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两个人的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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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不在焉地和展鹏他们吃过夜宵，小宇借口累了，一个人先行离开。


　　她并不想回寝室。只想一个人去操场坐坐。


　　十五。


　　和礼堂的喧嚣相比，今天的操场显得格外安静。


　　小宇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咦，已经有人坐在自己常去的座位了。小宇心头掠过一丝不快，转身打算另寻地方。


　　“小宇，过来坐啊。”是若娴的声音。小宇有点意外，但脚步却明显变得轻快。


　　“原来你早来了。刚才我还想你去哪里了呢。”


　　若娴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微笑着看她在身边坐下。


　　“跟他们庆祝好了？”


　　“什么啊。都是展鹏他们瞎起哄。”


　　“你唱的歌真好听，是陈百强的吧？”


　　“恩。偏偏喜欢你。”


　　“什么？”


　　“歌名啦。呵呵。”


　　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若娴，看，是萤火虫。”小宇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顺着小宇手指向的地方，若娴第一次看见了萤火虫。“快，快，我抓到一只。把你的手给我。”小宇小心地把一只萤火虫放在若娴的手心。


　　小家伙估计是吓坏了，居然怔怔的没有敢飞。尾巴上的小“灯笼”可怜地发着微弱的光。


　　若娴快乐的像个孩子，久久专注地看着手心里的萤火虫。


　　似乎很难得看见若娴孩子气的一面呢。


　　小宇突然有点想哭。


　　十六。


　　“小宇，行李收拾好了吗？”展鹏一边问一边还不忘记往小宇的碗里夹了块红烧小排，“你爱吃的。”


　　“差不多了。对了，票买好了吗？”


　　“恩，订了两张下铺。我爸他们会到车站接我们的。安叔叔他们好象要去美国考察，不能接你了。”展鹏细心地帮小宇的汤挑净葱花，这才递过去。看见小宇闷闷不乐的样子赶紧又说，“别不开心啊，他们就去半个月。你要是一个人在家不方便可以来我家啊。我妈可欢迎了。”


　　小宇笑笑，“没有。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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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行前一天晚上。校园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室友们也都离开了，就剩小宇躺在床上发呆。


　　门响了。是谁？小宇疑惑地走过去。


　　“若娴。你还没回家啊？”


　　“恩。一会就走。”若娴走到小宇的床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是一件很漂亮的衬衫。


　　“给我的吗？”小宇掩饰不住的兴奋。


　　“恩。你试试。我刚做好的。”


　　小宇飞快地脱下身上的T恤，解开衬衫就往身上穿。


　　“很合身啊。”小宇兴奋地转过身，却看见若娴头低着脸也涨得通红。


　　哎呀。只顾试衣，忘记拉床帘了。衬衫还没来得及扣上，小宇修长的身体完全暴露在若娴面前，加之两人原本就站得很近，似乎还能听见彼此剧烈的心跳。


　　一时，两人站着都没有动。小宇的额头又开始渗汗。


　　“我……我先把衣服换了吧。”小宇喃喃自语，转身就准备拉上床帘。


　　突然，若娴跟了进来，搂着小宇的脖子轻轻地吻住她的额头。小宇只听见自己的脑子“嗡”的一下然后就一片空白。


　　若娴柔软的嘴唇沿着小宇的额头，眉毛，脸颊，一直辗转到她的嘴角。轻轻的，热热的，还有些痒痒的。小宇不自觉地微微张开了嘴。瞬间，若娴滚烫的舌头就和小宇的纠缠在一起分不清了……


　　十七。


　　若娴有点慌乱。


　　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和一个女生接吻。可是，这感觉实在又是很好。虽然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可每每一想起当时的情景，自己的心还是会有些刺痛……………是一种很甜蜜的刺痛。原来小宇的身体那么柔软。和她拥抱着，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安全，像是漂泊已久的小孩终于回到温暖的家。


　　小宇应该早已经到家了，可怎么一直没有电话来呢？会不会有什么事？还是她也为那天的事后悔，不想再见我了？


　　不想了不想了，都说不想了。


　　若娴狠狠地晃晃头，似乎想阻止自己再这样沉迷下去。


　　……


　　几千里外的小宇同样在挣扎。


　　是的，是自己先喜欢上若娴的，虽然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那么，她是不是被我的好感动了？还是她原本就跟我一样，也是喜欢女生的呢？


　　小宇越想越觉得迷糊。以至没有察觉爸爸已经在床边坐着看了她半天了。


　　“爸爸，您什么时候进来的啊？”


　　“都半天了。小傻瓜。你怎么了，从展鹏家回来就老这样发呆，还一个人傻笑，该不会是……”


　　“您想哪去了？我跟他没什么的。”小宇脸立刻红了。


　　“好好好。不管怎样，可不能影响自己的学习哦。你也知道你妈的脾气，喜欢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女儿呢。”


“唉，就怕她这样呢。对了，妈怎么还不回来？都回娘家好多天了，爸，咱们是不是得去接她啊。”


　　安邦没有接话。


　　十八。


　　李毓趾高气昂地回了家。


　　看着安邦在娘家被自己挖苦得脸都青了，她的心里总算有了快感。如果不是老丈人心疼女婿，她还打算继续和他耗下去。看谁熬得过谁。


　　李毓坐在沙发上很舒服地看着电视，直到安邦把饭菜全摆在了桌上这才懒洋洋地坐了过去。


　　“小宇，夏令营什么时候举行啊？”安邦找着话题。


　　“8月20号。”


　　“哦，那下个星期要订机票了。展鹏去吗？”


　　“去的。”


　　……


　　有人敲门。进来的是展鹏。


　　“展鹏啊，快，坐啊。”李毓很热情地招呼着。


　　展鹏很礼貌地跟安邦和李毓打了招呼，说，“我来找小宇看电影的。小宇，你吃好了咱们就去吧。”


　　小宇没有吭声，只是飞快地扒拉着。


　　“爸妈，我们出去了。”


　　“玩得开心点哦。”李毓少有的热情。


　　刚到楼下，展鹏就想拉小宇的手，可是被她巧妙地躲开了。展鹏有些郁闷，但看着小宇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好再试探。


　　“我们去海边吧。”看小宇已经在自行车后座上坐好，展鹏这才小心地往前一蹬。


　　“不是说看电影吗？”


　　“哦，时间来得及，我有东西给你。”


　　小宇不再问他。


　　展鹏对自己的好小宇不是没有感觉。如果没有遇见若娴，如果自己能死守住只爱同性的“嗜好”，小宇完全相信自己会嫁给他。


　　可是…………还会有这样的可能吗？


　　十九。


　　大概是天气太热的原故。海边几乎没有什么人。展鹏很放松地扔了自行车，啪地一下就把自己也扔在了海滩上。


　　小宇很乖地坐在展鹏旁边。刺眼的阳光让她不得不低着头。


　　很好听的一个曲子忽然响起，是自己老在哼的《加州梦想》。


　　展鹏变戏法似地捧着一个精致的音乐盒，眼里满是爱意地看着小宇。


　　“小宇。喜欢吗？”


　　小宇实在不忍迎接他的目光。突然，她觉得，展鹏捧着的不是一个音乐盒，而是他一直以来对她的爱护。


　　我是没资格接受他的爱的啊。小宇的心有些疼痛。


　　展鹏并没有看出她的心事，只是依然温和地说着，“我早就买好了，一直想找机会送给你呢。”


　　小宇湿润的眼眶终究还是被展鹏发现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沙迷住眼了？”展鹏很着急地就要来看她的眼。


　　小宇赶紧往旁边欠了欠身，“没有。你人真好。”


　　展鹏松了口气。迟疑了片刻，他将手轻轻地放在小宇的手背上。


　　小宇微微颤抖了一下，这一次，并不再抽回自己的手。


　　究竟是谁辜负了谁？究竟怎样才是对？不想再想了。


　　若娴，


　　或许，我更没资格爱的人是你吧……


　　二十。


　　若娴并没想到自己还会和浩东坐在一起。


　　整个暑假，浩东三天两头地就在她家楼下等着她。一开始，若娴并不在乎他这样做。可一个月过去了，不管暴雨还是烈日，总能看见那个固执的身影。若娴有些不忍。终于答应了和他一起吃个饭。


　　看得出浩东很感激她给了自己这个机会。他买了很多菜，邀请若娴到了他家。


　　浩东不让她帮忙，自己一个人进了厨房。若娴觉得有些无聊，但也只能坐下来看看电视。直到她的视线被电视上放的两个小相框吸引住。相框实在有些小，但远远的觉得很别致。若娴好奇地走近。


　　一个相框里放着的是两张充满童稚的笑脸。若娴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小学的毕业照。当时她并没有站在他的身边，看来，他是自己把照片剪下来，贴在一起的。若娴恨自己的胸口又开始不争气地疼痛；而另一个相框装着的却是一张有点皱折的纸条。上面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笔迹了……………浩东，喜欢你！


　　若娴狠狠地捂住嘴，努力地不要哭出声。


　　心底的伤口终于还是被人狠狠地撕开了。血淋淋的，连自己都不敢看。


　　……


　　“若娴，吃饭吧。”浩东兴冲冲地招呼着她。


　　若娴很冷静地坐下。


　　“有酒吗？”


　　浩东有些惊讶，但马上就说，“有，有。你等一下。”


　　……


　　浩东从来没有看见若娴这样喝过酒。她从来都是不胜酒力。两瓶啤酒刚下去，她已经趴在桌上了。


　　“若娴，你没事吧？”浩东把她扶到沙发上躺下，又拿了冰袋敷在她的额头。


　　若娴还是那么漂亮。此刻借着酒力，光洁的脸颊上透着红晕，越发显得娇嫩。浩东开始在心里骂自己。


　　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和她在一起，非得那么残忍地伤害她呢。


　　若娴，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若娴…


　　二十一。


　　若娴一直在做着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小宇还是那么帅帅地站在她面前。“若娴，你看，萤火虫。”小宇手指向的地方满满的都是翩翩起舞的萤火虫。若娴欢快地追逐着，兴奋得像个孩子。小宇轻轻地搂过她，“别老想不开心的事了，好吗？”若娴听话地靠在小宇的肩头，幸福得笑了，“小宇，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又活过来了。”可是，才一会的工夫刚刚还星空晴朗的夜突然就乌云密布。小宇，小宇。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啊。若娴焦急地四下张望……

小宇。


　　“你醒了？好点了吗？”眼前是浩东急切的眼神。


　　若娴赶紧合上眼，头好痛。我怎么了？


　　“你喝多了。我给你泡了热茶，你喝点吧。”浩东想扶她坐起来。


　　若娴厌恶地推开他的手，“我要回去了。”


　　“不要，若娴，你听我解释好吗？”不管她同不同意，浩东一把按住了她，“再给我次机会吧，我会好好弥补你的。对不起，是我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害，你可以惩罚我，只是，求你了，不要再离开我。”或许真的是愧疚，浩东的眼圈竟然红了。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要走了。”若娴冷冷地回答。


　　浩东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嘴里喃喃低语，“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


　　若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厌恶，拼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浩东迅速地冲到门前，紧紧抱住她，“不要走，不要走。”


　　“放手，浩东，你放手。”若娴狠狠地摔开浩东的手拉开了门。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好，我告诉你。我已经喜欢了别人，而且，还是个女生。”说完，若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浩东呆立在门口，久久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二十二。


　　一个暑假，小宇没有给若娴任何联系。倒是若娴来过几封信。


　　夏令营结束后，离正常的学生返校还有两天。


　　空空的校园里格外无聊。林可和陈染有些耐不住寂寞了，老嚷嚷着要出去玩。可小宇总是一副没精打采地回绝。


　　“要不，咱们去若娴家吧。上次她妈妈烧的菜真好吃。”陈染偷偷地跟小宇商量。“我，不去了。我答应和展鹏去逛街了。”小宇依旧没什么精神地回绝了。


　　陈染觉得暑假过后的小宇有些古怪，可究竟是哪里，她也说不上来。


　　陪展鹏逛了一下午的街，小宇有些累。


　　“晚上想吃什么？”展鹏疼惜地看着疲惫的小宇。


　　“要不，你和林可一起吃吧，我真的很累，想睡了呢。”


　　“那，我给你买好饭菜，一会叫林可给你送上来？”


　　“不要了。睡睡就好了。”小宇知道，展鹏一定在后悔让她这么累了，赶紧把他推开，“去吧。明天见。”


　　“那好吧，明天我买好早餐等你哦。”展鹏一步三回头地往食堂去了。


　　看着展鹏远去的背影，小宇咬住嘴唇轻轻地叹了口气。


　　……


　　门怎么开着？小宇有些奇怪。走的时候不是锁好了吗？


　　看见小宇回来了，若娴赶紧从床上站了起来。


　　“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啊？”


　　“哦，对了，门是楼下的阿姨帮我开的。你别生气。”


　　小宇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在床上躺好。


　　若娴很尴尬，突然埋怨起自己，干吗好好的过来看她的脸色啊。


　　二十三。


　　许久，小宇都保持着躺下的姿势，没有说一句话。


　　若娴忍住心里的难过，刚想走过去，才发现自己的脚早已经麻木。迟疑片刻，她还是走到床前。


　　“这是给你的礼物…那，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小宇没有起来挽留的意思。


　　门关上了。


　　小宇的脸上爬满了泪水。


　　看见若娴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有多开心。但是，一想到，自己可能并不是能给她幸福的那个人，她的心便又黯淡了下去。


　　若娴的礼物很特别。是一个自制的背包。打开一看，满满的一背包信。每一个都封得很好，却没有贴上邮票。再仔细看，每个信封的左下角都用小小的阿拉伯数字标注着日期。小宇数了一下，整整三十一封。


　　天。


　　她几乎每天都在给我写着一封没有发出去的信啊。


　　小宇的心一阵痉挛，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重重地敲打在她的后背几乎令她窒息。好容易，她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展开第一封信。


　　小宇：


　　你好吗？好想念临别前和你的拥抱。


　　你走的时候；我不敢送你。因为我是一个泪腺比较发达的人，看着你离开，我怕我会哭。


　　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电台正好放着王中平的《你要我等你多久》。突然想起，在学校的时候，只要是你播音那天，一定会有人要求点播这首歌。每次我都会在操场我们坐过的地方安静地听完你的节目。那样的感觉，实在很好。


　　可是，小宇，你知道吗？


　　我本来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以至于刚进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