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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人 - 泼茶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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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两人只装作耳聋,一个继续收拾厨房,一个捧着果冻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对门的邻居见不得了,打开防盗门上的小窗劝了两句。向哲正是脾气上头的时候,连带着将那邻居一家都骂了个遍。人家刷地一下黑了脸,回过身去就拿起电话报了警。警|察上来的时候,向哲像个疯婆子一样地对着防盗门又捶又打的,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她持续的动静一直亮着。明黄色的灯光下,照得她头发枯黄,看着更加狰狞。
叶之遥听着外面又哭又闹的声音伸了个懒腰,都大半夜,向哲不离开,她自然也不能走出去。正烦闷间,安易擦着手走过来,见她困得哈欠连连的,便低声问:“要不今晚就在这边睡下了?我明天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处理,早点睡吧。”
她没理他,缩在沙发上等着警|察将向哲弄走,自己也好回家。听外面的说话声,似乎差不多了,她正准备从猫眼里看看,就听见向哲突然拔高的声音:“安易,你个王八蛋,当年为了接近我二叔,你对我好,现在就想一把甩开,你没种……”
她大约是还想骂下去的,可旁边的警|察听不下去了,扭着人走了。
叶之遥双手抱肩,斜睨了安易一眼:“为了接近向伟胜,对她好?仅此而已吗?”
她满脸都写着“我要问罪”的字样,安易觉得又无奈又可爱,抓住她的肩带向自己怀里。叶之遥当然不肯,扭来扭去地不愿意就范,可他的力气自然是她所不能比的,没两下,整个人就被压在了沙发上。他低头从她的鼻尖吻到她的耳垂,然后贴在那里吭哧吭哧地出气。
大腿上还抵着一根再次苏醒的某物,叶之遥恼地狠狠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安易这才慢吞吞地说出实情:“我哪里有对她好?我都不知道她这奇怪的言论怎么来的……当时刚去天源,还是个最底层的,不过是帮向伟胜解决了点麻烦,他才让我进去的。他事多,根本不可能记住我,转眼就忘了有我这么个人。虽然帮了忙,可一直也做着最底层的工作,包括给向伟胜的侄女打杂。可能,一直对她有点冷,突然为她做事了,她就误会了。”
“对她冷,后悔了?”
“当然没有,除了你,我对谁热情过?”
叶之遥这才有点满意,撇过脸不说话,过了好久,才问出最想要知道的一个问题:”分手之后为什么改名字?〃他以前那么抗拒放弃掉父亲给予的姓氏,可转眼间就改了姓,这一直都梗在她心里的一根鸡骨头,划得内脏难受。
第16章 安逸
安易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如此纠结于这个名字,事实上,这个名字的的确确藏着他的私心。
他的母亲在收到父亲牺牲的消息之后就跑了,带着父亲每个月寄回爷爷奶奶家的生活费。年幼的他茫然地坐在床上,看着母亲不停地往一个大袋子里塞着东西,他无措的两只手紧紧抓着衣角。他那时候虽然小,但是隐约也能听明白大人们的话——爸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他不知道永远有多久,他只知道他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母亲走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抹了下眼泪就跑了。等天亮之后,奶奶进来叫他起床,看着空荡荡只剩他一个人坐在上面的木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接下来的日子对他来说,简直是人间地狱。
他每天都处在饥饿之中,他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也不回来了,为什么爷爷奶奶整天都在哭,为什么他要在这些亲戚家里。他不想去别人家,他们老打他骂他,让他干好多活还不让他吃饭。他每天蹲在农村那种高高的门槛边,看着别的小孩子捧着大碗吃饭吃肉的时候,只能偷偷吞口水,然后趁着下午干活的时候跑到后山的小泉那里喝一肚子的水。运气好的话,他可能会捉到一只小田鼠,然后用石头砸晕了,扔在火堆里烧得它吱吱地叫,等到小田鼠完全成了一团火红的焦肉,他再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那时候天天数着日子,觉得每天的时间都好长好长,天亮睁眼到天黑睡觉怎么那么久怎么那么难熬。他在这样的苦难里渐渐地开了心智,渐渐懂了什么叫认命。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这么下去,每天吃不饱,晚上被冻得缩在薄被里,然后像头牲口一样给别人干活。
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和爸爸一样穿绿军装的人,他知道机会来了,他默不作声地做着和从前一样的事,依然趴在后山那条不太清澈的小泉边将嘴凑过去,喝了满满一大口然后一脸满足地咽下去。果然,那个叔叔看不下去了,抱着他回了家,随便收拾了两下就走了。
离开自小生活的地方,他一点都不难过,那里没有了爸爸,有的只是掺杂着饥寒和劳累的痛苦记忆。他甚至微微笑着朝着那个淡出视线的小村庄挥了挥,他终于告别了那里,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呢?他双手托着下巴,兴奋地想象着。
每天都一桌子菜?暖烘烘的被窝?还是每天上学放学的快乐日子?
他想了很多很多,却没有预料到……等待他的还有一个牵绊一生的小女孩子。
他去了大城市,后来又跟着另外一个叔叔,还有一个会很温柔地笑的阿姨。他过着从前梦寐以求的生活,仍旧不太爱说话,可是每天都过得好开心。他以为这就是奶奶说过的福气,所以他每天都小心翼翼地做好每一件事走好每一步路。
可能是上天看他太努力,于是给他送来了此生最好的礼物。
她是沈叔叔的外甥女,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蓬蓬纱裙,一转圈就像朵娇嫩的花。她特别爱笑,还特别黏她的哥哥,那个叫叶之远的男孩子。她穿着一双小拖鞋“哒哒哒”地跑到沈叔叔面前,双手抱在一起,笑嘻嘻地讨着红包:“舅舅,祝你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沈叔叔让林阿姨给她红包,她竟然不知足地要三个:“我要两个,哥哥要一个!但是,哥哥那个也给我!”
那时候的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笑,心底竟然冒出一阵羡慕来:她的笑真好看!啊……还有她笑起来的声音也好听,跟老家那座寺庙大殿檐角挂着的小铃铛一样,清脆,悦耳,比什么都动听。那会儿,他还不知道有个词语叫做“感染”,他只知道自己的手偷偷摸上嘴角的时候能够描摹出一点弧度。
那天下午的时光,是他学会“幸福”这个词语的时候唯一能套上的一个怀念。那个小姑娘一手拉着她的哥哥,一手拉着他,带着他们满院子的跑。他嘴上没有说话,却是脚步未停地跟着她。当她垂涎枣树上的青枣时,他二话不说地就爬了上去。
她笑咯咯地捧了两手的青枣,一股脑地都塞到她哥哥的手里,然后选了一个大个的咬了一口,有些为难地看着哥哥。他以为她会把最大的那个给她的哥哥,说实话,他有点嫉妒。可谁知,她犹犹豫豫了半天,竟说:“哥哥,这个小哥哥爬树好辛苦的,这个枣子甜,我们给他好不好?”
叶之远是出了名的疼妹妹,抿着唇视线在两人身上走过几个回合,最终点了点头。叶之遥兴奋地扑到他身上,高高兴兴地将那个还硌着她牙印的青枣塞到他嘴里:“小哥哥,你吃这个!我尝过的,甜!”
当然是尝过的了,上面还有牙印呢,小小的看着就觉得稚嫩可爱。他边点头边腼腆地笑:“我叫高长,我听沈叔叔叫你遥遥。”
真是好听的名字,配上软乎乎粉嫩嫩的她正好。
叶之遥使劲点头,看他咽下自己挑的青枣,欢快极了:“对呀对呀!你叫我遥遥啊,我叫你高长哥哥!不过你的名字好奇怪啊,高长,是因为你的爸爸妈妈希望你长高长大吗?”
他很想告诉她,没有爸爸妈妈了,可是看着她笑眯眯的模样,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他突然发觉没有父母似乎是件很自卑的事情,她站在旁边笑得那么开心,她有父母疼着,这些自己都没有。站在她的身边,就像是站在公主身边的乡野村人一样。
小高长双手紧张地搓着衣角,生怕叶之遥再追问太多。叶之远年纪比他们两个要大一点,可能是听父母提过,所以一把拉过叶之遥选青枣吃,很快就让她将那个问题抛在了脑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见叶之遥跟个小仓鼠似的塞得两腮鼓鼓的,就又想爬到树上去摘。
“遥遥,我再给你摘点吧。”
小丫头直摇头,偷偷地往舅舅家看了一眼:“不吃了,回去之后妈妈知道我没洗就吃了这些会不高兴的。”
那天阳光正好,她仰着头,粉粉的小脸蛋被阳光晒得微微有点出汗,一双小耳朵小巧可爱,仔细看,还能看见上面的小绒毛。高长一时看痴了,甚至还讷讷地伸出手在她的耳垂上捏了下。小遥遥被他逗得哈哈直笑,也踮着脚去捏他的耳垂。
那是小高长年少的岁月里唯一一个甜蜜的午后,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用糖浆做好的刻度,舔一下能甜到心尖上。
可是,这样的比喻从他青春期后终于被另外的一个形容所取代。
彼时,他十五岁,已经被嫁到四川的妈妈接了去,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对着“初恋”两个字傻笑。
再次见到叶之遥,是在高考完的那几天,他出门买水果回来。刚走过一条街,就听见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叶之遥,据说这个小镇是出了名的艳遇多,我们这里你长得最漂亮,要是有多余的就介绍给我们呗!”
他的身影顿住,两只脚像是灌了铅一样,重得抬不起来。他动作僵硬地回头,眼里只余一个年轻女孩子,扎着高高的马尾,手里拿了一串葡萄往嘴里送。
有没有一种感应,在时隔多年不见之后,还能一眼认出她来?如果你把这叫做心有灵犀,那么高长一定会气呼呼地反驳,那只能用爱情来定义。
叶之遥边吃葡萄边掏钱买路边小摊上的烤肉串,然后哼哧着咽下烫人的肉串,伸着小舌头哈气:“这种又辣又腻的东西配葡萄吃着真舒服!叔叔,用你们四川话说,这个叫什么?”
那卖肉串的大叔只顾着生意,根本无暇顾及她的问题。高长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过去,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她:“四川话应该说好安逸哦”
几个女孩子只当这是叶之遥的艳遇,挤眉弄眼地就往旁边自动让开了道。她警惕地看着他,然后发现了点什么,歪着头上下打量他,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他一笑,不急不缓地将苹果塞到她手里。
“遥遥,这次同样没有洗,很脏,虽然沈阿姨不在,但是你就这么吃下去的话我也不会高兴。”
小丫头终于确定了是记忆中那个人,哈地一声就跳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他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托着她的背不让她掉下来。而她的同学估计都看傻眼了,你推我我推你的,谁也不敢上前来问。
叶之遥翘着小嘴窝在他怀里直笑,笑过之后又特别委屈地嘟囔:“我后来到舅舅家去玩,你就不在了,舅舅说你被妈妈接走了。哼,你都不提前给我说一下,我伤心了好久的。”
“是我不好。”他笑着一口应下错误,“以后不这样了,过来古镇玩的吗?来了几天了?住在哪里?”
叶之遥将手里的苹果在他衣服上蹭了蹭,脆生生咬了一口,如小时候那般笑眯眯地看着他。高长的心跳在那一刻都快漏掉一拍了,想也没想地就凑在她啃咬过的那里咬下一块果肉,嚼得脆响。这样的亲密看得那些小女生又是一阵目瞪口呆,可高长浑然不觉丢脸,好像只有这样的亲昵才能表达心里的巨大喜悦呢。
真好,他的初恋又来到了身边,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高长甜蜜蜜地想着,自然是没有的,拉着叶之遥的小手陪着她们几个同学在小镇上乱逛。叶之遥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一路都叽叽喳喳的,更多的是在重复他刚才说的那句方言:“好安逸哦好安逸哦”
好安逸哦。…~高长也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四个字,身体里像是有什么要破茧而出,幻化成蝶……
第17章 兼得
叶之遥窝在沙发上听安易简略地说了两句名字的由来,也想起高考后去四川游玩的那段经历。咬着指甲回味了一下,她拍拍裙子站起来,然后提起自己的包:“那行了,我先回去了。”
安易本来以为她今晚是要留下的,一听她说要走,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但毕竟向哲刚才闹了,他再强留的话,怕她反弹更大。即使是再不情愿,安易还是拿了外套接过她手里的包往楼下走。叶之遥因为他动作间的自然而然愣了片刻,眨了下眼睛藏起眼里涌动的情绪,慢慢跟了上去。
这种老旧的房子没有电梯,两人只有走下去,中间始终隔着两级楼梯。他将自己的背整个对着她,挺拔,宽阔,比楼道间暖黄的灯光还要让人安心。叶之遥看得鼻酸,吸了下鼻子,忍住奔涌而出的泪意。
他听了回头看她一眼,沉默着将手里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她也默默地拉拢了衣服,一句道谢也没有。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想出声打破这难得的暖意静谧。没有争吵,没有眼泪,空气中除了清浅的呼吸和沉沉的脚步声,还有他的味道。不管是前面那个像一堵墙一样站立的男人,还是身上带着些温度的男士外套,都散发出淡淡的熟悉味道。
鼻端萦绕着的没两下就钻到了心上,轻轻绕绕地挠着柔软的某处,撩拨着她的情绪。
下了楼,他赶紧贴到她身前,挡住吹来的风,伸手理好她被吹乱的头发,问:“冷不冷?”
叶之遥摇头,然后去扯他手上的包:“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你自己上去养着吧,记得换药,记得不要碰水,哦,对了……冰箱里还有半盒豆腐,不要放久了,容易变味,这几天吃清淡点……”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就隐了下去。他的眼睛格外清亮,像沾了水一样,柔柔地盯着她看,唇边也挂着浅浅的笑。叶之遥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拦了辆车就坐了上去,安易不紧不慢地撑着车门。她撇过头不看他,心跳重似擂鼓,咚咚咚的,就快震出胸腔了。
他从兜里翻出点零钱给她,一丝不苟地叮嘱司机:“师傅,您把她送到楼下,送到小区里面,她住那儿有点黑,您把车灯照着,看她进了楼里再走行吗?”
出租车司机一口应下,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后座的姑娘,嘿嘿笑着打趣:“姑娘,你男朋友真会疼人。”
安易也不害臊地借口:“应该的。”
叶之遥:“……”
叶之遥回到自己那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睡意袭来,她什么也没管,倒头就睡。这一觉也睡得十分香甜,一觉无梦到了天亮,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接到了父亲叶墨的电话。她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早上十点,这还是父亲第一次在这个时间点联系自己,他这时不应该很忙吗?
她带着点疑惑地捞过手机,叶墨在那边的声音生硬又严肃:“今天要没事的话,回来下。”
她应下来,躺在床上,用晨醒后还不太清晰的思维把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都捋了一下,除了和向哲的这两次交锋,实在没想起有什么不太和谐的事发生过。叶墨也从来没有因为向哲责怪她什么啊,怎么现在突然就很生气的样子?
懊恼地拍了两下床板,叶之遥只好给叶之远打去了电话求助。得到哥哥答应陪她一起回家的满意答复,扔了手机,她又钻进了暖暖的被窝,真是……还想再躺一会儿,真暖和。
叶之遥滚进被窝里开开心心地再次睡过去,安易却是心焦火燎地在茶楼里等了两个小时,也没能等来他想见的那个人。
简洁手里拎着好几个袋子,看着像是刚从对面商厦里血拼出来的女人。她将七八个袋子全都放到安易脚边,然后撒娇似的哼了两声:“里面有我帮你买的,等会儿别忘记拿了,累死我了……”
安易垂着眼眸没有看她,吹了茶沫子喝了一口热茶,问她:“人呢?”
“他不同意。”简洁脸上还是带着笑,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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