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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凡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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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了,但是我记得妳,顾海淆。
  
  梦裡,我们穿着制服,妳走在平衡木上笑的灿烂,我在一旁紧紧握住妳的手,亦步亦趋的护着,妳大笑着,用力抽回了手,一个跳跃,妳跳上眼前更高一些的平衡木上,然后转身看着我;我好喜欢这样的妳,我抬头,望着妳傻笑着,妳那清澈的眼裡,是我嚮往的圣地,我好希望,那裏仅仅只有我的存在。
  妳往我跳了下来,完美落地,我却为妳紧张的皱紧了眉,妳总是无法无天,一点也不会为关心妳的人着想,大伤小伤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妳被人揍了一顿!瞧妳额头上的瘀青,我让妳再去爬树!
  「痛不痛?」我伸手替妳揉着,轻轻柔柔。
  「…这裡不痛,这裡痛。」妳把我在妳额上的手放在妳的胸前心上;我眨着眼看妳,难道还有妳受了伤而我不知道的嘛?
  「昨天晚上,我拒绝了妳的哥哥,可妳却跟妳哥哥的同学出去了!」妳学着我皱眉,我瞪大了眼,原来…妳拒绝了吗?莫名的,我笑了。
  「我和他一起离开,但出了大门我就跑回家了,我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真的!我只是…不想看见妳…和哥哥在一起。」我的脸好红,不知道为什麽。
  妳笑着,吻上了我的额头:「我只想住进妳心裡。」
  「那裡,本来就属于妳。」我轻轻的、轻轻的吻上妳的唇。
  「我要我们在一起!」妳抱紧了我,那窒息的感觉,我想叫幸福。
  「妳在对我告白吗?」我笑着。
  「当然不是!」看着妳摇头,我都快哭了。
  「危纪悠,我爱妳。」妳的模样好认真,妳吻上我的唇:「这样才算是告白。」妳笑着,用手背抹过我湿湿的唇。
  我低下头,抵着妳的肩膀:「我一定比妳爱我还要爱妳!」
  当我抬起头,妳哭了,而且离我越来越远,我想抓住妳,可我怎麽也动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妳,越来越淼小;有一种痛,怎麽也说不明白,就连撕心裂肺也不足以形容,那是无可救药的绝症,我只能慢慢去习惯与它并存!
  
  当我睁开眼,除了夏欣与怀乐,还有杭静与…宗静!我坐了起来,因为动作过大,以致于左手臂上有些疼,我皱着眉扯掉了那个针头,然后,那四个女人,死命的想把我按回床上,可是她们不知道,我想见妳,现在!
  「放开我!啊~~」我大叫:「放开!」她们终于听懂我说的话了,一个个傻愣在我面前,每一个都那麽碍眼除了…宗静,可我不想看到她,看见她我就绝得自己背叛了妳,这怎麽可以?我的心应该属于妳,我,应该只爱妳!
  「谁告诉我,海淆在哪裡?」我捧着有些发胀发昏的脑袋。
  「Ellis…」几秒过后,我才意识到是夏欣在叫我。
  「Ashley,告诉我,海淆在哪裡!」我近乎恳求了,我没求过任何人,可现在谁让我见到妳,谁就是我的神!
  「…地下,三楼。」夏欣连一眼也不敢看我,若是我走神了肯定听不到她的声音;妳在地下三楼?在做什麽?我会不会打扰妳?可是我真的真的好想见妳!
  
  我进了电梯,蹲在角落,妳一定要原谅我,我腿软了!就算知道妳在开玩笑,可我还是害怕!妳能明白我吗?妳会原谅我的,对吗?
  夏欣和怀乐扶起我,杭静岭路带我往一个亮着灯的检验室,她和几个军装说了什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个军装开了检验室的门,所以我挣脱了夏欣和怀乐,她们太碍事了!我和妳,不应该有外人!
  
  天啊!他们怎麽可以虐待妳?他们不知道妳怕冷吗?不鏽钢的床那麽冷,妳怎麽会睡得安稳?就一张浅绿色的薄毯,是想让妳冻伤吗?他们都没发现妳全身冰凉了吗?太过分了!
  可是妳怎麽睡的这麽熟啊?妳没发现我来了吗?我在摸着妳的脸颊呢!让妳别贪玩了,怎麽就不听话?为什麽流了那麽多血?我都为妳疼到无法呼吸了!
  「淆,醒醒!」我在妳耳边轻声唤道,一声、两声…妳为什麽就是不愿意看看我呢?妳快看看我,我都急得哭了呢!
  「这位小姐,妳的朋友已经死了。」一个莫名奇妙、全身绿得像妖怪的人想把我和妳分开,我才不让他得逞!他越是拉开我我就越是要和妳黏得紧,妳冷?到我怀裡来吧!我热着呢!我来给妳温暖!
  「够了!」那是宗静的声音,对不起,我不应该记得她的声音的!
  “啪”一声,那该死的宗静竟然打了我一个耳光!我瞪向她,却看见了她比我还要心痛的眼泪,淆,对不起,我没办法同她计较。
  「妳要疯到什麽时候?顾海淆已经死了!她被人开了九枪,死了!」我看见宗静看向杭静,我看见杭静惨白的脸,她甚至不敢走近妳,妳知道为什麽吗?
  
  「请问,这裡是不是有一位叫危纪悠的先生或女士?」一个男人闯了进来。
  「…我是。」重新站直身子,我看向他。
  「我是高级督察梁正群,是Madam顾以前的手下,这封信是我们在桉发现场,Madam顾车裡找到的,她属名是要给妳的;另外还有段录音,我想妳可以听听看,我想Madam顾也会这样希望的。」
  我接过男人递来的信和录音笔,录音笔是装在袋子裡的,他说我不可以带走,所以我直接按下开关…
  
  「…悠…我想我死定了…呵…呵呵…我好想和妳……来不及了…不要…忘记我……带我到T国吧……那裏好像是我的家…妳…带我……」
  接下来的宁静,谁也不敢打破,直到”咇”一声机械音响起,像是开关一样,我的眼泪在也止不住了,我哭得没有声音,心脏好痛,肺也是,它们都在剧烈的收缩,我好想大叫!可我没办法出声,好痛,梦裡的痛成了现实的痛,真的好痛,是胃痛吧?我吐了,对不起,弄髒了这裡…妳最爱乾淨了,我怎麽可以忘记呢?
  我倒在地上,学着妳的拥抱,将自己死死的拥在自己怀裡,咳嗽,咳得不像话,就和我的眼泪一样,是不是世界末日了?为什麽我老感觉地板在下沉?这裡的灯也是,为什麽越来越暗?为什麽…妳走得那麽彻底…这一次……
  




11

11、No。11 。。。 
 
 
  人的淼小,就在于不管你发生了任何事,世界都不会因为你而停下,所以儘管我在多麽不愿意承认,妳真的离开了,我也没有因为妳的离开而活不下去,但属于我的世界,真的崩塌了,一切都是这样的措手不及,来不及。
  我在想,若是妳早一点来找我,或者,我当初没有让妳走,我们,是不是可以拥有所谓的快乐与幸福?妳走了,哥哥来了,我和他就这麽对坐着,忽然,我觉得他很可怜,他从来没有得到妳的爱,可是他真的很爱妳,因为爱妳,他和我一样失去了家,谁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在命运之前,谁都是无力回天。
  
  「我要带淆去T国。」不是在徵求谁的同意,而是宣告。
  哥哥看着我默默点头,其他人也是不发一语;门铃响了,夏欣开门,杭静与宗静一起出现,我一点也不意外,事实上,一个礼拜前妳的下属梁正群已经告知了我一些事情,包括杀害妳的人正是杭静的表哥郑其伟,以及宗静与杭静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很讽刺不是吗?
  妳相信杭静,所以妳同意杭静安排妳和郑其伟见面,然而她却无法让妳安全回来,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同谋,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叔叔、表哥是干什麽的吗?大半夜约妳和他在在荒山野岭见面,她都不会有怀疑的吗?
  我相信宗静,甚至因为她而不再爱妳,但她却是杀死妳的人的妹妹,她现在甚至想为了她的妹妹来要求我的原谅,我能原谅什麽?我哪来的资格原谅?我连追究的权利都没有,郑其伟早就自杀了,真相随他一起下了地狱,我找谁去恨去原谅?这一切到底算什麽?我不得偏激的去想,难道我和妳都只是她们杭家的牺牲生品、玩乐的对象?妳的死,说不定宗静也参上一脚,真要是这样我还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只要她们想,与世界为敌又怎样?
  「怀悠,那店妳想怎麽搞就怎麽搞,这裡是我的提款卡和密码,裡面的资金随妳调度,我不会过问。」我看向夏欣:「能不能麻烦你替我安排到T国的一切事项?我明天就走。」夏欣点头,我看向哥哥:「我不怪你,淆值得任何人爱她,甚至,我想和你说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们,白搭了你的感情。」我望着怀乐和郭祈,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抹没有颜色的笑容;转身,我要回房,我不想和她们姐妹俩呼吸同一室的空气,那让我窒息。
  
  我不知道那一群人挤在我的客厅都说了些什麽或干了些什麽,我只知道她们谁也没有离开,但那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抱着装满妳的,美丽的陶罐,我哭,我觉得自己好对不起妳,因为刚刚我还是忍不住看了宗静一眼,我知道她不比我好受多少,她的眼甚至比我还要红肿,我好想抱抱她,可是我做不到,我的怀裡是妳,也该永远是妳,我又拿起妳给我的最后一封信,看着。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会倾尽一切,只求妳再把我放在妳的手中,让我重回妳的心裡,我真的,不能没有妳的,依恋。 』
  
  如果这是妳最后的心愿,那麽,我一定让她实现,那空白的年岁,我带妳,我们一起找回来,让我重新爱上妳。妳知道麽?妳的愿望曾经,是我的,原来妳已经实现,我一直都被妳这样爱着,那麽妳的愿望,就让我来实现,这一次我一定会敢爱敢恨,妳好好的看着,看着我爱妳,好不好吗?
  人人都在歌颂爱、说爱多伟大,说爱充满无限可能,那麽我可不可以用爱留住妳?至少,用爱让妳活在我的心裡?如果真有轮迴,那麽我可不可以用爱,繫上我们之间的永世不断的羁绊,好让我能在遇见妳,或者妳等我找到妳?如果有人现在来问我,爱是什麽,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爱是妳;我要一点一点的,把爱找回来,拼凑出完整的妳,完整的爱。
  
  我们都只是凡人,有太多时候都是愚蠢至极,每每在爱的面前,都显得懦弱而且后知后觉,有些爱无法成全,有些爱无法捨弃,有些爱无法实现,有些爱只能遗忘,因为爱太多太完美,一个人能够承载的只是一份爱中的一角,常常忍不住对爱做出承诺,然而承诺总是容易打破,所以人人都迷失在爱的海洋,如果在迷失中找到方向,就应该义无反顾,哪怕天地不容,只可惜,凡人太懦弱,在意的太多,常常,不自觉的让爱无疾而终。
  如果能够勇敢一点,如果包容能在大一些,如果所有的如果都能实现,幸福就能够实现,要是我们,早一点明白,那是不是,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活着,不就是为了所爱的人?因为性别、因为误解、因为所有的因为,失去了爱的人,那麽活着,又该用什麽理由?好好活着,为什麽?为了爱妳的人?爱妳的人可以很多,但妳爱的只有一个,妳该为了这个唯一活着,还要活得很好,这才是爱的真谛,对于我的故事,妳走了,我要为妳活着,活妳的分。
  
  也许将来,我可以再找个人来爱着,可是妳,才是我的完整。




12

12、No。12 。。。 
 
 
  七个小时的车程,当我重新踏上F城的土地,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将妳好好的揹上,我们,回来了。
  这裡几乎是被遗忘的城市,多少年了,这裡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变过,远远就看见母亲在庭院裡修修剪剪,那苍白的髮,很是刺眼,母亲真的老了,连背都有些挺不起来,忽然,我发现自己真的很不孝顺;爸爸和大黄在妈妈身后,那一人一狗,重复着自大黄董事以来的三个命令,坐下、左手、右手。
  
  「妈妈、爸爸。」我轻轻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叫唤。
  俩人同时间看向我,三个人的眼神交流,我读懂他们的吃惊、兴奋、喜悦、心疼与责备,大黄打破了沉默,朝着我嘀咕几声,嗅了嗅,开始狂摇尾巴,我蹲□,摸了牠几下,只是一个手势,牠听话的转了两圈。
  「切,就是个畜牲,枉我给你吃牛排,人家不开口,你倒是听话了!今晚就给你胡萝卜,让你当兔崽子去!」爸爸轻踹了大黄一下,大黄,永远只听我的。
  「要回来也不通知,我这就去市场买几样妳爱吃的!」妈妈说着,一双手在围裙上抹着,我看见了她眼角的泪。
  「妈妈…」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麽,只是紧紧的抱住她,我发现,她瘦了好多,所有的话,全成了一声声的叫唤。
  「别哭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妈妈轻拍着我的背,望着爸爸,内敛的笑容,他轻轻点着头。
  
  「…我,明天就要走了。」晚饭后,我低着头:「我要去T国,大概要一阵子才会回来。」
  一阵沉默,爸爸的笑声率先传来,紧接着妈妈也有笑声传来,我忐忑的抬起头,就见两老对着我又哭又笑,我真是一头雾水。
  「妳想做什麽、爱去哪裡、去多久,从来也没报备过,进而个我和妳爸还真反应不过来。」妈妈喝着茶:「下次回来,别又隔了这麽多年知道吗?要不我就让妳爸去给妳製造一条狗鍊,让妳和大黄住一起!」
  「妳看!这是给妳哥哥的。」爸爸不知从哪,真拿出一条铁鍊来了。
  我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大笑,三个人一条狗,笑得开怀。
  
  回到母校去,我迳直走进礼堂,那架钢琴还在,每一个键,都因为长期的摸索而发亮、发黄,我坐了下来,和妳并肩;手像有意识一般,婚礼的祝福就在十指间传奏出来,眼泪,默默在流。
  「…危纪悠!」
  一声叫唤迫使我停下弹奏,回过神,抬起头,半晌,我挤不出半句话,为什麽…宗静会出现在这裡?
  「妳…怎麽……」
  「找妳。」宗静的吃惊装不了,我知道她和我一样意外,可我不懂她为什麽会说是来找我,我冷冷的笑了一下,没有打算理她。
  「这,我第一次遇见妳的地方。」宗静提高了音量:「妳就在那裡拿着小提琴,独奏着孟德尔颂的e小调协奏曲;那个时候原本闹哄哄的,可妳下了第一个音全世界都安静了,大家都看着妳,妳看着的,是坐在那的顾海淆。」说着,宗静变走向了第三行第七列的位子,那是妳的位子。
  「我,就在这。」宗静将手指向二楼的某处。
  我愣住了,原来…宗静也是这裡的学生麽?为什麽我不知道?想想,忽然不觉得奇怪了,这裡除了妳,我根本不记得任何人。
  「那时候我在想,妳一定是为了谁在演奏,为了那个谁,妳才能演奏得如此细腻、扣人心弦,然后我很注意的看着妳偶尔睁开的眼,妳总是看向这裡。」宗静笑着,和以往不同的笑容。
  「妳…跟我来?」四个字,像咒语;我没来得及思考,脚步已跟上了宗静。
  她走在前面,后面,我跟着。我们跨过半个操场,来到平衡木和单槓区,他忽然转身看着我笑,莫名的,我想哭。
  「这裡,妳和顾海淆吻着对方,我…」宗静侧着脑袋:「就在那裡看着,我们为了练习大队接力,放学了不回家,我在洗脸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妳们了。」宗静垂下眼睑,有种落寞的感觉,我想。
  「常常,我总是看见妳们,也许是有缘,但更多的时候是人为,因为我想看见妳,我喜欢看见妳看着顾海淆,那是一种幸福、一种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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