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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长媳-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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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看她精神好起来,也常常拉她出去到附近的公园走走。
有一次陆子鸣正好下班回来,碰见她们出门,于是主动请缨做司机,送她们过去。他牵着她的手在卵石铺就的道路上缓慢行走,碰到一个哭着鼻子的小女孩跑过来,抱着雷允晴的小腿一直哭。
孩子哭的鼻涕都出来了,擦在她的裤子上,她也没嫌脏,反而蹲下来,极具耐心的哄着那个孩子。那女孩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样子,似乎是和妈妈走丢了,后来他们辗转找到了公园的广播室,帮小女孩和焦急的母亲联系上。原来她妈妈不过上个卫生间的功夫,这孩子就跑远了。
那位母亲再三感谢,陆子鸣一边拉着雷允晴,一边趴在她耳边小声说:“原来养个孩子这么麻烦。”
她笑,看着那对母女离去的背影说:“可是女孩子多可爱啊,怎么打扮怎么好看。”
那个哭的鼻涕眼泪都抹在脸上的小女孩他是真没看出可爱来,不过却自信满满的说:“将来我们的孩子肯定特别可爱。妈妈是美人胚子,老爸又这样英俊潇洒,怎么遗传也不至于丑了去了。”
她笑了,在父母眼里自己的孩子永远是天下最漂亮的孩子。怀中胎儿不知不觉已经孕育了四个月了,经历了这么多辛苦,连她自己,也开始越来越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世。
晚上他回到卧室,雷允晴已经躺在床上睡了。这段时间她胃口好了很多,也嗜睡,常常八九点钟就开始犯困,但是半夜又总被噩梦惊醒,有时还伴随着抽筋,那情景总是吓出他一身冷汗,让他睡在她身边,也感觉到惊心动魄。
但此刻她睡得很安稳,眉目安详,脸上有着别样的光辉,也许那是母性的温柔,安详平和,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
最近她常常走神,一个人坐着,也会不知不觉就发呆。他总觉得她心里似乎还藏着什么事,可他们才刚刚好转,他不愿再带给她压力。母子平安,现世安稳,是他现在最大的愿望。
他慢慢走过去,把手放在她的手上,轻轻的抚摸,又慢慢移到她的小腹。现在他还不知道那个孩子是男是女,但是他有感觉,他是个健康的孩子。
雷允晴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子鸣,早点睡吧。”
他坐过去,搂住她,说:“囡囡,我刚才在想,给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
她笑了,脸上一红:“这么早就……不是还要问过奶奶的意思。”
在陆家一向是老太太最大,陆子鸣、陆子扬、陆子茵三个孩子的名字都是老太太取的,陆家的第一个重孙,自然也得先问过老太太意思。
他微笑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嗯,虽然这么说,不过我还是想好了一个不错的名字。”
她不想扫他的兴,于是顺着问下去:“什么名字?”
“陆为晴。”
他可以感觉到她脸上猛的一怔,随即流露出一些既欢欣又羞涩的表情来。
“什么名字,古古怪怪的。”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听的。”
虽然孩子不是在他身上,不过等待一条新生命孕育的过程,他和她同样兴奋,且倍受煎熬。
夜晚,雷允晴又做了同样的噩梦。
不同的是,这次血腥的气味更加迫近,萦绕在她鼻端。她明知道是梦,可是挣不脱,手心上的鲜血越来越多,缠绕着她,几乎将她逼得窒息。
她在黑暗里一下子坐起来,满头冷汗,大口大口的呼吸。
陆子鸣在身边动了动,慢慢旋开台灯,问她:“又做噩梦了?”
她沉默半晌,转过脸,歉疚的说:“对不起,吵醒你了……要不明晚你还是到客房睡?”
话音未落,额头上已经被轻轻一敲。他坐起来,帮她擦干额上的汗,埋怨道:“客房的床又窄又硬,你别想再赶我过去。”
其实关于她的噩梦,他一直十分好奇,有好几次看到她挣扎在梦魇中,双眉紧蹙,全身痉挛。他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可是她醒来后从来一言不发。
他渴望分享她的一切秘密,开心的或是悲伤的,可是她不说,他也不会勉强。
雷允晴慢慢的镇定下来,又重新躺回床上。睡着是不太可能了,可是她要尽力保持着呼吸平稳,这样陆子鸣才不会担心。
黑暗里,她望着空洞的天花板,内心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攫住。
对于乔佩的流产,她一直问心无愧,她只是没有伸手拉住她,这样也算错吗?顶多只能算她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可是那一次次染上双手的鲜血,仿佛在无声控告着她的罪行。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她真的会遭到报应吗?
这些天睡着,她一直保持着手抚着小腹的习惯,仿佛这样才能安心入睡。如果真有报应,那也应该是报在她身上吧,孩子是无辜的。
早上陆子鸣先醒,身旁的雷允晴还在熟睡。他俯下身,在她额上亲亲一吻,知道她一夜未噩梦所扰,根本睡不了多久,所以也没有叫醒她。
待陆子鸣洗漱完去上班后,雷允晴才悠悠转醒,坐起来时小腹一痛,她本能的扶住腰,不敢再动弹。最近几次检查,宝宝都一直很健康,这种刺痛也不同于寻常的胎动。她拿不太准,过了好久,才扶着床沿慢慢的站起来。
上厕所时才发现小裤上有一团暗红色的血渍,她吓坏了,忙打电话叫景瑞送自己到医院检查。一路上只觉手心发凉,心里七上八下,却不知该和谁说。
幸好医生检查完,还是说先兆性流产,又给她开了些保胎药。也许是她的体质问题,要保住宝宝必须格外的小心。
她拿着片子,长舒了口气。没想到才一走神,就出了这样问题,现在她的肚子已经有一些明显了,接下来的日子,还要更加小心才行。
正走着,身后有人叫她。她回过头,是上回帮她检查过的杜医生。
杜医生对她印象颇深,毕竟像她那样的病例,她还没见过几个。这次雷允晴来孕检,虽然不是她做的检查,但同一个科室,要看到她的病例太容易了。
杜医生扫了眼她微隆的小腹,脸上带微笑:“几个月了?辛苦吗?”
雷允晴笑笑:“四个月了,还好,就是有时候晚上睡不着。”
看到她脸上安宁的笑容,杜医生稍稍放心,看来小辰对人家还不错。按照一贯的惯例,发生了这种事,通常都是头几个月就带到医院来打掉,这次这个女朋友不知是神通广大一直瞒到现在,还是打算扶正了带回家的。不过明显对方是知道自己和韩沐辰的亲戚关系的,见到她仍能不慌不乱,那应该是后者了。
想着,杜医生忍不住骂道:“小辰这个小王八蛋,竟然让你一个人来医院检查。”
雷允晴一脸不解,杜医生还在说:“你也别太顺着他,没事多跟他撒撒娇,你别看他那人外表冷冷的,其实心肠最软,尤其受不了女人的眼泪。你现在是孕妇,什么都是孕妇最大,就该让他多跑跑腿,当回司机。”
雷允晴尴尬的笑笑:“对不起,杜医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杜医生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没关系,你不敢跟他提,我来跟他说,不行就告诉他老子。这小混蛋就是欠老爷子抽他。”
雷允晴摇头笑笑走开了。回家后就在床上躺着了,不敢再动弹。
晚饭时陆子鸣上来叫她,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发出轻微的蜂鸣声。
雷允晴睡得正熟,完全没有察觉,那手机一边震动一边微微斜移,眼看着就要掉下地去,陆子鸣及时伸手抓住了那即将滑落的手机。
不偏不倚,就瞧见了那屏幕上的显示:韩沐辰来电,是否接听?
他看了眼床上正安睡的人儿,一手拿着电话,一手轻拍她的脸颊:“囡囡,你的电话。”
雷允晴皱了皱眉,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手机仍在他手心震动,陆子鸣又看了眼那来电显示,不再多想,按到了静音档,于是手机连震也不震了,只静静的躺在床头柜上,每隔一段时间发出闪闪的光。
他把手放到她身下,抱起她,又轻轻叫了声:“囡囡。”
雷允晴终于睁开眼,揉了揉眼睛:“几点了?”
“七点了,起来,先下去吃放。”
她“噢”了身,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换衣服下楼,直到关上卧房的门,也没发现床头柜上一闪一闪的手机。
晚上她很早就睡了,半夜里仍旧被噩梦惊醒,醒来时本能的伸手去抓身边的人,可是触手而去,只有冰冷的丝被。
她怔了怔,卧室里一片黑暗,可是隐约有人说话声。
眼睛慢慢的适应了黑暗,她已经清楚的辨出床畔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在。那说话声隐约从卫生间传来。
她想起身,可那一瞬击中心尖的念头却让她重新躺下了。她想起她淋雨发烧那次,他从外地开会赶回来,站在房间的玄关处讲电话,语声刻意压低了,带着些紧张和焦灼的颤动。
后来她一直没敢去查那通电话的归属地,可是那小小的疑团却始终屯聚在心里了。
这样胡思乱想着,过了一会,通话声停止了,她听见陆子鸣从卫生间走出来,那脚步声慢慢切近,她赶忙闭上眼睛。
感觉到他俯下身来,贴着她的脸颊叫了声:“囡囡?”
她在被子下的双手攥紧了,犹豫着要不要回应他。然而没等她考虑清楚,他的气息已经离去,耳畔响起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紧接着是穿鞋声,她太熟悉他的每一个日常动作,她能感到他拿起手机,然后轻手轻脚的开门,再离去。
卧室的房门咔嗒一声,她猛的睁开眼,从床上跳下来。卧室里空无一人,她跑到卫生间,也是空的,他果然走了!
雷允晴觉得脚底冰冷,仿佛踩在冰上,低头才发觉是光着脚的,寒意仿佛一点一点浸入骨髓,她开始发疯的想,这通电话会是谁打来的呢?乔佩?
乍一想起这个名字,浑身禁不住一个激灵,无法抵御的冷,漫过头顶。
她呆愣了不过一分钟,立刻打开衣柜,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冲出房门。楼梯上还亮着灯,大约是陆子鸣刚刚离去时忘了关。借着光,她走得更加快,从客厅打开陆家的大门,“嚓”一声,铁门落锁。
猛一阵夜风袭来,雷允晴浑身都在抖,院子里静极了,甚至能听到虫鸣的声音,墙角的几株花树在月光下伸出黑色的枝桠,一切的一切,都在挑战她的理智。
只要她稍微冷静一些,此刻就该转身回房,脱掉鞋子,上床睡觉。
可是车库里“嘀”的一声,再次提起了她的全部注意。微弱的光线从车库门里泄露出来,橙红色的车尾灯一闪一闪,她认出是陆子鸣那辆白色跑车,车子倒出车库,紧接着一束白色的灯光扫过,绝弛而去。
她不再犹豫,紧跑着跟出去,跑车开得极快,一溜烟就消失在梧桐马路上。
雷允晴有几分怅然,这条路上一直很少有出租车,这么晚了就更不用说了。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腿,仍旧一步追一步朝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追去,嘴唇也在不住的哆嗦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息,一边绝望的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一道车灯从后面扫过,她喜出望外,忙伸手拦住这从天而降的出租车。
“师傅,麻烦跟上前面的那辆白色兰博。”
司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大概也猜出了什么,并没多问,一言不发的踩紧了油门。
这条路上本来就车少,开了不到十分钟,雷允晴一眼就认出陆子鸣的车,低声说:“就是这辆,麻烦跟紧他。”
幸好陆子鸣一路开得并不快,这辆普通的出租车竟能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车子慢慢转上环路,夜晚的高速上车流稀疏,一排排高楼从窗外向后倒去,再慢慢倒出她的视线。她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更不知自己此时做的事有多荒唐,她的耳朵里已经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那师傅突然刹车,回过头问她:“到了,是这里么?”
她怔了下,朝窗外看去,不知何时,已经都开到近郊了,计价器上跳了好几百的数字出来。
她定定神,摸摸口袋,幸好出来的时候手机钱包都带了。她把几张红色纸币递给师傅:“不用找了。”然后匆忙跳下车来。
这是一处盖在郊区的新楼,今年才刚开盘,因为空气环境尚佳,一直卖的不错。她忐忑不安的走进去,终于在一幢住宅楼下找到陆子鸣的车,他就站在车旁,车门还没关,路灯下面还有个身材婀娜的女子,臻首微扬。两人似乎在争辩什么,女孩的肢体动作很激烈,雷允晴不敢再靠近了,只怕被他们发现。
六十五,万箭穿心
雷允晴攥紧了手中的手机,有种冲动,想要拨打陆子鸣的手机。
如果这时候他接起电话,会怎么说呢?随便找一个借口敷衍她,还是据实以告?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种可能,甚至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几个月前的种种迹象:他常常彻夜不归,他所谓的出差开会,那天坐在黑色奥迪里戴着墨镜酷似陆子鸣的男人,还有他在她房里小声接的电话……
原来是这样,原来一切早已开始……
可是她到底被蒙在鼓里多久?
“子鸣,我很痛苦……”静夜里女子的声音分外清晰,带着一丝泣音,狠狠的攥紧了雷允晴的心。
她控制不住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靠近,循着声音向那边看去。
陆子鸣背对着她,只露出米色外套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那女子却是站在路灯下,白玉兰路灯的昏黄光线将她笼罩,使她脸上挂着的脆弱的泪痕莹莹发光,整个人更加显得娇弱无依。
是乔佩!
雷允晴只觉得轰的一声,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色,然后又好像老式电视突然出了错,一片唰唰的雪花点。
她感到浑身已经冷凝的血液开始倒流,手脚都发颤,那不是震惊,她已经傻了,茫然的看着灯下那两人,一动也动不了。四肢冰凉,手脚都在麻麻的发痛。
五个月前,吴秘书亲口告诉她,乔佩已经被送离出境。可是此刻,她却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甚至继续跟陆子鸣纠缠不清。
曾经她还为是否要告诉子鸣这件事而苦恼不已,他不问起,她也就绝口不提,自欺欺人的以为他已经忘了。
可是怎么会忘呢,那个女人,毕竟也为他孕育过孩子。想起陆子鸣每每对自己耳语的情话,缠绵时的种种温存,是否与乔佩在一起时,也是这般呢?
他,终究爱的还是乔佩,停不了,也忘不了。
那么自己呢?
她颓然的牵起嘴角,胸口涌起一阵阵的窒息感。
乔佩还在哭,纤细的双肩剧烈的颤动着,陆子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拳,似乎在忍耐什么。乔佩的眼里全是委屈和不舍,目光胶着在这个男人身上。
“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你只是放不开身上的责任。她现在怀孕了,你就要抛弃我,可是我也曾经有过你的孩子啊,要不是她,我们的孩子也不会……”
“佩佩!”陆子鸣打断她,声音在夜色中显得疲倦而无力,“别说了。”
“子鸣……”乔佩扬起脸,梨花带雨,突然冲进他怀中,紧紧的抱住他:“不要离开我……”
乔佩娇小的身躯倚在陆子鸣怀中,细嫩的手臂穿过他的腰,十指在他背后死死相扣,陆子鸣推了她一下,推不动,手绕至身后去掰开她的手指,可是她倔强的又扣住,抬着脸一瞬不瞬的瞪着他。
路灯下,陆子鸣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慢慢的垂下手,看着怀中的女子,似乎不知怎么办才好。
那一刻,雷允晴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柔情与不舍。昏黄的光晕将两人笼罩,高大俊逸的男子与纤细娇小的女子,显得那么相配。她突然不敢再看下去了,她的丈夫此刻正伸出手,似乎要安慰怀中的女子……
没有人再说话,只余了女子低低的哭泣声,渐渐的,连那哭泣声也听不清了。
雷允晴猝然回首,路灯下哪还有人,只剩下陆子鸣的那辆白色兰博,孤伶伶的停在角落。
她抬头看了眼,公寓的楼道里亮起了灯,他们似乎是上去了。
在这栋郊区的隐秘住宅里,孤男寡女,深更半夜,会发生什么,恐怕是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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