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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幸-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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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董睦月漫不经心地轻谓,细心地把信件收在梳妆柜子里,又把它加上锁,才站起来,对芯雪问:“我竟不知,在这杭州城还有我的熟人?”伸手理了理衣襟,目光越过芯雪,投向窗外繁花似锦的院子,淡淡一笑,说:“人家一番心思,我也不好推辞。去看看吧。”

沿着回廊一直走,便见不远处的水榭里负手而立着一个身着青衫白褂的男子。董睦月眉头微皱,细细打量着那个背影,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正在思索之际,那人忽然侧过脸来,青白天光衬着他略显消瘦的脸,董睦月正欲迈前的步伐生生被止住,赶紧背过身去,不愿看他一眼。

“小姐,你不过去?”芯雪的不低的声音成功把男子的注意引过来,只见他盯着董睦月,轻轻一笑,道:“四小姐,你就这样不愿待见我?”

闻言,她停住往回走的步子,翩然转身,镇静地对上许宪的眸光。然后,慢慢朝他走去。

杯中新泡的龙井还散着淡雅的余香,轻轻吹散浮起的泡沫,透过徐徐上升的雾气,董睦月在他珍珠般澈亮的眼里,也看到了一丝湿润。

“称呼你许先生总不会错吧。”董睦月直视于他,笑得异常刻薄。

他低下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如何?你来此总不会想跟我叙旧吧?”董睦月又笑了,微弯的眼眸,上扬的嘴角,都带有几分别人的味道。那是许宪朝思慕想的味道,像情蛊,一旦种下,就无法戒除,一世煎熬,至死方休。

惨淡一笑,许宪缓缓开口,“你知道了。”

“你如今可是南京的名人,风流韵事多不胜数,我虽身居杭州,却还是知晓几分的。”董睦月淡定微笑,用早已准备的说辞回答。

许宪摇摇头,坚定地道:“是她告诉你的。”

敛住笑容,董睦月沉默下来。

“我此番前来,是想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许宪叹了口气,曼声说,“还望你成全。”

董睦月瞿然抬起头来,忍不住连声冷笑起来,“你想圆满心中遗憾,又有谁来成全大姐一场痴念?”

“一步错,步步错。她素来刚烈,怎肯覆水重收?”唇边浮现一抹凄然,许宪眼中悲恸欲绝,“你告诉我,她如何肯?如何肯?”

董睦月心头一动,复又微笑:“今日此番境地,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许宪凝眸注视她苍白的脸容,苦笑着,不作声。

“你当初既然不顾一切背弃誓言,就该有勇气承担此后的一切后果。”说完,董睦月举起茶盏,朝他切切道:“一个男子汉,要有拿得起,放得下的气概。”

许宪将杯中茶饮下一半,然后对董睦月道:“我可以忍受她不再爱我,却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说着,忽然伸手握住董睦月的手,“你和她这样相似,总算是上天对我最后的怜悯。”

“睦月,只要你愿意,我可以。。。。”

不等他讲完,她便以指抵住他的唇,望着他俊朗如昔的容颜,粲然一笑,道:“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又可以为我成全什么?”

这时,几米外传来高跟皮鞋声阁阁地响声,董睦月回眸去看,只见身后站立着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盘着时下最流行的发髻,身上是淡青色印花的华尔纱长旗袍,容貌美艳,就连在上海见过不少美人的董睦月见了,也不禁微微一怔。只见那人咯勒一笑,袅着细腰来到许宪跟前娇声说:“副帅,我们出来好久了。”

许宪恍若未闻,只怔怔地凝视董睦月,“•;•;•;•;门前的桃花,凋谢了吧?”他的声音越来越轻,飘忽得宛若虚空,“花谢了,也就意味着曾经携手花下那段日子永不再来,你说是吗?”

董睦月凉薄地笑了。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这也恐怕只是女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第十一章

当晚,张倩趁许宪酒醉在床,悄悄出了门,又来到董府,求见董睦月。夜深人静,守门的人是不敢轻易打扰主子歇息的,偏偏这时被芯雪看见,她就自作主张去禀报已经卸妆,准备歇息的董睦月。

董睦月坐在梳妆台前,回眸蹙眉盯着芯雪看,目光有些咄咄逼人,“你那点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可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也敢去觊觎人家副帅妾室的位置?”

芯雪低眸,脸上一阵白一阵青,踌躇了片刻,终究还是缓缓开口:“奴婢知道自己出身卑微,不能有太多妄想,但又有谁愿意一辈子给人使唤?我也只是想,后半生能衣食无忧罢了。”

“你这样想没用错。”董睦月颔首冷笑,复有道:“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看中许柏这个负心人。”

芯雪把头埋得越来越低,眼泪忽然汹涌而出。

“小姐,是奴婢痴心妄想,求您饶过我这一遭吧。”

董睦月并不回答,眼底带着莫测高深的笑意,隐含了几许算计。

半响,她起身弯腰去扶起‘她’,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得到,我是可以为你成全的。”

芯雪怔住,却又听她淡淡道:“要知道,他许宪要的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烛光映照在董睦月侧脸,眸光盈盈,隐隐有藐然笑意:“至于由谁来当,这根本不重要。”

芯雪愕然地看着她:“您是说,要我?”

董睦月直视于她,眼芒一掠而过,但笑不语。

迎着她深不可测的目光,芯雪只觉得全身泛起寒意。论心计,或许董睦月和董漓颖旗鼓相当;但若论起手段,她可远比董漓颖心狠手辣,决绝无情得多。

就在芯雪犹豫不决之际,董睦月又笑了起来,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当个任人欺凌的丫头,过了三十岁,我自会求娘亲,给你找个好人家,也不枉你这些年来对我忠心耿耿。”

芯雪如何敢想象下去,立即便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小姐,求您垂怜,奴婢万分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

董睦月微笑不语,缄默负手,只是深深看芯雪,眼中不掩鄙夷之色。

琉璃灯下,张倩紧紧绞着手中丝绢,抬首望向来人,只见她依旧气定神闲,毫无作为胜利方的嚣张跋扈、盛气凌人之态。

触及张倩怨毒的目光,董睦月忍不住叹道:“为一个并不爱你的男人,值得用一生去怨恨、妒忌吗?”

张倩冷冷一笑,道:“能为自己所爱之人去嫉妒,何尝不是乐事。”

董睦月一呆,旋即微笑颔首。

“你该知道,他由此至终,倾心的只有你姐姐。”张倩噙了一丝笑意,目光却灼灼迫人。

厅里很静,只有西洋大摆钟转动的声音,滴滴答答,清脆而利索。

“你,要喝茶么?”

董睦月淡定微笑,答非所问地说。

“我。。。”

董睦月转过身去,动作娴熟地摆弄着精致的茶具,然而,张倩迫人的目光仍然在她背后流连。

“趁热品尝吧。”

张倩勉强笑笑,也不说话,只接过她手中的茶壶,说:“谢谢。”

“院外风荷西子笑,明前龙井女儿红。许家当日也是靠它发迹。”董睦月优雅地抿了口龙井,用云淡风轻的口吻对张倩说。

张倩自是不知许宪以前之事,如今听董睦月这样一说,先是一愣,接着浓重的无力感便从心底涌上来,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他没告诉你吧。”董睦月轻扬唇角,直视她的眼睛,眸里神色莫测,“你想听我说个明白吗?”

张倩死死咬住下唇,眸光里有掩不住的悲凉。

“如何?”

烛影摇曳,映照在董睦月脸上,将她的神色照得格外清楚。

她容色冷若冰霜,双眸不带半点温度,只定定地看着你微笑,笑得令你心里发寒。

张倩蹙眉,唇角紧抿做一线,似乎在思索什么,半响,才终于道:“你不必说,我只在乎他今后留在谁的身边。旁的,一概与我无关。”

闻言,董睦月狂妄地笑了出声,逼上她的眼睛,道:“可也不见得,以后让他死心塌地的女人会是你?”

四目相对,一时沉静无声。

“若你,不肯。定然。。。。”

她一面说,一面抬起眼角看董睦月,目光扫过她清秀的脸庞,低头间,耳畔翠环,莹莹光华一转。

董睦月冷冷凝眸,沉下脸来,说:“定然如何?”却又不等张倩回答,便又道:“定然让你称心如意吗?”

敞开的五彩玻璃窗有风吹过,吹得她们衣炔飘飘,透衣生凉。

董睦月深深看着张倩,忽然微笑,“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张倩略作迟疑,终究颔首。

芯雪贴近门边,凝神倾听,却依旧未能知晓一二。

“如何?你害怕?”

见张倩面露惧色,董睦月陡然笑了,朗朗笑声却是冰凉透骨,听不出半分笑意。

张倩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转身行至窗下,寂静而立。“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刻不想从良,只是时不与我。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捉住。哪怕到最后会粉身碎骨,我也无悔,至少,我从未对命运妥协。“

董睦月淡淡垂眸一笑,心下只是黯然。

董睦月步至门口,身后却听得张倩的声音充满感慨地道:“四小姐,以你之才,如若为男,定当成王。”

她微窒,不觉停下步伐,眼眶已有湿意,勉强笑了笑,然后轻启朱唇,道:“纵得天下又如何?我念的,求的,爱的,终究还是得不到。”凉风拂面,月色如华,深庭大院衬着投落在地的斑驳幽影,越发凄清。

第十二章

石阶如洗,檐雨如注。董漓颖静立于红木廊前,静静望着天际西南方,雨湿衣襟,犹自未觉。张致森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抬头沿着她的目光看去,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为她披上斗篷,然后将她转到自己面前,用近乎狂妄的口吻,道:“这世上,能让你忠孝两全的,也只有我而已。”院内一片寂静,许久,方听到董漓颖的声音透过风雨低低传来,“只是,你能成全我的心吗?”

张致森看着她,咬牙不语。他的确不能,可这并不代表,董洛他能。输给一个目不识丁的卑贱粗人,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风雨又大了些,隐隐还有雷声伴随。董漓颖挽袖低低咳嗽了声,起伏间,有轻微苦涩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随着她目光注视的方向望去,张致森伸出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无论他接不接受,董漓颖唯一选择的人,除了董洛,再无其他。

他冒着风雨而来,半边身子已然湿透,他毫不在乎,只扬起脸,对董漓颖露出极宠溺的微笑,接着走进回廊,来至她身旁,道:“大夫说,药是不能断的。”张开的手掌中赫然躺着一个小小的青花瓷瓶,抬头触上他温和的眉眼,恍惚有什么在重叠,灼热了她的双眸。

“我们一定会一生一世的,是吗?”她用力捉住他的手臂,眉心染上几缕哀戚。

他展臂紧紧搂住她,语气再肯定不过,“若我负你,天诛地灭,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董漓颖静静倚在他怀里,安心地笑了。

张致森冷眼旁观,无声地笑着,视线对上董漓颖的时候,一抹不屑,终究脱眶而出。

晨光熹微似雾,映照着千转百回的石玉桥栏,重重高墙外不知何处传来凄婉箫声。

董漓颖扶住紫檀木柱,目光越过繁复花影,游离在那扇时刻紧闭的沉香木门处。

箫声还在继续。

她的心也在一点点疼痛起来,他的执迷不悟,实在超乎她的预料。

“漓颖。”身后之人低眉浅笑,声声温柔。

董漓颖不觉震动,紧握的手几乎要捏出血来。犹豫再三,却还是回过眸去,埋首于他怀中,轻轻道:“我累了,回去吧。”她自己不知,在说这句话时,容色有多么不忍,可这一切,都未能逃过暗处那双窥视的目光。

董洛眉间有淡淡的疲惫。近日,公务的增多,使得他与董漓颖相聚的时光大大减少。此刻的相伴,可是他费了不少心思得来的,他不愿,也不想,为了一个并不值得的人,去破坏这一切。于是,他选择了漠视。衔了一抹笑,慢慢扶着她往住处的方向而去。

张致森立在原地,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们渐渐远离。舒展的双手渐渐握成拳头,这是他生命中第一次,这样憎恨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盼着他死去,可就算是‘他’挫骨扬灰,魂飞魄散,都不足以解他心头之恨。他想,即便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董漓颖从董洛手中夺过来,哪怕,到最后,依然得不到她的心,但起码,别人也得不到她的人。不能赢得彻底,也不能输得一败涂地。这时,风有些大,拂起他额前碎发,竟觉得有些冷。

昏暗的书房里四处流窜着酒精的味道,温沿生紧挨着椅背,他双眼迷离,醉意朦胧地轻抚着怀中鎏金相框,脸上呈现一丝难得的微笑,“漓儿。。。。”

“老爷,您醒醒吧!夫人还在杭州等着您!富贵荣华、地位权势也都在等着您!您是大清智勇双全的大臣,可不能为了一个女子,自甘堕落,放弃这唾手可得的一切啊!”温廉跪在地上,垂下手紧贴裤缝,哭得老泪纵横。

扑哧一笑,温沿生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盯着脚下的温廉,自嘲地反问,“如果没有她,我纵然得到天下,又有何用?”

“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老爷,她可从来不是您的虞姬啊!”温廉仰着脸,几乎喊了出来。

温沿生只觉头痛欲裂,五脏六腑似被火烧般,连呼吸也疼痛起来。半响,只听得他用哀求的口吻对温廉说:“别说了。”单手撑住脸,又道:“我从来都未忘记过,她并不爱我这一事实。用不着你多番提醒。”

温廉满目哀恸地跪在那里,前面传来酒瓶滚落在地的声音,这是一个沉闷的下午,壁上大时钟的分针并不因沉闷而静止挪动。光阴比平日更快地流逝,看得温廉心头直跳。时光一分一秒地过去,根本容不得后悔,要是再放任温沿生自暴自弃,过去十几年的辛苦打拼都将付诸一炬,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温沿生用生命换来的一切就此付诸东流,他必须做些什么,哪怕会为此付出性命,他也无怨无悔。

这日,难得天朗气清。刚从军政府回来的张致森见董漓颖仍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便不顾她的意愿,硬是扶了她到庭院里的一颗大树下,又命人搬了张藤椅来,让她躺在上面,亲自执了把山水纸扇,为她轻轻扇着,神色十分温柔,似是看不够她一般,久久也不肯闪一下眼睛,“你不要整日呆在屋里,多出来走走,才能身子硬朗。”说着,清风拂来,树上的白玉兰飘然而落,有一瓣正好落到她眉心,映衬着她白瓷般的容色,美到了极致,看得张致森的心快要跳了出来。四下是那样安静,只有彼此呼吸的声音,他俯下身,两片唇几乎要贴在一起,她不敢乱动,睁大了眼去看他,素来苍白的脸颊染上几缕红润。

“不要。”她细声地喃呢,用手抵住他胸膛,双眉微蹙,有些恼怒地望着笑意正浓的张致森。

他差些大笑出声,却偏偏要去逗她,手指轻轻磨蹭过她的脸颊,道:“你这般孱弱,将来如何为丈夫诞育子嗣?”

他放肆的眼光在她身上流连,董漓颖气得双颊通红,一下子从藤椅上坐了起来,挣扎就要下地,被他展臂揽住,把下巴抵在她肩上,宠溺地道:“你的脸皮真薄,不过,我喜欢。”

“你走开,我可不是随便能让你轻薄的女子!”她生气了,用力去推他,无奈气力不足,他依旧纹丝不动,见他又想靠过来,气急之下眼泪便滴滴答答落下,“你欺负人。”

见她落泪,张致森心疼的不知所措,忙扶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慰,“是我不好,要打要骂都随你,只求你止止声,别哭了。”

“漓颖!”远远看到这一幕的董洛飞奔过来,一手隔开张致森,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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