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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之痛-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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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离开家,想走走。”

三个年轻人中的一个开始不耐烦,点了支烟,对其他两个说:“如果你们没有手痒的话,就先关起来吧,肯定是北方来的无业游民,一时没有着落,到处乱撞!或者,就是想弄点钱再回家。”

另一个说:“是不是神经病?”他问罗滋:“你没受什么刺激吧?”

“你们使我觉得有点点刺激。”罗滋调侃。

他们不理他,其中一个强调“先关起来!”

罗滋笑了:“要关我?先给我弄点东西吃吧,我今天可是没吃饭呢,饿了!”

“没吃的,什么吃的都没有!”

那个一直没有吭声的年轻人这会儿说:“我看这人面熟。”

他们带他走。

第十八章 2。在街市上,在宽阔处

六十六罗滋不知道他们会将他带去什么样的地方。不过,他并不担心。自从孙志刚事件后,他们已经十分收敛,不可能把他送去收容所。这些人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相信任何人,看见谁都是嫌犯。并且,他们其实才真正是一些有暴力倾向的人,要是一天不抓人打人,他们挺无聊挺失落的。这,也算是职业病吧。

罗滋跟在那年轻人的身后,即使是冬天,隔着半米远,隔着厚厚的警服,他的狐臭也如此强烈地散发出来,可见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轻警察,体温有多高!

在他们办公的灯光黄黄的屋子之后,原来还有曲曲折折的走廊,还有很多的房间像地道一般隐藏在里面,是临时关押嫌犯用的。他们打开了其中的一间,将罗滋推进去:“在这里呆着吧,等我们的队长来处理你。如果打人或者乱来,我们就要拷你!”

他们随即锁上门离去。

这是一个大通间,天花上的吸顶灯大概时间太久,灯管已经老化,所以灯光半明半暗。罗滋过了好一会,才适应这里的光线,看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些长短不一的男人,像酒醉了一般睡着。他想眯一下眼,但水泥地实在冰冷,便袖着手蹲了下来。旁边一个政府公务员模样的男人仰起头来,问他:“哥们,犯啥事儿了?”

“不知道。”

“不知道?哈哈!”公务员笑起来,“你真逗。”

“真的,我不知道。我只是出来散散步而已,就被他们撵上带这儿来了。你呢?”

“我呀,倒霉!撞枪口上了:酒后驾车,简称‘酒驾’。我堂堂处长嘢!”

“哦,处长先生,你给秘书或者秘书长打个电话,来把你捞出去,不是小事一桩吗?”

“你在政府部门待过?”处长好像找到了知己,“他妈的,这些王八蛋,把我的手机都收走了,要不我会待在这里?哥们,借你手机用用,等我的人来了,看我怎么收拾这几个王八羔子!”

罗滋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来,浑身摸了个遍,也没找着。

“你的也被搜走了?他们这是执法过度,暴力执法!回头出去以后你要给我举证!”

罗滋笑笑:“不是他们搜走的,可能是我没带出来。”

“你确定?”

“反正今天晚上挺怪的,我是手机没了,钥匙也没了,我真是家也回不了啦,就在这里陪你一宿吧。”

“你这人倒蛮有意思哦!”处长讽刺罗滋。

地上的男人堆里,有一个人是醒着的。那个醒着的男人,穿一件褐色的廉价化纤夹克,一直偏着头听罗滋和处长讲话。罗滋讨厌褐色,这种介于泥土和咖啡之间的褐色,他认为是最丑陋最没有表现力最让人不舒服的颜色。即使是在半明半暗的夜里,这种褐色也是让人十分不痛快的。等他们没有声音了,褐色夹克这才抬起头来,鬼鬼祟祟地东瞅瞅西瞅瞅。罗滋清醒得很,看见这人的模样,觉得他像要干什么事,就假装用手支着头睡觉,眼睛却悄悄观察他。

褐色夹克轻手轻脚地,跨过熟睡的人的身体,朝房间西边的角落走去。罗滋的目光扫过去,看见那角落里隐隐约约坐了个长头发的女人,乱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孔。褐色夹克开始去解那女人的衣服。女人发出咿咿唔唔的声音,身体在地上扭动着反抗。她显然想站起来,却被褐色夹克扑倒了。她奋力滚到另一边,褐色夹克伸出手臂,将她钳住。

罗滋看清了,也听清了,迅速跳将起来,跨栏一般越过地上的躯体,朝西边角落冲过去。他一把拧起褐色夹克,照着褐色夹克的脸就是一拳。褐色夹克愣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迅速扑过来,和罗滋扭打在一起。

但他很快再次被罗滋打倒在地上。

褐色夹克滚到离罗滋稍远的地方,用衣袖擦嘴角的血。

罗滋在那女人面前蹲下来,伸手拨开她的头发,露出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似曾相识。

女人的视线若有若无,落在她自己的脚上。一双光脚,脚趾甲上残留着银红的油彩。

再仔细看看她,罗滋轻轻惊叫起来。

“阿琳?”

他拉她,女人软绵绵地,一动不动,也不看他,好像她正在沉沉的梦中。

他抓住她薄薄的双肩:“阿琳!”

女人依然不动,但是突然一挥手挡开了他的双臂,将她那忧郁苍白、缺少营养的脸别过去。

“阿琳,我是罗滋啊,你不会忘了我吧?康总,他们把你怎么啦?”

女人麻木着,不吱声。

“阿琳,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快说,我好帮你啊!”

女人表情阴郁,不理他,将头垂下去。

他拨开她的头发,将她的脸转过来,捧在手里。

她说话了:“给我——”她的声音很虚弱。

“什么?给你什么?”

“给我!”她突然大声嚎叫起来,同时拼命撕扯自己的头发和凌乱的衣服。“快点,快给我,你听见没有?”她抓住他的衣领,使他趔趄着坐到了地上。

罗滋去抓她的手,她就用头朝后往墙上死命的撞。

他将她抱住,她挣扎着。房间外面传来“哐”的一声,另外一个房间被打开了。

褐色夹克乘机大叫:“打死人了!出人命了!有人要杀人啊!”

外面的警察闻声,挥着电棒冲了进来。

狐臭警察大叫:“谁?谁敢动手?”

褐色夹克指罗滋:“他,他像杀人,想杀我,他侮辱那个女人!”

罗滋说:“他胡说!”

狐臭警察不由分说,立刻给罗滋一棒,罗滋就倒到地上去了。地板上死睡的那些人都坐起来。

处长叫:“警察乱来啊!”

他一叫,那些坐着的人又都站了起来,涌向门口。

狐臭警察慌了:“你们,都不许动啊!谁动我就当谁袭警!”他同时扭头朝身后大喊:“来人啊,他们要搞事啊!”

一群警察闻声冲了过来,为首的小头目把手枪的保险也打开了,大声喊:“谁?谁要领头搞事?”

罗滋站起来,挥舞双手:“误会!误会!”他又回头对里面的人喊:“别动,别乱来,会伤了自己!”

小头目看看他们,看看罗滋。小头目警察指着他。

罗滋走出来,他们立刻把他铐上了。

“你们干什么啊?这不是非法拘禁吗?”

“少废话!”

他伸手去拉阿琳:“我认识这个女人,我要带他走。”

“你别管,出来!”

他只好放开她,跟着他们出去了。门在他的身后被咔的一声锁上。

他们把他带到一间小办公室。

小头目说:“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我就是个普通的海城市民,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出来散散步……”

“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把那个又喊又叫的家伙打了,因为他想伺机侮辱那个女人。”

“你说的是真话?”

“我认识这个女人。你们为什么抓她进来?她是个著名的模特……”

“我们不管她是谁,抓她,是因为她涉嫌吸毒,我们的人就在大街上抓到她的,证据确凿!”

“不要把她关在这里,好吗?”罗滋喘息着说。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小头目说。

一个警察进来对小头目说:“队长回来了,叫你带这个人过去。”

“走!”

罗滋又跟他们回到那间灯光黄黄的办公室。一个有络腮胡男人在大口吸烟,大概就是刚刚回来的队长,等着他。

“叫什么名字?”

“罗滋。”罗滋一边说,就在桌上的一张大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啊,是你!”那人看了他的字,叫起来,随即笑笑:“你的吉普车,今天怎么不开出来?”

他笑笑:“不知道。”

“他就是那个开吉普车的画家。”队长对他的部下说,“全城的警察都认识他,你们不认得?”

几个警察相视一番,连声说:“误会!误会!”

“赶快开锁!”

小头目把罗滋的手铐打开了。他按摩着手腕:“这东西还真是不舒服啊!”

小头目又是鞠躬又是倒水:“大画家,你可千万不要投诉我,兄弟有眼不识泰山,你多多谅解哦!”

“没事没事!”

“嗨,你今天开车出来就好啦,我们只认得你那破车!”

他们将手臂搭在他的肩上,簇拥着他往外走。

他讲了一个什么笑话,他们呵呵笑着,好像醉得东倒西歪的样子,大伙一起去附近一个罗滋不熟悉的地方吃宵夜。

天快亮了,城市的灯火有些疲惫,快要闭上朦胧的睡眼。

他们中的一位,驾摩托车送罗滋回家。年轻的骑士勇往直前,穿越夜的城市。柔软的风像毛刷一样拂扫罗滋的脸颊和脖颈。

罗滋突然想起什么,抓住车手的肩,要他停下。

年青警察刹住车:“有什么问题?”

“那个女人,我要带她走!”

“你是她什么人?”

“朋友。”

“不行。天亮她就要被送走。”

“送去哪里?可不可以不送走?”

“除非你是她的家人。我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联系到她的家人,也不知她还有什么亲人,在什么地方。她已经被抓过好几次了,这次是我办的。傍晚时我在海城大剧院一带巡查,转身就听见树荫里有个男人问:‘有无花果吗?’树下有个女人就回答:‘有啊!’那男的又问:‘新鲜吗?’女人马上说:‘刚刚下树!’我跑过去,男人骑摩托车溜掉了。”

“她会被治罪吗?劳教,或是别的?”

“是的,她再次涉嫌卖yin、吸毒。”

“我能帮她什么?”

“眼下不行。她明天就要被送去戒毒所!”

第十九章 湿的地方是光,干的地方是梦

(在这种意外的清晨雨是春天的忧郁一切景物皆呈现沙滩一般的空茫湿的地方是光干的地方是梦履痕互相交错我静观它们以我的内心以一幕细细的雨——西篱《一朵玫瑰》:《如果不摆脱它们……》)六十七罗滋的几间房十分安静,只有洗手间的灯亮着,拖了一片光在客厅地板上。

他不用开灯,城市的灯火已经把房间照亮。

不工作的时候,他宁愿这样在半明半暗之中摸索。

shyly也许还在沉睡,这个女人睡起来就如同冬眠一般没完没了。

这倒令人轻松。但愿她就这么睡下去,在睡眠中恢复原形,化身狐狸,回归山野。

他不知道如果她醒来以后,他将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的血已经快被这个女人吸干了。

圈里有一句名言,好像是招延伸说的:“小心女人,如果你和她的关系没有将你拔高,而是使你堕落的话,你就得赶快逃跑!”

事实上就是这样,男人统治着这个世界,男人与女人的战争无休无止。

要使我们重新变得平和,只有回到艺术之中,回到古典的情感之中。那样的时候,两性才彼此向对方寻求着爱和美,男人们仍然期待高举玫瑰花的女人,来引自己。

是女人使男人获得爱,并因此而上升……

如果你爱了,但是没有上升,即招延伸说的拔高,那么你就离地狱不远了,起码,你已深陷平俗的泥沼。

六十八罗滋坐在客厅与画室之间用原木做成的阶梯上,一支接一支抽烟。

“罗滋——”

shyly远远地看到了他,嗲声叫。

罗滋不语,也不动。她的声音总是让他毛骨悚然,顿生警惕。

罗滋努力挣脱她,终于大吼一声:“够了,shyly!”

shyly不做声,走开去。

她去厨房里取了一杯水,端到卧室。在那里,她打开自己的手袋,拿出一片蓝色的药粒,放进水杯里。

她就着壁灯,端详着这杯水。

水里冒出少许气泡,药丸不久就融化了,在杯底升腾起小小的浊雾,在水中飘转着。

她摇晃着杯子,那股小小的浊雾就飘散开了。

这杯水立刻因为它神秘的浓度而变得很有份量。

shyly微微笑了一下,又收收嘴角。这样抿着唇的时候,她的唇显得更薄了,下巴更尖了。

这些日子,没日没夜地与男人撕咬,即使在柔和的壁灯光里,她的脸色也是苍白,令人想起露天电影开映之前那褪色的空虚的“银幕”。

她要的就是这个吞咽的过程,直到他在这个过程当中衰颓,衰颓到她不须齿咬,否则,她决不罢休。

她晃着这小杯水,它无疑就是她的法宝,是她征服男人、征服世界的无数技巧中的一个。当她光临那些营业到深夜的小药店的时候,好像她的脸上带有某种标记,那里的售货员总是像迎接老主顾一样,很自然就站到性药、性用品专柜前迎接她。她也不会责怪他们:毫不含糊,这类东西她不消费谁消费?她是有优越感的。

她仔细的看杯里的水浑浊的程度,略为迟疑,她有着长指甲的细长的拇指和食指,将另一片药也轻轻地放进了水杯之中……

六十九战斗大约在凌晨四时的时候开始。据说,那是夜里的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分,那些偷东西的贼,往往就在这样的时辰下手。

罗滋疯了,浑身着火。

他听见海水搏击堤岸,他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

他一直闭紧了眼睛,在她掘就的壕壑里狂奔……

她在床头柜上放置了一枚暗红色的灯,在它散漫的红光里,她欣赏着他和她映到墙壁上的影子,呻吟着,叫嚷着。她一阵阵地大笑,时而故意发出尖叫。

她用笑声刺激他,撩拨他,催促他。

她在欢呼。

他奔跑得快要飞翔,但他始终无法飞翔。他感觉到自己在不断的窒息,又不断的历经电击一般再次狂跳。

天色曾经由暗到亮,白天曾经来临,终究又无可奈何的滑下窗去。

战斗继续进行。

她也疲惫,有一段时间她甚至睡着了,那倦曲的姿态好像被擒获的女巫准备领受她应得的命运。

但只是片刻之后,这女巫又变成牙尖爪利的飞禽,撕他咬他挠他攘他,将他捉进她的洞府。

长时间的摩擦和冲击,这洞府已经变成了火山口,灼热的气息使他们更加欲罢不能。他的身体也因之而着火了,他被她熔炼着,他希望自己被融化,化为熔流,化为气体,永远消失……

但是,你听,女巫的歌声还在飘荡着,在这样的歌声里没有谁能够逃脱。

他看她的脸,这张瘦削的脸已经变形,捉摸不定它的表情。他想给它一个结实的耳光,这样可能世界就会恢复原先的模样。

但是他的手臂已经无力,他全身都无力,他就在一昼夜之间老去,灰飞烟灭……

七十在短暂的安眠时间,他的下体仍然高高挺立。

他感到痛和永不减弱的兴奋。

在半睡眠当中他曾经看见琼,他叫着她。直到琼来到了自己身边,他们相拥着陷入深深的草丛之中。这草真是深啊,他的身体轻得失去了知觉一般。

他渴望这样的轻,这轻使他感到自己在休息、在上升,像烟火一样,有些盘旋,但是向纯净的空中伸展而去。

他喜欢她的头发覆盖着自己,她的发黄的倦曲的头发,有着秋天庄稼地的气息。

他喜欢将自己的身体融入她的身体之中,那是将他们彼此从孤独之中拯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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