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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纳粹情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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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知道。”
他说:“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后悔?”
我说:“不后悔。”
陈哲长叹一口气,说:“我知道了。既然这样,我帮你想办法。”
我有些愣了,没太明白他话的意思。
他冲我笑笑:“我是偏向老段,但是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至于那么不讲理。既然你不肯嫁给老段,天天在他面前晃悠,也是让他分心,让你愿意哪里去就哪里去,也省得他不死心,好安心找个老婆过日子。”
我说:“政委……”
陈哲把我的照片拿走,说:“这个我没收,天天看着照片过日子多惨,我给你找个机会去看真人。等我消息。”
说罢陈哲戴上帽子,裹上大衣,推门走了。
独留我呆呆坐在原地,半天回不过魂。

苏联

此时等待变得十分煎熬,我几乎变成了惊弓之鸟。陈政委的态度变得实在是太快,让我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总觉得他并不是在骗我。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在医院里的名声是越来越差了,我听得清清楚楚,两个护士在我窗户外头路过的时候说:“你说她可真有本事,刚搭上一个段副师长不说,转眼就勾搭上了陈哲政委。”
“你别胡说,陈政委可是有老婆的。”
“有老婆她才更过分。这种女人在外面,没结婚就能给人家生两个孩子,可是豁得出去。”
另一个说:“行了,陈政委不是那种人,你再在这里嚼舌头根小心被别人听见了倒霉。”
好么,我出国外转了一圈,回来就变成祸水了,真是出息。
陈哲没来,但是他的消息传来了,我们马院长有一天拉着老长一张脸出现在我面前,说:“陈政委说了,苏联方面给提供了几个去苏联学习的名额,培养特种作战人员,你虽然是个女同志,但是以前是狙击手,枪法好,政委的意思是问问你愿不愿意去。”
我说:“当然愿意!”
马院长说:“外头条件可不比我们医院里,那可是……”
我说:“放我走吧,你眼不见为净。”
他铁青着一张马脸走了。
接下来这一整天我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但是一遍一遍把东西拿出来清点。最后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有点不放心佳宜,问她:“你一个人留在这医院里头,怕不怕?”
佳宜抠着衣服扣:“有,有点……”
我深呼一口气,说:“去随军,愿不愿意?”
佳宜说:“随军?”
我说:“我可以去求段师长,你去随军,然后在部队里找个年轻有为的嫁了。”
佳宜脸红了:“我,我……”
我说:“这不是不好意思的时候,你要是不赶紧嫁人,马院长始终不能死心。”
佳宜说:“我去。”
我当即提笔给段山写信,可是拿起笔,总觉得去苏联的事情也要好好交代,不然不声不响背着他跑了确实不太讲究,就说是陈哲政委给我提供的好机会,让我去苏联学习,可能是因为我做过狙击手,枪法好,而且会说俄语,才能被选中。条件很恶劣,钢笔太贵,我没有,我是用一支半截铅笔和草纸给段山写信,总怕他看不清楚,字就写得很大很工整,刚把这些事情交代完,竟然写了两页纸,活像小孩子练的大字,还没送出去,我先笑了。佳宜在旁边看着我,说:“心南姐,你笑了,你都不知道你多长时间没笑过了,你笑起来真好看。”
啊?
为了防止暴露,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兰茨改判的事情,更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我的企图,可是快乐到底是藏不住的。我竭力稳住,说:“能去苏联学习,不用看那张马脸,多好。”然后继续给段山写信,说我这边有一个大美人,在这里得罪了马院长,小姑娘性格好怕被欺负,希望你能带她去随军,顺便给找一个年轻有为的让她嫁了。最后佳宜拉着我说最后一句写的太直白了,不好。我说:“段山那大老粗,我写的含蓄了他也看不懂呀!”
佳宜嘟嘟嘴,拽着自己的头发开始数了起来。
多可爱的小姑娘。
去苏联的队伍很快就启程了,当天陈哲来送我,但是段山没来,陈哲说:“我没告诉他。他在南边打仗呢。”
我心想,就因为这个,陈哲政委怕是要被这土匪纠缠一阵。
不过都不重要了。我要走了。我要去找兰茨了。虽然千难万险,虽然我对此没有任何把握可言。
可是为什么,一颗心,飞了起来。
我这次再到苏联的时候是初秋,苏联的夏天特别短,一眨眼就过去了,所以看见苏联的姑娘在大街上穿着裙子,我看看自己身上严严实实的单裤,觉得就自己这个体质,还特种训练。
果不其然,第一天五公里负重,我跑到一公里多一点,就晕倒在了大太阳下。苏联这天气叫人无可奈何,风已经那么凉了,太阳还是老大,我顶着钢盔还是觉得头顶冒烟,走着走着两眼一翻。
所有人都到了目的地,一看缺一个,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教官原路返回,在草丛里把我拎了出来,也多亏他眼神好。
我们一起训练的有苏联、蒙古各部的学员,还有五个中国人,另外四个都是男的,见我如此给祖国丢脸,很是不齿。我知道这几位成绩也不怎么样,但是还在咬牙撑,可是像我这样直接晕倒确实丢脸了些,不过我不在乎。教官怒道:“你的领导脑子里装了些什么,把你给我送了过来?当翻译?”
另外几个中国人不会俄语。
我说:“可能是因为我,枪法好吧。”
教官冷笑,说,好,走,去靶场,你如果真的是个神枪手,以后体能训练你达到别人的五分之一我就算你达标。
我说:“神枪手不敢当,再说神枪手的标准是什么?你说不是就不是。”
他说:“好,有意思。800米的靶子,你打中9环以内,就算你神枪手。”
我说:“我也不敢夸口,反正,试试看吧。”
想来是这个苏联教官真的看不上我这个孱弱的中国女人,定的要求不算高。我拿着他给我的俄国枪,趴在地上仔仔细细问他瞄准镜调整的问题,更是把他弄得直翻白眼。最后我调整好了瞄准镜,趴好,瞄准,叩响了扳机。
因为靶子太远,教官看也要用望远镜,所以当他看见靶子上的9。95环,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我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说:“五分之一,教官你人真好。”
教官木楞了一阵,说:“好吧,看来你的领导也不是傻瓜。”
五分之一的体能训练,说实在的也够我喝一壶了,但是毕竟任务量小得多,我比别人悠闲得多,有很多空闲时间可以勘察地形。别的教官看我一天天悠闲悠闲四处跑,对我的教官很有意见。我教官说:“让她正常训练也可以,下次晕倒了你给扛回来!”
对方撇撇嘴走了。其实我知道,针对我们的训练,已经不算严格了,苏联的特种部队训练怎么可能是这种强度,只不过人家懒得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面子上过得去就好,无需太较真。不然说改就给我改到五分之一,我的教官为什么没受半点处分呢?
我们所在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处在伊尔库茨克和下安加尔斯克中间,临近贝加尔湖,是在西伯利亚高原的南部。没事的时候我就偷偷跑去看教官们在墙上挂着的世界地图,琢磨着自己逃跑的方向。由于我是个女人,又一副没志气的样子,这些苏联人全都对我不怎么防备,所以对于这个揣着个水壶晃晃悠悠的家伙,大家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看来看去,我觉得我最大的本事也就这样了,这地形我再怎么勘探也到头了,就终于在某一天,使出了在这里学到的浑身解数,爬上五米高的院墙跑了。
身上的装备倒是现成的,我依照罗盘一路向南,在茂密的树林里穿行,其实我的逃跑方向实在是太好揣摩,但是我寄望于大家一时半会儿注意不到我,到了伊尔库茨克我可以去的方向就多了,化装改扮之后他们也许找不到我,可是我在密林里跑了大半天,发现我的教官端着枪在面前等着我。
我腿一软差点摔倒,教官冷冷看着我,用枪一指,意思让我跟他走。我没有动。他端起枪指着我的脑袋,而我扔掉了我的枪,闭上眼睛,忽然对他说:“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逃脱

他微微皱起眉看着我。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爱到如果他死了,也不愿意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爱到离开他的每一分钟都像是在油锅里挣扎,爱到就算要放弃全世界也不愿意放弃他……你爱过吗。你知道爱是一种多么让人欢喜又多么让人疼痛,让人可以为之活而又为之死的东西吗。我爱过。我活着,我爱的人也活着,但是我的国家封闭了自己,我根本没有机会去找他。这几乎是我唯一的办法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如果没有成功逃跑,学习结束,我又要回到中国,到时候我恐怕要被逼嫁给我不爱的人,也许等到下一次我再有机会出来,他就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今天在这里,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没有办法让我跟你走。”
教官慢慢放下了枪,最后对我说:“你准备怎么走?”
我说:“也许……经过克尔麦罗,叶卡特琳娜堡,然后,斯大林格勒……”
教官嗤笑了一下:“难怪才跑出这么远就被我抓住,你这条路线你知道有多幼稚吗?就你那个长相,化妆化得再好,你能老装成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别傻了,地球是圆的。”
然后把枪往身上一揣,说:“作为你的教官,这是给你的最后一课。一路往东,经过思科沃罗季诺,到符拉迪沃斯托克,乘船到朝鲜,换一个朝鲜人的身份,随后去日本,再换一个日本人的身份,最后去美国,再去欧洲。”
听他这么一说,我豁然开朗,我只想着怎么走最近,可最近不一定走得通,甚至不一定最快。教官看了看我,最后说:“好了,再怎么样全看你的运气了,回去以后,我就再没在这里见过你。”
我说:“谢谢。”
他耸耸肩,说:“麻烦的女人。祝你好运。”
我也祝我自己好运。
到了伊尔库茨克之后,我穿得打眼,身上又没钱,只能小心躲在街角,伺机而动。这个季节的苏联已经很冷了,夜幕降临以后更是霜华露重。路边的特殊行业也出来工作了,看到那些穿着袒胸露背衣服的浓妆艳抹的女人,我第一反应竟然是,天哪,她们不冷么……
不过惊喜也是有的,忽然看见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美人勾着一个男人的胳膊拐进了小巷子里,我忽然想起,这里毗邻蒙古国,什么鞑靼人蒙古人也是有的。虽说和高大强壮的蒙古美人长相实在是不一路,但是化装成蒙古人总比苏联人容易得多。钱的问题也很棘手,虽说我实在是不愿意穿的那么少在街上晃,也还是没有办法,打劫了一个矮小偏瘦的女人得来了一套衣服,我把头发盘起来,化上浓妆,尤其把颧骨涂得很红,然后就站在街边等候猎物。
一个醉汉前来调戏,我不着痕迹亮了一手,把他推倒在了一边。
一看就没钱。
我继续等,发现其他站街女基本全都找到客人了,我不禁郁闷于自己这个类型在苏联的不吃香,这个鬼天气。
我最后放弃了等待,披上大衣裹紧,走了。没走出几步,竟然碰上一个色迷迷的老家伙,看那脑满肠肥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会太穷。我冲他抛了个媚眼,扭头一晃三摇走进了漆黑的小巷,他就乖乖跟了过来。
上钩。
其实听脚步声就知道他一直跟在后面,但是我还是时不时回头看看,抿嘴一笑。这个老家伙显然感觉很是受用,咽了咽口水,一副迫不及待想扑上来,只是碍于身形肥大卡在窄小的街道里难以快速行动的样子。这时周围基本上已经没有行人了,老家伙终于坚持不住,喊道:“美人儿,你到哪里去,等一等我。”
我果真回过头,向他走去。他问我:“你一晚上多少钱?”
我笑了笑,手伸向自己的大腿,再抬手,勃朗宁已经指在了他的小腹以下,两腿中间。
他吓得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说:“你你你,你做什么?”
我说:“嘘,别叫了,别人听见跑来,我被吓到,手一抖,枪走火了可就不好了。钱都拿出来。”
他哆哆嗦嗦伸手去掏衣兜,哆哆嗦嗦摸出一沓钱,然后哆哆嗦嗦解下手上的金表,说:“只有这些了!”
我看了看他的金表,看了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没胆子骗我,就把金表给他扔了回去,说:“这个你留着吧,我要现钱急用而已。再见。”
说完依旧是一步三摇走了,装模作样拿出一根烟放在指间,也不点燃,还回头冲老家伙招了招手。
下一步,火车票。
我坐在伊尔库茨克到思科沃罗季诺的火车上,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十七八岁的蒙古裔少女,皮肤涂黑,颧骨涂红,头发扑土并且编成辫子。有好心的大叔大婶问我我要去哪里,我就说我要去思科沃罗季诺找我的亲戚。结果车行进到一半,警察忽然上来查票和证件。
我当然没有证件,就借来隔壁大婶的,自己拿出准备好的卡纸照葫芦画瓢画了一个,念书的时候出过黑板报,我可以维妙维肖模仿任何印刷字体。都画完之后我很郁闷,不知道这个照片要怎么办,谁知坐在我旁边的俄国青年看我画得好,忽然说:“嘿,行啊,也帮我画一张好不好?”
我裁出一块卡纸:“名字。”
他说:“阿纳托利˙伊万诺夫。”
我很认真画完,结果看见他掏出自己的真正的证件,说:“嗨,真一模一样!”
你有证件还折腾我做什么!就在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恨不得一拳打他个乌眼青的时候,他扔给我一块小纸片:“贴上吧。”
我拿过来一看,愣了,这是一张一寸照片,上面是我,就是现在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
然后我仔细一看,又一看,才发现这不是照片,是一张素描像,小心地用指尖擦去了笔触,看起来浑然天成。
果真高手在民间啊。我火速粘上“照片”,很快警察过来了,看了看我的假证件,毫不怀疑地走了。
下车的时候俄国青年冲我笑:“我不比你差吧?”
我说:“当然不差,你比我厉害多了。”
他神采飞扬美滋滋走了。
这假证件太好用了,我一路用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

沃尔特

符拉迪沃斯托克,釜山,仙台,东京。我一路上不断变换身份,偷抢拐骗好像都做过。不过我心中很忐忑,兰茨到底关在哪里了呢?别我好不容易跑到了欧洲,查来查去他人被带到了美国……
不过据说日本战败以后,美军进驻了日本。
我便据此去查。
拦截了美军几份电报,又窃听了他们几通电话之后,我发现这里有一个叫做沃尔特的少将是从二战战场上下来的,参与过纽伦堡审判。目标锁定沃尔特。
不得不说苏联人培训的内容真的好像是为美国人设计的,电报密码就是我学的那套。我不断寻找着机会,终于找到了一个他要去享受一下日本艺妓的服务的绝好机会。
潜入艺妓住所,把她打晕捆上扔在一边,剥光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还真是历史重演,不过想到这些我已经不再难过,我知道我正行走在寻找兰茨的路上。
沃尔特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跪坐在桌边安静斟茶的我。
据情报显示这个艺妓他是第一次见,应该不会认出我不是真货。果真他坐在那里,虽说是在打量我,但是完全是审视猎物那种打量。
日本茶道我完全不懂,可是管他呢,这货肯定更不懂。我用那个刷子刷了刷茶碗,完后把水倒了,泡茶,可是谁知沃尔特忽然发难:“你把茶倒掉?不应该喝这个吗?”
啊,日本人喝这个?
我捂嘴笑了笑:“将军被骗了!难道别人一直在用刷杯子的水招待你么?”
我得说那个刷子和我家刷锅的像极了。爱喝刷锅水……果真是日本人的风格。
沃尔特好像被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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