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之恨江冷-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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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担心你吃不消啊，天黑了，也不安全”
　　“有你在，还会不安全吗？我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会保护我的”
　　白澈岚抬头看了看窦落霜，点点头。相处的时间久了，两人自然而然便产生了一种默契。窦落霜绝对是一位贤惠的好妻子，相信她支持她，也会依赖她。白澈岚有时也会弄不清对窦落霜的感情，不同于梅清佳，但是却让人踏实自在。只是自己似乎对她有些冷淡了。
　　苍山上，狐家姐妹正在欢天喜地的准备礼物，明天就是她们最敬爱的大姐的生辰。这位大姐便是凤栖梧，早已位列仙班，现在任宜家真人，居于莽山。
　　第二天拂晓，太阳缓缓升起，暖暖的阳光驱散黑暗和寒冷，在莽山上渡上了一层金辉。一日一夜的攀爬，窦落霜的体力已经消耗到极限，眼前一黑便往后倒去。白澈岚立刻接了她，掐住窦落霜的人中，焦急的问道：“落霜，落霜，你没事吧？”
　　“咦，你看那人好生熟悉？”潋滟指着地上的那两个人。玉凌霄眯着眼瞧了一会儿，说道：“浑说什么，我们哪认识这些凡人，快些走吧”。
　　“不对，不对，那个好像是白姐姐”。玉凌霄赶紧一把捂住了潋滟的嘴。可是这话还是把心不在焉的清佳惊醒了，清佳拨开云雾，往下面看了，那人不是白皓雪还能是谁。
　　“你看到了，她现在和别人在一起，想必来莽山是求子的，既然如此，不如就忘得干净些吧”谢兰若伸手把清佳揽进怀里，低声说道。清佳只是低着头，看着白澈岚抱着里一个人，心里莫名的难过。
　　“白姐姐来这里干什么？我要去找她玩”见潋滟说话不合时宜，竹之幽扯了扯滟儿的衣服：“好了，不要再说了”。潋滟看看清佳，虽然心里不舍，还是乖乖住了口，和姐姐们到了山顶。
　　“真人，姐姐们都来了”乐松高兴坏了，急急地跑到宜家面前。宜家见他这模样，不禁笑道：“这下你可有人玩耍了。那两个人呢？”凤栖梧怎会不知道是白澈岚，妹妹的事她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她真心为妹妹不值。要是她给白澈岚赐子，怎么跟妹妹交代呢？
　　“她二人还在继续登山，昨夜一夜未停，今早上那妇人还曾晕倒，清醒之后仍坚持不懈”凤栖梧抿唇不语。乐松见她不说话，便撞了胆子问道：“真人，我有一事不明白。她二人如此真诚，换做平时真人必会心软，可是此次真人何故不语？”“我亦有苦衷”
　　“可是为清佳姐姐？”凤栖梧不禁皱眉，看着乐松。乐松被看的赶紧低下头解释：“我只是发现那男装之人是女子，且样貌不俗，猜测她恐怕就是清佳姐姐的心上人”
　　凤栖梧摇摇头：“冤孽呀。你现在去把二人驱走吧，我不想让清佳见到她，二人再做纠缠恐不会有好结果”
　　“可是，真人，那白澈岚是帝王之命，您若如此做，天庭会怪罪下来”
　　“若天庭怪罪由我一人承担，你且去吧”
　　“你师徒二人争执什么呢？这般欢庆的日子怎么愁眉苦脸的？”竹之幽一进门便看到乐松一脸焦急，凤栖梧则是满脸无奈的样子。不及凤栖梧回答，潋滟就上前一把抱住她：“大姐，滟儿想你了”凤栖梧拍拍潋滟笑道：“大姐也想滟儿了，滟儿有空就多来姐姐这玩玩”“姐姐这里好远啊，我们乘云都飞了好久”凤栖梧笑笑，对潋滟说道：“你且和乐松下去玩吧，让他带你到山上去转转，我这里的果子比苍山的多，有好些你没见过的呢”潋滟贪吃，欢天喜地就拉了乐松跑出去了。
　　凤栖梧看看众姐妹，一年未见互相寒暄了几句。凤栖梧问道：“祖母可曾回去过？”见其他人不言语，谢兰若摇摇头，说道：“想必祖母的气还未消，过些时日好了就会回来了”。清佳低头小声说道：“都是我不好，惹祖母生气了”玉凌霄接口道：“四姐，你别这样说，我觉得你没什么错，错都是那个白皓雪，好好呆在苍山不就得了嘛，为什么非要下山，把你害的那么惨。现在居然还和别人成了亲”谢兰若拍拍玉凌霄的手示意她停下，玉凌霄自觉失言，也赶紧住了口。
　　凤栖梧看着清佳，自从从山下回来后就一直无精打采，现在模样到还是水灵，只是消瘦了不少，身子愈加单薄。她从小便很疼爱这个牙尖嘴利又懂事听话的四妹，可是这件事上清佳的做法显然让她很失望，她能理解为什么祖母不肯原谅清佳，可是看着清佳这样子也不由得心疼。
　　众姐妹正说着话，只见乐松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说道：“真…真人，我和潋滟姐姐出去玩，没有…没有拦下她们，她们已经到山顶了”没等乐松说完，凤栖梧立刻站了起来，对乐松说道：“赶她们下山！我不会见她们的”
　　乐松站在那里不敢动，谢兰若和玉凌霄对望了一眼，心下已经明白。大殿一时安静下来，只有乐松尚未平息的喘息声。清佳缓缓站起来，走到凤栖梧面前说道：“大姐，可是白皓雪？”
　　凤栖梧点点头说道：“正是她，你不需管。大姐自会为你主持公道”“不，大姐，你不要因我误了公事。我付出的代价是我自愿的，与她无关。我们分开也是因为不爱了，我不怪她”
　　“清儿，那白澈岚今天是来求子的，姐姐如何忍心呢？”“大姐，我…就算她和那个人没有孩子，我依旧留不住她的心啊。既然如此，倒不如成全了她们”“清儿，你真是长大了。与你说实话吧，那白澈岚是帝王之命，你与她在一起必会折她的气数，所以你们早日悬崖勒马，对你们两个都有好处”
　　清佳吃惊的抬头看着凤栖梧，她没想到她们的缘分竟是这样浅。她会折白皓雪的气数？白皓雪将来会是皇帝吗？这一刻她感到绝望，看来是真的再也不能在一起了。想到这里清佳不禁暗自笑了一下自己，原来到现在对她还是抱着希望。
　　“嗯，我知道了”
　　凤栖梧看着清佳，满目的心疼，“清儿，缘尽不必强求，若你不愿登仙入班，我和你二姐自会照拂你，待你遇到有缘人，我们可保你们永生永世生活在一起，可好？”
　　清佳笑着点点头，这笑里的苦涩怕是只有自己知晓了，有缘人？等遇到那个有缘人，自己还有爱那人的能力吗？
　　潋滟和乐松本在山上一棵榕树上玩耍，远远便见白澈岚和窦落霜到了山顶，乐松一见情况不好，立刻飞奔过去阻止二人，潋滟也连忙赶过去，只见白澈岚扶着另一个女人，潋滟原本的惊喜心情立刻暗了下来，对乐松说道：“你快去禀报大姐，我替你看着她们”乐松感激的冲潋滟点点头，跑去凤栖梧那里。
　　潋滟看着白澈岚，小脸气鼓鼓的问：“白姐姐，她是谁？她就是你娶的小娘子吗？”白澈岚见是潋滟，心里一阵激动，“滟儿，你怎么在这？”。“我来看我大姐，我大姐今天生日”
　　“原来宜家真人就是大姐”白澈岚有点喜出望外。“是我大姐，你是来求你和这个女人的孩子的吗？那我四姐怎么办？”“清儿也在吗？”“嗯，我们都来了”
　　“滟儿”凤栖梧带着众姐妹出了殿，潋滟和白澈岚都望向那边。只那一瞬间，两眼交汇，相对无言，清佳撇开了眼不去看那个充满惊喜又含情脉脉的眼神。你说爱上了别人，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清佳转移目光，却撇到了两人相握的手上。白澈岚立刻触电般松开了扶着窦落霜的手。
　　窦落霜不是傻子，从听到潋滟的话开始便已经觉得这次来错了。比起再遇到梅清佳来说，她宁可不要这个孩子。此刻白澈岚的反应无疑在她心里插了一把剑。
　　凤栖梧留意到了这个小细节，对白澈岚说道：“你们二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白澈岚没有说话，呆愣愣的看着清佳。窦落霜跪下来说道：“参见宜家真人，民女窦落霜，与夫君白澈岚多年无子，请宜家真人大发慈悲，赐我夫妻二人一子，我二人定当感恩戴德，在山下为真人修建金身”。
　　玉凌霄不耐烦了，不等凤栖梧说话，便对着窦落霜说道：“她是你夫君？哼，她是个女的”“凌霄不得无礼”凤栖梧止住了玉凌霄，对窦落霜说道：“赐子之事非同小可，但是本尊念你们心地虔诚，且你父亲领导起义，为民请命，故而本尊该顺应天道赐你们一子。白澈岚天命重任，本尊奉天帝之命，合你二人元神生子”
　　窦落霜听罢，心下激动不已，俯身对凤栖梧连拜了三拜，“多谢真人，落霜此生不忘真人大恩”凤栖梧无奈的叹道：“天命如此，本尊只不过是传达于你们。此后白澈岚你当继续为天下苍生为己任。连朝国君暴虐无道，残害忠良，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你当须讨伐之，天帝授命于你，你莫要辜负”
　　白澈岚听着凤栖梧的话，眉毛微微蹙起，这几年征战南北，民生的艰苦她都看在眼里。讨伐颍川时，眼睁睁看着一个未满周岁的小孩饿死却无能为力，看着好兄弟战死沙场却无法相救，那些战士有父母，有妻儿，只是只能变成一堆白骨留在沙场上。
　　白澈岚跪在地下朝凤栖梧拜了一拜，眼神含着眼泪：“是！白澈岚定不负天命。澈岚宁战死沙场，也要为百姓赢一个太平天下”
　　凤栖梧点点头“很好”。
　　唯独清佳和窦落霜隐隐感到一丝恐慌。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无罪

　　凤栖梧点点头，白澈岚的语气真挚令她都不禁动容，这番气度倒有几分帝王气象。只是自古帝王多凉薄，不知要负心多少人。想到这里，凤栖梧心里不禁对白澈岚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你且起来吧，只要你不负苍生，天帝自会厚待于你”。见白澈岚站起身子，凤栖梧接着说道：“二位随我来”，便转身进了宫殿。窦落霜赶紧跟上去，白澈岚直直的站在那里，没有动。众姐妹知趣的走开了，留下两人。清佳知道白澈岚一直在看她，心里一阵悲苦涌来，转过身子不让她看到泪水，“你赶快进去吧，在此作甚”。
　　“你这近来可好？”白澈岚看着清佳瘦峭的背影，眼圈泛着红，“怎的瘦成这样？”
　　“瘦了好，跳起舞更轻盈。还说我，你自己都黑成一块碳了，手上还爬着条蜈蚣，丑死了”
　　白澈岚低头看看自己的右手，是上次打永州时被大刀划伤的。再深一点怕是右手都要废了。“几年风吹日晒是黑了不少”，白澈岚的淡淡地叹了口气，里面有压制不住的悲伤。她再怎样勇猛也不过是个女人，还是丞相府小姐的时候，也曾天天对着菱花镜装扮。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貌呢？但是再选择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她不后悔。
　　清佳觉出了白澈岚的失落，说道：“又没有嫌弃你，干嘛垂头丧气的？就你这样子还有那么多人往你身上贴，要是再漂亮一点，你想魅惑众生？”
　　白澈岚被清佳说的哭笑不得，只能咬着嘴唇，看着个牙尖嘴利的大小姐什么时候能止住讽刺。
　　清佳见白澈岚没有说话，转过身来，便看到白澈岚满脸通红咬着嘴唇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嗔了一句，“还是老样子”。
　　“白小姐，真人请您过去”乐松也不忍打扰二人的交谈，但是时辰误不得，便捡着二人短暂的无言沉默空挡□□话来。二人皆被乐松惊了一下，又想到不知乐松站了多久，居然二人都没发现，不觉脸都红了起来。好似被人发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一样，其实二人的话本没什么，大抵是做贼心虚吧。不经意间的情绪，流露了太多的思念和眷恋。
　　“你去吧”清佳见白澈岚犹豫不觉，知她顾及她的感受，心里的难过已然退了大半。刚刚的一番简单话语，她已经知道白澈岚对她并非无情。
　　白澈岚还是没动，乐松也急了，“白小姐请速速随我来，若是误了时辰，你们怕是要等到明天了。真人明天要闭关就没时间招呼你们了”
　　“去吧，既是娶了她，便待她好”清佳忍住心里的嫉妒和酸涩说道。
　　白澈岚听到后心里似针扎般疼痛，清佳越是体贴，她便越是愧疚，好似负了两个女子一般。看来负心的不只是男儿，让人负心的是世俗是荣华。可是世间安得两全法呢？白澈岚对乐松点点头，乐松立刻转身带路，白澈岚便跟着他离开了。
　　“莫负了我，再负了她”经过清佳时，清佳说出了这句话。白澈岚身子顿了顿，说道：“杨柳随风压千枝，此生只为一人痴”，继而大步走了。清佳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白澈岚走到殿内，凤栖梧和窦落霜都不在，潋滟嘟着小嘴一脸的不情愿，其他的姐妹也都没有说话，把白澈岚当成空气般不予理睬。乐松见情况尴尬，便对白澈岚说道：“白小姐且随我来”。便引着白澈岚穿过正殿，进了内殿的一间房间里。乐松站在外面，说道：“白小姐请进，真人和窦小姐在里面”。
　　白澈岚推开门进了房间，窦落霜坐在椅子上，凤栖梧坐在一旁品着茶。见白澈岚进来，放在茶盏，说道：“让我们好生久等”。“是澈岚的错，望真人见谅”。凤栖梧和窦落霜都抬头看了看白澈岚，两人心下都明了，只是此刻心境却是南辕北辙。凤栖梧对两人余情未了感到无奈，又觉得白澈岚对清佳有情多少还有点欣慰，而窦落霜此刻心里似打翻了五味瓶，说不上是酸还是苦。明知道白澈岚心里一直藏着人，窦落霜理解也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毕竟现在她和白澈岚是真正的婚姻关系，但是此刻□□裸的面对情敌，心里还是免不了升起嫉妒之情。
　　白澈岚被二人的审视弄得好生尴尬，咳嗽了几声，躬身一拜说道：“劳烦真人了”。凤栖梧放下茶盏，说道：“不敢当，你二人随我进里间丹房吧”。
　　半盏茶后，凤栖梧和白澈岚走了出来，凤栖梧说道：“她累了，让她休息一下，明日你们便下山吧”。白澈岚心下感激，不禁又躬身拜了一拜，说道：“真人大恩，白澈岚终身不忘”。凤栖梧止住了白澈岚，说道：“我只是奉命行事，你无序感谢我”。“不管怎样，我和落霜都会记得真人的，待我们下山后一定在山下为真人修建祠堂，长供香火”。“不必，我本欲违天命断你子嗣，为我妹妹争一口气”凤栖梧说着看着白澈岚脸色变白，不禁讽刺的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怎奈清儿太过善良，替你求了情，你要谢也应该谢清儿”。白澈岚闻言脸色更加惨败，眼圈也红了，此刻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清佳的情教她怎忍心辜负。
　　凤栖梧把白澈岚的变化看在眼里，不禁叹了口气，说道：“罢，罢，罢，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好生照看你的夫人。明日一早便离开吧”。
　　“真人，我自始至终心里都只有清儿一人，只是我不能一生碌碌无为呆在苍山，或许我不适合清儿，清儿会遇到更好的人”说及此，白澈岚已经泣不成声。
　　“啪！”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狠狠落在了白澈岚脸上，白澈岚抬起头看见的是清佳苍白的脸。“白皓雪，你要做什么我从没有真正阻止过你，你觉得我是你人生的绊脚石吗？这般迫不及待的把我推给别人。我原以为是你爱上别人了，这样我可以死心。可是你既然爱我又如何忍心把我抛弃？”
　　“清儿，我不想拖累你”
　　“我何尝说过你拖累我，一切我都是心甘情愿做的，我不想做神仙，只想和你做一世眷侣。我的心，难道你不懂吗？”
　　“清儿，我怕我保护不了你，我怕我害了你。你只是太单纯，因为遇见了我所以才会这样爱上我，比我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