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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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搞大肚子，这么暧昧，说得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似的，就搂搂抱抱拉拉小手会搞大肚子吗！黄城主满腹怨念，这话题也让她下意识地想逃避：“别乱类比，咱俩是咱俩，他们是他们，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没有可比性。”
“我是就事论事。听你的描述，这两个人都太年轻太不成熟了，突然面临生活的重大转折和尖锐矛盾，很容易就处理疵了。你说那个姑娘很善良，但善良又不能解决问题。有的时候你想做一个善良的好人，比做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难得多，需要更多的勇气和能力。”
这点在同福身上体现得很明显。如果她自私一点狠狠心把孩子打了，休养两个月就什么事都没了；但她心软不舍得打掉孩子，面临的将是一辈子的负担和责任。她不仅需要巨大的勇气来面对未婚单亲妈妈所受的责难，还需要有能力支撑起家庭养大孩子，这是实实在在的压力。未来的困难黄芪都不忍去深想。
想起这些现实的问题就觉得心情沉重，黄芪闷闷地问：“小英，两个身处环境不一样的人想在一起真的那么难吗？我觉得咱们俩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沙周胤说：“如果只是两个人谈谈恋爱，问题当然简单得多。但如果以后……主要是家庭的矛盾。小芪，丁老师他们还不知道咱俩的事吧？”
“嗯，我还没告诉他们，你说我要不要讲呢……”她刚问出口旋即又否定，“算了，我还得念三年书，上学期间又不能怎么样，还是等毕业工作的时候再跟他们说吧。”
“谢谢你，小芪，谢谢你这么体谅我。”他的声音低而沉稳，“三年之后我虽然不敢打包票一定大富大贵多能耐，但肯定会比现在好。”
“那当然了，小英一直很厉害的！三年前你才刚成年走出校门来打工，现在已经是工头了，带百来号人呢！”黄城主说起夫人还是很自豪的，“我也觉得你是潜力股，值得投资。”
他笑着说：“我对自己没什么自信，但我相信你的眼光。”
“少来了！”黄城主最禁不起逗，“你到底在夸谁呢？又往自己脸上贴金！这还叫没什么自信！”
三年确实能做很多事，想想彪叔三年前也只是个工头，和小英现在差不多，人家不是也当上大老板了吗，有自己的公司，工程一个接一个都忙不过来。他三十几岁了还能奋斗出来，小英才二十出头，未来的路宽广着呢，完全没必要因为一时的落魄就下定论。
其实黄城主还有个龌龊的打算。她现在二十二岁，在老家那就是黄金适婚年龄，女孩子最抢手的阶段，爹妈眼光难免抬高；但等她硕士毕业就二十五了，虚岁二十六，到时候就算爹妈仍然不同意，拖个一两年拖成大龄剩女，还愁他们不松口？
小英说的嘛，世上无难事，只要你愿意想办法总能解决，她现在就在想办法解决。不过路子有点歪，自己心里打算着就好，说出来肯定要被他批评。
煲了一会儿电话粥，手机响了，黄芪一看是白露瑶打过来的。她最近一直忙同福的事，都没顾上白露瑶，好久没和她联系了，不知道她那边近况怎么样。
小英也听见了电话铃声：“有人找你？那你先去接吧，我明天晚上再打电话给你。”
“好吧，说好明天打来就一定要打哦。”
挂了电话接起白露瑶的：“喂，瑶瑶。”
白露瑶问：“你最近忙什么呢？给你QQ留言都不回。毕设这么辛苦？”
黄芪说：“毕设倒没啥，正在写论文。一点私事，忙了半个月，我都没空上网。你找我有事啊？”
“那你现在有空了吗？明天上午我论文答辩，你能不能？”
“你们这么早就答辩啦？我还得过两周呢。”
白露瑶说：“我们文科又不用做项目，都答得早。答辩过了我请你吃饭呀。”
“吃饭肯定有空。不过你答辩我也听不懂，也不让外校外系的人随便进去旁听吧？我就等你答完了中午直接去蹭饭好了。”
“好吧，”白露瑶停顿了片刻，“下午你都有空哦？”
黄芪听她欲言又止的：“怎么啦？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吧？”
“别担心，上回那事基本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挺好的。不过我又有了一点新的烦恼，想跟你聊聊。”
黄芪立刻问：“啊啊？什么事？”
“黄芪，我觉得我……”白露瑶迟疑了一会儿，“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黄芪第一反应就是问：“谁啊？”
白露瑶好像有点难以启齿，过了好久才说：“是我的导师。”
黄芪一听这事坏了。能带本科生毕业论文的，至少得是副教授，在P大能坐到这个位置的肯定年轻不了。“你导师……今年多大啊？”
“三十八岁。”
白露瑶年龄小才二十，整整大十八岁，都快两倍了。年龄还是小问题，这师生恋、插足别人家庭才是大事。“三十八岁肯定有家有室了吧，你这是单恋还是已经跟他……？”
白露瑶说：“那倒没有，他还单身。我就是自己心里想想，他还不知道……”
“那还好，”黄芪松了口气，“瑶瑶，你确定你对他是爱情，不是因为他在你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你而产生的感激、依赖之情吗？”
“感激和依赖肯定是有的，但那不是全部……虽然我没恋爱过，但我也知道那种感觉肯定不只是感激，它就是孙鸿光向我描述过的心动的感觉……我会忍不住想要亲近他，不小心碰一下他的手我都会心跳不已，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么说吧，黄芪，高中你救过我，我到现在都很感激你很依赖你，这跟我对老师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个对比让黄芪有点汗：“不过瑶瑶，就算他单身，那也是你的老师。我不知道你们学校怎么规定的，至少我们学校如果发生师生恋，老师是要处分解聘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一定克制住自己，知道吗？”
白露瑶的声音低下去：“我明白……而且我知道他是因为爱人嫁人了才一直单身的，在他面前我完全就是个幼稚的小孩，他也不可能看上我……”
黄芪最近累得脑子有点浆糊，刚把同福的事料理完，这头白露瑶又有麻烦了，还都是社会伦理范儿的，黄城主一个神经大条处事幼稚的大学生还真有点力不从心。她只好安慰白露瑶说：“瑶瑶，你别想太多，先好好准备明天的答辩，等咱们见面了再慢慢商量。”
挂了电话她又仔细想了想，这也不完全是坏事。孙鸿光那件事让白露瑶心理障碍加重，一度怀疑自己以后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现在她居然主动喜欢上别人愿意亲近，这个问题好像一下就被绕过去了。现在唯一的难题只是那人是她的老师，对她也没有师生之外的想法，这就是个女学生单恋男老师的普通问题而已。
黄芪有点后悔自己这段时间疏于关心白露瑶，还以为导师更有人生智慧更适合开导她，结果导师的智慧和魅力把她迷住搞成师生恋了。
看来夫人的意见也不是金科玉律任何时候都管用。而且太听夫人的话也不好，英明神武的城主大人怎么能是妻管严呢！




、P2　第30章

第二天中午黄芪按约定的时间赶到社会学系楼层；答辩拖了点时间还没结束。黄芪就在走廊里等着，一边无聊地看看社会学系的橱窗都贴些啥。
原来每个系贴的告示都差不多；毕业生办离校手续的通知、答辩地点安排、夏季安全须知等等。橱窗里还有本科生优秀毕业论文候选名单；其中就有白露瑶的，她的论文题目是《中国农村妇女受教育与就业现状研究》。
黄芪有点意外；白露瑶给她的印象一直是个家庭条件优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她居然会去研究农村妇女的教育就业。之前她好像确实向自己调查过小学初中的同学男女比例什么的；还要过冯希娣的QQ；原来是为了写论文用。
她饶有兴致地把白露瑶论文的摘要看了一遍，看到最下面写着“指导老师：赵玉玲教授”。
黄芪想起昨天白露瑶跟她说的事，心里咯噔一下。赵玉玲，这名字怎么看都不像男的吧？
黄城主被自己开放过大的脑洞囧到了。指导老师很有可能是挂名的，比如她自己的毕设指导老师是方教授，但实际上方教授很忙，平时都是实验室里另一位年轻的老师带她，有的人甚至是博士师兄师姐带，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白露瑶说她的导师才三十八岁，这个年龄想当上教授可不容易。
过了十几分钟，上午的答辩结束了；白露瑶跟在人群后面走出来。和她一起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士，两人在门口又对着白露瑶的论文打印稿说了一会儿，白露瑶连连点头，似乎是指导她修改意见。
黄芪注意观察了一下那位女士，她外貌看着很显年轻，但气质沉静内敛，很有知识分子的气场，既不是白露瑶说的心上人，也不像教授，也许是某位博士师姐？
等她们说完了，黄芪迎上去，发现白露瑶还看着师姐离去的方向，黄芪叫了她一声她才转过头来。“嗨嗨，答辩顺利吗？答得怎么样？”
白露瑶回答说：“挺顺利的，肯定能过。不过我的论文在申报优秀毕业论文，老师又给我提了很多修改意见，回去还得改。”
黄芪问：“咦，刚才那位是老师啊？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你师姐。”
白露瑶低下头：“她就是我的导师赵教授。”
黄芪的笑容全僵在脸上：“她……你……？”
白露瑶点头确认：“没错，就是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个人。”
黄城主这下是彻底笑不出来了。这哪是女学生单恋男老师那么简单的问题啊！这是女学生单恋女老师啊！单相思、师生恋加同性恋啊！这已经完全超出城主单人的脑容量范畴了啊！
一直到两个人在学校西餐厅点完餐坐下来，黄芪还有点消化不了这个重磅炸弹。她郁闷地咬着吸管，马后炮地懊恼器自己的后知后觉。会开导白露瑶□心理问题的，为什么她就一厢情愿地认为是男老师，女老师的肯能不是更大吗？白露瑶对异性那么排斥，孙鸿光碰她一下都被她打耳光，怎么会才过去一个多月就性情大变主动喜欢上别的男人，多年的心理障碍说没就没了？
白露瑶用吸管搅饮料里的冰块，小心地觑着她：“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喜欢女人很……很异端很恶心啊？”
黄芪郁闷地抓头发：“那倒没有。我就是觉得这个事……很难办啊！路上我想好了一堆开导你的话，现在全用不上了！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白露瑶舒了口气：“你不反感就好。你是我最信赖的朋友，我真怕因为这个连朋友也失去了。”
黄芪喝了两口冰饮整理了下思路：“瑶瑶，你真的确定自己喜欢……女的吗？不是因为之前的事让你对男人失去信心更加排斥才这样的？”
白露瑶说：“自从发现自己喜欢老师，我也去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书。性向是DNA决定的，我遇到的那些事只不过是诱因，让我认清自己的本心罢了。你看，我从小到大就没喜欢过任何男生。而且性取向这种东西，其实有种很微妙的气场，我现在就能感觉到。我也没随便逮一女的就喜欢，老师她也和我一样，我们互相有吸引力，所以我才会喜欢她。”
因为田羽佳喜欢看耽美小说，黄芪对这方面也有一点了解，知道这种事确实是天生的，硬掰也掰不过来，强扭的瓜更不会幸福。
白露瑶笑笑继续说：“其实，黄芪，有些事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也敢于面对了。我想，这些年我可能一直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你的。”
黄芪差点被可乐呛到：“我、我喜欢男的！”
白露瑶连忙退后伸出手：“你别害怕！我现在已经喜欢老师了！我也很专情的所以才敢说出来！”
黄芪咳了两声：“我没害怕，你又不会把我怎么样，就是……咳！”这种情况下到底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啊？是继续把她当成余薇薇那种同学闺蜜，还是肖旭那种前追求者？好像两者都不太对……
她不禁想起之前小英对白露瑶和孙鸿光事件的判断，他觉得事情不是表面这么简单，让她不要搀和。现在看来，还是夫人心思敏锐英明神武，如果她当时取代了导师的位置让白露瑶对她更加依赖，今天白露瑶的心上人说不定就是她了，这问题可就严重大发了……以后还是乖乖听夫人的当妻管严吧！
白露瑶看她并没有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才继续说：“我不是说了吗，我们这种人互相能感应到气场的，我知道你是个直女，笔直笔直的那种！上次见到你男朋友，其实我是有点失落啦，当时以为就是好朋友有了更亲密的人不会跟自己那么好了那种失落。不过我是真心祝福你和你男朋友的，他就是军训在浴室里帮我们的那个男生吧？”
黄芪点点头：“我们从小是邻居，后来他家里出了变故，才会落到去三职高读书。”她把她和小英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
“所以他也是我的恩人，我都没来得及对他说声谢谢。黄芪，你们俩能走到今天真不容易，我希望你们能修成正果，看到你我就会觉得有了对抗世俗偏见的勇气。”
“瑶瑶，谢谢你。本来我觉得我们挺难的，但是你……你将要面对的压力和偏见比我们大得多，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吗？”
白露瑶微笑道：“我知道。人都是聚类排他的，任何时候任何方面，你想走和别人不一样的路都得付出代价，承受被当作异类的眼光。但是硬要让我假装自己喜欢异性，强迫我和自己完全无法接受的人一起生活、做亲密的行为、结婚生孩子，我宁可被当成异类指指点点。这是我的天性，我无法违背，就像你也无法喜欢女人一样。”
黄芪无话可说：“既然你都想清楚了，我当然支持你。我还是太嫩了，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都不能给你出点主意。”心想：如果小英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怎么处理。但是这种事怎么好告诉他呢，这是白露瑶的隐私。而且小英似乎对白露瑶有点戒心，被他知道白露瑶曾对她有过暧昧心思，更要把她当情敌阻止她们来往了。
白露瑶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个事，其实我基本已经打算好怎么做了，找你就是一个人憋在心里难受，想跟你说说倾诉一下。现在我觉得负担小多了。”
黄芪问：“你打算怎么办？”
白露瑶无意识地扭着手里的吸管：“我决定放弃读研，出去工作。”见黄芪似乎想劝她，她抢先说：“我有我的道理，你听我说完。”
“首先，我爱慕老师，这是我第一次恋爱，我不知道怎样控制这种感情。如果继续留在老师身边读研，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给她造成困扰。我们学校算风气比较开放的，但还是有很多人想法老旧保守。她之前的爱人是校外的，已经结婚了，到现在还有人拿这个事中伤她。如果跟自己的学生传出绯闻，对她的伤害更大。我不想跟她继续做师生，等我毕业出去工作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她了。
“再说读研这个事，我爸爸的观点比较实际。他是从就业来看的，要不要读研取决于硕士学历带给你的附加值有多少。有的人本科学校一般，考个名校研究生能给他带来比本科高得多的附加值，那就值得读；而我已经是P大本科了，将来也打算去公司上班不想做研究，读这个研对我的提升其实很小。
“我现在已经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努力去实现它。我知道会有很多压力、很多困难，我不能左右别人的看法，我能做的只是变得强大，顶住那些压力，无视他们的眼光。学校的环境还是太单纯了，我想早点去社会上历练。我已经拿到offer了，是一家商业银行的管理培训生，待遇也不错，我想去试试。”
黄芪听她一套一套说得头头是道，计划也早就列好，不由感叹道：“瑶瑶，明明你比我小两岁，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