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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女遇直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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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见惯秋月春风，她则看腻朝济而夕设版的世情喜剧。留一手掣肘着这只老奸巨猾的肥猫，退一步引逗他慢慢上钩。
谈完了正事，接下来是打算宾主尽欢一场。于涵川逮着机会灌穆里光，一边有意没意地暗示什么。
“老穆，最近我那边认识个女孩儿。”
穆里光喝酒上脸，红光满面，倒像是被撩拨了似的，嘴上暧昧道，
“什么女孩儿？别让我家里那个河东狮听见了。”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是个拴在老婆裤腰带上的。”
穆里光看似憨憨一笑，“我儿子都快讨媳妇了，你和我琢磨这种事，不是要丢我的老脸嘛。”
于涵川哂笑，想起以前荒诞不经的日子，脸上也冒热，促狭道，“你倒是想得远，巴不得我逼着你去嫖两个是吧？那老穆你可就大错特错，大错特错！”
穆里光被他唬住，“吓！你别一惊一乍，又不是王母，什么女孩？”
于涵川却是一脸冷淡下来的模样，“算了算了，也没什么好讲，想着也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凑巧事儿，我们继续喝！”
穆里光眼里精光一闪，“得，你直着钩子钓我呐，我也不信你这个邪！”
于涵川脸色也顿时僵硬，急忙大笑，心下却是微愕这穆里光越发厉害，脑子又转了转，“嘿，你还挤兑起我来，想知道就直说，还激兄弟我，你这东道主还真是客气！不喝了，不喝了！走人走人。”
说着，于涵川把杯子一晾，身子还故意虚踉跄几下，撑着桌子起来。
穆里光也是一惊，一手拦了人，压住他肩膀，“你怎么翻脸跟翻书似的，我就是看你卖关子不耐烦，好兄弟，算我求着你，那女孩儿什么来历？”
于涵川心里微舒，脸上一摆，复又坐下，喝了口酒，“没什么来历，我就想说着给你当个笑话听。”
“唔，你说。”
“看上去倒和你有个六分像，脾气嘛，是糯米似的没有。我问她家里人也只有爷爷奶奶，倒是挺乖巧，就收了当徒弟。”
于涵川还真捏着说段子的强调故意搪塞着。
只见穆里光脸色一滞，却是笑了笑，“还神了，我难不成是张大众脸，多大了，干脆认个干女儿，哈哈。”
于涵川心里冷笑，面上也是嬉笑，“这不就乱了辈分，倚老卖老你还，要占我便宜！不过，年纪也算得上，我这好徒弟今年芳龄二十一。”
穆里光一时没反应，似乎在想什么，于涵川见状，拍了拍桌子，“这还不是重点。”
穆里光嘴有点发白，顿时也被这个震动吓住，眼睛有点发直地看着于涵川正合张的嘴，
“这干女儿你是别想，不过，好笑的嘛，这姑娘叫小穆。”
穆里光脑子里嗡地闹哄起来，什么也听不到了，他有点发颤的手连启瓶器也拿不稳了，声音却带着虚弱的笑意，“是嘛，这可，可真巧。”
何微看着线也放得差不多，捏着高脚杯从外间进来，懒懒道，“穆总，你们尽兴，老于，我得去接个人。”
穆里光站起身，“何司，你是亲自去，要不我派个人去接？”
于涵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嘿，是去接我徒弟的。”
穆里光一下腿软，就势被于涵川拉着坐回去，却听见何微一字一句道，
“老于，穆锦什么时候成你徒弟了？”
张张和穆锦坐在一块，齐桦和米森吴琚他们在外间打桌球。
“什么时候做酒席？”穆锦盘算着日子，微微皱眉。
张张掰着手指头，“我们原本打算回去做，反正也扯了证。”
穆锦看了看外间的米森，靠着门边，“呵呵，动作真快。张张，恭喜你们了。”
张张突然看着穆锦，“穆锦，我很快乐。”
“我都知道了，穆锦。齐桦，他，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穆锦也看着她，“他很好，我，也很好。”
张张收住笑意，“你总是这么拧巴。从来都不示弱的吗？他对我们，很照顾。我也知道，他是为你做考虑，可不能这么不管不顾，穆锦，你要珍惜。”
穆锦呵呵一笑，“都过去了，张张，下一次，不不，这一次，我会珍惜。”
张张拉开嘴角，惊讶道，“原来你动作这么快，还不从实招来。”
穆锦捏着自己的手指，“我也不知道，这要怎么说。她，她也没有，明白地告诉我。”
张张呼了口气，“你学乖了就不要再犯倔，要主动一点，瞧我，手到擒来！”
穆锦咯咯一笑，“原来师父就是这么变成丈夫的！”
张张脸一红，啐她一口，“你也学会打诨了，是不是和那位学坏的，他是做什么的？”
穆锦微一怔忪，那位，多朦胧又恰到好处的称呼，何微啊，她说话是怎么样的呢？意有所指却又意味不明，羽毛似的看起来分量很轻，而后才知道，其实，很重。
“她，应该是公务员吧。”
张张忖了忖，又问，“公务员好啊，收入稳定，工作又是旱涝保收，那他应酬多吗？可别全喝花酒去了。”
穆锦后悔不该漏出一角，叫她连根拔起。
“唔，我也不清楚。”
怒其不争，张张喝口茶，穆锦自觉听训。
“你平时就要看紧了。现在芝麻大点儿的官还能报销嫖妓费用呢，看起来多老实的人就有多容易腐化，看看《青瓷》怎么写的，呃，就以前我床头那本。穆锦，好不容易找着人了，你得上心，不能放羊吃草似的，可不是玩玩的，要过日子，就得这样。你别嫌我一副已婚妇女的假模假式，我说的是实实在在的道理，你说齐桦不合适，我倒是认同的，刚知道他来视察工作，我真是吓了好几天。他这样的人，外面的天地大，你也管不住的。公务员也好，每天规规矩矩的，两个人，都容易安定下来。穆锦，你听见我说的吗？”
穆锦老老实实地点头，亲热地握住张张的手，“张张，我听见，我都听见，我要认认真真地和她过日子，再不迷迷糊糊，误人误己，齐桦的事，我也有很多不多的地方，你说的，我都会记得。”
张张听见她的声音略带鼻音，也不觉发涩，掩饰地拉高了声调，“哎哎哎，我说你听了就好，什么记得不记得，没当了耳边风就好，搞得我好似要没了，给你这么一说，什么记得啊，以后我得不时提醒你，不时唠叨你，就怕你隔天就原模原样不长记性！”
穆锦连连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支吾道，“那个，红包，我没准备？？？？？？”
“啊！”
穆锦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你做什么拍我脑袋？”
张张瘪了嘴，“谁稀罕你的红包，对了，你的会计证考到了吗？”
穆锦一听她问这个，献宝似的点头，“嗯，考到了，我在实习呢，等我拿了工资，再给你们封个厚厚的。”
张张撇嘴，“得了，你先把自己变得厚厚的吧，瞧瞧你，光见骨头不见肉了，到底吃了东西没有啊？穆锦，为了考这个，一定很辛苦吧？”
穆锦摇摇头，不知怎么，想起了那一幕——何微握着她的手，把外套罩在她身上，纤秀的手指捏住她的掌心，在她耳边轻轻嘱咐，“别紧张，我就在这里等你。”
她似乎是鼓起勇气，慢慢道，“她，一直在帮我。我不知道这些日子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开导了我很多。”
张张欣慰地笑了，“穆锦，你也要快乐，你们要好好过日子。”
总部大楼，走廊外。
齐嘉坐在办公室，穆帆站在窗前。
“穆家人没一个干净的，穆帆，你到底凭着什么让她叫你一声弟弟，你的厚颜真让我佩服。”
“我可以理解为，爱屋及乌？”
齐嘉冷笑，“这倒不至于，只是有点可惜罢了。”
穆帆挑眉，“可惜？可惜她没办法被家父承认？”
齐嘉嗤了一声，“真是金刚不坏的脸皮。你如今熟稔的派头，只怕是从他那里学来的一招一式，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下，穆里光后院失火，你打算逼宫？”
穆帆不以为意地耸肩，微笑道，“齐氏如果不介意的话，大可把那些洗不干净的钱来砸一把，左右也见不得光，何乐而不为？”
齐嘉反唇相讥道，“穆家有子如此，不担心三辈而竭，恐怕是要传百世的呢。我们齐家从来不做损人荫福的缺德事，你大可放心。”
穆帆轻笑一声，“自然放心，不过，齐小姐，诚意何在？”
齐嘉不耐地挥挥手，“我会考虑，请带上门，不送。”
齐嘉烦闷地甩开了笔头，在白纸上淋漓地写上拼音，流利漂亮的圆体字，全是mujin。齐嘉意识到问题的棘手。
穆帆把穆家一个极大的空门“出卖”给她，穆里光蒙在里头，本来这是齐家乐见的，鹬蚌相争，坐收渔利，内讧就是契机。穆帆一直负责穆家和齐氏的重工工程融资案，极好做手脚，穆里光的立场，定然是信任儿子，况且齐嘉并没有掌握有力的证据，就算有证据，这算什么，她也没什么立场。为了穆锦？齐嘉忍不住自嘲地笑。
穆帆懂得上下其手，又是个烫手山芋，齐嘉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就慢慢耗着，敌不动我不动。可她没想到，这场戏还有人中途客串。
穆帆看着明明灭灭的光，心里也忽闪忽烁。从道路一旁，另一辆车飞驰而过。
“要下雨了呀。”
何微关了天窗，车里是泰勒婉转如夜莺的歌声。
“张张和米森结婚了，他们打算回去办酒席。”
何微漫不经心地应了声，随即道，“我们去吃个晚饭，顺便见个朋友。”
穆锦有些紧张，“有很多人吗？”
何微轻笑，“怕什么，我不是在旁边么？”
穆锦点点头，深呼吸，深呼吸，穆锦，勇敢点。
“何微。”
“嗯。”
“我，今天，张张告诉我，她追米森追得很辛苦，但苦尽甘来。”
“呵，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说，如果是我喜欢的人，应该主动一些，要珍惜。”
何微转动方向盘的手顿了半拍，看着前方的眼睛并没有挪向穆锦。
“是吗？那，你找到了？”
穆锦再次深呼吸，努力控制自己别开头看窗外的冲动，看着何微的侧脸。
“是，是的。我——”
手机铃声响起，何微异常敏捷地带上耳机。
穆锦松了口气，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
第 43 章
进了会所，皇家风格的布置和四周陌生的视线，都不得不让穆锦脚下发虚。
握着何微的手不觉慢慢收紧，穆锦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锃亮光滑的茶色釉质地板，好像踩在玛瑙上，此时真真如履薄冰。门童接过了钥匙去停车，何微带着穆锦往大厅里面走。
此时，穆里光正大口给自己灌酒，于涵川吐了个漂亮的眼圈，看他麻痹的神情，也知道此时的老穆大抵是皈依也无门，只待看场好戏。
“穆锦。”
门外，何微突然停住了步伐，双手按住穆锦的肩膀。穆锦也紧张起来，出声问道，
“这个地方好大，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啊？我非见不可吗？”
何微怔了怔，“大人物？这倒不是，不过，你得见见。”
穆锦哦了一声，牵着何微的手松开了，前面的侍者弓腰，轻轻拉开黑檀木内间门。
穆里光闻声望去，何微身后，穆锦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穆里光喉头滚了滚，眼神躲闪，又举了杯。
“何司长，老于啊，会所节目我都安排好了，晚上儿子那里还有点事，这就失陪了吧。”
于涵川道，“急什么？咱们可是几年才聚一次，你儿子能有什么事儿，他这么大个人。我说，你今天是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来来来，干了这杯，当你没说！”
穆里光鼻尖的冷汗在灯光下光亮的，他微喘口气，镇定道，“我看今天的事儿谈也谈得差不多，我就不好烦扰你们了，那合同的事儿，我明天就让我儿子办好，真不能留了，他今天也忙！”
何微欣然一笑，“合同不急，穆总你不知道，咱们小穆一直听知道你这个传奇人物，就想着过来一睹英姿，还是本家同乡的缘分，你这么急着走，小穆该多失望！穆锦，你跟穆总说两句，别尽发呆。”
穆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穆里光的脸，脑袋稍微挪了挪，似乎没听见何微的话。
穆里光机械地咧嘴笑了，眼睛却是看着穆锦旁边的门。
何微笑着挥手，穆锦跟着穆里光出了门。
于涵川凉凉一笑，“又是苦情戏了，何司，不出去看看？”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微晃了晃杯子里的红酒，微笑。
“难道你打算作壁上观？这可不像那天靶场风流潇洒的何司长啊！”于涵川打趣道。
何微淡淡道，“穆帆要内斗，你若是不想围观，那就趁早行动，贻误良机，穆里光那里会出岔子。”
于涵川点点头，蹙眉，“穆帆这么急做什么？因为穆锦？穆里光这样，肯定是一心向着儿子的，哪里有个弃女的分？我看这个穆帆，是沉不住气啊。”
何微摇摇头，“非他沉不住气，齐桦在催他，他也是只是个提线木偶罢了。”
“齐桦？他不是要出国了吗？”
何微哂笑，“出国？换个地方疗伤罢了。”
于涵川咂了咂嘴，“何司，魅力无边啊。连齐桦都不战而败了，看来，小穆尘埃落定咯。”
何微笑意淡去，“但愿吧。”
于涵川打了个响指，“这才是生活嘛。这票做完，我要把个好妹妹了。”
何微了然，“孤家寡人，被撩拨了都不好受，你放心，到时候，我也要放大假。”
于涵川暧昧地笑，“我知道了，小穆也要放假了，我得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何微不予置评，抿了口酒，斜靠在鸵皮沙发上。包间里另有视听室，于涵川开了电影，两人默不作声了。
穆里光的神色放松下来，又和穆锦一块儿往走廊走远了些。
穆里光的眼睛看向穆锦，语气柔和了不少。
“哈哈，小穆啊，来来，咱们握个手，今天穆叔叔实在是有事，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听说你还是实习会计吧？穆叔叔的朋友开了家事务所，待遇是顶好的，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有空就找我，我安排你去那里试试，怎么样？”
穆锦突然伸手紧紧地握住穆里光递名片的手，头低垂着，声音不大不小，却分明在念着，“爸爸。”
穆里光如遭雷劈，急忙甩开了穆锦的手，随即见穆锦抬手，眼睛里冒着委屈的泪花，尴尬道，
“小穆啊，你是真挺合我的眼缘，认作干女儿就好了。不过，年轻人，爸爸可不能乱喊的！”
穆锦不管不顾，“你就是我的爸爸，爸爸，爸爸？？？？？？”
一连串的喊着，声音如同在大路上和父亲走散的小孩儿，一声一声地呼唤。
虽然已经十多年没见过这个女儿，穆里光心里还是一阵一阵地钝痛，可他知道屋里那两只鬼还在等着吸他的血，不能麻痹大意。只好拍着穆锦的手，压抑着心里泛滥的柔情，像个陌生人似的安慰着她。
“小穆啊，我也听说你家里的事，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不要这个样子，叫别人看了，不好。”
穆锦松开了手，退开几步，“爸爸，我不够优秀，你不认我，可你还是我爸爸。你去看看爷爷奶奶吧，他们岁数也大了，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啊。”
穆里光叹了口气，“小穆啊，唉。你把这个拿着，一定要来找我，他们那里什么都别说，自己来。”
穆锦紧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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