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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长媳-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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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了拉他的衣角,沙哑着声音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陆子鸣断然拒绝道,口气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你以为我拉住你是为了什么?这种事有什么好凑热闹的。是我答应了那对夫妇,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给我回座位上好好待着。”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亡魂在我面前升天吗?如果我今天没有走到这里,那么就算了,我可以安慰我自己,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明明看到了这一幕,却心虚胆怯的什么都不做,从此以后我的生命里就会背负着上百条人命的怨念,那我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知道也许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但是至少我尽力了,我只求个心安。”
电视里英雄们在舍生取义时总有一番大义凛然的台词,可这一刻她说出这些话时,仍然掩饰不住声音里的颤抖。其实她是害怕的,她多么希望什么都没发生,她跟陆子鸣还坐在自己车厢里怄气,也许今后他们还会吵吵闹闹,可是至少他们还活着,谁也没有生命危险。
长久的沉默之后,陆子鸣牵起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冰凉湿润的唇在她额上反复的亲吻,呢喃:“你真的不怕?”
“怕,”她颤抖的点着头,“但我更怕连你死了我都看不见。”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毒舌,陆子鸣苦笑了一声,像小时候一般在她额发上揉了揉:“放心,我不会比你早死的。我还要照顾你一辈子。”
两人相互搀扶依偎着,雷允晴惊觉自己在他的温暖之下,已经全然把危险抛在脑后,出去脱节落下轨道的那两节车厢,这一节车厢已经是最靠近事故发生中心的,整节车厢几乎处于一个微斜的平面上,前半截仍然连在火车车身上,后半截搭在轨道外面,只要稍微一个异动,就好像随时会落下去。黑夜浓得如墨化不开,手机能开的视线范围越来越小,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不知道走到哪步就会一脚踏空。
陆子鸣走在稍前一点的位置探路,雷允晴一边用手机给他照明,一边呼唤着“彤彤”的名字。呼呼的风声里似乎夹杂着女声的哭泣做回应。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太确定是不是彤彤,但仍然朝声音来源处走去。
近了,果然听到女孩抽噎的救命声。雷允晴喜出过望,问:“是彤彤吗?你爸妈让我们来救你……”
女孩乍一听到父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被卷到风里变得支离破碎。可当两人看清彤彤所在的状况时,不由都皱起了眉。
倾斜的车身上有一截整块的车皮断裂,彤彤就挂在那断开的一截金属上,半个身子趴在车身内,小手紧紧的巴着连接座位的金属角,另半个身子都悬在外面。而彤彤巴着的这块车皮,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牢靠。
陆子鸣皱了皱眉,松开雷允晴的手,交待她:“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
“你小心。”雷允晴忙叮嘱他。
陆子鸣蹲下身,先是伸出了一只手,道:“别害怕,把手给我。”
彤彤巴着车身太久,双手早已酸软麻木,费了好半天才腾出一只手来,塞到陆子鸣手里,但仅凭他一只手的力气,也不足以把一个十八岁的半大姑娘拉上来。彤彤的腰卡在半截,进退不得,雷允晴看得出陆子鸣的辛苦,他不敢太靠前,生怕遭到撞击变形的车身经不起大力折腾,再次断裂,那么他和彤彤都会掉下去。
雷允晴从旁指导:“彤彤,你试试用腿蹬一下,用力,爬上来。”
彤彤只是呜呜的哭,半晌才听出她模模糊糊说的是“腿疼,用不上力”。大约是遭到撞击时腿上受了伤。
这样僵持了一会,陆子鸣再也没有耐性,索性猫着腰又往前挪了几步,打算直接把彤彤抱上来。为了安全考虑,他一只手臂伸向后面,拉住雷允晴,另一只手臂尽力往车厢下面探去,试图勾住彤彤的腰。这其实是个非常难的动作,尤其在这种情况下,更考验一个人的意志力。
“你小心啊……”雷允晴颤着声又提醒他一遍,还没等她说完,脆弱的车皮就再也承受不住一个女孩和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他的衣服在什么东西上挂了一下,发出嘶啦一声锐响,然后就跟着彤彤一起往下滑去。被他扣住手腕的雷允晴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只觉得自己不由自主往前栽倒,然后身子猛然往下坠,一沉,两眼一黑,耳边是无数鬼哭般的风声,她本能的用另一只手去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就在万念俱灰之际,右手掌心忽然被什么又硬又凉的东西杠了一下,她匆忙攥住,抓住这唯一浮生的机会,下坠的势头顿时一滞,那头被陆子鸣抓住的手不由一松,失去了巨大的重力拉扯,她很快稳住身体,却听见底下一声闷响,周围只剩下自己半挂半趴在倾斜的车皮上。
那一霎,雷允晴只觉得什么都被抽空了。脑子是空的,仍然保持下垂姿势的那只手是空的,躯壳内某个角落也是如此。喊不出来,没有眼泪,来不及惊恐,也不是悲伤,甚至感觉不到痛楚,只有刺骨的风刮到她脸上,吹得她睁不开眼,眼睛酸涩,心里更是一阵虚脱。
幸好是车顶灯管勾住了她,而她也及时抓住支撑物。才勉强逃过一劫。她屏住呼吸艰难的调整自己的姿势,总算获得一个舒服安全的角度,终于可以稍事喘息,此时已惊出满身的冷汗。
幸好他们下方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万丈深渊。轨道的确是沿坡地而建,但在轨道和陡坡之间,还有一段平坦的缓冲空间,从这里落下去,也不过两三米的高度。轨道边上都是日久生出来的杂草,有这些草皮和泥土做缓冲,应该不会摔得太严重。只不过晚上能见度太低,雷允晴依旧不能分辨陆子鸣的落点。
她大声的角他的名字,怎么也不信他就会这样顷刻之间粉身碎骨。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除了那簌簌的风声和她自己的回音,周遭里寂静得如一片死地。
她并不是刻意要放手,似乎只是人类的本能,当手臂负荷了无法承受的重量,在生死那一瞬间做出了趋利避害的选择。她不是金庸武侠里绝世神功的大侠,也不是奥特曼能打小怪兽,她甚至已经不记得刚刚那一瞬间的细节,一切都是猝不及防,发生得太快,她只是在大脑神经本能的调剂下做出求生反应。
他们之间的纠葛太多,有时候她甚至想,像他这样的人,上山擒虎下海捉蛟都不会死,生来就是为了一辈子折磨她的。可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么一个情况下突然间不见了。悄然无声才是最深度的绝望,这样四寂里无人回应,对她来说,比死更加可怕。雷允晴不由得悲从心来。
是往上爬,回去求救援,还是跳下去,无论生死,与他在一块儿?
在这短暂而困难的环境里,她几乎没用多少时间思考,就迅速做出了决定。
她用手扒着边缘,顺着倾斜的车身,一点一点向下滑,凛冽的寒风不断的为她加大挑战的难度。就在此时,雷允晴好像听到了几声极低的呻口吟,她一惊,险些脱手坠落。
“陆子鸣,是你吗?”
风声呜呜,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刚升起的希望又熄灭了,正打算重新调整向下攀爬的姿势,微弱的声音再度从身体的下方传出。这一次她听得很真切。
“雷允晴,你是笨蛋吗?不好好在上面待着,爬下来干嘛?”
听到他这熟悉的命令口气,虚弱中带着点霸道,让她忍不住又哭又笑,喜极而泣。
她手脚并用的往下,到差不多可以稳定落地的高度,咬咬牙,松手往下一跃,终于狼狈的跌坐在轨道边的草地上,连滚带爬的摸索到陆子鸣的身边。
陆子鸣的状况不太好,整个人侧面蜷在草地上,把彤彤紧紧抱在怀中,大约是下落时用手臂护着彤彤的缘故,她倒没有摔到哪,只是陆子鸣垫在她身下的右手,已经没有知觉。雷允晴赶忙拨开他身上脸上粘着的泥土和草屑,小心的将他翻过来,检查他的伤口。他是侧面着地,幸好没伤到头部,只有侧脸在下坠途中被刮伤几道口子,最重的伤势就集中在右手,动一动都发出痛苦的呻口吟,应该是断了骨头。
而彤彤也伤得不轻,正如她前面所说,腿上受了很重的伤,到现在还在汩汩的流血。这么大的伤口不像是落下来造成的,应该是火车发生猛烈撞击时,被金属一类硬物刺伤。其他地方都是擦伤和刮伤,但是也够小姑娘受的了,此时蜷在陆子鸣怀里一动不动,已经奄奄一息。
不管怎么样,知道他还没死,雷允晴揪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她长舒了口气,也许是因为终于放下心来,刚才一直忍在眼眶里的泪水却毫无防备的汹涌出来。
陆子鸣这下再也开不了重口了。他的眉毛依旧深深皱着,可眼里已没有了凶狠,只变作一种怜惜,静静的看着她:“你伤到哪了?很疼吗?”
雷允晴这才去看自己的手,刚才为了扒住车身,整个掌心都被刮得血肉模糊了,跳下来时膝盖也磕得不轻,反正全身没有一处不疼,被他这样一问,更觉得疼得厉害。
“早知道这一行会遇上这种事,当初我就该重金为自己投份意外伤害保险。”
她糊里糊涂的,不知怎么就开始胡言乱语。
陆子鸣看了她一下,在疼痛中仍然勉强笑了一声:“傻丫头。”声音低低的,淹没在风中,连他自己也听不太清楚,但她却是听到了。
她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开。
“你要去哪儿?”陆子鸣忽然慌了神。
雷允晴没作声,在不远处车身与轨道脱离斜搭下来的地方,正好形成一块天然的避风港。青藏线行驶的沿途全部都是荒凉的无人区,车上的人肯定已经打过救援电话,但等到救援队赶到时,他们是否还活着?他们三个现在全都是伤员,断手的断手,伤腿的伤腿,要爬上去是不可能了,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御寒避风,挨到救援队赶来。
雷允晴走回来,扶着陆子鸣的身体,问他:“能站起来吗?”
他靠在她身上,试了几次,每每碰到伤处,都是连连倒抽冷气,就算他不喊出来,她也知道剧痛钻心。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弓下身,让他趴在自己背上,连拖带背,把他挪到了车厢下面的挡风处。安置好他,再回去拖彤彤。
彤彤已经昏迷过去,她把手放到她鼻端,长舒了口气,幸好还有鼻息。彤彤虽然年纪小,但对于雷允晴来说,仍然是个重担,加上她伤的是腿,就不能像对陆子鸣那样,把她扶起来再背过去,只能一点点的在地上拖。
等把两人都挪到满意的位置,雷允晴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可惜身边什么也没有,没有水,没有食物,也没有火,就连用来照明的手机也不断的发出电力不足的告急。大概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吧,她叹了口气,微微的摇头。
陆子鸣坐在地上,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去。
雷允晴乖觉的走到他身边坐下,看了看他的伤口,得到他的目光许可后,才放心的把整个脑袋的重量都放在他肩上,疲惫从四肢漫上来,她觉得困倦,可是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你说……救援队最快要多久才能到呢?我们躲在这里,他们会不会发现不了我们?”
她疲倦的搭下眼皮,感觉到他的一只手臂环上来,在她的肩头轻拍安慰:“放心吧,我们都会没事的。”
其实他们谁也说不准救援队何时会赶来,只是他们更愿意抱着生的希望,相信自己一定会得救。其实最大的可能,就是一直保持着现状,然后慢慢失温,在受伤的情况下,身体抵抗力下降,直到被冻死。
她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小时。
陆子鸣把下巴放在她的头发上,轻轻的磨蹭,声音从她的发丝间传来,闷闷的,仿佛带着种温度:“你后不后悔跟着我一起跳下来?”
雷允晴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那你后不后悔跟着我跑到西藏来?”
“……”
两人之间又是很长时间的静默,沉静得让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可是明知道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他不可能睡着。彼此交替起伏的呼吸间,只有风声为他们作答,很久,很久以后,听见他冷不丁的说:“不来我才会后悔一辈子。”
雷允晴低着头,假装没听见。两个人保持着相互依偎的姿势,谁都没有再说话,谁都没有动弹。
在这冷冽清幽的夜里,雷允晴禁不住悲观的想,要是自己死在这里,母亲会不会痛不欲生?父亲的心脏手术刚刚重做完,这样一个噩耗传来,会不会承受不了打击再次倒下?雷允泽会不会觉得悲戚,三个兄弟姐妹,到最后只剩了他一个……
她发现到最后她放弃不下的,仍然是她的家人。可是她却为了一个曾经被她狠心抛弃的男人,放弃了最后能和家人温暖相聚的机会。他问她后悔吗?她也不知如何作答,可是她知道这一刻她很安心,如果就这样死了,似乎……也不坏。
雷允晴想着想着,意识就有点剥离身体,抵在他肩膀的额头也时不时往前倒去。他抬起手勾了她几下,见她仍然没什么精神,不由提醒她:“别睡,这样睡下去会失温更快。”
“噢……”她应着,可是眼皮根本不听使唤,一个劲的打架。刚才她连着拖了两个人过来,早就累得筋疲力尽,现在靠在他肩头,便觉得倦意一波波袭来。
陆子鸣的气色其实也很差,伤势对他的损耗逐渐显示了出来,可是他为了照顾雷允晴还得继续坚持下去。只好一直跟她说话提起她的注意力:“你有没有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她犹豫了一会,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说,“……睡觉。”
他沉郁了一下,接着问:“没有其他的吗?”
“嗯?……”她终于抬起眼皮看他,那句“没有”还咬在口中,就被他扶住下巴,吻住了双唇。他用唇舌温柔的与她交换着温度,让她短暂飘离的意识又急剧回笼。嗯……这种事,的确可以让她打起精神,驱散一点睡意……但是,也不能长久下去啊。
慢慢的,他的脸色也苍白下去,嘴唇发乌,相偎在一起的身体慢慢冰冷,两个人的体温都在急速下降,陆子鸣松开她,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她记不太清楚了,意识一直在逐渐模糊,冷成了她唯一的感受,进入残存思维的最后一个感受,是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按进怀里。
*
雷允晴是被刺眼的灯光和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她难受的睁开眼睛,发觉身下不是干枯的荒草,没有凛冽的夜风,手脚也没有冻僵的感觉……虽然浑身上下的骨头依旧像被人打散了重新组装过一样,但是她已经明白过来,自己脱离了险境还活着!
她动了动眼珠,有种时间和空间的错觉,这里说不上医院,但是来来回回走动的又的确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不到三十平的空间里,挤了十来个人,虽然窗外依稀能看出是白天,但逼仄的房间里黑洞洞的,乌黑斑驳的墙壁渗出一种老房子特有的霉味,环境实在太简陋,以至于她动一动,身下的木板床就发出吱呀呀的声音。
这点响动实在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整间室内实在太超,小小的空间里搁了四张木板床,像大学时候的学生宿舍,首尾相连靠墙摆放,中间的空间里还一溜放着长凳,许多病人就坐在上面挂点滴,一手插着针,另一手高高举着点滴瓶。
雷允晴疑心自己在做梦,单手在脸上捏了下,疼得她龇牙咧嘴。胳膊上,手上都裹着纱布,她猛的坐起来,然后立刻皱着眉“哎呦”了一声,这才引起一名穿白大褂的注意。
那医生的模样……看起来也很别扭。皮肤黝黑,瞳孔颜色反而很淡,眉目深邃,一看就不是汉族人,与她印象中架着眼镜白皙而文质彬彬的医生形象,差了远去了。
对方用很古怪的汉语同她说:“这位小姐,你感到哪里不舒服吗?”
她迟疑了一下,确定对方是以医生的身份在向她询问,他们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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