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定君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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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雅脸上一红，她虽然知道自己喜欢女人，可是刚才的表演实在太露骨，不是她所能接受的。可她又一时不知如何说好，只是涨红着脸。
　　“呵呵，雅少爷不用不好意思。不过，凝眸见过的男人无数，雅少爷倒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呀。”凝眸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
　　“呃，凝眸，还是说说你吧。你有如此琴艺，又有如此天姿，为何会沦落青楼？”吉雅赶紧岔开话题。
　　“雅少爷以为当今世上女儿家何以谋生？”
　　“是呀，当今，女儿家确实难以为生。可是，凝眸在这青楼烟花之地，不是委屈了？”
　　“呵呵，雅少爷倒是真会疼人。我也只不过以琴艺谋生，并不像其他女子一样卖身。”
　　“那就好，那就好。”吉雅轻松了一口气。
　　“噗哧”凝眸忍不住笑出声来。惹得吉雅莫名其妙地挠挠头。“雅少爷怎么比小女子还要担心呀？”
　　“呃，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心里很不想你那样，所以刚才有些心疼，听你如此说，倒是放下了心。”
　　凝眸饶有深意地看着吉雅，看得吉雅很不自然，她端起酒杯，借着喝酒掩饰自己的尴尬。
　　“好了，雅少爷，你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吧。你也该回去了，免得让人家等得急了。”
　　吉雅这才想起自己把赵子宣一个人扔在了包厢，当下跳了起来。
　　“凝眸，不知以后我可否找你谈心？”临走时，吉雅突兀地问了这么一句，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以呀，以后雅少爷尽管来听雨楼找凝眸好了。”
　　“那我先走了。”
　　吉雅带着兴奋的心情跑去包厢，到了包厢就看到赵子宣急得团团转。
　　“子宣。”
　　“哎呀，大哥，你去哪儿了？吓坏我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我能出什么事？我不过去了一下茅厕而已。”
　　“好了，你回来就好了。走吧，表演也完了。再不走，青儿妹妹该怪我了。”
　　回到欧阳府，莲夫人和欧阳青还没睡。
　　“干娘，青儿，你们怎么还没歇息？”
　　“等你呀，雅，今天子宣找你喝酒了？”
　　“是呀。怎么了？”
　　“就你们两个？”
　　“那不然还有谁？”
　　“哦，那就好。”
　　“呵呵，青儿，你是不是担心雅儿被别人拐跑呀？”莲夫人打趣道。
　　“娘，你说什么呀？我才没有。”欧阳青红着脸低下头。
　　“干娘，这么晚了，您去歇着吧。我这不是没事儿回来了吗？”
　　“好吧，雅儿、青儿，你们也早些睡吧。”
　　“干娘，你慢走。”
　　送走莲夫人，吉雅便欲去书房，却被欧阳青拉住。
　　“青儿，你还有事儿？”
　　“雅，好多天都没跟你说话了。你陪我一会儿。”
　　吉雅实在是有些累了，这一个月以来，她一直醉心于刻玉，也没怎么安心休息过。不过欧阳青这么说，她也不忍打击她。便随她来到院子的花园里。
　　欧阳青轻轻地靠在吉雅怀里，看着天上的月亮。
　　“雅，今晚的月色好美。”
　　“是吗？可是我觉得青儿更美呀。”
　　“雅真地觉得青儿美吗？”
　　“当然了。”
　　“那雅喜欢青儿吗？”
　　“嗯，喜欢。不过，青儿，我……”吉雅几乎想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可是她还是没有勇气。
　　“雅，不过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我最近已经初步实现了自己的想法，再有一段时间就可以上柜台售卖了。”
　　“哦，雅，你究竟想出了什么主意？”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青儿，我有些累了，咱们回去歇息吧？”
　　“好吧，我也知道雅为了我们家辛苦了，还是你的身体要紧。”
　　吉雅送欧阳青回房，才返回到书房，也没洗脸就上床睡下了，她确实是有些累。
　　
　　　　　　　　　　　　　　　　　　第十三章
　　一大早，吉雅去白玉斋搬回了大袋的玉石边角料。回到金铺，她就进了里面隔间，开始了自己的雕刻。中午，刘伯过来送饭时，吉雅还在闷头忙着，刘伯奇怪地看着她堆在桌上的一堆玉石残料。
　　“雅少爷，你拿回这么多残料干什么？”
　　“呵呵，刘伯，再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看她说的神秘，刘伯也只能笑着摇摇头，出去了。
　　下午四时许，吉雅的第一件作品终于成型，是一尊小小的玉佛，与平常不同的是，这尊玉佛不仅小巧，而且在他的腹部留下一个万字形的小坑。吉雅拿着玉佛走到金银坊，找到工人，让工人按照她的指示，在玉佛周边镶上金边，腹部用金水浇铸成佛家的万字。之后串上一条细细地金链，第一件作品终于成功问世。只见这玉佛金玉结合，没了纯金的俗气，却又比单纯的玉石更加耀眼。
　　吉雅兴奋地拿到外堂，交给刘掌柜品鉴。刘掌柜小心地接过来，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手中的项链，又看了看吉雅。
　　“雅少爷，这就是你用那些废料作出来的东西吗？”
　　“是呀，刘伯，快给些意见。看看这个会不会好卖。”
　　“太好了，这个饰品如此精致漂亮，一定会受欢迎的。”
　　“真的吗？刘伯，你不会哄我吧？”
　　“不会，我怎么会拿生意上的事儿跟你开玩笑呢？”
　　“那好，不过这就靠我一个人怎么也不行，还得雇几个人搞玉石加工。刘伯，你看呢？”
　　“没问题，雅少爷，雇人的事包在我身上。给我一天时间，后天雅少爷就有帮手了。”
　　“好吧。那麻烦刘伯了。我还要回去多想几个图样。”
　　“雅少爷，你忙吧。”
　　吉雅转身又进了里面，刘伯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项链，心里有些激动，这个一旦有了销路，那金铺的生意又会再上一层楼。他心里现在真地是对吉雅万分信服。
　　吉雅进了里间，把自己的脑中现有的图样一一画出来。直到很晚，才画完，看看天色已晚。她赶紧收拾了东西，往府中赶去。
　　“雅，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干娘，青儿，对不起呀。我一时忙着就忘了时间，等到忙完才发现已经不早了。”吉雅满脸的歉意。
　　“雅儿，娘知道你忙，可不要累坏身子。”莲夫人有些心疼道。
　　“干娘，不会的。再等上半个月，就不会有这么忙了。”
　　“哦？是不是雅儿的计划成功了。”在吉雅掌管金铺的这段时间，莲夫人着实是清闲，她已经完全放权，不再理会生意之事了。
　　“是呀。干娘，我已经跟刘伯商量了。他也觉得可行，再有半个月，我们的第一批作品就要出世了。到时候再请干娘和青儿去参观一下。”
　　“呵呵，好，好呀。我就知道我们雅儿是最能干的。走吧，这么晚，你也饿了。咱们吃饭去吧。”
　　吃完饭，吉雅躺在书房床上有些兴奋地睡不着。她翻来覆去，最后还是着了灯，下床翻看前人的饰品图样。
　　第二天，吉雅跟刘掌柜打声招呼就进了里间。挑挑捡捡，从玉石堆里找了一片很薄却成色很好的翡翠，白色很少，绿色居多，四边切掉，中间打空，慢慢打磨，不一会儿，一只小巧的指环制成了。她手捏着指环，皱眉思索着，单看指环有些单调，加点什么好呢？绿、白…，清荷，对了，清荷不正合适吗？她想到了就做，拿出最细的刻刀，小心翼翼地雕琢。又过了一会儿，一株栩栩如生的白荷跃然其上。吉雅欢喜地看着这只指环，她脑中不由浮现出凝眸的身影，对，这只指环就送她了。
　　中午，她吃过饭就来到听雨楼。这个时候听雨楼里有些静，胡妈妈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胡妈妈。”
　　“哟，是雅少爷。今儿个雅少爷怎么这么早来？”
　　“胡妈妈，我是来找凝眸的。”
　　“哦，凝眸姑娘从来不见客的。”
　　“我知道，还劳烦胡妈妈代为通传一声。这是一点小小心意。”
　　吉雅掏出一些碎银子塞进胡妈妈手里。胡妈妈那张脸立刻笑开了花。
　　“好吧，不过凝眸见不见我就不知道了。”
　　“好，谢谢胡妈妈了。”
　　吉雅就站在楼下等着，只一会儿，胡妈妈就下来了。
　　“呵呵，雅少爷好福气。凝眸让你上去。她的房间就在楼上拐角处。”
　　“知道了，胡妈妈，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吉雅快步上了楼。走到拐角处房间门口，轻轻敲门。
　　“进来。”依旧是有些清冷的声音。
　　吉雅推开门，只见凝眸内着白色中衣裤，外披一身轻纱，有些慵懒地坐在桌旁喝茶。见到吉雅推门，她笑了笑，吉雅回身关上门，走到桌前坐到凝眸旁边。
　　“雅少爷来了。有事儿吗？”
　　“呃…，也没什么事儿，正好今天铺子里没事儿，过来看看凝眸。”
　　凝眸为她倒上茶，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雅少爷有时间为何不多陪陪欧阳小姐，反而来青楼找我？”
　　“青儿她此时正在粮铺忙着呢。”
　　“哦～”
　　“凝眸，其实此次我来是有一样东西送你。”说着，吉雅从怀里掏出那只指环，递给凝眸，“小小饰品，还希望凝眸不要见笑。”
　　凝眸伸出她那青葱玉指接过指环，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雅少爷，你我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就送我如此礼物，让凝眸如何受得起？”
　　“不，凝眸，这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只是我一时心血来潮作出来的小物件，不过我觉得它也算清新雅致。送给凝眸正好。”
　　“哦，原来是出自雅少爷之手。如果凝眸再不接受岂不是驳了雅少爷的一番心意？”
　　“凝眸，你不要多心。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它跟你很般配。所以…”吉雅慌乱地解释道，她不想凝眸误会她跟一般世家子弟一样对她有非分之想。
　　“呵呵，雅少爷不必如此紧张。我明白的。”
　　凝眸笑着站起身，走到吉雅面前，毫无征兆地在她腿上坐了下来，吓得吉雅身体顿时僵住。凝眸倚到她的怀里，臻首在她胸前蹭了蹭，让吉雅忍不住心跳急剧加速，脸都红了。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凝眸又突然站起，水眸在她颈间瞥了一眼，“咯咯”笑了起来。吉雅这才回神，她赶紧端起茶杯，一口饮下杯中的茶，却不想被呛到，“咳咳咳”直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呵呵，雅少爷，你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凝眸拿出手绢给吉雅擦擦嘴。“雅少爷，我只是逗你玩的。”
　　“凝眸，以后不要这样玩了。会死人的。”
　　“呵呵，雅少爷定力也不是太好嘛。”
　　“那也要看对方是谁呀。凝眸你分明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主儿。”
　　“雅少爷也觉得凝眸好看吗？”
　　“何止是好看，简直就是仙子下凡嘛。”
　　“听雅少爷如此夸奖，凝眸心里真是很幸福呢。”
　　“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说，只怕见过的人都会如此说吧。”
　　“可是呀，凝眸只喜欢雅～‘少爷’一个人这样说呀。”
　　凝眸的阴阳怪气让吉雅怀疑她是不是看出了自己的女儿身份，不过她又暗自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来到京城快半年了，还没有一个人看出来过。
　　“凝眸，你戴上指环让我看看。”
　　“既然是雅少爷送的，就请你帮我戴上吧。”
　　凝眸摊开手掌，指环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吉雅拈起指环，拉过她的手，轻轻套上她的无名指，在套上的瞬间，凝眸只觉得的自己的心脏猛跳了一下。她赶紧抽回了手。吉雅尴尬地笑笑。凝眸很快又恢复平静，欣赏着手上的指环。
　　“真漂亮。很合适呀。雅少爷怎会知道我的手能戴上？”
　　“呃，那天晚上，你倒酒时我看过你的手指。”
　　“哦，雅少爷真是细心。雅少爷如何会想到在这玉上刻上荷花？”
　　“我觉得只有玉环太过单调，而这玉的颜色刚好让我想到清荷。凝眸也正似这清荷，出淤泥而不染，所以觉得分外适合凝眸。”
　　“雅少爷把我比作清荷？”
　　“是呀，我想不出有什么更适合你了。对了，凝眸是如何来到这听雨楼的？”
　　“我呀，我自幼无父无母，跟叔叔一家长大，叔叔并非富裕之人，可是我从小便喜欢弹琴，叔叔用尽钱财请人教我。我长大之后，本想好好孝敬他们，可是前不久，叔叔因病去逝，婶婶也因伤心过度随叔叔而去。就只剩下我孤家寡人，无处谋生，便投了这听雨楼，所幸这里的妈妈对我很好。”凝眸娓娓道来，却仿佛说得不是她自己的事儿似的。
　　“看来，凝眸比我还不幸。”
　　“哦，雅少爷，你不是过得很好吗？”
　　“呵呵，凝眸，不要再唤我少爷了。况且这少爷我也不知道还能当多久。”
　　吉雅神色中透露无尽的酸楚和寂寥。这时，一个小丫环敲门进来，送来几碟下酒小菜和一壶酒。等到丫环离开，凝眸为吉雅倒上了酒。
　　“雅，说说吧。”
　　吉雅看了凝眸一眼，这些事吉雅没人诉说，虽然到了欧阳家之后，莲夫人和欧阳青都对她极好，可是在闲暇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想念父亲。
　　“凝眸，你也知道，我是前不久才到的欧阳家。我原本是大漠人。”
　　“这个我听说过。”凝眸一边应着，一边给吉雅倒酒。
　　“我父亲原是草原上一个小部落的族长，可是族中有人篡谋夺位，我父亲惨遭杀害，我连夜逃了出来。之后才遇到了干娘和青儿。蒙干娘不嫌弃，收我做了干儿子。”
　　“可是，我还有血海深仇，杀父之仇必定要报。我现在只想尽快偿还干娘的知遇栽培之恩，之后再寻机会回去报仇。”说到此处，吉雅眼中闪过狠戾的光芒。
　　“唉，真是想不到，太平盛世年间，居然有这种事。那你娘呢？”凝眸叹了口气。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甚至不记得娘长得何种模样。”吉雅苦笑了一下。
　　“好了，不要难过了。如今你也总算苦尽甘来。”
　　“是吗？只怕这甘也维持不了多久。”吉雅心里越发地苦涩。
　　凝眸看着低头饮酒的吉雅，她自然是清楚吉雅心里所想，如今京城人都知道欧阳家名为收了干儿子，实则莲夫人有意为自己女儿找个如意郎君，一旦吉雅身份败露，莲夫人一家肯定不会接受。她在刚才已然确定了吉雅的女儿身，只是吉雅还不知道而已。只不过，后面的事，自己也帮不上忙，只能看吉雅个人的造化了。
　　凝眸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吉雅，只是默默地给她斟酒。
　　“呵呵，凝眸，是我扫了你的兴。来，我敬你一杯，算我陪礼。”
　　凝眸笑笑，举杯迎向她，看着吉雅一饮而尽，她轻啜了一口。
　　“对了，雅，你怎么会作出如此小巧的指环？”凝眸打破沉闷。
　　“呵呵，我最近一个多月都在研究这事儿。我想要扩展金铺的生意面，可是又不想冲撞了孙伯的生意，几番苦思之下，想出这个主意。我只做一些小件道饰，虽然小，但胜在别致，而且我还会在玉和金银的结合上下一些功夫。不过还不知道大家的反应如何，再过半个月，就会有一批这样的首饰上柜了。”
　　“哦，雅，你果然是独出心裁。”
　　“呵呵，只是一些拿不上台面的小心思而已。”
　　“也只有你这样细心之人才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吧。”
　　“凝眸，你不要一直夸我了。”
　　“呵呵，好吧。我们喝酒。”
　　两人一直边喝边聊，到了晚上，凝眸准备献曲了。吉雅索性留下，听完凝眸的表演才离开。回了欧阳府，跟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