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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纳粹情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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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一个小咖啡勺,一点一点喂兰茨。他这个姿势不方便吃,但是他的伤都在背后,没有办法翻身。我需要撬开他的牙齿把粥灌进去。他不知道吞咽,我就推他的下巴想办法让他咽下去。我喂得很慢,等喂完了,粥已经全都凉了。我还想整夜守着他,但是医生和护士都不同意我一个孕妇守在这里,我就只好回去。
第二天我如约带了两壶粥,给每个人都倒了半杯。甚至有人吃得眼泪汪汪。他们在前线,到底能吃到多少东西呀?
我还在忙着喂兰茨,空气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然后所有人都恭敬地说了句什么。我僵硬在那里,缓缓回过头来,看见两个中年军装的一看就了不得的人物,还有一个黑西装的官员。看到我,他们显然很意外。其中那个官员盯着我的肚子,我感觉血液都凝固了。他问我话,但是我听不懂,旁边有好心的伤员告诉他我不会德语只会说英语,他就转而用英语问我:“你不知道自己应该把孩子打掉吗?”
我拿着咖啡勺的手停在半空,不住颤抖。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思考。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将军一脸怒容对他说了些什么,将他气得脸色惨白,但是不知道如何反驳。两个将军对伤员们嘘寒问暖,其中显然有人为我说了好话,也许是为那两壶粥。将军看了看我,若有所思地点头。没过多久他们走了,那个官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才离去。我的骨头都快散了,忙问旁边一个懂英语的伤员:“刚才他们说了什么?”
伤员说:“将军说,兰茨上校在前线为第三帝国流血,你现在却要谋杀他的孩子?这个可敬的女人顶着大肚子不离不弃来照顾兰茨,你却说她玷污了日尔曼血统?你让她打掉显然不止5个月的身孕,然后看看谁还愿意为了第三帝国而战!”
旁边另一个懂英语的也凑上来说:“是啊,将军最理解我们这些当兵的。你不要理那个官,吆五喝六的狂热种族主义者,全靠拍马屁才升官。”
这句话被他翻译成德语告诉周围的人之后显然引起了一片赞同。
兰茨的伤为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赢得了安全和尊敬,尽管我还是觉得他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有人问我我认不认识他的副官西尔维。我很高兴地说认识。真不知道西尔维在哪儿。然后那个人说:“听说他阵亡了。”
笑容立刻僵死在我脸上。
半天,我说:“兰茨知道吗?”
他点点头:“听说尼采上校就是因为听说这个消息,悲伤过度才负伤的。”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我想起西尔维抬着我送到船舱底之前对我的嘱咐:“移动的时候不要喝水,无论如何不要出声。”
我想起西尔维赢牌的时候学兰茨的样子,把脸颊凑到我面前求香吻,却被兰茨亲了一口,之后把椅子挪得离我近了些,一脸憋屈的可爱样子……
说死,就死了。
以前在南京的时候,觉得西方人像天神一样,谁都打不倒。现在才发现,在战争里面,人命都是一样的,脆,命运一碰,就碎成一片一片。
三天以后他终于醒来了,眼睛眨巴眨巴看了看我,又闭上了。我很奇怪他怎么了,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说:“兰茨?你醒了吗?说句话,你已经昏迷好久了。”
他又睁开眼睛,把我的手放在嘴边亲吻,脸颊不停蹭着:“我知道这是梦,但是像真的一样。在梦里总是摸不到你。现在真好。”
我泪如泉涌,说:“兰茨,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你看看我的肚子,孩子在里面,六个多月了。”
他的眼睛渐渐睁大,慢慢意识到我真的就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他真的醒来了,然后左右看了看,聪明才智和神志一起回来了:“南,你怎么在这里?大着肚子?这多么危险,万一被某个极端种族主义分子盯上了……”
我摸摸他的脸,说:“放心吧,将军为我说话了,你的伤给我们母子俩赢得了尊敬。你放心歇着吧。”
他很高兴,冲我笑了笑,又睡着了。
命运女神
好像从地狱回到了人间,虽然满身是伤,虽然周围都是断胳膊断腿的伤兵,但是南竟然在这里陪我,在几天前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肚子圆圆的,可是她比天使还美。所有人的主意力都在那肚子上,每个人都那么关心她害怕她出一点意外。我很骄傲,那个圆圆的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
我们都刚刚从地狱一般的苏联回来,杀过人也多少次险些被杀。可是难道这样我们就没有温情,没有爱了吗?还有什么比新生命更激励人心呢?虽然那么多人都死了,那么多人都濒临死亡或者即将死去,可是还是有新的生命即将降临在这个世界,虽然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好,并不是那么安全。
我问南,孩子叫西尔维可不可以。南点头,说,没问题。我知道她明白。她什么都不说但是她什么都明白。我的姑娘已经被我亲自变成了女人,甚至母亲,可她还是那样,温柔沉默,可是小小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我是多么爱她,一想到自己在战场上失去理智的行为,我觉得自己欠她多少忏悔啊!
恢复得可以下床以后,我们回到了家,为更多受了更重的伤的士兵和军官腾出位置来。离开的那天那些断手断脚的裹着绷带的士兵都到门口来目送我们。我知道这是南的粥的功劳,事实上将军后来给家里送来很多大米和面粉、豆子、鸡蛋和肉类,他听说南还把粥分给其他士兵,对她很尊敬。将军一向那么聪明而有才华,虽然由于工作的原因性格有些多疑,但是我知道他对这个世界还是很善意的。
我回来才知道,南竟然准备自己一个人生下孩子。这是多大的冒险啊!可是我也知道去医院并不合适,虽然她怀孕的事实已经暴露了,但是很不幸,我们没有结婚也没有办法结婚,她恐怕根本没办法得到进产房的权利,毕竟她只是一个连合法身份都没有的中国姑娘。
但是南很乐观,她说她曾经帮助过孕妇生产,在南京的时候,连条干净的褥单都没有,好几个孕妇还是把孩子生下来了。她按照中国的习惯,让我帮忙准备剪子和热水,还有一根长长的擀面杖。她仔细给我讲如何使用。但是拿着那把剪子,听说了它的用途之后,我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下手。我更加不放心颤颤巍巍并且对南实在算不上友好的老管家。但是怎么办呢,只有我们几个相依为命。
将军在这个时候出乎意料地体贴,他承诺到时候想办法送来一个妇产科的护士帮忙。我感激涕零。但是他接下来的要求让我陷入了两难境地:他要求我把孩子一生下来就送走。
南脸色苍白,说,她可以的,她不用护士。
我知道她舍不得孩子,她必定是舍不得的,我也舍不得。
可是一切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简单,南难产了,正常情况下孩子应该是头先出来,可是我们的孩子先出来的是脚。如果处理不当,孩子很有可能憋死,南也十分危险。我吓得满身冷汗,咸的汗水沾在没有痊愈的伤口上,十分疼痛,可是我没有时间理会。所幸将军就如承诺中一样很快送来了一个经验丰富的护士。我已经没有任何别的愿望了,我只要南活下来,活下来,不要像西尔维一样离我而去,我实在是不能再次承受这样的伤害了。所幸护士确实经验丰富并且遇事不慌乱。经过了整整四个小时,南终于从鬼门关里回来了,母子平安。是个男孩,黑头发,睁开眼睛是蓝色,和我一模一样。护士不顾我的阻拦把孩子抱走了。她只有一个理由:艾弗里基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直坚持“血统的纯净”,坚持排外。而且将军当众指责他也让他觉得脸上无光并且心怀怨恨。最后她告诉我孩子会被送到意大利,他黑头发蓝眼睛,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意大利孩子,谁也不能说他有什么不对。
我说,那么请告诉收养他的家庭,他叫西尔维。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我一定会去找他的。
护士点点头,抱着我们的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尚处在昏迷中的南,甚至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
醒来之后没看见孩子,我告诉她,最后护士还是来了,她当时很危险。孩子被送到意大利了。她瞪着眼睛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半天,才说,哦。
她依旧没再问过一句。我们两个,一个伤员一个产妇,憋在屋子里,空气几乎把我们闷死。南依旧试图爬起来给我做饭,被我严令禁止了。生孩子之前她给我讲了中国人坐月子的习俗,虽然医生觉得没有必要,但是我还是不觉得她这个时候应该太劳累。她已经身心俱疲了。
最后我们两个窝在床上抱在一起,能过一整天。我觉得闷,想爬起来给她弹琴,但是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她半点。最后我说,你会唱歌吗?唱给我听好不好。
她说,她在教会学校学过圣歌,还会一点家乡小调。然后她一首一首唱给我听。圣歌美好而空灵,她甜美的嗓音唱出来好像仙乐一样,可是透着浓浓的哀伤。最后她给我唱了一首小调,依旧是清甜而伤感,有一种凄异绝伦的美。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流落在外头?”
我不知道歌词是什么意思,她就一句一句解释给我听。她说这是吴歌,有八百多年的历史了,现在还流行着。
我说,很好听。她问我我会不会唱歌。我说会的。我给她唱了一首军歌,《哦!命运女神》。
这是两首完全不一样的歌,从风格到语言,没有半点相同,但是它们只是用不同的形式表现着一样的内涵,那无情的命运,短暂的相聚和长久的分离,我们无法左右的一切……
我们唱着唱着都泪流满面,我们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因为我们还在一起,可是那么多人已经死去了,已经被迫分离,我们只能就这样等时间来治愈伤痛。
伤痊愈以后,调令立刻就来了。西线的隆美尔将军一再要求增援,元首对此大为光火,却无法用太强硬的态度斥责,只得送去一只元帅手杖来“安慰一下他的心情”。我去送手杖也是元首的意思,我知道他准备让我这个经历过东线地狱一样生活的家伙给隆美尔元帅讲一讲那里的情况,也好打消他继续要求增兵的念头。
虽然都说西线比东线安全得多,但是毕竟是战场,我没有打算带南一起去,但是她对我说:“我只有你了。如果上次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兰茨,如果一定要死,让我们死在一起吧!”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最后决定带上她,以一个厨娘的身份。我告诉随行的其他几个人:“她可以用最少的粮食做出最好吃的饭。”
在这个时代,作为一个厨娘,还有哪一种品质比这个更珍贵呢?所有人都同意了。
我们一行人于是出发,前往北非。
花朵
德国还乍暖还寒,一路上却越来越热。换上裙子的那天我问兰茨:“这是到了哪儿?”
兰茨告诉我说,意大利。
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我抬头去看兰茨,有千万句话想说,最后还是没说。他都明白。
这真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地方,我们的孩子可以在这里长大,也是一件好事。
衣服变少之后我胸前的奶渍就总是显得很尴尬,有的时候说着说着话对方就不自然地别过脸去,我低头一看就会发现胸口湿了。
兰茨去找大夫,大夫给开了几片维生素b12。我拿着那药,忽然想起以前姑姑告诉我,做妈妈的胸前湿了,婴儿也就饿得哭了。
就在这片土地上,在我不知道的某个地方,我的孩子,据说像我一样黑头发,像兰茨一样蓝眼睛的孩子,现在正在谁的怀里哭呢?我吃药的时候兰茨嘴唇抿得紧紧的,拳头攥得发白。我去摸他的脸,说,“兰茨,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兰茨俯身吻我。我们相拥,不说话。真希望战争快点结束,我们快点去把孩子找回来。
意大利的局势很复杂,游击队神出鬼没,我们不宜久留,再加上本来就赶路,很快就到了北非。
忧伤这种昂贵而又有情调的感情,我以为它要粘我很久,可是到了北非,不用我去赶它,它自己就无影无踪了。英国人的飞机飞过去了,而我们都还活着,那么这一天就是值得庆祝的。后来我明白了兰茨为什么那么着急给我找医生要停止泌乳的药物——不是怕难堪这种矫情的原因,而是在这个时候,流失营养真的是很可怕的浪费。
我总不能把奶水挤出来给兰茨喝,我们现在没那样的好情趣。
到了北非,交接了元帅权杖之后我们留了下来。出门的时候兰茨入乡随俗,像其他士兵那样把自己裹成木乃伊,戴上墨镜。神啊,还真有意思,我看了他的打扮,觉得很想笑。不过见识了一次外面的风沙之后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难怪木乃伊是埃及的土产,在这样的气候下,这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打扮啊。
我的娇嫩肌肤受到了非洲马蜂一样大的蚊子们的热烈欢迎,出门一天之后,“木乃伊”兰茨进门的时候愣是没认出来我是谁,呆呆立在门□像一个真正的木乃伊。我说,“兰茨,傻愣着做什么。”,他才意识到我就是他的南。他走过来,急急地想拆开“裹尸布”,说些什么,但是拉扯得太用力反而适得其反。我忙上去帮忙,把“裹尸布”一圈一圈揭开来。他的脸也闷得通红。我们就像两只烧猪,观察着对方的可怜情况。我忽然笑了出来。兰茨也笑了,说他去问问大夫有没有药膏可以治蚊虫瘙痒。
大夫表示如果有这样的药膏,也早就被士兵们哄抢一空了,非洲的“小型战斗机”可让非洲军受害不浅,甚至比高空的大型战斗机还要命。我倒是知道几个家乡的土方,毕竟江南阴湿,老房子里蚊子也不少,但是外面一望无际的沙漠实在是提供不出我要的草药。我忽然才明白,在中国再怎么贫穷,也还是有活路的,非洲却不是,没有配给,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最后在看到地上的一个水坑里竟然爬出了乌龟的时候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兰茨抓了几只,我们晚上炖了吃,然后我把甲鱼骨头剔出来,碾成灰,放在烟灰缸里点着了熏屋子。这一晚上十分安静,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可是看到兰茨隐忍的神情,我才意识到他吃掉了大半只大补的甲鱼。
自从我怀孕他上了前线,我们就再没亲近过了。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多诱人。
我去解他的扣子。他的呼吸更加急促:“南……”
虽然充满渴望,却未尝没有叫停的意思。我说:“怎么了?没有巴赫和贝多芬就不工作么?”
他想必是觉得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很快用行动告诉我,巴赫还在,贝多芬也没有离开。他们都在他的脑子里,在他的节奏里。
虽然非洲很热。虽然出汗,很不划算,因为饮用水那么短缺。可是这一晚上如此快乐,兰茨的身体给我带来的慰籍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替代。沙漠的阳光把他晒成了古铜色,显得更有力量。他痴迷地吻我。迷茫中他在我耳边说,在东线的时候,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这样做了。
我抱着他哭了起来。
让人遗憾的是,第二天急行军,我们走得太匆匆,把那甲鱼的骨灰丢在了原来的营地。我知道这毕竟不是个办法,然后就和当地士兵学习,给自己缝了一个罩子,头顶是一个斗笠,然后纱布从上面垂下来把人罩住,我做的比他们的还要大一些,干脆把腰部扎起来,然后在上面缝了两只手套,需要工作的时候就把手从纱布里伸进手套里,不工作的时候直接那样呆着,像个幽灵。这个罩子很管用,我再没被蚊子咬得谁都认不出来过。我给兰茨也做了一个,但是没有我的那么夸张。隔壁的意大利兵都眼巴巴看着我们,用意大利语感叹些什么。我问兰茨他们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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