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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春深-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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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离婚,我一分一秒也不想再看到你,我要离婚!”最后一句完全是竭斯底里的低吼。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切结书
“好,好极了,好极了安小樵。”穆以辰双眼血红,扼住她肩膀的手渐往她脖子移去,按在她突突跳动的动脉上。他冷笑:“你怀着我的孩子,你要跟我离婚?你倒去试试,那个律师敢接?”
小樵透过泪眼朦胧,看到他的脸就在面前,他线条冷硬的嘴唇,他如刀裁出的鬓角和剑眉,还有他最祸水的那双桃花眼……她是爱过的,真切地用力地爱过的,哪怕在看到他和池颖的照片之后,哪怕被他关在屋子里的时候,哪怕他把安宇拱手让人之后,哪怕现在,她都是爱着的吧,可她不能再爱下去了,爱和恨如两只毒蛛,不断吐出斩不断理还乱的丝索,困她,勒她,要她死,要她被吞噬。她抖得更厉害了,牙齿都打颤发出咯咯的微响。她一只手探向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撤出一叠皱巴巴的纸单,举到穆以辰的面前。
“这样可以了吗?这样可以离婚了吧?没有孩子了,我们没有什么牵连了。”穆以辰望向那纸单的表情是木讷的,他直着脖子定了那纸好久,才看清楚那是一张人流手术切结书。他下意思就看向她的肚子,漂亮的礼服裙裹着玲珑依旧的腰身,好像只是比以前圆润了一点点,根本没有肚子,脚上还蹬着高跟鞋……他又去看那张单子。
那单子虽然被小樵懒腰抓在手里,皱巴巴的,但还是能看清上面密密麻麻印着好多绿色的字,都是一些手术意外情况知情的说明,什么“术中、术后大出血”“子宫穿孔”……那些绿色的小字都从纸上浮起来,一排排租扭曲成妖邪的绿色藤蔓伸过来,缠住他的脖子,不能呼吸无法挣扎。他还看到切结书下方有她的亲笔签名“安小樵”,她隽秀清灵的小楷,签得颇工整,至少比那一次和他在民政局签得工整。那次,她被他拖到民政局去,一路呆呆傻傻的样子让他心里很得意。签申请表的字时,手都在抖,“安小樵”三个字签得歪歪扭扭。结婚证的大钢印拍上去的时候,她还抖了一下,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就这个,名字写在他结婚证、户口薄、房产证上的女人,这个曾和他同床共枕如胶似漆的女人,这么狠,太狠了……
小樵仰着脸,等着他的巴掌下来,或者是怒吼,可是他只是这么一直看着她,捏住她肩膀的力道也变轻了,最后完全失了力,几乎是撑靠在她身上。他的脸抵着她的脸,眼睛对着她的眼睛,但太近了,她不知道此刻他眼里装的是什么,只听到他的声音如兽的呜咽,他说:“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最后小樵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结束了,彻底结束了。她失了力,顺着墙瘫坐在地上,一滴眼泪也没有,只望着穆以辰离去的方向。许柏震好不容易才从这一声又一声的惊雷中清醒过来,伸手去拉她:“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小樵由着他扶起自己,却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何处,刚才的一切迅如一阵来去匆匆的狂风,除了自己手上捏着的一堆单据,好像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她突然推开许柏震,快步追外厅门外,那里还有他的影子,心头一个哆嗦,趴在花台边剧烈地呕吐起来,其实她基本上已经过了剧烈的孕吐期,但此时,肠子、肝胆、胃、心都仿佛攒着一股恶劲,向她的嗓子眼里挤,不给她喘息的空档,一口接一口地吐。她满脸涨得通红,耳朵里灌满气体,轰轰的耳鸣,眼泪止不住狂涌而出。
“你不要哭,你不要哭,什么事都缓缓再说。”许柏震吓到了,一边笨拙地拍着她的背,一边劝慰。小樵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有一句,我没哭,我并没有哭。她一边捂着嘴,一边伸手从包里把手机摸出来,找到边策的号码,按了拨打后递给许柏震,就又趴在花台上接着干呕。许柏震会意,边策一接电话他就说:“小樵有些不舒服,你在哪里?”
没到半小时边策就赶来了。许柏震看他一眼,没说什么。直到两人把小樵送回公寓,看着她吃了点粥,又看着躺到床上闭眼休息,才掩上她的房门。
“所以说,她不是你什么表妹喽?”许柏震一出房间就没什么好气地问边策。
边策摇了摇头。
“所以说,你们俩有一腿喽?逊!这都瞒我!”
边策却还是摇头。
“这我就看不懂了,你放着工作不管,跑到这里来喝她住在一起,他那个老公穆以辰也说你们是私奔,你还不承认!害得我像傻瓜!”
“到我房间说。”边策说着就往内间去。许柏震跟着进房间打量一下,边策的衣服、行李、日用品果然都在这边,他沉着脸想了想,大概是信了边策:“你们同居了,又分房睡?怎么这么复杂?真的搞不懂!她怎么会是穆以辰的老婆?她还打掉了他的小孩?”
“没有,那是气话,孩子再她肚子里好好的。”
“……”
边策从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和许柏震坐在地板上说了大半晚上的话,直说到夜风都凉了,还是对这一出席似懂非懂。而另一边的夜,比这里还要黑,还要冷。
穆以辰一直坐在车子里一动不动。誉州是没有海的,他没法像以往那样把车停在海边听着潮声想着她,只是把车停在不知名的街边。不知道抽了多少只烟,整个车子里烟雾缭绕,熏红了他的眼,熏得他几欲作呕。霓虹闪耀,映在车窗上分外斑斓,无数行人从车旁经过,说说笑笑格外热闹,他其实最讨厌这种嘈杂,但现在他不想独处,他冷得难受。
她就那么恨自己吗?就那么想离开吗?他心里不断重复的不过这几句话。无论安宇,还是池颖,他知道自己对不住她,但过去那么多的静好时光,难道一点儿都不能叫她心软么?他只是坦白得晚一点点,他只是出手晚一点点,就这点儿时差,就能杀了所有的相亲相爱么?当他拿到手下找到她的线索时,他不惜做个“昏君”,几乎没有一句像样的交代就从公司出来,一路找到誉州来。她竟然去上班?她没有生活费了吗?他一边骂她固执愚蠢,一边心疼到了无以复加。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吃饭,他气得头晕,但仍想着抓她回去就什么都好了。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能给他那样一纸血淋淋的宣判!他知道她彻底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了,她用最决绝的方式了结了他们之间的一切,不惜用他们孩子的血……他永远失去她了。
他把头埋在方向盘上,眼泪一滴一滴掉落到裤管上,染出一小片水渍。他才三十出头,一辈子还那么长,那么长怎么办……怎么办,他觉得这一生都完了。小樵与穆以辰这样见一面,元气大伤,硬是休养了几天才缓过起来。她挣扎着给穆苒苒和戚嫣打了电话,她们俩道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问她在哪儿。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小樵任穆苒苒和戚嫣来接她回去。回到家,安太太一句责备也没有,只是抱着她心疼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许是穆以辰的默许,离婚的事却比想象中顺利,所有条件都照小樵提的办。安太太百思不得其解,哭着问女儿:“闹也罢了,为什么离婚?就因为安宇?小樵,你爸爸如果活着,他愿意用十个安宇换你幸福,你不能这样任性啊小樵!”
小樵无法在母亲面前再装坚强,她跪着抱住母亲的脚:“妈妈,你不要问了,妈妈,你让我离开他吧,我就要疯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啊小樵,看得出来以辰是真的爱你的啊!”
“不,不是!他不爱我!他从头到尾都不爱我,我只是也道具只是个替身,我什么都不是,他爱的是别人,他从来不爱我……”说到最后小樵完全趴在母亲的脚下,泣不成声:“别问了,妈妈,别问了,让我离开他……”
安太太苦劝未果,而穆太太更是无奈,媳妇儿大概受了大委屈,但儿子却铁了心一般,气得她发抖,穆振霆更是气得翻了高血压。穆太太又私下找了小樵好多次,小樵只是哭和摇头,穆太太拍着她的手掉眼泪,说:“你们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其实小樵如今自己也想不透是为什么了,一路这么纠缠这么恨下来,恨的原点早已不明晰了。
第一百五十章 这辈子还是那么长
签完离婚协议书的那天,小樵回了一趟铜雀台。家里安安静静,她知道穆以辰不在。她轻轻把他们卧室的房门关上,趴在那张大床上,抱着双人枕嚎啕大哭。
直到黄昏,穆以辰才敢回家去,他打开门,看见玄关地板上她的拖鞋和自己的并排摆着。这拖鞋也是她买的,面上是两只哈姆太郎的大头,穿着又傻又笨重,她刚买回来的时候,他打死也不穿,她就耍赖威胁他,穿不穿,不穿晚上睡沙发,没肉吃。她学坏了,知道一抓就抓他软肋,他没法子,只好穿。
他往客厅望进去,高高的沙发靠背挡着,他心想,我没声没想猫着过去,一定能看到她睡在沙发里,睡姿跟小猪一样。可是走过去,沙发上只有一只她喜欢的抱枕孤零零地躺着。突然觉得客厅的时钟走针时咔嚓咔嚓的声音特别大,没来由地就显得这家里空得可怕,明天一定叫人把这钟换了……他边想着边上楼去,卧室的门虚掩着,他的心就通通地跳得厉害,他僵着手去推开门,呵,谁也没有在,安静得死寂而已。床上有点乱,分明有人躺过的,抱枕上还有淡淡水渍,他也趴上去,半晌没动。最后他发现,除了衣服和一套“樵”系列的首版,铜雀台的东西她几乎什么都没有带走,还把结婚戒指留在了床头。他拿着那戒指,想从窗上丢下去,可窗下就是她养的似锦繁花,那童子面茶花似她的娇嫩,和音玫瑰像她的鲜妍,蔷薇如她的倔强,荼蘼……和她一样叫人绝望。她的痕迹无处不在,丢了戒指又如何,他这辈子还是那么长,还是那么难熬。
小樵还是坚持回誉州去,大家的劝她不是不领情,也知道一个人在外,总不及大家照顾着方便。只是她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再不走就走不成了,穆以辰知道真相的话,她这样清静的日子,也再没有了。
还是边策送她过去。临走前,边策跟安太太说阿姨您放心的时候,小樵心里却咯噔一下,不知道哪里怪怪的。
飞机上,她憋了半天还是说:“边策,这次送了我,你就不必还是老请假来看我了,我不能老这样麻烦你。现在我在誉州也有一些朋友了,你不用担心,再说,许柏震也会照应我的。”边策张了张嘴,点头。
到了机场果然许柏震就等着他们了。他过来帮拉行李:“怎么晚点这么久,小樵路上还好吧?”
“好着呢,没事。”
“我怕你们累着了,没在外边订餐厅,但我又不会做饭,所以喊了外卖在家里,将就吧今天。”
“嗯,我正饿着呢,什么都想吃。”小樵仰头笑,心里想,也许这样的日子也不算太坏。
许柏震知道小樵是孕妇以后,工作上对她的照应就更多了,小樵每天猫在自己座位上连电脑都不怎么对着了,就手动翻翻文件,再打出来,然后带一堆食物吃吃喝喝混时间。体重终于是上来了,肚子也变得明显,办公室一帮女郎们都抱怨她瞒得太紧,还以为她是那种连男朋友都没交过两个的小女生。下班后,小樵就经常跟穆苒苒和戚嫣视频聊天。最近她还学会了网购,买了什么划算的好东西就跟她俩炫耀战果,日子倒是好混。只有一样,让小樵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多想跟她们说说肚子里的宝宝,分享准妈妈的乐趣。但她不敢,她觉得穆苒苒铁定忍不住会告诉他哥,戚嫣也不会瞒着她家年爵闻。要对从小无话不说的闺蜜瞒住这天大的消息,小樵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得烂透了!事已至此,她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找合适时机再说了。
虽然小樵再三让边策别再请假来看她,但边策回去以后隔不了多久还是忍不住来了。而且这次他给小樵带来了个消息,不小的震撼。边策说,虽然池颖的罪都让敖三扛了,但他没放弃对她的监控,希望能找到其他证据重新立案。最近他发现池颖老跑医院,于是找到院方了解了情况,池颖查出来胃癌,而且是晚期。
“我原本很不甘,钱东风之死她最少也算是同谋,却叫她脱了罪,还有荷妈的死也还疑点重重,所以总想着能抓她回来绳之以法。但现在看来,天都不放过她。”
小樵听着这些,愣愣的。胃癌晚期?那不是无药可救了?池颖……要死了?
“医生是怎么说的?”
“说她自己其实已经察觉出很多症状了,但一直没有就医,所以确诊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医生觉得就剩几个月的时间了。”
“哦。”小樵就这么应了一声,默默地走回房间去了。
她失眠了。她不停回忆,自己最生气的时候诅咒过池颖没有?诅咒什么了?不得好死还是孤独终老?都灵了?她又不停在心里强调,池颖丧心病狂,池颖害死了荷妈,害死了父亲,毁了安宇,还有她和穆以辰带给自己的伤……她今天什么结局都是应该的,都是天意。
这天,小樵下班回来,照样顺道拐进市场买了点新鲜蔬菜。看到水果摊有新鲜车厘子,她便走过去挑,最喜欢吃这个,再说对宝宝也好,贵就贵点。正挑着,突然觉得背后似乎有道目光一直在看自己,下意识就转头去寻,可边上尽是买菜的人,哪有人看自己。她没再在意,买完了就走。从市场回家有条小巷很是安静,小樵习惯走那里。可没走几步,她又感觉到那束目光,似乎是有人跟着?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不动声色加快了步子,走出几步突然猛地向后转看,果然,一道人影闪过去。盯梢?抢劫?小樵这下子真急了,没命地往前跑,好一会儿才跑出无人的小巷,跑回家。
边策正把汤炖上,就听到小樵拍门的声音,哐哐哐地很是暴力。
"听到了,那么大声。"他一边笑着一边打开门。没想到小樵一下子就挤进来,气喘吁吁地:"有人跟踪我!真的。从小巷子跟了我一路。"
边策心里先是咯噔一下,随即又一松,大白天抢劫的作案速度都极其迅速的,那里费事跟踪?那还能有谁,是穆以辰不甘心吧,那……他很快也就知道孩子还在了,毕竟小樵肚子已经大起来了。他不该知道么?其实这一次小樵做的确实不地道了,毕竟他是孩子父亲,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但此时边策心里还是涌起深深地失落,他不想趁人之危,但更不想再次错过。"你在想什么?"小樵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哦,我在想,下次你一个人的时候不要走没人的地方。"
傍晚,边策照旧陪小樵下楼散步。入夜凉爽,许多人出来遛弯,特别是带宝宝的家长都带着小婴儿出来,广场上婴儿车扎堆,简直是宝宝开大会。小樵母性泛滥,看着那些宝宝心里喜欢极了,一边也摸着自己的肚子。
“你看那个宝宝长得简直太漂亮了,我要是有本事生那么个漂亮宝贝就好了。”
边策笑:“你俩都长得那么漂亮,生出来的肯定更漂亮!”口直心快说完才想起自己又提起了穆以辰,偷眼去看她的表情,果然她瘪瘪嘴才勉强笑了一下。
边策忍不住:“小樵,如果他知道了孩子还在,找到你,你怎么办?”
小樵这才扬起头看他:“知道就知道了,反正孩子我不会给他。”
“他是孩子父亲,你已经瞒他够久了,要不……”
小樵已经迫不及待打断他:“我不想见他,不想面对他,别说了。”小樵想了想,转移了话题:“边策,我说了好多次,你真的不用一直请假来看我,你们单位会有意见的,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小樵,你别想多了,其实我很不喜欢那个工作,说不定哪天就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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