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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吻(gl)白衣无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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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极好。”这些江湖人士本来就对赏图没什么兴趣，一听用武斗决出胜负，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只是这擂台赛，未免有些不公平。若是接连迎战，体力不支……” 一向细心的崆山派掌门沉吟道。
“这个可以放心，每个上擂台者，只需连胜三场，便可进入下一轮。今日群英荟萃，只怕许多都难分胜负，所以歇息的时间自然是有的。”贺青松含笑解释。
“那拳脚无眼，万一伤着了怎么办？”在边上一直默默无语的黑砂派掌门黑冰阴恻恻地问道。
贺青松闻言抚掌一笑，道“我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这倒也不足为患。”
黑冰身侧的黑阎罗与黑心肠两兄弟素来残忍嗜杀，此时也冷笑附和道：“不若立下生死状，也好打个痛快。否则畏首畏脚的，倒不知是谁胆小怕事了。”
贺青松眉头微蹙，与楚庄对视一眼，道：“黑砂派的提议也在理，不知楚庄主以为如何？”
楚庄微笑：“但凭贺掌门决定。”
贺青松转身唤了一个弟子，取来了笔墨纸砚。“既然如此，那有意参加比武的俊杰，就先到本派弟子处签下生死状，一切自愿为先，死生不怨他人。”
先前跃跃欲试的人们见此不禁有些犹豫，但如此得到神兵宝图的机会对寻常人来说，恐怕一生也难得有一回。更何况若是能一战成名，更是所有江湖人的梦想。
如此一来，前去签立生死状的人也不在少数。而各派掌门毕竟久经风雨，也自然不愿掺合这等不明不白的事，大多抱着静观其变的态度，左右也不过给名剑山庄和岐山派面子，派一两个弟子前去试水。
才宣布了比武开始，就已有年轻气盛的少年一马当先，运起轻功飞上擂台，身姿矫健，意气风发，引得台下众人纷纷赞叹。
不些时，就已比完了好几轮。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也大多是名门正派之徒，纵有私仇也要收敛，也没有什么人会刻意动杀人的心思。
天机门等大派的高徒不负所望，大多入选，而诸多江湖游侠散士也并不示弱，令人刮目相看。一时刀剑铿锵，衣袂飞舞，你来我往，使人目不暇接。
此时台上战得正酣的是天机派大弟子谢云初与与一名流光派弟子。
谢云初深得其师真传，掌法纯熟，内功深厚，一套初阳掌法带起风声阵阵，当真是力道千钧。
那流光派弟子毕竟年轻，功力火候尚浅，只过了十余招，就被击中了胸口，直飞出数丈，重重地摔在了台下。这一击看上去极重，但谢云初手下也留了些情面，只是皮肉之伤，并未伤及内里脏腑。
谢云初收掌立定，面带微笑道：“承让了。”
他已连挫了两名劲敌，想必通过初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正当人们这样以为时，只见一道黑影飞上擂台，那人身材臃肿却身姿轻盈，着一身黑色劲装，锐利的精钢掌套泛着冷光，正是黑砂派令人忌惮的两兄弟之一的“黑心肠”。
“方才见到兄弟掌法过人，为兄技痒，难免要来会一会了。”
黑砂派与天机门同在江州，平日里争斗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在这节骨眼上，黑心肠如此作为，明眼人都看出来者不善的意思。
“那就请赐教了。”谢云初也并不畏惧，一拱手道：“请。”
黑心肠冷哼一声，出爪如电，直往他的面门抓去。
谢云初自然知道这一抓的厉害，却未想他一出招就如此狠辣，措手不及，连忙纵身一跃避其锋锐。
而黑心肠似乎对他的武功路数极是熟悉，早知他要往后推开，手在半空之中急转而下，直攻向他的腹部。
谢云初赤手空拳，自然不敢与他对掌，身形一动，又是一闪，但还是被黑心肠抓破了蓝色道袍的前襟。
他的表情已经有些慌张，而初阳掌重在沉着浑厚，威力不免减了几分。
黑心肠乘胜追击，不依不饶，又连连攻出了十余招。黑砂派的武功从来不似寻常门派般注重姿态，只是注重招式的实用程度，并不遵循什么章法。
谢云初强作镇定，但应对起来难免有些吃力，终于在攻出一掌落空之时露出了破绽，被黑心肠用另一手擒住了右掌。
只听谢云初一声惨叫，那黑心肠竟是用那戴着精钢爪套的手，在他的右臂之上狠狠一抓，霎时鲜血四溅，可见森森白骨，惨不忍睹。
目睹此状，众人一片哗然，天机派的众弟子连忙跃上台去，将捂着手臂重伤倒地的谢云初扶下。
天机派的掌门玄昆子沉着脸色为他点穴止血，又连忙敷上伤药，着人先行草草包扎，才转身向擂台之上得意洋洋的黑心肠道：“虽然我与你黑砂派向来不合，但今日在众多武林同道面前，本是以武会友之心，你却如此痛下狠手，废我爱徒一条手臂，可还有半分江湖道义可言！”
黑心肠不屑地嗤了一声：“是你那徒弟自己技不如人，怨得了谁？”
玄昆子怒不可遏，又向主位上的贺青松和楚庄道：“如此心狠手辣，强词夺理，还请楚庄主和贺掌门为小徒做主！”
“黑砂派下手虽然残忍了些，但双方事先也都立下了生死状，我们的确是爱莫能助。”
玄昆子虽执掌天机门大派，但其人生性胆小怕事，才助长了黑砂派的许多气焰。但如今首徒被废，如此奇耻大辱，就是极为胆怯的人也不能不发作。他暗自咬牙，往前几步，就要跃上擂台，一旁的黑冰却仿佛早已知晓他心中所想，淡淡开口道：“玄掌门若要为徒报仇，也要顾及一下辈分，由小徒迎战自然不合适，应当让黑某奉陪才是。”
玄昆子只好停下，他要顾及颜面，也知道若与黑冰过招，自己必定不占半分好处。扫了自己的那些个徒弟一眼，又暗恨无人可指望，只好忍气吞声。
黑心肠见此，越发的得意，在擂台上叫嚣道：“不过一群废物！还有谁要挑战的，速速上来领死！”
一直冷眼旁观的花嗣音看他那副嘴脸，越发记起当日之仇，不禁以手按剑。
一旁的寒鸦很快察觉了她的举动，只作了个制止的手势，淡淡道：“我教不必掺合这种事。”
她的手只好放下。
其他人眼见黑心肠武功高强，出手狠毒，自然也不愿做这出头鸟去迎其锋锐。
“我数上三声，倘若再无人挑战，便判黑少侠胜出。”
这黑少侠叫得极为讽刺，但也令人无可奈何。
“一，二……”
三字未落，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神医门殷离前来讨教。”
第26章 初雪
转眼之间，白色身影已如惊鸿一般，在擂台之上翩然落下。
“那人是谁，好快的身法！”
“她说是神医门……难道是神医那个专擅用毒的弟子！”
“神医门不是向来不问世事么，怎地今日也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毒医用毒伤人，恐怕不大好吧。”
台下一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花嗣音自然也看到了。她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依旧神情淡淡地站在寒鸦身后，如同看戏一般。
殷离今日依旧是一身白衣，在遍地雪光照耀中显得格外出尘，即便今日在场的，都不是泛泛之辈，但她自有那种万人之中被一眼认出的气质。
她不动声色，微微抬眼，目光一如既往的冷冽，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对面的黑色劲装的男子，任谁也看不穿她此时的想法。
黑心肠刚刚大胜了一场，难免有些得意，他度量着毒医的名号必定是有所夸大，眼前身形单薄的这个年轻女子，丝毫不似个狠角色，不禁出言调笑道：“小姑娘你可想好了，哥哥的精钢爪可留不得情面，要是在你那白皙如玉的脸上，留下几道骇人的疤痕，那可就不好了。”语毕，他还得意地笑了几声。
殷离的脸上显出几分厌恶之色，周身的冷冽气息愈发地重。星眸之中忽然寒芒一闪，苍白修韧的手搭上腰间的剑柄，“刷”的一声拔剑出鞘。
剑光有如流星擦破天际，一瞬间耀亮了所有人的眼。
那剑通体狭长，薄如秋水，造型奇特，近乎没有剑锷，在雪后的日光下呈现森冷的光芒。
优雅从容，杀气万顷。
“这剑……竟从未见过……此之名剑螭吻，恐怕也毫不逊色！”
“这样的剑古怪得很，竟连剑锷都没有，倒像是东瀛那边的样式。”
有些见闻的江湖老人都认不出来，新秀们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当人们都在猜测时，花嗣音却只觉一道惊雷在心中炸开……那把剑，她一生都不会忘记。
当年也是这样绚丽的一道剑光，犹如神迹一般降临在她的眼前。
一别十余年，如今重见，依旧锋锐耀眼。
记忆之中，在那一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少主用过。
如今这把剑，怎么会在殷离的手里？
她正迷惑不解，却听见一路上都没有开口的右护法出声了：“花堂主可识得此剑？”
“属下不识。”
寒鸦跟随孟星野多年，在孟星野即教主之位之前也已是护法之尊，见识自然比常人要多些。
只听他冷笑了两声，道：“此剑是由大师欧阳子所铸，数百年来，无可出其右。”
“欧阳子？难道……”
花嗣音自然也听闻过那个传说，烈风初雪，风云变色。少主孟回如今使的便是烈风刀，而那把初雪剑，竟就是眼前这把。这个横空出世的孤僻女子，究竟与魔教有多少渊源？
“即是初雪。”寒鸦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嗅到了吗。”
“什么？”
“死亡，死亡的味道。”寒鸦的眼中陡然射出两道亮光，紧紧地盯着那柄初雪剑，神情里满是一种病态的沉醉。
花嗣音知道他嗜血，但目睹此状，也难免打了个冷战。乌鸦是食腐动物，对死亡的感觉总是特别敏锐。
正说话间，“黑心肠”已经出了招。他的手上戴着的精钢手套泛着冷冷银光，也是锋利无比。 花嗣音吃过那手套的亏，知道那钢爪上竟还做了隐蔽的机簧，刺入皮肉时就会自动打开，生生地把人的皮肉绞烂。
那人那么爱干净，若是真被抓出那么丑的伤口，不知要怎么生气才好。
她虽如此想，但毕竟见识过殷离的寒冰真气，想必其剑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也并不是很担心。
寒鸦似察觉了什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靠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黑砂派的掌法一直以诡谲阴毒著称，出其不意，毫无章法，令初见者避无可避，防无可防。
殷离静立在原地，剑尖垂下，连衣袂都是静止的。她听着风声，忽然唇角上挑，扯出了一抹冷酷的笑。
那笑容，那样熟悉，与花嗣音记忆里的某个情景重合。如同漠视了所有，俯视所有，扬手之间，全部毁灭。
那骇人的精钢爪近了，近了，竟是直接往天灵盖抓下！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而殷离却还没有动作，不避不守，身形宛如玉树临风，姿态闲如春花静水。
没有人看清她是如何出的剑。
只知道在一瞬之后，“黑心肠”的身形便滞在半空，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倒下。
倒地之后，背上数道血花突然喷涌绽开，染红了擂台。人们这才看清，他背上竟有两道深深的剑痕，而那抹白色身影好整以暇地落在一旁，除却剑尖滴落的血，竟是毫发无伤。
花嗣音自然也看见了，她不禁望向那人依旧平静的眼，那两道剑痕，不就是当日她被抓伤的位置么。这算什么，替她报仇？
那人却丝毫没有在意台下热烈的目光，旁若无人地拿出一块手帕开始仔细地擦起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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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冰最得意的弟子便是这双煞二人，如今不明不白地陨了命，如何忍得，正要发难，一旁看戏的苍阳派掌门凉凉开口道：“黑掌门这是要如何呀。”玄昆子也冷哼一声，道：“方才的那一番话，可真是报应到你自己身上了。”
黑冰沉下脸色，并不言语，一旁的黑阎罗急愤之下，也欲上前，却被黑冰伸手拦住。
“来日方长，我们走！”黑冰也知道此时不宜发作，只好咬牙切齿地丢下了这一句话，便带着一众弟子下山而去，也并未向楚庄与贺青松告辞，倒也符合黑砂派一贯的作风。
余下之人，不乏幸灾乐祸的，冷眼旁观，或者惊叹自危亦有。
直到殷离下了擂台之后，主位上的楚庄才转过了身，轻声向身后的玄冥二老道：“可看清了？”
“一共五剑，当胸一记致命伤。”二老神情也有些犹疑。
“可看出是何来路？”
“似是久已失传的飘渺剑，还有轻功之绝迷踪步。”
楚庄眯起了狭长的凤眼，俊美华贵的面庞上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如此奇才，不能为我所用，当真可惜。”
他玩弄着手上的白玉扳指，良久才淡淡道：“也当真是留不得了。”
第27章 坠崖
岐山极高而陡峭，四面悬崖峭壁，只有中央一处空地，仿佛悬浮在云端一般。
天气仍严寒，下了几日的大雪堆积未化，渐渐起了晚风，更让人觉出沁心的冷意。
日薄西山，暮云四合，早有名剑山庄的人持着灯笼火把在一旁照明，将这山顶照得彻亮如白昼。
擂台之上，依旧酣战不休，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花嗣音一日心神不宁，本就无心看什么比武，连右护法寒鸦突然离席，她也并没有多在意。
目光游离，正习惯性地往弈剑门那边看去，却发现不知何时，最末的那个白色身影也失去了踪影。
心下正奇怪着，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只见一团炫目的白光在人群之中炸开，直耀得人睁不开眼其中。紧随着，又是几声爆响，一股刺鼻的火药味传开，令原本安静的四周顿时乱成了一团。
一片嘈杂之声中，只听贺青松沉稳的嗓音响起：“大家莫要惊慌，不过是一群躲在暗处的宵小之辈。岐山派弟子听令，速速列阵！”
短暂的失明后，她睁开眼，只见到地上被炸开了许多大坑，满目疮痍，空气中还飘荡着残留的黑烟。下意识地闭气，就听到有人大喊道：“不好！这火药中掺了迷烟！”
在场的人都有几分武功在身，也都躲闪及时，本来倒也没有造成多大的损伤，只是这迷烟倒让许多人一不小心中了招，纷纷就地打坐调息，修为浅一些的，更是已经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又是同样的几声爆响，只是这回响声过后，在被重重掩盖的山林草丛中，猛然窜出了数十个蒙面黑衣杀手，俱是一样的装束，黑色夜行衣的左袖上绣着金色匕首的图案。略有些江湖阅历的人都认出了，这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一个神秘组织——杀手盟。
杀手盟的行事作风极为诡异，一直独立于江湖之外，不参与任何纷争。其中的杀手几乎个个都是高手，其中有自小就训练培养的，也不乏隐姓埋名想寻一处安身立命的。
关于杀手盟与其盟主的信息向来少有人知，只有一条天下皆知，那就是只要有足够的银子，杀手盟就能够为你办任何事。
因其做事的高效干净，往往一次任务的酬金就高达千金，而如今竟出动了数十人，如何不教人胆战心惊。
难道又是为了那幅神秘的宝图？
花嗣音看向擂台边上，却发现那个放着卷轴的匣子已经不翼而飞。
或许是方才趁乱被夺走了，或者是名剑山庄的人将其收了起来……她看向主位上依旧淡定自若，施施然端坐着看戏的楚庄，心中暗暗存疑。
魔教的位置离擂台中心偏远，所以花嗣音与手下的血衣堂众人只是隔岸观火，并不主动参与战局。
只见那群黑衣人似乎没有明确的目标，也并没有下杀手，只是一味地与在场的人缠斗，似乎只是在拖延时间。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那些杀手渐渐稍落了下风。果然是训练有素，为首的几个才一吹响哨声，就尽数从容有序地开始撤退。
贺青松和在场的几个大派掌门指挥弟子正要追上，却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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