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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城奇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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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我坐在办公室,忙着做那篇论文的最后一遍更改,之前高年级的前辈们审阅了一下,给了我很多好的意见和建议,这遍再改完就可以交给导师审阅了,我看了看桌上的日历,还好,进度把握得还不错,我看着日历出了会儿神,又往前翻了翻,不知怎么的,就拿着笔在上面圈着每一次和Luise见面的日子,从半年前诊所初见,那些偶遇,一幕一幕,圈一个日期想一阵子,一直到一个月零六天前戛然而止,一个月零六天,我们没找过对方,好久好久,久到我开始怀疑那一切是否真的发生过,久到它即便发生过,我也猜想Luise已经把我忘了move on了,是这样吗?我开始琢磨这个我不该琢磨的问题,并且越琢磨越想知道答案。
一直到午饭时间,我的论文也没改出个所以然来,不停地走神、走神,也许是沉默太久了,该从中爆发还是灭亡?我又开始念叨,爆发?灭亡?爆发?灭亡?……
灭亡吧!
我扔了笔合上电脑,大踏步向门口走去,走出门,折回来,拿起电话。
我要爆发。
诊所秘书接通了电话。
“Dr。 Fraire诊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呵呵,Dr。 Fraire,这姓氏的发音就让我融化了。
“你好,这是Tong Shu,我需要做一次全身检查。”
“请稍等…请问你的姓怎么拼写?”
我拼给她。
她找到了我的资料和保险号。“请问你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们研究所要求每人年底前做一次全身检查。”
“噢~好的,让我看看日程安排…下周五上午九点可以吗?”
我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没问题。”
一周半的时间我把那篇小论文改好;交给导师;他给意见;然后再改;我想赶在体检之前把这事情做好;我不知道这样想是为什么;也许是为了能在见Luise之前心理上有点成就感不至于太过于消沉。到了周四晚上,一切都处理好了,我又开始自作多情地收拾自己,泡香薰做面膜做发膜,整理忙得疏于打理的容颜,临时抱佛脚我在两种情况下必做,考试前和见重要人物前……
周五早晨在杂乱的梦中醒来,那种紧张情绪让我一夜无法深睡,收拾妥当奔去诊所,在停车场特意找了找Luise的老福特,却没有看到那团冰绿,心里有些失落,她不会不来吧?怎么可能?她不来谁给人看病?
诊所的门上已换上了象征秋天的花环,蘑菇、红叶、南瓜…深深浅浅的橘黄簇拥在一起,可能不久就要换上冬天的圣诞花环了,回想着第一次来时那个春天,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三个季节,秋天,大家都在收获,我却在枯萎,同样的东西,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诠释。
我在8:50到了楼上,匀出十分钟,留点时间上的空间,又不至于太过漫长。前台那里挺忙,电话不断,几个护士也行色匆匆,我看到Jen,她跟我打了个招呼便又忙去了。我被安排进休息室等着,可等了还不到五分钟,一个我不认识的护士就把我叫了出去,带我到旁边一个小房间里量血压、抽血,给我一个杯子让我去厕所,以做尿检……我心里堵得不行,在楼下没见着Luise的车,这会儿做检查又全是护士的活儿,她到底在吗?早知道我洗个冷水澡什么的,病得不行了再来,看她亲自接见不。端着那个杯子又尴尬得不行,挣扎半天才扭扭捏捏地问护士,这血液和尿液谁做分析,答曰Dr。 Fraire,然后安慰我说一周左右就会出结果的,她以为我急等结果,哪知道我真想趁她不注意都给拿扔了,心里后悔千遍万遍,这…太尴尬了…
我像个木偶被那个小护士摆弄来摆弄去的,检查了几项内容,她走了出去让我再去休息室等着,我满心失望地坐在休息室里,心里反复念叨着“自作孽不可活”,那段时间特崇尚这句话,就在我念到第101遍时(别跟我较真),那个护士又把我叫了出去,跟我说要测什么心电图啦血液循环啦之类的东西,我听得糊里糊涂,就跟在她屁股后面,结果她却带我走向了Luise办公室的方向。
我停下脚步,叫住了她,“这些检查在哪里做?”
“在Dr。 F那里,我打下手。”
我眩晕了一刻,那个时刻来了,期待而又想退缩,头晕目眩地跟着她走着,心里想是不是血糖低了,不知道是不是能查出来…
然后仿佛看见护士敲了敲门,再然后我就跟着她走了进去,再再然后我看见Luise已经站在门边,等等,她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我看着她,长发不见了,长长短短地剪到了脖颈,挺有层次,发梢自然向内微卷,她看起来…更加成熟知性了。
我觉得我的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这个我不想承认我朝思暮想的女人…然后我看到她的笑容,那是怎样一个笑容?为什么没有了我第一次走进这办公室时看到的的职业和大方?为什么我觉得那抹笑容是硬生生挤出来的?我的意念突然又转到了自己脸上,此刻我的脸上也是同样一抹挤出的笑容吗?我不得而知。
然后我看到她的嘴唇动了一动,滑动双元音、弹回去、再向前收紧,我意识到她在问我好吗,好,好,你呢?我蠕动着嘴唇,然后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再然后我重新听到了四周的声音…
“请这边走。”她伸出手指引了一下办公室里面一个套间,我跟着她走了进去,有两张检查床,旁边置放着一些仪器。
“我不知道你办公室里边还挺别有洞天。”
她笑了笑,“做检查和小手术时用。”
护士拿着记录站在旁边,“可以开始了吗?”
Luise转向我,眼睛里带着询问,“我们先帮你测心电图,现在可以开始吗?”
“当然。”我觉得这整件事有点傻。
“可能需要你脱掉上衣和袜子。”护士说。
哦…哦…恩,啊?什么??
看我没反应,护士又跟我解释,“恐怕需要你把上衣和袜子脱掉,你可以留着bra,我们需要把这些电极贴在你的胸、双手臂、和双腿上,”她拉起一根电极线给我看,“不用担心,接上电极后我们会帮你盖上毯子。”
我有些不知所措;从没做过心电图的我没有料想到这样的情况;我飞速看了一眼Luise,而我相信这一眼又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荒唐,如果心里没鬼我看她干什么?
她似乎很平静,那种从我走进门就感觉到的平静,或者说低沉,和我内心的澎湃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真的已经不在乎我了吗?
“会疼吗?”为了掩饰,我宁愿让她们,让她,觉得我在担心一个很弱智的问题。
她俩都笑了,“不会疼,不会有不适的感觉。”护士说。
这时Luise转过身到机器旁,理着那些电极线。
脱就脱吧,此时我是一个接受体检的人,何必想那么多?我退去了毛衣和袜子,躺在检查床上。
Luise转过身来,我不敢看她。
护士拿着棉球之类的东西擦着我的皮肤,她擦完一块,Luise就把电极贴在上面,她很安静,那种安静也许会让别的病人平静下来,却让我感到堵心,我鼓起勇气看了她一眼,她在我皮肤上贴着电极,目光平静而温柔,我又鼓起勇气盯着她,想盯到她看我为止,果然她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感觉还好吗?”
我觉得自己很可怜,像一只躺在板上的鱼,不能呼吸,我恋上的飞鸟正优美地俯视着我,优美得令我心伤,那双高贵而又温柔的眼睛,仿佛把我身体的唯一一点氧气都带走了。
“还行,”我颤巍巍地小声说,“我最怕体检了,要不是研究所要求,我不会来做检查的。”
说完这句我自己都觉得好笑,一个人在地里埋了三百两银子,然后在旁边插个牌子,说我没在这里埋三百两银子…研究所要求?呵呵,我自己都觉得牵强的谎言,她的智商应该在我之上。
她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一笑,说:“有规律的体检是一件好事情,我们一般鼓励病人每半年体检一次。”
一会儿我的胸部、手臂、小腿上都贴上了电极线,护士让我不要说话了,我看着Luise ;她看着显示屏。
“Wow!120bpm!”我听见护士惊呼,“你紧张吗?”她似乎有些好笑地问我。
我囧得不行,只好笑笑,估计比哭难看。
Luise皱着眉头看着之前护士给我做的信息问卷,上面有我最近的用药情况、身体状况、家庭遗传病史,等等,然后她抬头看着我,“不要紧张,这很正常,很多人查心电图刚开始时都会出现这个情况,有些紧张而已。”
“这里还需要我吗?”护士问。
Luise想了一想,“不需要了。”
护士端着棉球出去了。
沉默。那一刻我庆幸护士让我不要说话,Luise轻轻地说:“放松,放松,没什么问题。”
我有点想哭,她的那种母性气质就像毒药,沁入我的心脏。
她帮我盖上毯子,让我找到最舒服的姿势然后不要动,保持呼吸均匀,我像死人一样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尽量地不要想她。过了一会儿,我猜那个该死的频率下去了,Luise很安静,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听见她说结束了,要帮我除去电极。
我睁开眼睛,“我可以说话了吗?”
“可以。”
她利索地帮我除去电极,一边跟我解释,心跳降到了85,正常,心室壁厚正常,几条什么波线基本正常,只是有点不是很规律,平时要加强锻炼,促进血液循环增强心脏等等…她说的这些我都不是很关心,我只关心她的心里还有没有我,为什么要关心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穿上衣服,坐在床上看着她。
她站在门边等我。
“为什么剪了头发?”
“为什么来见我?”
沉默。
“因为想你了。”
她看着我,然后苦笑一下,耸耸肩。
我觉得很受挫,颓废地坐在那里,克制着冲上去抱住她的想法。
“我挺傻的,不是吗?”我问道。
“有一点,你总是弄不清自己的感情…可以问问你是不是和你先生又出问题了吗?”
我一下被打击得说不出话,琢磨着她的话,想想我的近况,可不是么?确实问题不断,原来她是对的,原来我总是因为婚姻不幸才去抓她这根救命稻草,我又一次被她的思维麻醉了。
她见我不说话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身开了门走了出去,我讷讷地跟在后面,之后又做了一两项检查,护士都在身边,也始终无话可说,检查完毕,Luise说体检报告表会在一周到十天内寄到我家,如果要得急可以提前帮我做好,我说不急,然后道了谢离开。
我无比地自责,觉得她说的对,我只不过和Chris过得不好才一次又一次地去找她,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找她的资格了,自从选择了婚姻的那刻起。
一周后,我跟导师申请到了去中国做跟踪采访的基金,这项申请我已经跟导师谈了一个月,几个我一直在做调查访问的人回了国,他们的案例将出现在我的博士论文里,我的申请通过,将在中国停留十天,圣诞前回美,很好,于公的好处不用说,于私,也许我真的该换一换环境,回到祖国亲人的怀抱,避开和Chris和Luise的感情纠结,我需要时间一个人安静地过渡一下。
飞机从O'Hare机场起飞的瞬间,我突然想到了一句很老的歌词:给我一杯忘情水…
十几小时的飞行,真的很折磨人,我很怕长途飞行,有些人是觉得在天上不踏实,我倒不担心这个,比起死我更怕困了没有床睡觉,买不起头等舱的躺椅,只有活受罪吧。
行程安排倒是比较灵活,我只要把人采访完回去把报告写出来就可以了,所以我安排了第一天和最后两天跟家人团聚。
飞机终于降落了,已经是晚上七点多,芝加哥的早晨五点多,像很多人一样,我拖着个行李箱和一个疲惫的身体,走到出口处,我先看到了爸妈,妈妈的眼睛在我身上扫过,居然没认出我,然后我看见爸爸看到了我,赶紧指给妈妈看,再然后就看到妈妈眼睛那么一放光,我笑了,冲到他们身边,揶揄我妈说“嗨!你刚才还看了我一眼,连我都认不出了~”她不敢相信,说不可能,他们簇拥着我走了出去,两个人一个劲儿地瞅我,其实我刚看到他们就觉得又看老了,心里明白不想说出来,觉得挺心酸的,长年在外,连陪父母变老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每年回去每年看着他们老去…
上了车就看见我妈给我准备了好多好多零食,说我在美国吃不到,结了婚在他们看来还是孩子,又问我Chris好吗,他工作忙吗,我说挺好的,我妈又说想Chris了,可惜不能跟我一起回来,我不知道说什么,他们看Chris真的就像自己的儿子一样。
到了家,妈妈把床准备得暖和和的,又一个人睡在了自己的闺房里,又想到少女时代的梦想,可去了一趟美国,先是跟女人勾搭上了,然后嫁了一个不爱的鬼子,然后又和女人勾搭上了,还是鬼子,看来美国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胡斯乱想着,架不住旅途劳顿,在芝加哥的早晨睡着了。
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就醒了过来;时差倒错;我的生物钟也开始紊乱起来;我看着一屋子的漆黑;芝加哥这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办公室的人应该开始喝下午咖啡;密歇根大道又要车水马龙;芝加哥河岸、湖边的酒吧里,侍应生们也许和我一样颠倒着时差,睡眼朦胧地开始收拾准备,迎接又一个纸醉金迷的夜晚…
睡不着索性打开灯翻我的那些老物件,抽屉里带锁的日记,柜子里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书橱里那些看了感慨了一遍又一遍的书籍…捧着这些物件,嗅着它们的气味,仿佛在触摸自己的年少时光,那样透骨的熟悉,而又陌生。
直到天放亮,我听到爸妈在厨房忙碌的声音,起床走出去,他们都惊讶那么能睡懒觉的我居然起这么大早,哦!时差,他们又同时恍然大悟道。
吃着那些久违的早餐,这是一个周日,我只有这一天时间和父母团聚,另兼走亲访友,接下来便要投身工作,世事难料,我也不敢确保能把最后两天空余出来。
到了上午又打起了瞌睡,大洋那边已经夜幕低垂,我打着哈欠和父母聊着天,中午爸爸一个朋友一家请吃饭,早就跟我爸约好了,我本来不想去的,爸爸说这是个大人物不能不去…敬酒陪酒,这些酒桌礼仪我早已陌生,他们家儿子刚上大学,父母两人不停跟我咨询去美国留学的信息,他们很谦逊,那公子哥儿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也只好耐心回答,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这样指望着别人,当初我也谁都没问自己给搞定的。晚上又去外公外婆家和一大桌亲戚一起晚饭,表妹围着我不停地问这问那,小家伙已经上了初中,刚生下来的时候我最喜欢抱着玩。很想念外婆,小时候妈妈在外地进修的三年,我大多数时间都在外婆家,有时候听外婆和阿姨说话比自己妈妈更让我有家的感觉。
亲戚们依依不舍地和我道别,我硬撑了一天没有睡着,要倒时差就得撑住当地的时间,晚上要好好睡一觉,我要采访的对象分布在不同的城市和农村,那将是一场体力和脑力的战斗!
爸妈对我的安全问题很是担心,其实我早就安排好了,回国前以美国某某大学某某研究所的名义联系了当地大学,当地大学派了志愿者跟我一起,他们甚至还联系了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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