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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女遇直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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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桦何微却一起出声打断了她,齐桦握紧的拳头上隐约冒出青筋,脸色依旧,
“哪所医院!”
第 25 章
何微看着穆锦蜷缩在阳台的背影,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
穆锦却转过身来,半跑过来,何微站在原地,怕她有什么激烈的动作,就要伸手拦住,却被眼前的人紧紧地几乎是攥住,她的脸就埋在自己的心窝,好像在对着自己的心哭泣着。
何微迎上去的手落下去,又犹豫着抬起,贴在了穆锦突兀的脊背上。
“齐桦,不要走,不要走,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不要——”
何微觉得那抽噎着一断一续的声音,像是切割在自己神经上的锥子,一下一下,带来无法缓解的阵痛。她贴在穆锦脊背的手突然使了力气,狠狠地搂住了穆锦,不由分说,堵住了她的嘴。
??????
何微回想着上午的这一幕,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她的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电流窜过的兴奋感,而久了,却有一种浓郁到无法散开的怅惘积聚起来。何微踢开了脚下的烟盒,她知道那股味道让人讨厌,当她看到穆锦惊诧而排斥的厌恶表情时,就毫不犹豫地归咎于自己的烟味,是的,何微宁愿这么对自己说,她收拾了干净,决心戒烟。然而,就算是这样,她心里的那股浓稠的苦涩却依旧无法散开,叫她无处可逃。
几天前,穆锦决绝的样子犹叫她震撼不已,而现在,她流露出对齐桦的依恋和不舍却让何微更加震撼,但震撼之后,是莫名其妙地失望,接着是毫不讲理的愤怒,觉得被欺骗——她却又是何时滋生出这种希冀来!
穆锦已经睡熟。正在做小月子的人看起来格外疲惫,她的嘴唇也那么干燥,完全不像以前那样有着可爱而诱人的光泽。
何微轻轻地弯下腰,拇指划过穆锦的嘴唇,接着凑上去,想要湿润她的嘴唇。穆锦的神智有些乱了,她看见齐桦亲吻自己,欣喜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可突然想起来什么,咬了牙用力地推开她。
何微以为穆锦在抗拒自己,连忙放开她,却听她嘴里又呢喃,
“我,我,对不起,我们分开了,分开了??????”
何微眼神黯淡下去,抚了抚她的嘴角,给穆锦盖好了被子,转身出门。
齐桦算是被穆锦伤透了自尊吧,他请的假通通消磨在了穆锦的这间房里。齐桦看着房里小心翼翼的摆置,甚至在最愤怒的时候都下不了狠心去碰乱了它们,他现在这样窝囊了,要靠着这间房来回忆他的所有吗?
齐嘉知道弟弟的状况糟糕,而她这个做姐姐的,此时更焦急的,却是那个和自己相处并不久却一直牵肠挂肚的女孩儿,现在她失去了孩子,放弃了弟弟,她要依靠什么?齐嘉再三思量也敌不过自己内心深处的焦虑,穆帆也推波助澜地几次提出要去看看穆锦的要求,齐嘉的急切最终压倒了对齐桦的内疚和负罪感,又带上穆帆,名正言顺地去探望穆锦。
何微只见过齐嘉一面,只知道那是个富家女的吊儿郎当样子,却不知道,她如今是带了几分真情实意地来看穆锦。而穆锦,自从那天以后,几乎和她就是陌路的样子,何微当然不会在外人面前诉苦,她本是不想让穆锦再见到任何和齐桦有关的人,怕她伤心,让自己难过,可穆帆的出现,应该能让穆锦转移注意力。
何微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考虑的,完全不是盘根错节的关系,而是那个不知不觉间占据了她心之一角的人。
穆帆笑看齐嘉,
“明明是我去认亲,你做什么比我还紧张?”
齐嘉没有理会他,兀自道,
“不知道何微那狐狸是什么居心,唉,穆锦,现在怎么样了,她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要不要请个月嫂呢?不,她看到我,会不会想起齐桦,千万不要哭啊??????”
穆帆拉了拉她的后领子,阻止了她的碎碎念,
“请你不要表现得比我还好,我担心她不认我。”
这句话成功引起了齐嘉的注意,她居然有些羞赧地看了眼穆帆,穆帆头一次见她这种表情,眼神浓重起来,却听她故作忸怩说,
“有这么明显吗?”
穆帆收敛了笑意,看着她。
齐嘉突然正色道,“你不要和齐桦说,这件事。”
穆帆有些疑惑了,齐嘉已经下了车,往巷子里走了。
第 26 章
穆锦早早起了床,她现在住的房子是齐桦原先在本地置办的,后来齐桦拿到她的身份证以后就顺手过了户,可这些穆锦自己是不知道的。何微已经在这里照顾了她几天,公务也是在房子里处理的,但应酬的事多少躲不了,约了齐嘉二人,陪了一会,何微确定了这几人的身份后,借出门把穆锦拉到车里。
“一个人应付得过来吗?”何微捋了穆锦嘴边的发丝,低声问。
穆锦觉得她这话莫名其妙,总之不愿和她多讲话,遂粗粗地点了点头。
何微丝毫不觉穆锦的冷淡,反倒搂了搂她的肩膀,挨了挨她的鼻子,穆锦下意识地把脸挪到窗边,嘴角就顺理成章地蹭过何微的脸颊,何微愣了愣,视线不由自主地聚焦在穆锦软软的唇上,气息有些微喘。
穆锦被盯得发毛,嗫嚅道,
“你不是有事吗?我,我先走了。”
何微坐了回去,佯装悠然地靠在皮椅上,在方向盘上敲着食指,好像那是烟灰缸沿。按捺住心底的一丝悸动,看那个惨白的人落荒而逃。
齐嘉拉住了跑进来的穆锦,忍不住嗔怪,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还这样跑?”
穆锦抬头,本是看齐嘉的,却瞅见她身后的一直朝自己微笑的年轻人。
齐嘉这才想起身后的穆帆,可潜意识里却不希望他这个时候打扰自己和穆锦,穆帆却已经走上前,伸出手,声音非常柔和,
“你好,我是穆帆。”
穆锦抬头,目光里竟然没什么跌宕起伏,就这样坦荡荡地看进对方眼睛里,穆帆也微笑,两人沉默着,打量着。
齐嘉看不过去了,拎了东西,
“穆锦,给我带个路,厨房呢?”
穆锦挪开了视线,躬身要提,穆帆已经将齐嘉手里的东西转移到自己手里,长腿一迈,准确地找到了就在一楼的厨房。
“齐嘉——”
“嗯?”
齐嘉一回身,和穆帆撞在一块儿,穆帆手里的东西已经放在了地上,扶住了齐嘉的腰侧。齐嘉眼睛里飘过一丝阴晦,已经快步走到穆锦前面。
“你想说什么?我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穆锦摇摇头,
“你为什么,要带——他来?”
齐嘉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笑着说,
“我以为你看到个本家会高兴点,倒是惹你郁闷了。”
穆帆也出声道,
“穆锦?或许我该叫你——姐?”
齐嘉感觉到自己握着的那只手颤栗了,齐嘉鼓励地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认个便宜弟弟有什么?以后多个人孝敬。”
穆锦的嘴角弯起来,嘴巴微张,
“穆帆,穆帆,这个名字很不错呢。扬帆起航,是吗?”
穆锦抬头,尝试对着这个英俊而温和的年轻人——她的弟弟——表示友好。
穆帆温和一笑,
“那,穆锦,你一定会前程似锦,这是爸爸的希望。”
穆锦屏息,听得他又徐徐道,
“也是我的。”
齐嘉只觉得这二人活该是姐弟,说话都那么搭调,哪里像齐桦那小子,齐桦,唉,齐桦,齐嘉又悄悄看着穆锦的眼睛,那里是不是流了很多眼泪?全是为了那个臭小子。她只觉得那种内疚已经蔓延开来,肆意滋长,扰乱自己的呼吸,要不是穆帆那个灯泡,齐嘉真不知道自己会多么希望不再压抑自己,给她一个狠狠的拥抱;不,或许,又不只是一个拥抱而已,远不止。
然而,她真的失策了。
穆帆很懂得怎么去打开穆锦的心扉,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他的专长之一。
齐嘉本来一直冷眼看着把穆锦带进话题里的始作俑者,但看到穆锦不那么沉默,甚至有一些微笑,心情又开始奇妙地好转。
穆帆看起来更像是个哥哥,穆锦心想。
穆帆一直把视线放在穆锦纠缠着的指尖,只在某些时候看她的眼睛,这是容易让对话轻松的方式。
穆帆的心思不能说是单纯的,他不会为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殷勤备至。一开始来到这里,也就有自己的计较。
他多少以为,看到的会是一个被豪门拒绝的历经世事的女人,他已经想好了许多的办法轻而易举地打发她,从此一劳永逸,再也不必面对这个潜在的麻烦。可,现在,穆帆每听到她的嘴里说出一个字,都感觉地一把尖利的小刀划过自己的指尖。
是的,穆帆在看着她的指尖,多么讽刺,感受自己的痛感,这不叫自作自受又能叫什么呢?他保持着得体而亲和的微笑,谈吐是那样贴心而真挚,他不知不觉间获得了许多自己需要了解的东西,他几乎有了所有的筹码,这是个不足为惧也微不足道的变数而已。
绕是如此,穆帆坐在她身前,看着她的指尖,是的,她的指尖在颤抖,而穆帆,却有窒息的感觉。他从没有这样确定过,自己是需要被救赎的。
穆锦低头,
“我能叫你小帆吗?”
穆帆点头,听她软糯而温柔的声音,
“小帆,你能来看我,不管是为什么,我都很开心,可是,你不要让——爸爸知道好吗?”
穆帆的脊背直起,发出一声沉闷的磕碰声,他笑了笑,听出了那声“爸爸”的生疏,还有点胆怯的亲昵。穆帆轻咳了声,
“为什么?”
穆帆白惨惨的脸居然冒出一阵红晕,穆帆有些发呆,指尖还在发出隐约的刺痛,
“我不想让爸爸看见,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说完,穆锦的脸渐渐靠在了她撑起的手里。那纤细的手冒出指骨的轮廓来,瘦弱得过分。穆帆在心里自嘲地笑:还真是不约而同呢。
穆帆没有说什么,提前离开了本市。齐嘉则留下来。何微临时参加会议,不能赶回本市,齐嘉暗自窃喜,总算电灯泡全无,摩拳擦掌,拐带着穆锦去闲逛。
第 27 章
穆帆没有说什么,提前离开了本市。齐嘉则留下来。何微临时参加会议,不能赶回本市,齐嘉暗自窃喜,总算电灯泡全无,摩拳擦掌,拐带着穆锦去闲逛。
虽是齐嘉拉着穆锦出来玩,可她人生地不熟,又在大地方呆惯了,在小镇子倒是手足无措的。穆锦在这里长大,小孩时候还在绕着小城四处捡破烂,别说多熟悉了。
结果就变成,穆锦导游带着齐大小姐压马路了。
小城虽小,可故事不少。
逛来逛去,穆锦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豆奶厂的那所房子。齐嘉只见那门口树下的一块黑炭,沾了灰尘,一根木棍斜插在黑炭上,看上去——真想只乌龟!
齐嘉拉了拉穆锦,一边指着我们久违的乌龟先生笑,
“快看,穆锦,你看那个!”
穆锦只是盯着它,眼睛一动不动,齐嘉见她并不笑,以为是心情不好的缘故,又逗她道,
“知道吗?你要是发呆的时候,倒和它挺像的呢!”
穆锦还是愣愣地不说话,齐嘉想了想,便要那手机来拍那乌龟学生,穆锦却是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别拍!”
齐嘉看她急了,立马收了手机,嘴上却故意地不依不饶
“小锦,你把它当成私有物不成。”
穆锦一听这话,眼圈立时发红了,抛下齐嘉就往房子门口走去。
齐嘉跟在后面,却见门上一把结实的大锁,还生了锈,正是叫人不敢靠近。穆锦却摸上那锁,渐渐地紧紧攥住了,齐嘉见那些锈很粗糙,急忙扯开她的手,一边看穆锦的手心。
“这东西扎手,别玩了。”
穆锦摇头,齐嘉吹了吹她的手,又拍了拍,逗小孩儿似的说,
“行了,经过我妙手回春,已经没事了。”
穆锦很不给力地保持沉默,齐嘉看着,居然冒出一些失落来,看来今天要把她逗乐还真是有难度了。
齐嘉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什么,
“穆锦?”
穆锦抬头看她,齐嘉又问,
“这是你的厂?对吗?”
穆锦的脸几乎是同时红了,轻轻地点了点,嘴里一股苦涩味道,
“只是小作坊罢了。”
穆锦想到物似人非只需要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心中愈发低落,可顾着齐桦的姐姐还在场,并不想过多表露情感。
齐嘉心里也吃了一惊,顿时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穆锦原来竟然是作坊的老板呢!这个单薄的女孩是能独当一面的,她想。不知为何,齐嘉觉得内心有种解脱的张狂的快乐,她几乎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个变相的承诺——这个女孩在告诉她,她无需依靠什么人的肩膀,她和齐桦的感情就这样过去了,是的,独立的两个人,哪怕情感上相互依赖着,始终可以彻底地分开,只要——齐嘉告诉自己——只要穆锦这样坚强。
二人渐行渐远,穆锦没有回头看看那所小作坊。她的心里已经竖起了一座更加坚固的塔——不会被人野蛮地封起来,永远对她开放着,是的,那叫做理想。
穆锦暗自握紧了手,她知道自己一直在朝哪里走,想走到哪里去。但愿所有烦扰都只是过眼云烟。
齐嘉肩上的担子也不清,勾留几日后假期便结束了。
穆锦送走了她,热闹不已的地方总算清净。穆锦回了爷爷家。
穆锦的爷爷在家闲不住,在离家不远的小街开了开锁打锁店。因为穆里光的“失踪”,村里给这家人特别拨了救济金,穆锦在成年以前也是靠这笔钱上的学。
穆锦开了门,发现家里没有人在。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又走到门口的篱笆处。红砖堆砌的小墙上,打不死和仙人掌长得正好。
穆锦看着那株仙人掌,嘴角不觉轻轻地咧开。还是上小学,她没有再去捡垃圾,没什么零用钱。奶奶生日快到了,小穆锦瘪瘪嘴,很着急。一天早晨,穆锦看见奶奶细心地给门口那盆太阳花打理枯叶子,一下福至心灵。
“奶奶,生日快乐!”
穆锦小心翼翼地捧着割了一半的仙人掌,白白的掌心扎满了刺,却丝毫不觉得痛,小脸上却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奶奶心疼的眼泪哗哗地淌下来。
穆锦这才发现,自己最无忧无虑的,是那段日子。
穆锦回到了屋子,瞧了瞧时间,戴上围裙开始择菜。
穆锦做好了饭,还是没等到爷爷奶奶回来。这才打了电话。
可这一打,那边却是外地电话,老式机没办服务接不过去。穆锦开始着急了,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这是隔壁家的孙嫂,她敲着穆家两老都出去旅游了,灯却亮着,还以为来了贼,这才热心地过来瞧瞧,没料见着穆锦。
“婶婶,你来这是?”
孙嫂见穆锦一脸焦急,这才想起什么,亲切地笑了笑,
“在等爷爷奶奶吧?”
穆锦一边点头,手里已经穿起了外套,打算出门去找。
孙嫂连忙道,
“你别着急,他们是出去旅游了。”
穆锦瞪眼,
“旅游?”
这对于穆锦来说,对于爷爷奶奶来说,几乎是个太遥远的词,更别说这爷爷奶奶向来是十分节俭,穆锦过节买了一些贵点的炮竹回来也要挨骂的。
孙嫂掩嘴笑,
“是啊,这可是村里组织老年团,去漓江玩儿呢,你可别瞎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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