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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梦长君不知-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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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意气风发的小魔鬼,此刻已经慌乱不已,云深哭得断断续续的,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无比的怨恨纪柏然。
但是纪柏然却趴在地面上,伸手过来拉她的手,脸色苍白地安慰她:“别怕,深深,我来救你。”
云深哭得像个泪人,应该是是一个泥人,看见纪柏然拽着她的手臂,用力地往外拉扯她。
但是当时的纪柏然,也不过是十一岁,一个小少年的力气,怎么可能打得过那沼泽的吸力。
云深虽然被纪柏然拉扯着,身体却还是往下沉,害怕极了,哭着喊:“纪柏然,我要死了,你王八蛋。”
纪柏然被云深身上的软泥沾上,整个人半边身子也成为了泥人,满脸的污泥,抬着头倔强坚定地告诉她:“不会的,深深,我在这,不会让你死的,我会救你的。”
他费尽力气地拉着她的身体,那一刻,云深突然就觉得,这个小少年颇有一股子男子汉的气味。
到最后,纪柏然弄得筋疲力尽,都没能把云深弄出来,少年趴在泥坑边,死死地拉着她的手,轻声地安慰她:“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你不会死的。”
云深哭得绞心,纪柏然也被吓得红了眼睛了。
最后还是大人们听见云深的叫喊声过来看的,发现了他们两个,才把云深救了出去。
云深被救出去后,满身都是厚厚的污泥,一个人都看不出人形,纪柏然甩开她的手,看见她的样子,又没心没肺地趴在地上笑得欢快,手指指着她说:“丑八怪,云深你个丑八怪。”
兴许是纪柏然刚才那么害怕她死掉,云深一时之间有些感触,也不理会他,还是君知萧跑过来把她领回去的,她就满脸泥地趴在君知萧的怀里,哭得好一个凄惨。
那一天纪柏然被大人们揍得很惨,纪老爷子请出了家法,把纪柏然的屁股打得开花,纪柏然倒是不哼声,默默地承受了下来,被纪家禁足了,那一个暑假,是纪柏然最安静的一个夏天。
纪家老爷子亲自去云家看了云深,道歉之后就是感慨不已,要是大人们不是早点到,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骂骂咧咧地骂了一顿纪柏然,安慰云深说已经把那混小子揍了一顿了,云深趴在床上,想起纪柏然当时的反应,着实有些不明白。
那小霸王明明是想要教训她的,但是到最后,看见她快要沉下去的时候,比她还要害怕她死掉。
那天晚上,云深离奇地在自家的窗台下面发现了掉落在那里的纪柏然,他还特别悲惨地摔断了腿。
云深看见他站不起来,跑出去扶他,才知道他的叫骨折了,纪柏然被送到医院,云深和君知萧跟去了,才认识了孙医生。
至于那天晚上纪柏然为什么会在她的窗台下面摔断了腿,云深问了他几次,他都扭扭捏捏的,不敢说。
后来云深寻思着,铁定着那小魔鬼良心不安,被纪家禁足在书房里,跳窗出来想要来看她,一个不小心,就摔断了腿。
那个叫什么来着,叫恶人有恶报,纪柏然瘸腿了半个多月,那段时间,云深一下子就觉得心情好得不得了。
在那之后,纪柏然的那伙人捣蛋依旧,打架弄个骨折的时常有的事情,所以云深逐渐地认识了孙医生,知道七八年前她离开了锦城。
“好了,这几天你可别乱动,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休息几天。”孙医生已经上好了石膏,把云深从记忆里给拉了回来。
云深瞧了一眼自己的左脚,心里有些惆怅,这可有些不妙,这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得了,她手里边还有工作呢,那对苏生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谢谢孙医生。”云深笑了笑,是真心地笑。
觉得回来锦城这么久,她对纪柏然和君知萧他们,似乎没有真心地笑过,都是冷笑和嘲讽。
孙医生边收拾着手边的工具,边唠叨:“谢什么,你们这群孩子还是这么不珍惜身体,老是要折腾,三年多四年前吧,纪家少爷也不知道和谁结了怨,被砍了几刀,幸好是一个女子帮他挡了最致命的那一刀,来医院的时候,那惨景可血腥得很。”
孙医生似乎年纪大了,这话说得却一点也不含糊,云深听着,有些惊心,四年前,应该是纪柏然刚从威尼斯回来那会,想不到他一回锦城,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还真是不辜负他这么多年的恶魔行头,只是在锦城里,敢对纪柏然动手的,想必是有些背景吧。
“这事情怎么说得像一部八点档连续剧一样,美人救英雄啊!”云深低下头,微微有些嘲讽地笑。
纪柏然现在还是生龙活虎的,就证明已经没事,云深倒是有些哑然,想不到那个在威尼斯动用所有财力物力找她的男人,一回到锦城,就有美人在身了,而且那么不要命地给他挡了刀。
实在是,情深义重啊,纪柏然是该好好报答人家了。
那孙医生看见云深似乎是无心的笑话,转过身来瞧了一眼云深,脸上浮起一抹的笑容:“多年不见,你的变化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当年你看到别人受伤,都很同情和难过的,现在,倒是有些不在意了,感觉,少了一份对生活的热情了。”
ps:终于发了一次一万字了,宝贝们,我是不是很乖?哈哈~~~
浮生长恨欢娱少。(七)
更新时间:2013830 18:48:30 本章字数:4322
孙医生会认不出云深也是因为记忆里云深以前是有张娃娃脸的,现在整个人瘦得很,脸也就尖尖的了,变化很大,气色不好,整个人也没有了往年的神气和灵动,现在沉寂得很。爱夹答列
云深觉得胸口有些酸楚,没有由来的,少年的时候,她的心也曾很柔软,看不得被人受罪,善良得有些天真。
可是,要是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她还是能保持那天真的话,她该怎么活下去?
她掩去眼底的落寞,轻声开口:“是啊,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改变是我必须要学会的。”
这些年,饥寒交迫,生活无以为继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就一直回放着过去,不知道重温了多少遍那些美好和难堪,以及过往那些人对她的看似多情实质无情槊。
苏生曾经和她说过,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能有资格去妄谈曾经的软弱,也许在当时你看起来很难过很难过的事情,在后来再回首的时候,就觉得,其实一点也无关紧要。
孙医生正拿着消毒水给她处理着手肘处的擦伤,听见云深的话,有些分神,不知道她离开的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个女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拥有了一颗沧桑的心,埋着最深的往事。
“深深啊,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人啊,活一辈子,无非就是一个终老,失去和得到,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再介怀,也无济于事啊年轻人。器”
孙医生的年纪和她的父亲相仿,这样劝她的时候,云深突然就觉得很亲切,仿佛父亲那淳淳教诲还在耳边,她清醒着怀念过去。
“我知道,谢谢你。”
在久别他乡归来后,在饱尝人情冷暖之后,能听见有人诚恳地劝慰你别难过的时候,云深突然就觉得胸口一阵暖流。
那样仓皇地流过心间,却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谢什么,你毕竟还年轻,路还长着呢,知萧这些年也没少来看我,我看得出来,他对你,还是一样的。”
君知萧的父亲和孙医生是故交,小的时候,君知萧就常常带着跑到他家去,因为孙医生家的院落里,种满了梅花。
每每下雪的时候,那苍茫的天地里红梅独自开放的时候,天地中,就只有那一抹红,云深爱极了,君知萧宠她,就在数九寒天,带着她,屡屡往孙医生的院子跑。
孙医生早期丧妻,没有子女,一个人住,看到君知萧和云深,总是欢喜地邀请他们进屋,给他们备下暖暖的茶水。
那段时光,云深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倾城无比。
“一样又能怎么样呢?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叹了一声,摇摇头,脸色苍白如纸。
在颠沛流离的时候,她经常难过,觉得胸口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却怎么也哭不出来,那才是最痛不过的。1
君知萧算算时间,云深也该包扎好了,他才去了顾客诊室,进去的时候,孙医生正在收拾工具,君知萧找了找,就是没看到云深,不由地心咯噔了一下。
“孙伯,深深呢?”君知萧问得有些急,总觉得有些的不安心,云深有伤在身,能去哪里呢?
孙医生抬起头来,缓缓地脱掉手里的手套,对着君知萧笑了笑,看出了他的着急:“她走了,我让护士扶着她坐车回去了。”
君知萧的脸色变了变:“孙伯,她还不能走路,你怎么能让她走了呢?”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孙医生给叫住了。
“她说你暂时不要去找她。”
孙医生想起云深走的时候托他带给君知萧的话,不要去找她,话说得隐晦,但是他可以听出坚定。
君知萧的脚步停顿了下来,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问孙医生:“为什么?”
似乎深爱的人都犯着同一个错误,就是太容易被一些简单的事情搞得疑惑不已,或许是明明就知道答案的,却不愿意接受。
孙医生做到办公桌后后面,似乎在思考,沉吟了一下之后,才淡淡地开口:“她需要时间吧。”看见君知萧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又补上了一句:“你也别太忧心,我看得出来,那姑娘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她想开了就好了。”
有些事情,就是一个结,如果能打开了,就会万事如意,如果打不开,就会停留在那个卡点上。
君知萧知道云深执拗的性格,总是生怕他的一个不经心,她又要逃开了去,天涯海角,他都找不到。
一向自信深沉的男人苦笑了一下,抿唇轻声说:“但愿如此吧。”声音惆怅如呓语,说是对孙医生说,还不如说是,自己喃喃自语的一个希望。
纪柏然出了手术室不久就醒来了,脑后勺封了八针,男人就干脆叫人来把他的头发剪成寸头,刚毅的男人剪了平头后,更添了一份的霸气和邪猊。
纪柏然看着一屋子的纪家人,面无表情,心里琢磨着,那云深还真是个狠心,所有人都在等着他醒来,唯独没有她。
但是,他最想见的,只有她。
“说说,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看见纪柏然已经醒过来了,纪老爷子率先开口,上了一定年纪的老人,却还是精神抖擞,面容严峻。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纪老爷子虽然对纪柏然甚是严厉,却也是把他当成了心肝。
纪柏然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程风和孙远他们,几个兔崽子都心虚地转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
纪柏然就知道,这些人定然是乘着他昏睡的时候,被老爷子逼着把事情说了,纪柏然沉思着,这老爷子明知故问,看来是想让他承认错误了。
他看了一眼四面,诺大的病房里,程风他们还在,纪老爷子领着杨昕和纪阑珊都来了,可是,就是没看到君知萧的身影。
男人的眼里闪过一抹阴沉,难不成他是和云深一起走了么?这样一想,纪柏然就觉得烦躁不已,却又觉得那么无能为力。
能让纪柏然感到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少了,从来就不低过头的纪柏然,终于隐隐约约地体会到了,原来低头承认事实,竟然那么困难。面色阴霾地开口:“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马,弄成这样的,爷爷,您什么都不要问了。”他只想安静一下,头还在痛着,心却更难过。
看不到君知萧和云深,心里的那种滋味不好受,就像活生生地吞了一个苍蝇,让他觉得恶心,但是,却也吐不出来。
纪老爷子的脸色一冷,眸光锐利地捕捉到了纪柏然眉宇间那阴历的戾气和不痛快,一下子就想到了他此刻在乎的人是谁。
他的口气不太好,有些冷厉:“还嘴硬,就是一个女人而已,都这么多年了,难道还值得你为她死吗?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身体,你和她不同,你是。。。。。。”
“行了,爷爷,我怎么和她不同了?我是人,她也是人,难道就因为我姓纪,就和她不同嘛?你不也是还是一样嘛?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执拗,你可不别忘了,当年要不是你,云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纪柏然的语气徒然变得冷淡无比,他虽然尊重他的这位爷爷,但是,对于当年他对云家的落进下石,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纪柏然总是想,当初要不是因为他爷爷做了那些事情之后,他才动了要送走云深的心思,或许,他也不会用那么狠辣的手段毁掉云深。
一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总是叫人回忆起来的时候,难过不已,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收场。
纪老爷子看见纪柏然口气这么冷冽,也有些生气了,用力地跺了一下手里的拐杖,严厉无比:“我告诉你,你和谁家姑娘怎么样我不管,但是云深绝对不行。”
“如果我非她不要呢?”纪柏然丝毫不退让,这个男人似乎已经决定了要开诚布公地得到那个女人,不管是谁阻挡,都没用。
“你。。。。。。你非她不要?除非你不姓纪。”纪老爷子也是被纪柏然给气急了,两个人都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未免有些偏激。
一屋子人看着祖孙两人针锋相对,都面面相觑,谁敢在这个时候触他们的霉头?那就是不想活了。
“你是因为自己做了亏心事,不想让云深出现在你的面前,时刻提醒你,你这一生看似光彩无比,实质是有些腐朽的。”纪柏然有些嘲讽地勾唇,什么事情他都可以让步的,唯独云深,他的云深,是他一生,最为执着的野心。
所以,谁都不可能阻止得了。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纪老爷举起拐杖,颤抖着指向纪柏然,就想往他的身上招呼了。
杨昕站在一边,看着这情形,心惊胆战不已,连忙扑过来拉住拐杖,护住了心爱的儿子。
“爸,阿然的伤还没好,你这样打下去,可就更糟糕了。”杨昕虽然知道她这位公公封建礼教严厉,他说话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女流之辈插嘴的,但是为了护住爱子,也不得不扑过去。
纪老爷子的脸色黑了黑,用力地抽回了拐杖,冷哼了一声,硬生生地把脾气给收了回去。
这位纪老爷子的脾气很是火爆,要不说纪柏然现在有伤,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杨昕看见纪老爷子不责怪她唐突冲撞了他,才稍微地松一口气,转过身去责备地看着纪柏然,瞪了他一眼。
她也是不赞同自己的儿子和云深在一起的,就是撇除了云家和纪家的过节,单说云深的脾性,那个女子执拗而且尖锐,固守着那自尊清高而且冷漠,绝对不是一个好妻子。
而自己的儿子杨昕是清楚的,脾性不是很好,虽然这些年高深莫测得让她有些害怕,但和云深,到底是合不来的。
但是,杨昕怎么会明白,如果够爱的话,纪柏然都甘愿低入尘埃,但是前提是,他必须要得到她之后。
“阿然,怎么说话呢,惹你爷爷生气,虽然你已经可以自己独立成家了,但是听你爷爷的,准没错。”杨昕看似是劝着自己的儿子,实质上,也是想要纪柏然放弃云深的。
纪柏然不是现在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在劝他放开云深,所有的人都不祝福他们,但是,那又能改变什么?纪柏然面色沉静地冷笑,男人冷峻的容颜,一如既往地让人琢磨不透。
“妈,就算错了,这条路,我也会一直走到黑的。”男人音色强硬而且执着。
杨昕被他的话噎了一下,但是也有些感慨,这么多年,她的这个儿子变得越来越沉寂,脾气收敛了起来,面容沉静,心底从容,悲喜已经很少显露,这样沉寂的纪柏然,她是心疼的。
做母亲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开乐而且舒心,杨昕一直都知道,当初自己的儿子那么绝情地伤害云深,是想断了她对君知萧的念想。
情深自是不必说,难得的是,坚持了这么多年。
不是都说吗?情深义重的人,都值得祝福。
杨昕有些动摇了,想着让纪柏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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