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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雪谣(gl)-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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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庭与蒋瑟、汤辙、齐允是蔺季雪手下的四个贴身护卫，他们都是苏凌空的弟子，苏凌空的剑术师承昙花谷，是天下一绝，所以四个护卫也都是剑术奇佳，自小被苏凌空带大，和蔺季雪感情极深，对蔺家忠心耿耿。
窦庭身材结实，相貌堂堂，一般他都留守翼飞楼来保护所有左翼和右翼女子的安全，而叶青鸾着实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他呆呆的看着如仙女下凡一样绝色的叶青鸾，小心翼翼的回答“回姑娘的话，这是月结的账本，我们将它们抬上去给几位小姐便是”
“哦。。。”叶青鸾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明白了一下这个月结的意思。
叶青鸾移步到冉冰的闺房，敲了敲门，发现里面没有人，而敲程岚和谢书雁的门，却发现都没有人。。。
疑惑的往外走，刚巧碰到一个老鸨在四处张望，看到了叶青鸾便一把拉住她，低声说“小姐，冉冰小姐让我来接你去账房。。。”叶青鸾听罢点点头，跟着老鸨来到三楼最里面她从未去过的一间房间，以前这间房是用一把金锁牢牢锁住的，自己也从未注意过，只当是置放杂物的房间，房间里面的光线很暗，没有窗子，倒是有很多的架子，上面摆着各种明经名典，有医术也有史书，叶青鸾不禁很新奇，这下好了，以后无事做便可以来这里看书了。。。。
老鸨将她带到这里便合上门出去了，突然随着响声，一个书架顺着墙壁移动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人，叶青鸾衬着里面明亮的光线看清了那人的轮廓，正是前几日卧床不起的秋海之，秋海之一边苦着脸，一边过来拉住叶青鸾，带她进了密室，拧了下墙壁左侧凸出来的圆形石块，唰的一声，身后的书架又归回了原位。
这里面恰是一个开阔的居室，里面有七张桌子，每张桌子旁边，都罗着几罗很高的账本。。。五张桌子上后，冉冰已经聚精会神的打着算盘，还没有时间理会一直在缓缓审视她们的叶青鸾。。。。。。
秋海之拿起其中一张桌子上的狼毫，在白纸上缓缓写着“这几日，不要出声，你只要看着我们怎么做就好，那张桌子是新给你准备，等你熟练了，就明白该如何做了”然后秋海之立刻回到自己的桌子前，拿起算盘，就开始打，熟练的翻着旁边的账本。
叶青鸾下意识的点点头，将自己的步伐放轻，慢慢走到冉冰身边，看着冉冰的动作。。。。。。
叶青鸾大致猜到了，这些账本记录的该是蔺家基业每月在整个康国的盈余损益，她不禁微微有些唏嘘，二十家国安钱庄不说，无数米铺盐铺药铺，还有这青楼，这帐岂是那么好算的？
三日后，看遍了几个人轮番巧算的叶青鸾已经大致悟透了这其中的道理，冉冰和秋海之算的便是这国安钱庄的账本，足足四十本，一人二十本，而程岚和谢书雁负责的是米铺和盐铺的，一人十本，相对比较轻松，冷醉易看是十家紫安堂药铺的帐，而李晓梵就做她的本行，看的是各大青楼的帐。
叶青鸾唯一是扛不住的便是胸口发闷，她很想和那些没日没夜打着算盘的女人说句话，奈何连平日里最不正经的秋海之和李晓梵都那么认真，她们除了每日按时吃饭睡觉外，都是在没日没夜的打着算盘，让叶青鸾更加百无聊赖，她迟疑了一下，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拿着一本冉冰算过的账本，摊开来，抿了下嘴，开始和她们一样，打起了算盘。。。。。。一旁的冷醉易和李晓梵一齐看到她的动作，相互对视，嘴角弯弯一笑。
直到她将账本翻到最后一页，将自己的结果和冉冰算出的结果对比，如出一辙时，叶青鸾松了口气，露出了微笑，为了能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她起身，从脸色如纸的秋海之那里抱了好大一罗账本离开了。。。。。她一边精打细算的同时，一边凭着这几本帐估摸着，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蔺家的产业岂止是富可敌国，若是想募兵造反立国，都是绰绰有余的。。。尤其是凭蔺季雪的头脑，单是她随随便便动一下这金银汇兑的差价，就能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而且她这还发现了国安钱庄的进账，有好几处大批进账都是源于工匠场，五少爷蔺习那里不仅仅是个工匠场，熔炉多是用来暗中融化金银，趁着市场的走向见风使舵熔炼金银用的。怪不得皇上那么忌讳蔺家，这样一只老虎趴在你身边，身为君王，如何能安的下心。。。
秋海之抬眼看了她一下，嘴角弯弯一笑，她自小就是蔺家的心腹，自然早就对这些天文数字麻木，毫无感觉了，她知道叶青鸾心下唏嘘，也没多想，心情愉快的继续打着算盘。。。。。。
这场战役足足打了五日之久，而当几个女子重新从密室踏出书房，终于呼吸到了外面久违的空气时，冷凝而清新。。。
门口站了两个初长成的少女，都是眉清目秀，十分水灵，叶青鸾眨眨眼，总觉得，这两个人，有些面熟，谁知其中一个黄衫女子冲过去抱了冉冰个满怀“大姐！累了吧，我和珑儿给你和众位姐姐送了点心过来”
冉冰笑道“尘儿珑儿对姐姐最好了”说罢，众女子嬉笑着，一边分享着里面香喷喷的糕点，一边不远处，翼飞楼院落那棵枯树下，并不扎眼的一幕，映入了所有人的眼中。。。一个淡粉色襦裙，肤色白净，在并不刺眼的温暖阳光下伏在石案上作画的女子，让人禀住了呼吸。。。。。。
“掌柜自打日出，就守在这画，画了几个时辰了，也没画好”冉珑眨着灵动的双眼，避开秋海之，偷偷躲在冉冰耳边汇报，秋海之看到此举，着实有些哭笑不得“喂！别偷偷摸摸的，讲出来我又不会吃了你和你大姐！”
“哼，你就知道和姐姐抢掌柜！”冉尘用白眼瞪了下秋海之，气鼓鼓的摸样，姐妹同心，当然冉珑和冉尘都要站在自家姐姐的阵营了。
一边的青鸾了然的听着她们的谈话，这一对少女该是冉冰和她提过的临安珑尘楼的姐妹花，她的两个亲生妹妹冉尘和冉珑了，青鸾有些忍俊不禁，她弯起嘴角，一边慢慢的吞咽着香甜的蜂蜜糕，一边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安心作画，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蔺季雪。
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再见她，总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就好像又是第一次见她，又像和她相识许久了一般，叶青鸾仔细打量着那张看似无情的脸，似是再熟悉不过，又有一点点的陌生，她就是密道中那些罗成山的账本上的主人，总算明白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那么愿意叫她掌柜了。。。莫作商人妇，金钗当卜钱。朝朝江口望，错认几人船，怕是这几句话形容冉冰的心意，再贴切不过了，叶青鸾意外撇撇嘴，如此般静谧专注的蔺季雪，真的是一点煞气与傲气都没有，她的眼睛透着浓浓的深情，一笔一笔细细的勾勒着画中的事物，几个女子面面相觑，一起徐步到蔺季雪的画前。。。。。。叶青鸾最为好奇，以为她画的该是心中的那个人，却发现那只是一副山水画，墨色淡雅却极为生动。。。。。。清泉滚滚，树木茂密，峰峦起伏，九天瀑布飞流直下，一副空灵悠远的景象。。蔺季雪停笔，又思索了下，在天边，勾出一抹即将落山的夕阳…
补完最后一笔，蔺季雪愉快的抬起头，一只白皙的手微微遮挡了下头顶的阳光，另一只手夹着毛笔展开修长的双臂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那粉色的衣衫实在是太过于柔美，衬得她更是静若处子，温婉可人。。。。。。
那一瞬间，叶青鸾有些看直了眼睛。。。。。。。忽而觉得，蔺季雪很美。。。美的很让人心动，女子的气质彻骨的映在了她的身上，她又为何会冒世间的大不违去恋上女子呢。。。。。。
她若是一直这样美好，自己想与她继续作对，都不那么舍得。。。蔺季雪说的对，她毕竟年长自己那么多，又对自己百般照顾，自己本不该和她那样无礼骄横的。。。自己也不知道，平时那分隐忍和宽容，为何在这个女子身上总是百无一用，她看到篮子里所剩的糕点不多了，不知道是怎么了，青鸾鬼使神差的将篮子提了起来，施施然的走过去，轻轻的摆在了蔺季雪坐在的石桌上，她盯着有些意外的蔺季雪空灵的琥珀色的眸子，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又激怒这样温柔的蔺季雪“掌柜，尝一尝，味道不错…”
本是有些叽叽喳喳的一群女人立时鸦雀无声，她们都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蔺季雪也疑惑的看着叶青鸾，似乎非常不解她的所作所为。
青鸾好像如梦初醒一般，她脸腾的一下红了个透，随即又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她抿紧嘴唇，重重的放下篮子，说了句“爱吃不吃”就风一般的离开了翼飞楼的后院。
冉冰看着她的背影，心下感叹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走到同样盯着叶青鸾背影出神的蔺季雪身边“鸾儿果真聪明，轻车熟路的缩短了两日时间。。。以后怕是会更快”
“哦…她今天是怎么了？不会是算账算傻了吧”蔺季雪依旧有些愣神，她没中邪吧？否则怎么行为如此怪异？
一旁的秋海之脸色蜡黄，她看着刺眼的阳光，微微有些不适应，她幽幽道“掌柜，我这次真的拼了老命了，你允许我好好歇几天吧”说罢，昔日生龙活虎的身躯忽然摇摇欲坠。
“欸！海之！”蔺季雪一把扶住她。
几个女人大惊，立刻把秋海之架进了房间，冉冰给她号着脉，脸色越来越凝重。。。。。。
“怕是这次不找七小姐是不行了。。。我告诉过她不要逞强，奈何她偏要拼命，哪次都是！”冉冰温柔的声音都走了调，心下发狠，就算是和我抢掌柜也不是这么个抢法，太没有分寸了！！
而双目紧闭，脸色如蜡已是昏死过去的秋海之当然不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七小姐三日前刚回了蔺家庄，我这就去请她”冷醉易知会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醉易，若是五少爷无事，也将他一同请来”李晓梵眼光晶亮，朝冷醉易轻快的背影喊着，不忘给自己也带点好处。
冉冰看着脸色蜡黄的秋海之，号脉的手慢慢转而握紧了秋海之的手，眉头紧锁，只发觉一派冰凉。
叶青鸾也是自是为秋海之着急着，月结前秋海之和她讲的那些蔺季雪的过往也是一直回荡在她脑海中，脱离了那些枯燥的账目，那些联想自是全部都飞了出来扰乱着她的思绪，尤其是刚才安静作画的蔺季雪，让她忽而有些莫名的心疼，那意境颇好的画卷，就该是她朝思暮想的昙花谷了吧。。。所以她才会一时恍惚，跑去让她尝丝丝透着甜蜜的蜂蜜糕？
真是撞了邪了…
叶青鸾近日常在落着薄雪的夜晚看到蔺季雪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翼飞楼后花园里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光，那清瘦的背影，十分的寂寥，有几次，叶青鸾都冒出了有些想与她亲近的冲动，终于还是打消了念头，咽下了想说的话，不能再那么唐突了，否则她定又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哼！
青鸾注意到，窦庭一直都守着翼飞楼的后院一座小小柴房的后门，而大批大批的金银珠宝运和进账，蔺季雪从来都不会划到国安的账上，而是悄悄运到翼飞楼，并且只进不出，青鸾断定这翼飞楼一定有和地下相通的密室，临安的地下黑市十分繁华，有很多外商都在地下豪赌，千金一掷，光是这汇兑，蔺季雪就不知道从中抽了多少利…她自己的钱从来不放在钱庄，拿百姓的财产稳定汇兑，而拿自己的钱哄抬市价，这只老狐狸，脑袋果然精明，只不过她千算万算，还是算不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吧，一物降一物，便是如此吧，这又是何苦呢…
今夜照常打开窗子，叶青鸾静静的看着蔺季雪身披白袍的背影，那衣服，果然是晏夕拾的。。。，她穿了整整七年，一直视它如宝，无论她多么富可敌国，可以穿何等价值连城的锦衣玉袍，她依然七年如一日的披着那件依然有些发黄的白衣…叶青鸾突然有些嫉妒，这种莫名的嫉妒倒不如说是羡慕，若是有一个人能为她如此，叶青鸾哪管她是男是女是富是贫，她定会随她一生白鹿青崖，四海为家…
楼下的背影弯下了身子，用袖口胡乱的擦了擦眼角，只身从后门匆匆离开了翼飞楼，叶青鸾上前几步，似是想追着那人的脚步，却倚在了窗子上，她关上窗子，缓缓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心像针扎了一般的痛。。。真是受不了，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将她害成这般模样？就连昨日自己转弯时不小心踩了刚巧从那里经过的她一下，蔺季雪非但没有发怒，反而还向自己赔了不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再找自己的麻烦了，最近就是这样一副丢了魂又黯然神伤的摸样，搞的叶青鸾比前段时间她闹的翼飞楼鸡飞狗跳时还要难受。。。。。。
又一个夜，叶青鸾拿出那件裁缝前几日送来的赶制好的枣红色的紧身外袍，简单却又精致，手抚上去，一片光滑，又很结实挡风，叶青鸾弯起唇角，这家伙倒是很有眼光。。。她解开衣衫，轻褪罗裙，换上了这身衣服，将如瀑的长发挽了一个很好看的结，插上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碧色簪子，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忽而觉得有些好笑，难道这样打扮，会更像晏夕拾么？徐步到后花园，叶青鸾手中提一坛酒，臂间挂了一个白色的披风，看着枯树下发呆的蔺季雪，轻轻咳嗽了几声。
蔺季雪闻声看去，以为是冉冰，却看到是嫦娥下凡般的叶青鸾，枣红色的衣襟衬得她更为白皙水嫩，她脸上笼罩着一种宁静，给人带来莫名深沉的暖意，蔺季雪意料之外的看着她，不经意的勾了勾唇角，心下赞叹，果然很适合她。。。。。。
“找我有事？”
“天冷。。。”简短的吐了两个字，叶青鸾将披风递给她，又将酒壶缓缓的放在地上，作势要离开。
蔺季雪瞠目结舌的看着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的叶青鸾“额。。。。”
“嗯？”叶青鸾转身，看她的眼神，有那么一丝俏皮。
“是冰儿让你来的？”蔺季雪试探性的问道。
“冰姐姐去紫安堂照顾秋姐姐了。。。”叶青鸾如实回答。
“既然送酒给我。。。若闲来无事，陪我喝几杯？”蔺季雪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也做好了被回绝的准备。
“无情者伤人，多情者自伤，我自无情，何苦去品那穿肠毒药？”叶青鸾难得的笑了，月下的她光华万丈，美的不可方物。
“。。。”蔺季雪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有些飘忽，许久，对着月亮淡淡的吟道“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好好照顾自己，冰姐姐会心疼，掌柜早些休息，青鸾打扰了”最后看了蔺季雪一眼，叶青鸾纤细的枣红色背影，消失在翼飞楼的院落中。。。
蔺季雪莫名其妙的看着叶青鸾远走的背影，呆了半晌，却在原地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丫头，关心人倒是别有一套，你若是无情，怎会身在翼飞楼，今夜又怎能来理会我？真正无情的，该是那抹永远冷酷无情我信我素的白色倩影啊…
蔺季雪消失了，不再停留在花园的月下。。。
叶青鸾又一次失望的关上了窗子，她这几日心事重重，好不容易见不轻易现身的黑衣守备窦庭，便急忙上去询问“掌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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