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花-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目除一名绰号“刀疤”的骨干份子被内部人员械斗杀死外，其余无一人漏网。。。。。。据警方称：此前曾收到过一张秘密拍摄犯罪集团窝点制毒证据的光盘，但邮寄光盘的人没有留下姓名和地址。”

“都市报道3月14日，昆阳记者站李伟青报道：今天，昆阳市东成区公安分局在7号下水道发现一具男性尸体。据警方称：死者名叫许韶，上河人，此人是两天前“利剑风暴”行动中捣毁的“六合帮”犯罪份子之一，因事发前与犯罪集团另一头目“刀疤”发生械斗，杀死“刀疤”后被“刀疤”的手下杀死并抛尸，至于械斗原因，警方还未完全掌握。。。。。。”

王超的话再次回荡在千乘的耳边：“市里政法委已经开过“3。12‘利剑风暴’行动”专题会，公安局李局长证实，许韶是他安插在“六合帮”的内线，但考虑到他家里亲属以后的生活安全，所以，不能宣布追授他什么，对外只能说他是犯罪份子。但是你我要清楚，他是我们的好兄弟，我们应该为他而感到自豪；李局长还说，当时许韶成功拍摄窝点制毒证据并转出后，应该完全有机会安全转移的，但不知道为何他又回去了，并且不知为何又和“刀疤”发生了械斗，被刀疤的手下杀死并抛尸，真是奇怪啊。。。。。。”

雨还在蒙蒙的下着，千乘的耳边还回荡着许韶在婚礼上的那句话：“千乘，那件事我真的不知情，你相信我。”

千乘仿佛听到了胸膛中有东西破裂的声音，而后，就没有了思维，没有了知觉，呆呆地站在那蒙蒙细雨中。。。。。。

列车在“咣铛、咣铛”的节奏中飞驰。

窗外的景物在眼前一现，又匆匆的跃过、消失，一刻也不曾停留。。。。。。

千乘想：“人生不也像这列火车一样吗？在奔向死亡的过程中，离却了很多身边的东西，而那些东西一但在眼前闪过，就再也回不来了，留下的，只是回忆，或美、或丑，或喜亦或悲，但生活给自己留下的，为什么总是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呢？”

“嘤嘤。。。。。。”旁边的一位十五、六的小女生低声哭了起来。

千乘回过神来，女生手里拿着一本书，正被书中的情节感动的流泪，千乘瞄了一眼，是郭敬明的走红网络小说《19952005夏至未至》，翻开的书页里，有一段话清晰的跃进了千乘的眼中：

那个男孩，教会我成长

那个女孩，教会我爱

他们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然后又消失不见

可是，我不相信他们是天使

他们是世间最普通的男孩和女孩

所以我就一直站在香樟树下等待着

因为我相信，他们总有一天会回来

回来找我，教会我更多的事

恍然间，如夏日的雨前雷声，在内心霹雳般的炸过。而后，所有此前曾经安慰自己坚强的克制，全都被这段仿佛冥冥中注定的文字所淹没，如雷声后的大雨倾盆而下，覆盖了内心所有的世界，空白的或不空白的，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潮湿的翻涌着、翻涌着。。。。。。

两行眼泪从千乘闭上了的眼睛里汹涌的流淌出来，大颗大颗的滴落，砸落在车厢板上，而后，摔的粉碎。。。。。。

上河市的桥头公园里。

阳光已经不再耀眼。

一阵风吹来，玉兰花瓣开始纷纷扬扬的飘落，躺在树下，千乘看到，一片宁静的白色中，有一张张淡白色的翅膀，散发着芬芳的光芒，大片大片的在深蓝色的天空中飞翔、飞翔。。。。。。

在那片白色的海洋中，　他看到他们小时候：玉兰树下，洁白的玉兰花瓣正纷纷扬扬地飘落到颐欣的头上、身上，颐欣正“咯咯咯”笑着喊着：“当新娘子了！当新娘子了！”。。。。。。

他看到，玉兰树下，洁白的玉兰花瓣正纷纷扬扬地飘落在缩成一团的许韶身上，许韶抬着哭脏的小脸说：“我爸昨晚又打我了，把我关在门外一夜，好冷。。。。。。”

他看到，玉兰树下，洁白的玉兰花瓣正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做游戏的他们身上，许韶和颐欣抓住他，颐欣扭着他的耳朵大声地喊：“抓到大苯马了！抓到大苯马了！”，旁边的千稷对正坐在树下抱着小鹿娃娃画画的千羽说：“姐姐，借我抱一会吗。”

。。。。。。

他看到：洁白的花瓣飞舞中，颐欣向他奔来，身影是那样的清丽。。。。。。

晚上的时候，月亮出来了，又是一个圆月，夜空美丽的连风也没有了。

人们惊奇的发现：城市的上空，竟腾起了朵朵的烟花！

月亮，烟花，纷飞的玉兰花瓣，整个城市似乎成了一座圣洁的天堂。

烟火灿漫的时候，有人看到，河边透过月影的玉兰树林里，有一个大男孩正在虔诚的唱着什么，好象是儿歌，又好象是圣歌，歌声是那么的清澈、那么的清澈，仿佛竹林间的小溪，又仿佛初春里的河流。。。。。。歌声飞过玉兰树林，穿过河面，绕过小城，向着天空的月亮，飞去、飞去。。。。。。

早晨醒来的时候，千羽还在想着昨天晚上的烟花，好奇怪啊！元宵灯节早就过了，怎么还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放烟花啊，更何况，天上还是圆月！想不明白！

可是千羽总觉得，昨晚在夜空中盛开的朵朵绚丽烟花，总透和着一种忧伤的凄美，很像她那幅画里微笑着流泪的天神，她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当她打着呵欠走出卧室的时候，目光停留在了客厅的墙壁上。。。。。。

许久，千羽发出了一声伤心的哭声。。。。。。

赵洪吟接到电话从上海赶回来的时候，千乘已经失踪三天了。

客厅的墙壁上，留着一首毛笔写的词：

“旧伤添新痛，方知何为愁。酒一杯，孤寒星夜路漫漫，一人走。星出星没无月天，空余暗香绕西楼；尘世本浮萍，采菊南山游。泪莫流，相思梦里觅佳人，无尽头。缘起缘灭弹指间，走过红尘不留愁！”

赵洪吟叹了口气，喃喃的说：“他到底还是走了！走了也好，走了也好，让他去吧！”

。。。。。




正文　第五章　青梅果的记忆　第一节　冰风
冰风

传说

我曾先于天神而到

传说

我曾伴翔时光而行

是我

吹醒这冰川覆盖下的生命

又是我

曾凝固那飞龙世界的传说

是我

造就这颗耀眼冰星的灿烂

还是我

要毁灭这白色美丽的永恒

我曾来过

我又消失

冰冷或温暖　光艳或黑暗

我　留下过什么吗

＜一＞

“哥哥，快看！那里有颗星星啊！”

“哦。”

“哥哥，它为什么不动呢？它在看我们么？”

“哦。”

“啊——！！彗星！彗星啊！！快看彗星啊！”

“哦。”

“赶快许愿啊！”

“哦！”

桥头路边玉兰树下的石凳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男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厚厚的灰蓝色布棉衣却掩盖不住他眉清目秀的英气；女孩四、五岁的样子，红黄相间的花格格尼棉衣，两支小辫上各系着一个黄色布蝴蝶结，显得很是可爱。

两个人像虔诚的基督祷告一般，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在许愿，小女孩调皮的睁开一只眼看了看旁边的男孩，歪着嘴朝他吐了吐舌头。

“哥哥，我许完了，你许的是什么啊？”

男孩并不理她，睁开眼睛依然望着河对岸的夜空。

小女孩焦急的问：“什么时候开始啊？在这里到底能不能看到啊？”

男孩肯定的说：“能！”

“哥哥，我手好冷啊。”

“哈”，男孩用双手把小女孩的双手握到嘴前呵气。

“不行，我还要放在你脖子里。”

男孩没吭声，点了一下头。

“嘻嬉嘻”，小女孩边笑边爬上石凳，把手放进了男孩的脖子里，“咝——”男孩缩着脖子裂嘴。

“嘭——！”

一声爆炸撕裂了夜空的寂静。

“呀——哈！开始了！开始了！”，小女孩高兴的在石凳上边跳边用双手在男孩的头上不住的拍打，男孩仍是呆呆的望着夜空，两个人的身影在夜空烟花的闪烁下一闪一亮。桥那头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影。

阴历正月十五，上河市的风俗，在元宵灯节前要放烟花，放烟花和灯会的地点在上河市的郊区下游广场，人们大概都到那里去看了，所以街道显得有些寂静。

烟花攒放的地方，爆竹声此起彼伏，灯火通明。

“该走了！”，男孩突然说。

“可是烟花还没有完啊？”

“一会儿人都回来了，把你挤着了，回去要挨打的！”

“让我再看一会儿吗，好哥哥，我求你了！”

“不行！”，男孩摇头。

小女孩生气的撅起了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烟花的明灭映出泪花的闪烁。

看她极其不情愿的样子，男孩咬咬下嘴唇说：“回去我给你当马骑三次。”

小女孩耍赖：“我手冷，我不想走。”

“走走暖和。”

“我不，我要你背我，这样我还可以暖手。”

“好！”，男孩说完蹲下身去，小女孩爬在他背上，笑嘻嘻的又将手插在他的后衣领里。

男孩背着她从桥上走过，桥栏杆上的路灯下，零零星星的飘起了雪花，桥下一片漆黑，远处的河水影射出岸上灯火的明灭。

走过桥后，街道明显的亮了，旁边的居民胡同里，一盏罩着白漆铁灯罩的灯把整个胡同照的通亮。穿过胡同，他们进了一栋老式四合院。

“我去盛水。”男孩说着端起脸盆出去了。

“哦！”小女孩边答应边打开茶几上的饼干盒，拿出一块吃了起来。

男孩端水回来，又出去把厨房煤球炉上的水壶提过来，往里加热水，用手试了试温度：“好了，来洗手。”

男孩帮她洗好手后，又帮她脱鞋子、袜子，准备给她洗脚。小女孩又拿起饼干吃，看着男孩在低头给他洗脚，悄悄地抠下一点，放在男孩的头上。

“嘻嘻嘻”，小女孩偷笑。男孩感觉到了什么，晃了晃头，并不理她，依然帮她洗脚。

“我去倒水。”男孩端起脸盆往外走。

门突然“呼”的一下开了，刚好撞在端着的脸盆上，“当”的一声，水泼了男孩一身，男孩似乎吓了一跳，呆了，脸盆在地上　“当——朗—朗”的转了几下，扣在了地上。

“你不会慢点么？！毛手毛脚的，差点倒我身上！”，进屋的是一位体态稍胖的妇女，大约二十六七岁的模样，一身灰蓝色的工作服，套着深蓝色的袖套，怒冲冲的对男孩吼。

“哦~~，落汤鸡哦！落汤鸡哦！有人成落汤鸡了，哦——”小女孩在椅子上拍手笑。

“欣欣别吵！”妇女又对女孩喊。

“耶——”小女孩冲妇女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个鬼脸。

“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地拖干净，把衣服换了！”妇女又吼，男孩一声不吭的把脸盆捡了起来，到外面拿了一把拖布进屋拖地。

“拖完地赶快睡觉！我还得到医院看你弟弟妹妹。”妇女换了件衣服匆匆忙忙地走了。

几个月后，一个晴朗的星期天下午。

“妈妈，我作业写完了，我要找千乘哥哥玩。”

“别理他，他不是好孩子，你没看他老惹他妈妈生气，天天挨骂，罚站，还挨打，

不听话的孩子都是坏孩子，都要挨打的！”

“妈妈，我听话，我最听妈妈的话，我是好孩子。”

“恩，小涛是好孩子，那你去找小磊他们玩吧！”

“好的！”

公用水房的门口，一个小男孩一蹦一跳的走了；水房里，几个妇女正边洗衣服边聊天。刚才和小涛说话的小涛妈刚搬到这儿不久。

小涛妈说：“小红家的那个千乘啊，我看肯定是有毛病！听小红说，他在家从来没写过作业，还整天惹小红生气，也不爱和人说话，整天脏乎乎的，感觉怪怪的。”

“我看他爷儿俩差不多，都神经习习的！就说那个洪吟吧，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非要到深圳跟别人学什么装修，装修能当饭吃一辈子啊？”另一个接了一句。

一个年长一点的说：“要不小红生气，这都去了一年了，把孩子扔家也不管。”

小涛妈说：“我看小红管的挺严的，就是那孩子太不成器。”

旁边的一个说到：“就是，上次不知道为了什么，还把吴科长家小强的头打破了，小强妈去找小红，小红把千乘痛打了一顿，屁股都打出血了，我看了都掉泪，可那孩子楞是一滴泪不掉！”

小涛妈说：“小红也忒狠了吧？”

“你不知道，我好象听说千乘不是小红的亲儿子。”还是旁边那个的说。

年长的反驳她说：“你听谁在那里胡说八道啊？”

“嘘——！”小涛妈给大家使了个眼色。

千乘拿着拖布进了水房。

小涛妈装着关切的问道：“千乘，又拖地啊？”

“我叫千乘（多音字，同“圣”音）！不是加减乘除的——乘！！”

小涛妈楞住了。

千乘走后，小涛妈奇怪的问大家：“你们不都叫他千乘么？”

年长的笑道：“哎呀，你别理他，他刚来时经常这么跟我们说。除了他爷爷偶尔来的时候那么叫，其他人都叫他千乘，时间久习惯了，他也就不说了，你是刚来没多久，所以他才这么跟你说的。”

“噢——~~！”小涛妈恍然大悟的样子。




正文　第五章　青梅果的记忆　第二节　校园
两年后一个有风的冬天下午。上河市的清河上，早早的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人民路小学里，正在课外活动。

大操场上，到处都是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孩子们嬉戏的身影。操场旁边的大滑梯上，挤满了学生，滑梯边有几个低年级的小女生在跳皮筋，边跳边唱：“周——周——周扒皮，半夜三更来偷鸡，我们正在做游戏，一把抓住了周扒皮。。。。。。”；旁边，几个男生正在弹玻璃弹珠。

已是四年级四班学生的千乘正一个人坐在操场边的高低杠上发呆。

一个身穿半旧蓝色中山装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肩膀和袖口有明显的粉笔沫痕迹，问千乘：“赵千乘，你怎么在这儿啊？你的数学竞赛题已经做完了么？”

千乘回答说：“任老师，我做完了。”

“那你记得放学后赶快回家啊，一会儿冷了。”中年人边说边往家属院方向走去。

“任老师！”，千乘忽然喊他。

中年人停住了脚步：“你有事吗？千乘。”

“我还想你当我们的班主任，咱们班的学生都很想你。”

中年人笑了笑，回来摸了摸千乘的头，说：“傻孩子，谁当班主任都一样的。”

“不一样，现在这个王老师，整天让我们又是练毛笔字又是做这样那样的习题，累死了，布置的作业多的很，经常写好几个钟头。”

中年人严肃了起来：“孩子，他也是为了你们好，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问：“这学期你前几次的数学竞赛成绩在年级排第几？”

千乘回答：“还是排第一，但是分数明显没有原来好了。”

中年人奇怪的问：“哦？为什么啊？”

“每天又是练字又是作业和习题，上课老是犯困，为这王老师还让我请了家长，我还挨了顿打。”

“你妈妈又打你了？”

千乘低下了头，没有吭声。

“叫你爸爸抽空来一趟吧，我想见见他。”

千乘有些不理解的疑问：“任老师！你？”

“没事的，你不用怕，我是想和他说点事。”

“哦！”

“记得早点回去啊！”

“好的，任老师再见！”

“再见！”，任老师走了。

“哥哥！”，一声清脆的童声从后边传来：“哥哥，我给你买了袋酸梅粉，你看，我还买了好多贴画！”

千乘回过头问：“颐欣你怎么还不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