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夜店第11号gl-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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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言夏做了个抱歉的表情，低头从秦紫叶身边走过去。就听到BOSS低声在她的耳边说了句：“如果有心事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
　　
　　我会帮你。
　　
　　直到这夜的最后一支曲子弹完，秦紫叶的这句话都在许言夏的脑袋里盘旋。
　　
　　“会帮我吗，不会吧，会吗，会吧……”
　　
　　这是个始终没有正解的命题。
　　
　　夜路上，吴佳云再次揣了把钞票到许言夏的怀里。
　　
　　就算这样，也不过只有区区几百块。
　　
　　“也许，你可以找老板商量商量，看看她能不能预支点钱给你。”吴佳云叹了口气，讲出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她心里清楚，咕咕的钱，秦紫叶的钱，都不是好挣的。
　　
　　“嗯。”许言夏默默应了声。点点头，又摇摇头——
　　
　　秦紫叶那句“我会帮你”，不知道还能不能生效。
　　
　　星空很明亮，映衬得黑夜更黑。
　　
　　许言夏抬头深深地望了深邃无常的天际，在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006

　　我是生意人，凡是都讲对价的。
　　
　　只是，秦紫叶的对价是多高，许言夏猜不到。
　　
　　当许言夏鼓足勇气向漂亮的BOSS开口要钱时，秦紫叶毫不犹豫地告诉了她“对价”这个词。热辣的风吹拂着两个人的脸，许言夏僵硬地听着自己的心跳，秦紫叶倒如预计到了一般，抱着肩膀等待回答。
　　
　　“你，要什么？”许言夏终于抬起了眼睛，额头上早已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秦紫叶笑得赏心悦目，但微笑只停留在脸上两秒就转瞬即逝，化为了平淡的距离：“要你，答应我三个要求。”这话停顿得很是恰当，叫许言夏的呼吸噎在了嗓子眼，差点当场暴毙。
　　
　　“赵敏也是这么跟张无忌说的。”BOSS的嘴角又勾起笑意，像平静湖面泛起的涟漪，一点点荡开：“不过，我比赵敏稍微聪明些。那些没有利益专门给张无忌铺路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你，敢不敢答应呢？”
　　
　　对峙之间，唯有沉默和粗重的呼吸。
　　
　　许言夏对武侠片没有研究，对赵敏和张无忌更没有研究，秦紫叶葫芦的药味道太浓，她有些吃不消。这感觉，太像卖身了。
　　
　　“看来你还没有做好准备，等你想好，我们继续，如何？”生意人不喜欢忸怩做作，秦紫叶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样无尽头的对峙中。正午刚过，她还可以舒舒服服的小憩两个钟头。于是，话音刚落，BOSS便要转身离开。
　　
　　“秦姐！我答应你！”许言夏慌乱地叫了一句，她看到秦紫叶真的说走就走，那背影给了她比正面更强烈的压迫感。
　　
　　俏丽的身子慢慢转过来，秦紫叶的笑绽放开，那眼神分明写着胸有成竹。
　　
　　“到CLUB来拿钱，先给钱后办事，我们很有原则的，放心。”BOSS走近许言夏，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话，伸手轻轻摸了摸许言夏通红的脸颊：“修为太浅了，等办好你自己的事情，来找我。”
　　
　　许言夏知道自己卖了个不错的价钱。
　　
　　将钱汇进了母亲的户头，许言夏悬着的心总算回到了原位。对于这些钱的来源，她只好匆匆解释了句“跟同学老师凑的”，便挂上了电话。
　　
　　烈日在头顶上笑得欢快。许言夏眯着眼睛，盯着天空看了很久。
　　
　　夜晚又来了。
　　
　　“钱凑多少了？如果不行，我再找几个学长帮帮忙。”吴佳云在黑暗的拐角找到了一脸倦容的许言夏。
　　
　　许言夏从台阶上站起身，摆了摆手：“事情已经解决了，不用麻烦他们了。”
　　
　　“解决？怎么解决的？你不会卖肾去了吧？脸色这么难看。”吴佳云张大了嘴，她瞧不出许言夏有这样大的本事，担心许言夏作出什么傻事情。
　　
　　许言夏笑笑，疲倦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不是卖肾，是卖身。”
　　
　　“卖一次身能卖十五万吗？价格这么公道？”吴佳云以为许言夏在开玩笑。
　　
　　“这个价格确实有些高了，不过，胜在物有所值。小吴，你有意见？”秦紫叶在俱乐部里一向神出鬼没，许言夏和吴佳云已经对此不感到惊异了。此刻，BOSS就活生生地站到了吴佳云的旁边，拍着她的肩膀，温柔地说起了价钱的高低。
　　
　　吴佳云愕然地抽动了下脸部肌肉，僵硬地将脖子扭了过来：“许言夏同学，你不会委身于我们老板了吧？”她仿佛听到了头顶上有乌鸦的叫唤，额头旁边滴下了一颗冷汗。
　　
　　“小吴想象力蛮好，只不过，有些东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没有那么自私的。”秦紫叶抚摸着新修的指甲，彩绘做的异常绚烂，在闪烁的光影里更显妖异。
　　
　　“说得好！有好东西当然大家分享啦！小秦，这回是要尝哪种鲜呢？”仿若噩梦般的女人董舒小姐，终于在沉寂了N天后华丽丽的登场了。这一回，换上了粉色短裙，周身搭配熠熠生辉。就这么突然地，黄而皇之地站在钢琴边，摆了副十分优雅的姿态，端着透亮的玻璃杯，娇滴滴地笑：“要吃就吃新鲜的，来得这么巧。不如，我先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许言夏觉得如果之前能够用调戏来说明问题，那么现在就只能叫j□j的前奏了。她转头盯着秦紫叶，生怕BOSS嘴上一松，她的秘密就要见光死了。
　　
　　“付钱啊，付钱就给你吃。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生意总是要有赚头的吧？”秦紫叶伸出手心，向董舒做了个讨钱的姿势，笑得妖娆极了：“董小姐手头阔绰，拿个两三百万，不成问题吧？”
　　
　　这回换董舒黑脸了，瞪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直冲冲地走到秦紫叶面前：“小秦，拿我开涮也不用当着这么多人面吧？舍不得就留着自己吃咯，干嘛拿出来炫耀。”说完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无辜的许言夏。
　　
　　“太贵了，我吃不起。刚买回来的，当然要让大家一起鉴赏鉴赏。舒舒不是很中意吗？过段时间，等我处理好了，一定给你留个好位置。”BOSS拉过许言夏的胳膊，拍拍她身上的灰尘，动作异常轻柔。可是，台词里却丝毫不像在谈论一个“人”。
　　
　　吴佳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脚底打滑溜了。命运向许言夏丢了个白眼，也似乎如吴佳云一般，偷偷溜到了别个地方。
　　
　　“怎么，还没有处理好？半成品，暂时我没有兴趣。好好打理，下回我肯定光顾。对了，他要编第几号呢？”董舒饮了一口酒，转脸看了看大堂的光亮处，那里似乎站着几个男生。
　　
　　“十一号。”没等董舒回过脸，秦紫叶已经给了她答案：“咕咕俱乐部的第十一号，你觉得怎么样？”最后这句问的是许言夏，似乎很在意她对于十一这个数字的看法。
　　
　　许言夏撇撇嘴。只是个数而已，她能有什么看法。
　　
　　一旁的董小姐倒有些不满，眉头轻微地皱了皱：“没有过先例吧，十一号？不怕那些帅哥有意见？”那些帅哥，指的是大堂里数不上数字的许多英俊男子。
　　
　　“业绩是真理，我不需要怨言。难道，连你都不了解我了吗？小舒舒？”秦紫叶边说边将手臂挂上了董舒的肩头，像一只懒洋洋的花猫蹭到了董舒的身上，表情迷离。
　　
　　董舒似笑非笑的笑容立刻僵住，用一根手指头迅速将秦紫叶柔软的身子推开：“小秦，请不要毁灭我在众多帅哥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伤了别人的心可是要负责任的，知道吗？”
　　
　　“不跟你玩了，没趣。我去招呼客人，你帮我教教我们的十一吧！今晚，他是你的。”秦紫叶拍拍手，没有多看许言夏一眼就将她扔到了董舒手里，抛弃得毫无眷恋。
　　
　　“秦姐，你叫我答应的三个要求有说，怎么就……”许言夏的声音被突来的温润的嘴唇撵碎，碎到了喉咙里头，只剩下几声哽咽般的低吟。
　　
　　董舒的动作太快了，连秦紫叶都没来得及阻止，悲剧就发生了。
　　
　　在BOSS的注视下，董小姐毫无羞怯地完成了一个绵长的亲吻，直至喘息不定才松开许言夏有些充血的嘴唇。
　　
　　“有点甜。好味。”亲完，董舒还极具挑逗地用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冒出了这样五个字。
　　
　　从悲剧发生到悲剧结束，许言夏的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她抬手抚过自己的嘴唇，眼神中涌起的情绪让秦紫叶都看不懂。
　　
　　“三个要求，一是卖色相，二是卖琴技，三嘛，我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告诉你听。”BOSS摇摇头，忍住了笑，留下意犹未尽的董舒和握紧了拳头的许言夏四目相对。
　　
　　“第一次？呵，不要这样看着我，亲一下就变脸，出来怎么混？”董舒牵起许言夏的手，半靠在许言夏的身上：“秦紫叶真是会做生意，把你扔给我处理。小十一君，不要告诉我，你还是个处哦？”那暧昧的眼神落到许言夏困窘无助的脸上，简直就是一马平川，处与非处早就昭告天下了。
　　
　　董舒放肆的笑声像个噪音，在许言夏的耳根旁盘旋。
　　
　　“你，真是，绝了！小秦真是挖到宝了！会脸红，会发火，吻技为零，处男一枚！宝贝都让那个死女人捡了。小十一君，我见到你的那天你怎么不投怀送抱呢！啧啧，真是可惜了哦！”董小姐作出悔青了肠子的模样——实际上，倒是肠子都笑歪了。
　　
　　许言夏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最好笑的事情她还没说出来。如果告诉董舒她也是一届女流，估计董小姐真的会笑死当场。
　　
　　“我都笑累了，你也不扶我下，这样可不对哦！”将酒杯递给许言夏，董舒拉起许言夏的另一只手环绕过自己的胳膊：“十一，一切以女伴的舒适为主，你UNDERSTAND？”
　　
　　点头，摇头。许言夏的忧愁，在这个寂寞的夜晚泛滥。
　　
　　“一会儿我教你具体的，慢慢学哦！我可是这里最佳VIP会员，一定把你打造成NO。1！不过，既然BOSS都叫你十一了，你就忍忍吧，也就是个代号，以后十一肯定比一号红！”董小姐拿回酒杯，高高举起，朝许言夏意味颇深的眨了眨眼睛。

☆、007

　　用肢体勾引，是下等。用眼神勾引，是中等。没有勾引，是上等。
　　
　　在许言夏完成了八点半的演奏后，董舒用手指敲打着钢琴黑亮的烤漆面，说出了以上这番话。然后，挑起了许言夏的尖瘦的下巴，眼神迷离：“你这家伙，坐在这儿弹个小曲儿，就能骗到女人了吧！”
　　
　　故意儿化的口音让许言夏想笑，但是董小姐暧昧滋生的眼神让她想哭——这般欲哭无泪地被人轻薄着，目光迎上去又被朦胧的击退回来。
　　
　　许言夏沉下脸，偏头低声说了句：“我并没有弹小曲，这个是肖邦的《雨滴前奏曲》（即《降D大调前奏曲》）。”
　　
　　“真是个没趣的人，我在表扬你，你没听出来吗？居然还这样取笑我！”董舒有些不悦，一口饮尽杯里的液体，耸耸肩膀：“第三首弹完，不准走。我要给你个惊喜！”说完看也不看许言夏一眼，转头就扭腰消失了。
　　
　　明明只是扯了一个善意的谎，过了几个平静日子，却又要再扯出更多的谎来。　许言夏无力的叹气，轻轻按下一个黑键。光影晃动，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
　　
　　午夜时分，吴佳云四处寻觅许言夏的身影，除了几个贵宾包厢，她几乎将CLUB找了个遍。最后，还是吧台的阿亮擦着手里的玻璃杯说了句：“老板说十一被董小姐带进了包房，今天估计出不来了。你自己回吧，不用等了。”
　　
　　“十一？董小姐？老板说？出不来？”问号像冰雹般砸到了吴佳云的头上，她假装平静地喘了口气，将阿亮盯了足有两分钟。
　　
　　“店里的规矩，你懂的。回吧，天亮了，就好了。”阿亮漫不经心的将玻璃杯放下，抬头对吴佳云说话。
　　
　　吴佳云茫然地点头，走出了俱乐部。此刻，她终于体会到许言夏所谓的卖身是什么意思。
　　
　　街灯很明，路上的行人很少。
　　
　　这个夜，许言夏一定很难挨了。
　　
　　第三首曲子弹完就被董舒挟持住的许言夏，此时正在VIP包房里，被一帮女人热烈地注视着。每一双眼睛都毫无遮拦地放肆地在她的身上游离，仿佛要用眼神将她扒光。
　　
　　羞涩，变成了这些人最有趣的消遣。
　　
　　“舒舒，BOSS交给你来教育的？”离许言夏最近的女人开口问，中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根刚刚燃起的香烟，烟火忽隐忽现。
　　
　　“小秦好省心啊！董舒，我要回家睡觉了，你就别算我的份了。”欧阳也在其列，只是坐在离许言夏最远的地方，独自饮着手里的一杯浅色鸡尾酒。晃晃的光打到她的身上，显出她有些柔软和疲倦的神色。
　　
　　“秦紫叶选中的类型你不想看看有什么特质吗？欧阳，少睡几个小时觉可不会怎么样，少了解一些小秦的喜好，可是会损失很多的哦！”坐在欧阳旁边的女人将头靠到欧阳的肩膀上，笑得花枝乱颤：“欧阳谨之心，路人皆知，还藏着掖着做什么？”
　　
　　“顾兰，不要以为你是顾秋的堂妹，就可以在这胡说八道！哼！”欧阳谨气恼恼地将酒杯啪的一声放到了玻璃茶几上，抱上肩膀往沙发边又挪了挪身子。
　　
　　“好了，好了，你们自己闹什么！来，小十一君，我给你介绍几个姐姐认识啊！”董舒像个卖姑娘的采花贼，扬手一指：“你旁边那个，是我们可爱的宋小姐，这位说话不讨好的呢，是顾小姐，你也听到了，顾兰。”董舒边说边走到了欧阳身边，将手搭到欧阳的肩膀上：“这位喝酒喝到眼发花的欧阳小姐，估计十一君不是很陌生吧？”
　　
　　许言夏点头。欧阳谨的样子很好记，在那群或妖冶或柔情的女人里面，她显得有些酷——半长的发垂在脸侧，在灯光不明的时候总是会遮住一些她的表情。
　　
　　“今天比较晚了，就我们四个吧！看你的表现咯！十一君，千万不要让我们几个无眠的女人失望哦！”董舒眯着眼睛看向许言夏，那眼里的语言无法成为语言，好像波澜不惊地在挑逗些什么。
　　
　　许言夏深深地咽下了一口口水。
　　
　　“十一，给我点支烟。”顾兰将身子向前略倾，用两支手指将茶几上的烟盒往许言夏的面前推了推：“这可是需要主动的。”
　　
　　许言夏站起身，绕过宋，坐到了顾兰的身旁。捞起烟盒，抽出了根长长的女士香烟，递给顾兰：“顾，顾小姐，请。”
　　
　　“你应该用双手，态度亲和。现在这样就太无趣了，嗯？”顾兰伸手覆上许言夏的手背，手把手教许言夏从烟盒中重新抽出了根烟，反手递到了许言夏的唇边：“你不抽一支吗？”
　　
　　许言夏的“不”字没有来得及发出，顾兰已将自己口中燃起的烟送到了许言夏的嘴里：“不抽，可就太不给我面子了！”
　　
　　烟圈和猛烈的咳嗽几乎同时从许言夏的嘴里喷出来。还好宋小姐在旁边给她拍了拍后背，才算让许言夏换过了口气。
　　
　　“真是少见的干净，舒舒，要不直接让我带回家吧？”宋将许言夏的肩膀揽到自己这边，摆出副生怕被其他三人抢走的姿态：“今天真是好寂寞啊，你来陪我最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