你。你？！你总坐过飞机吧？提前三十分钟就登机了！登机，登机你懂吗？就是上去就下不来了！”
齐锋斜眼剜了他一眼，却也是身下长草，根本坐不住了！
三人看的分明，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车轮战。
“锋哥，濯翊那小子不会照顾自己又欠打，没你不时的敲打一下在国外还不定怎么样呢！”
“锋哥，不去行，可别天天食不下咽，再好的药也治不了心病！”
“齐叔，濯翊您还不了解吗？见了您他那脚就得钉地上！”
“想想那小子叫爸的模样，撒娇耍赖外带唱歌比赛！”
“那小模样，就是爱钻牛角尖，偏偏没人给往外拽，害得人家在医院里拔过针头啊！”
“这一去可就天高皇帝远了，万一……”
“万一，万一……哪那么多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