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径花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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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吓死我了。倒了可怎么办啊？”她抓住田志崑的手，拿着手绢轻轻擦着上面的泥水，柔柔靠向了田志崑，一副弱不禁风备受惊吓的样子，就好像刚才在花架下站着的是她一般，被救的是她而不是叶飞烟。
看着依偎着田志崑的宋香，叶飞烟无声地笑了，看着赶过来的同学，慢慢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同学们的议论：
“哇塞……”
“帅呆了！”
“英雄救美啊。”
“他们很般配啊。”
有人围了过来。
田志崑眼神黑得吓人，直盯着离去的叶飞烟，心里无名火腾起，只想抓过她来拷问。
她居然还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离开了，连声道歉都没有。
他可是特意来看她的，来看她生日是否还会在这里等他。
如果他没来，刚才会怎么样？
该死的叶飞烟，难道她想他承认他不会画画了才可以吗？
他一把推开宋香，傲然大步向叶飞烟相反的方向走去，留下不知所谓的宋香在那里发呆。
叶飞烟的手心火辣辣地痛着，可是，更痛的是心，痛得让她刚才忽略了手心的痛。
她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好会，才发现手掌破了，血水顺着手指一滴一滴滴落，就好像滴落的是她失望的心。
“你的手？”周朴华迎面而来，带着埋怨抓住了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抓住她走向医务室。
“没事，小伤。”叶飞烟可以无视所有人，却无法无视周朴华，只是轻轻挣脱，走到水管旁，轻轻洗起来。
果真伤口不大，却很深，是被花藤拉伤的。
周朴华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心疼地拿出手绢，细细擦去血水，轻轻包好她的手：“那么大了，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叶飞烟默然，无思考地望着他。
她没一丝朝气？
周朴华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他大致猜到和田志崑有关。
可是，今天是叶飞烟的生日，他要她快乐！
因为她是快乐的精灵，她是他的天使！
他要给她一个不同的生日。
“你拿到驾照了？”叶飞烟望着门口停的那部新车，有点担心。
“看来这段时间你都把我给忽视了。你老是想明崑去了，我很吃醋哟。”周朴华故意调侃她。他心情大好，因为今天刚拿到驾照，父亲奖励一部Deneman，他就开着带上了叶飞烟。
“什么啊。你有哥哥的样子吗？看打！”叶飞烟讪讪笑着，假装打他。她这段时间的确忽视了周朴华，连他什么时候去考了驾照都不知道。
“哎呀，有人还记得我是哥哥啊。我的明崑啊。”周朴华故意学着她的口吻。
“讨厌！”叶飞烟乐了，本来很郁闷的心情被一扫而空，举起粉拳就打向周朴华。
“别！我可不想出车祸哦。”周朴华及时阻止她。
“待会算账！”叶飞烟举起一根指头点点周朴华的额头，咬牙切齿：“跑不掉滴，我的好哥哥！”
周朴华见她露出一丝笑容，宽心不是，她还好，无论何时，她那月牙笑眼总会出现。
“好了。我也是说着玩而已。明崑变成这样，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情，是他本意还是故意。还是他们根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我们搞错了。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再说了今天是你生日，别为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搞得自己也不开心啦。”周朴华可不想为了田志崑而破坏了他今天准备的礼物。
“这是什么地方，真好看。”叶飞烟在这个城市生活了那么多年，却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
这是一个不高的山坡，站在山顶上正好看见两条河流绕过城市，在南段汇合成一条大江，再绕过南端向东边流去。大江的两旁是高耸的楼塔，此刻，正是华灯初上时，城市里星星点点亮起了五彩各式灯。灯光映在江里，燃得江水一片辉煌。
凉风习习，偶然还带来一声虫鸣。
“这里好安静。”叶飞烟感叹着在坡上坐了下来。
“喜欢吧。如果到春天，这里满山坡都是一种野生的花，有半人高。红色、粉色、黄色、白色开得姹紫嫣红的，带着花香，躺在这里看夜景，听着鸟叫。很舒服。”周朴华高兴起来。他就知道她也会喜欢这里的。
“是吗？这么漂亮的地方，你不会说是今天才发现吧？”叶飞烟打趣。
“当然不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常常来这里。”周朴华不假思索冲口而出，刚说完就后悔说错话了，他又被小丫头绕进去了。
“那你今天就是心情特不好了？”叶飞烟难得抢白周朴华，捂着嘴笑起来。
“哇呀呀！你长大了，简直了牙尖嘴利的不得了。看我不撕你的小嘴，打你的屁股。”周朴华跳了起来，这个丫头越大越皮，假装掐着她的脸蛋，却被叶飞烟一闪身躲过。
“虐待儿童啦！”叶飞烟叫着跑起来，围着周朴华的汽车转着躲着。
“你还是儿童？”周朴华想羞她的脸，扑了一个空：“不得了了。现在某人的身手也了得！看招了！”说着追了过去。
“那是自然，你以为我还是那个被你虐待的儿童啊？你做监护人不称职！”叶飞烟跑得气喘吁吁，摇着手求饶：“监护人饶命啊。小爹爹饶命啊。要不然我投诉你！虐待儿童啊！”
“哎呀，真是嘴还不饶人。”周朴华笑得肚子疼，歪靠在车上：“你老是叫监护人，那不成真要做我的童养媳？不对噢。按照古时年纪，我们可以完婚了。对吧？童养媳！”
“你再提我打你！我拿鞋打你！”叶飞烟假装发怒，脱下鞋敲打他的新车。两人常常这样开玩笑，嬉闹玩耍，但是别人这样叫可就不行。周朴华第一个就不答应。曾经有人看见过他发怒，他跳起来把篮球扣在篮板上，居然把篮板砸裂了。周朴华指着裂开的篮板怒吼：“谁敢提，下场就如此！”
“天啦。还动粗了。真的是女大十八变。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说着周朴华真的蹲下身躲起来，却偷偷摸出手机拨打着：“准备！开始！”
“你不会来真的吧？”叶飞烟笑着绕了过来。
“砰！砰！砰！”只听见几声炮响，叶飞烟抬头一看，天空出现了五彩斑斓的礼花，瞬间排成：“生日快乐”四个字。
真好看。叶飞烟笑了。每年周朴华和周妈妈他们从来没忘记过她的生日。她总是在幸福中成长。叶飞烟心里温暖起来，有些激动，有些感伤，有些快乐，甚至有点想哭。一时间如五味瓶打翻一般，什么滋味都涌上心头。
“生日快乐！希望我们的小飞烟永远开心，健康成长，活一百岁！”周朴华变花样般从车里拿出一支蓝色玫瑰花来。
“额！恶心！”叶飞烟假装恶心，羞着周朴华：“你这句话说了十几年了，也不嫌烦。都不会换个花样！死板！都不知道你平时打篮球那股聪明样哪去了。”随即看见那朵在风中颤抖的玫瑰花，一股玫瑰香味扑面而来。
“天啦。你真小气，居然只送我一朵玫瑰花！”叶飞烟接过花叫起来。
“你想听实话吗？”周朴华可怜兮兮地望着叶飞烟。接着小声嘀咕：“还以为你会喜欢的跳起来呢。”
“废话啊。当然听实话了。”叶飞烟开心地嗅着玫瑰花，没听见周朴华后面嘀咕的话。
“因为你说过想要一朵蓝色的玫瑰花，可是我今天找遍了整个城市，就这朵。我没想到原来这个花那么不好买。早知道，我网上也给你订大把来了。反正一朵也代表心意，更何况你都拿在手里了。是吧？”周朴华说着向后退一步。
“干嘛退后啊？”叶飞烟摸不着头脑：“我是老虎啊？”
“差不多吧！你今天就有点像。我怕你打我。”周朴华说着跑车那头去了。
“你！”叶飞烟此时才发现她之前的心情那么坏，不过现在大好了：“晕。我现在心情好了。你过来吧。”
不要以为你跑得快，我就打不着。
怎么还不过来？
她继续叫：“我错了。哥哥过来！我不敢了。”
“你以为我傻啊。”周朴华指着自己。
“的确有点。现在开起来好像不是一点点了，是超级。”叶飞烟捂着嘴笑了，自以为是的家伙，从小就逃不过她激将法加撒娇。
“什么？”果然周朴华上当了，走过来。
“看我打不着你！”叶飞烟哈哈笑着，打了一拳周朴华，第二拳没落在他身上，就被他闪开了。
“君子不与动手！不与女子动口！”周朴华躲闪着。
两人又围着车追打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醉酒当歌

叶飞烟的生日就这样过去了。在与周朴华的打闹嬉笑中，她也暂时忘记了田志崑带来的不快。
此刻田志崑却和在宋香在一起，一大口一大口喝着啤酒。
宋香是不喝酒的。因此她一直坐在足球场上看着他提着啤酒瓶灌在肚里。之前，她很开心，因为她成功依偎在田志崑身边了，尽管就那么一刻。更开心的是当她在足球场的草地里找到呼呼大睡的田志崑，他意外地没赶走她。
他身边摆着几瓶啤酒。
宋香见过田志崑喝酒，她知道他很能喝。却不料今天就那么几瓶就醉倒在地，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反正他摇着手叫她坐了下来。
这点，使得她很开心。
天早黑了下来，夜风凉悠悠地吹过，球场上早没了人，宿舍也关了灯。
宋香的心跳得砰砰砰，她搓搓有些冰冷的手。
“天黑了。这样会着凉的。”她轻轻叫着，有些担心地摇了摇田志崑，却发现他又睡着了。宋香忍不住低头去细致地看他。
幕夜里，看不清楚田志崑的表情，只听见他微微的呼吸声。星光下，她只看见了一圈有些晕光的脸庞，但是，这个脸庞让她呼吸急促起来。柔软的唇竟然让她有一种想吻上去的想法，甚至，她还想摸摸他的脸。她摇摇头，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但是，越是摇头却越是靠近了那个脸。
她看了很久，她的心越跳越厉害。
终于，她好像蜻蜓点水一般，在田志崑的左脸边上轻轻的一吻。
田志崑摇摇手，吓了宋香一跳。她慌忙后退远点，她的心仿佛要跳出胸口一般，惹得她满脸发烫。
她摸摸自己的脸，再看田志崑，他已经又侧身继续睡了过去。
看来自己今天有些疯了。宋香笑着摇了摇头，拉拉田志崑，发现他实在太沉了。她连他的胳膊都抬不起来。
“好吧。我去给你拿衣服盖盖吧。”她捂着脸，愉快地笑着，跳了起来，向宿舍奔去。
路上，远远听见了有男生在高唱“ONLY　YOU”。旁边一个女孩子正和那男生嬉笑着，说他居然大晚上了唱歌，是不是想把所有的人吵醒过来围观才停嘴。
原来今天疯的不止她一个呢。她嘴角上扬着，眉目带笑。
不过，那熟悉的声音让她认出就是叶飞烟和周朴华来。
想着草地上熟睡的田志崑，她有些担心他会冻生病。正好找不到人帮忙，周朴华可是来的真巧。想着，她迎了上去，请他帮忙。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敏锐很多。
宋香一眼就看见了叶飞烟手中的蓝玫瑰。
她忽然松了一口气，原来她以为叶飞烟和田志崑暧昧很多，看来她错了。
当她说出她的请求时，她明显看见了叶飞烟有些不开心的表情。但是，随即叶飞烟几乎是别捏地说道：“为了田某某同学的身心健康，我们就去帮帮忙吧。”
宋香听着这个有些不是滋味的语调，愣了愣。她望望和她同样眉开眼笑的周朴华，后者对她点点头。
草地上，田志崑刚醒来，正瞪着眼望着夜空。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满天繁星。忘记了是多少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繁星点点，那个女孩说：“听说每个人都有一颗守护星，等他死后也会变成一颗星星，守护着心爱的人。”
那是美好的时代，没有忧愁，没有烦恼。
如果，人可以不长大的话，那该多好。
如果……
如果，身边没人就好了。他闻到了宋香的玉兰花香水味，还有一种淡淡的玫瑰香味。
他侧身一看，居然是叶飞烟和周朴华。
该死！
田志崑蹭地坐了起来，摇晃了两下。倒把三人吓了一跳。
“你没醉啊？！”叶飞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火大，凶巴巴地问。
“你希望我醉吗？可惜没如你愿！”田志崑讽刺着，站了起来，把酒瓶子提在手里，使劲向远处抛过去。远处传来酒瓶碰见墙壁的声音。
“你！你怎么能这样？万一砸到人怎么办？瓶子碎了万一被人踩到了怎么办？你真的是无可救药！”叶飞烟质问着，抓住田志崑另一只手里的酒瓶。
“哆里吧嗦！女孩子真是麻烦。管你什么事情？”田志崑气力很大，一把抢过酒瓶，继续甩向墙壁。听见了酒瓶碰见墙壁的声音，他满意地笑了。
“你是疯子！”叶飞烟向另外一个酒瓶抓了过去。却抓住了田志崑的手。
“那你是花痴！拿着别人的花，亲我的脸！”田志崑死皮赖脸地凑到玫瑰花上使劲的闻。
宋香刷的脸红了。她忍不住摸了摸脸，再偷偷望望三人。
这会叶飞烟正气恼着，没注意到。其他两男的注意力都在叶飞烟身上。因此，没人注意她。她稍微安点心。
“你有病！我什么时候亲你了？”叶飞烟恼了，拿着玫瑰花离田志崑远点。
“没有？！还不承认。不如……”田志崑凑了过去。
“你疯够了没有！刚才叶飞烟一直跟我在一起！”周朴华皱眉，拉过田志崑：“看你醉地糊涂了，我扶你回宿舍吧。”
“不用你假心假意！”田志崑甩开周朴华的手，使劲又扔出一个酒瓶，哐啷又响了。
“听见没有？”田志崑凑到叶飞烟身边，有些口齿不清：“既然你说没有亲过。那现在就有了吧。”说着不等叶飞烟反映过来，就在她腮边重重地亲了一口，接着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周朴华和宋香都呆了。
“你！你！！”叶飞烟一下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反手就是一巴掌，不过还没到田志崑脸庞，却被他抓在了手里。
田志崑像没骨头一下子倒在了叶飞烟肩膀上，喃喃说着：“对不起。我太久没握过笔了。我居然不会画画了，我居然不会画画了，我居然不会画画了……”
他没说完话，就被周朴华一把抓了过去。
叶飞烟一下子愣住了。她的心好像生了锈一般，咯吱咯吱开始转动起来。他没忘记她的生日？那为什么不来解释？那……不等她想完，就看见周朴华一个拳头打了过去。
谁知周朴华一放手，田志崑就倒了下去，嘴里哼哼唧唧，细细一听原来是一个从没听过的歌谣：“紫藤花，带着花开的诗篇，在心间流淌。紫藤花，带着如梦的紫蓝……”
周朴华一拳头落了空。
紫藤花？
凝眸，叶飞烟心里一震，想仔细听清楚，不料田志崑又嘟哝起来。不知道唱的是什么了。
“算了。”叶飞烟慌忙拉着周朴华。
“别打。”宋香同时扶住了田志崑。
周朴华望望叶飞烟的眼，再看看田志崑，慢慢地松开了手。
“他今天是活该。不管他！”说着，使劲拉着叶飞烟要离去。
不料，他发现叶飞烟并不肯走。他深深地望着叶飞烟那双带着哀求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呀！我……”
他叹着气一把抓过田志崑，翻身背在身上。
“我不要你背！我没醉！”田志崑叫了几句后，不再反抗，接着唱起刚才那个歌谣。
叶飞烟再次想听清楚，不料田志崑忽然变了调，敲打起周朴华的背来。
周朴华吃痛，生气地把田志崑扔了下来，抹抹额头的汗水说：“我想，我们还是让他在这里先醒醒吧。要不然这样回宿舍，保不住整栋楼都会被吵起来。”
两个女生慌忙点头。
叶飞烟是希望再听听他刚才在唱的那个歌谣。而宋香压根就没想过现在就回去。
或许，宋香是对的。
“我的吉他呢？”田志崑一离开周朴华的背就觉得刚弹着的吉他怎么不见了，一把拉过旁边的宋香，抱着当成吉他乱弹，叫起来：“我疯狂！我要醉！我要抓狂！”
宋香羞得满脸通红。
叶飞烟却不以为意的瘪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