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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女遇直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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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安置那两天，穆锦和何微碰头的机会并不多。他们工作时间错开，何微应酬多，偶尔夜不归宿，偶尔中午带上穆锦去吃饭，两人才说了点话。一直相安无事。
可这天，穆锦刚起来，就发现床上多了个大活人，乍一发觉着实叫她魂不附体。
你醒了吗？
哦，是的。
多久了？我是说，我睡了多久？
大概，是一个晚上吧，完整的，你很累。
何微注意到穆锦用的是肯定的陈述句，最后。
你呢，在这里睡得惯吗？
很好，这里很好。
一切？
是的。
那，我也很好？
穆锦梗住，忽而看向窗外，是啊，你有什么不好的呢？
既然没有什么不好，那就给我一个奖励吧。
什么？
她早已起身，伸手拉低她的脖子，一个早安吻。
于是，穆锦忘了提出质疑，关于她越界。
穆锦第三次回头看他，这个人很奇怪，她想。
庄闲只是把她安排到这里，却没有告诉她怎么应付这里的人，那个人看她的眼神带点神秘，有点不羁，像何微，不过也不像何微，她的笑很古怪，像是被切下骨头的笑。
这里的工作氛围很凝固，像是半干涸的水泥浆。穆锦不敢当那一根搅动棒，她只能是一片从树上空降下来的不老的叶子，落在泥浆里，等待被定型。
那人不打算和她说话，只是有意无意地朝她看两眼，穆锦埋头做事，努力避开她的眼神，有些毛骨悚然。
何微想起了穆锦在床边盯着她的表情，算不上可爱，有点阴郁，疏离，不像原来的她，是工作的原因吗？
她调整了时间，在客厅里见到她，问她。
穆锦愣愣地站在沙发前，听到何微体贴温柔的问话。
她想起了白日里的那个女人，犹豫了一会。
我的一个同事，我有点怕她。
何微微笑，为什么怕她？
我不知道，我觉得她在看我。
何微默，穆锦不是风声鹤唳的人，她知道。
也许是好奇，或者示好的表现？
穆锦勉强地笑了笑，也许吧，我应该主动一点。
何微站起身，走到她身前，穆锦稍微往后挪了一步，何微向前，轻轻揽住她的腰。
怕我？
穆锦摇头，我不怕你。
何微笑，那我也在看你？
穆锦，你看吧。
何微竟然在她眼里看到了风情，心头微动，低头要吻她。
穆锦没有闪躲，只是偏头主动亲了何微的侧脸。
何微捏住她的下巴，正面吻了下去，穆锦要挣扎的手又放下来，怕冷似的收进口袋，何微的手也跟了进来，紧紧地缠绕着，她的手纤长而冰凉，像冷血的蛇藤。
现在呢，还怕吗？
穆锦看着她，那个女人的眼神有点像你。
何微哦了声，你肯定在想我，那时候。
她好像认识我。
何微咬住她的下唇，你确定要一直讲“她”。
穆锦乖乖闭嘴。
何微的额头低下来抵住她的，改天，我去帮你做场法事，驱鬼，怎么样？
穆锦抬头，驱鬼？你是神棍吗？
何微道，你有信仰吗？
穆锦摇头。
何微打断她，我，她指着自己，我。
何微的改天是个空头支票，穆锦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她上楼的时候碰上那个女人，她对她笑了，但笑得很寒碜，谄媚，一点也不诡怪，穆锦立即露出一个更灿烂的笑容，还和她并肩走在一起。
穆锦用笑来掩饰自己的战栗，那女人其实很好看，五官精致，只是疏于妆容。
你习惯这里的工作了吗？
是的，我觉得这里很好。
那女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穆锦，对不起。
穆锦不知所措，请别这么说。
不，不，我以前偷窥你。
有人把偷窥说得这样纯洁无辜的话，穆锦想，她是生不出什么恶意来的。
于是，她宽容地笑了。
偷窥吗？那我们平了，互不相欠。
女人似乎料到了穆锦的反应，我其实，没有朋友，眼睛也没有。
穆锦低头，你的眼睛在找朋友？
女人点头，眼睛十分专注地看着穆锦，那，它们能找到吗？有一个不够好的第一印象。
穆锦伸手，这没什么，很高兴成为你的朋友，我叫穆锦，请多指教。
我叫容冰。
容冰带来的恐惧感很快就消除了，而何微却不期而至。
穆锦只是觉得容冰的冷意突然向自己身后蔓延，她回头，看见何微斜倚在玻璃门旁，主任以为上面私服微访，面如土色，在暗处擦汗。
容冰很快把自己的东西拿走，穆锦和她说再见。
何微旁若无人地走来，微笑，你和她相处得不错。
穆锦松口气，你怎么知道是她？
何微把穆锦从椅子上拉起来，她是我前秘书。
穆锦手里的笔突然掉落。
第 49 章
何微请客，庄闲孙梓，于涵川和他的新宠。
前夜，何微盘腿撑着下巴，要求穆锦换上情侣装。
穆锦原则性地拒绝。
这样就不好了，你知道，明天他们都是成双成对的。
衣服不能说明什么。
那你想怎么说明？
穆锦最近都没有脸红过了，她以为自己还能控制。
何微已经动手在解她睡衣的扣子，那我代劳好了。
穆锦快步推开，何微手里没松，一排扣子登时被扯下来。穆锦捂脸，迅速面壁，拉上衣服。何微的动作快过了她，干脆提起领子扯脱了衣服。
你出去！出去！
何微停手，把裙子抛在穆锦身上，那裙子很美，撒下来的时候同一张网罩住了穆锦。
何微抓住了穆锦挣扎着的手，你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我，我只是紧张，对，给我点时间。
不，你需要的不是无用的顿足，你需要一点催化剂。
什么？催化剂？
也许，你可以叫它“迷幻剂”？
裙子被隔离在两人紧缠的身体中间，面料舒适，同何微的手指，在穆锦袒露的肌肤上游移。
穆锦不愿在这个时候意乱情迷，她忍住细喘，“容冰，真的只是你的前秘书？”
何微的嘴唇离开了她的脖颈，眼神从迷离中醒转，天，你真会挑时候。
怎么了，前秘书是不会成为前女友的，不过，穆锦，你也会担心这个吗？
穆锦拉上衣服，她似乎对你有敌意。
何微拉上穆锦的衣领，所以，和她保持距离。
穆锦选择了妥协。
看来选择妥协的也不只她一个，孙梓被庄闲打扮成了恶趣味的淑女形象，于涵川照旧是雅痞风格，不过他的新女人是个真正的淑女，连妩媚也藏在端庄里若隐若现。何微看了穆锦两眼，穆锦不知所谓。
对于何微和穆锦昭昭的情侣装，众人已经习惯于转移焦点。
于涵川在露台，何微在一旁把玩一根香烟。
戒了吗？以前可从没有人让你成功戒烟。
何微将香烟对准垃圾桶瞄了瞄，完美的抛物线。
我只能做到这样，戒罪恶，我可无法企及。
爱有罪？你真这么觉得，就不该把她拉进来。
她不应该是老天派来救我的吗？我只能拉紧她，否则，我活不成。
你在开玩笑？对，你从不说真话。
真不愧是我的左右手，你看，我们的交流就是画蛇添足。
对，我差点僭越了，抱歉。
我还没这么迂腐，你说得不错，可，这种事情，多也没法躲，不像天灾人祸，可以移花接木，见佛杀佛。庄闲和孙梓最近怎么样？
你可以不用担心，他们是缠不清了。
呵，我从不担心，我只是关心，她是穆锦的朋友，不错的朋友。
孙梓在和穆锦说话。
我知道。
你知道？
她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孙梓被庄闲带走，穆锦无聊地站着，空气有点闷，她拉开门，宽敞而安静的过道里，有点流动的气息。
穆锦走了出去，她看见了容冰。
是，我认识何微。
你对她，不满？
怎么会？她曾是我的上司，一个很有个人魅力的上司，可惜我福分不够。
容冰，你为何说你从没有朋友？
这是事实，不过，现在，你不是我的朋友吗？
因为何微？
我爱过她。
爱？
恐怕你也不懂，她那时候有男友，不过那个人现在结婚了，她和他分手，我对何微表白，她把我从身边调到这里，我们现在没有什么联系。
容冰，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穆锦看着她。
没什么，我只是，看到她来找你，我知道你们的关系。
你知道？
放心，我是不会乱嚼舌根的，她很自信，你不应该相信这么自信的人吗？
穆锦低头，你说你曾爱她？
不能理解吗？容冰叹息。
我看得出，你唯唯诺诺，顺从比爱要多。
穆锦不喜欢容冰非常了然指点的模样，那么你呢？你爱她，你违逆她吗？
容冰笑了，不，我不敢也不能，她是我的老板。
穆锦也笑了，但她不是我的老板。
可你们有着雇佣关系，她雇你时刻保持她自己的良心。
穆锦心里咯噔一下，人人都有良心，何必别人保持？容冰，你因爱生出偏见了吗？
容冰向她挥手，你会知道的。
于涵川见穆锦和孙梓并不同往常热络，打趣庄闲。
庄闲得意地照着孙梓脸上就是一个啵儿，孙梓面无表情，也不闪躲。穆锦十分尴尬。
于涵川的女友见何微不远不近地站在穆锦身边，两人也没什么特别动作，看起来，一股暧昧波涛流窜着，也十分知趣地早早和于退场。
孙梓喝了点酒，她接着酒气胡乱在车里念。
什么破打扮！
庄闲以为她是在抱怨自己的眼光，可见她今天非常给自己面子，欣然哄她。
也不破啦，不是挺好看吗？快把小哥我的眼睛给迷瞎了。
两人后来讲话偶尔出现这种肉麻字句，但很少。
孙梓清醒过来，冷笑一声。
情侣装？何司长真是逍遥自在，百无禁忌。
庄闲这才知道自己会错意，细一想，才明了孙梓的怒气。
你什么时候能放下她俩的事儿？我还说你怎么和穆锦也不大讲话，难不成是为这个？
你不敢说，“为这个”，为什么？她好歹是领导，一点不注意影响吗？
庄闲搭在孙梓肩上的手向上，扳着她的脸，对着她。
别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你自己想的，还不是这点事？领导就因为是领导，才得小心翼翼的，你酒精坏脑！
孙梓懊恼一声，什么领导！衣冠禽兽！
庄闲愣了愣，也嗤笑，你怎么不对着她说，在我面前逞威风？
孙梓扭头，我要下车！
庄闲笑，这是智能锁。说罢，按住孙梓欲行不轨。孙梓人前给够了他面子，私下从不这样越界，立马用力推他，庄闲也发了狠，压住孙梓腿，一手捉住她的手。
啊！你这疯狗！
我怎么疯了，你可是我女朋友。
我们分手！
这可由不得你。
庄闲给她系上安全带，一脚踩上油门，冲上高速道。
你做什么！我还想活呢！
不做什么，去我家。
第 50 章
容冰的眼睛同冰一样，穆锦想，何微是否看过冰融化后的样子。
她这么问她，何微正在办公，她最近没那么忙了，把一些文件带回家处理。
穆锦捧着书在一边，何微摘下眼镜。
你想知道什么？
你都会告诉我？
太执拗就不可爱了。
会让你讨厌？
你最近很缺乏安全感，是因为容冰？我低估了她对你的影响。
见鬼，她为什么总是对任何事情了若指掌？穆锦从没有对等的谈判能力。
是，是，我想知道，她告诉了我你隐瞒我的事情，现在，我想听你的那个版本。
不过是编撰者不同，本质上是同一件事，你确定你还需要我的阐述？
我不会先入为主，我理智公平，我保证。
好好，那先安静地亲我一下，让我感受到你的诚意。
穆锦踮起脚尖，何微给她一个深吻。
穆锦有点喘，依旧执着地看着眼睛灼热的何微。
真拿你没办法，非要现在停下来吗？
我觉得我的诚意够量了。
好吧，她曾经向我示好，不过我没有考虑，为了免除双方的尴尬，我提供了一些别的去处给她，就是这样，穆锦，我们继续吧。
不不，别故意引诱我。
我非常荣幸对你有吸引力，不过，你应该更考虑到对我的公平，而不是她的，懂吗？穆锦，看着我，给你安全感，让你依靠的人，是谁？
你的信仰，是什么？告诉我。
她在对她催眠，洗脑，穆锦，拒绝，拒绝。
穆锦的眼睛陷入迷障，她举起白旗，是你，是你。
于是，迷障被打开，何微引着她触摸前方。
容冰看着她还是深深的黑眼圈，你熬夜了吗？
穆锦向她打招呼，走了过去。
不，我只是，没睡好。
容冰抱歉地微笑，是我带给你的困扰，我打扰了你正常的生活。
穆锦摇头，我应该代她向你道歉，她擅自改变了你的生活，前途。
容冰的呼吸有瞬间的停滞，她旋即恢复。
不，她没有，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生活和前途该是怎样，无论它们怎么改变，我都欣然接受。
你，从不知道未来的样子吗？
你又知道吗？我们走的路，过去的，其实和未来一样，不可揣测。你这一刻所心心念念的东西，下一刻便冷淡了，人，不都是这样么？穆锦，你曾经的理想或者热情，现在还留了几分？
穆锦半响无言。容冰的话啃噬着她的心。
容冰，你不想知道自己一直是为了什么吗，你爱上何微，向她表白，又是为了什么？
别问太多，你快要忧愁起来，我的罪恶就加深了。
对不起，我，有时无法控制自己对她的好奇。
没关系，你知道蓝胡子的故事吗？所以，别太好奇，因为让人好奇的，永远也不是什么纯白可见的东西。
容冰，你还爱她吗？
你在担心吗？
是的。
我猜你在担心我恨她，对吗？穆锦，你原来用宽容保护自己。
宽容不该用来保护别人吗？
大多时候，是这样，可对于何微，你让她爱上了你，不是吗？
我，我不知道，容冰，对不起。
别和我说对不起，我又不是怨妇在向你诉苦，好了，我们是朋友啊，可以聊点别的么？
庄闲带穆锦去一家公司处理事务。半路，庄闲突然说起孙梓。
她晚上闹得厉害，我也没睡好。
庄闲没对孙梓耍流氓，他不过是给她继续洗脑教育，手段激烈了点。
庄闲看上去也有点疲倦，穆锦却诧异，他二人的关系原来早就升级。
庄闲自己开车，并无旁人，也无顾忌。
孙梓最近怎么样了？
她懒散得很，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我以为，她都快不认识我了。
她怕何司长不高兴。
何微不高兴？怎么会？
庄闲苦笑一阵。
穆锦，审计的这些事情，以后你要自己学着做，我尽量找机会带你，有时间，其实也可以向同事请教，听说你和容秘书相处得不错。
是，容冰对我很友好。
容冰她，唉，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你可以多向她学习。
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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