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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爱铭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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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瑛愤愤的放下手机,打开车门,四处张望了一下:“死哪儿去了。”抬腕看了下手表。时间不多了。
张瑛重新钻进车内,发动汽车,一溜烟开走了。
第12章
天色已经晚了,大街上的店铺都亮起了灯光。这是一家小有名气的日本料理店,用原木装饰的墙壁,门檐下吊了一溜大红色的日本宫灯,上面用日文写着日本料理几个字。这时,正是顾客盈门的热闹时候。
田村加代和黎卫明坐在一个包间里,共进晚餐。
黎卫明盘腿而坐,若不是穿着一身西服,他倒很像一个日本武士。
田村加代脸上挂着日本式的笑容,嘴微微弯着,不露齿。正听黎卫明神侃在航班上做安全员的趣事儿。
黎卫明这顿饭吃的很高兴,有美人相伴,更是口若悬河:“好玩的事儿多了。”
田村加代很好奇:“那你做安全员是不是很危险?”
黎卫明借着点儿酒劲,不禁吹开了:“当然,我的工作就是确保旅客、航空器、机组人员的安全。”
田村加代:“如果你们要是遇到类似美国911事件,那你怎么办?”
黎卫明拍拍胸脯,无畏的说:“那就挺身而出,避免更大的伤害。”
田村加代:“机毁人亡?”
黎卫明:“如果说这是最好的办法,那也就如此了。”
田村加代崇拜地说:“你是个英雄!”
黎卫明笑笑,换了个话题:“你们什么时候上机?”
田村加代:“快了。卫明君会和我们一个航班吗?”
黎卫明:“不一定,我们是轮换机组的。”
田村加代:“卫明君的日本口语很纯正,是地道的京都口音,所以我开始以为您是日本人。”
黎卫明:“您说对了一半。”
田村加代头一低,眼睛却看着黎卫明,觉得话中有话。
夜晚的北京西客站,站前广场上灯火通明,各地口音,南腔北调,南来北往的旅客,有些刚下火车,急急忙忙的寻找着住处;有的正缓慢的随着长龙进站候车。不时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人群里穿梭,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几个巡逻的武警两个一队,穿着笔挺的制服,斜背手枪,庄严的巡视着。不时上演着警察抓小偷的游戏。
张宁乘坐的列车缓缓抵达北京西站,停在站台上。
出站口,张瑛正伸长脖子张望,等着哥哥出来。
张宁检票出来,一眼看到妹妹,喊了一声:“张瑛。”
张瑛正瞅着别处,听到哥哥的喊声,回过头来,迎上前去:“哥,我帮你提吧。”接过张宁的手提包。
兄妹俩并肩走出车站。
张宁四处望了望,问道:“哎?你的那个帅哥呢?”
张瑛不高兴的撅着嘴。
张宁见妹妹不说话,又问:“怎么?吵架了?”
两人来到停车场,张瑛打开车门,把包放了进去,坐到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始终没说一句话。张宁坐到妹妹旁边,看妹妹不开心,也就不多问了。
张瑛把车倒出来,交了停车费,开上向家里驶去。
汽车上了三环,张瑛先开口打破沉默:“说好了晚上一起来接你的,可临来时,我给他打手机,他却关机了。”
张宁:“他没飞航班吧?”
张瑛没好气的说:“你也真够傻的,有航班我还叫他来呀。我事先约好了他的,可他却不来。”
张宁摇摇头:“咳,现在的年轻人,爱情是什么呢?”他假模假样的叹息着。
张瑛开着车,对面车的灯光晃在她的脸上:“其实我跟他在一起,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张宁笑了:“呦,行,我妹妹也终于有忧患意识了。”
张瑛瞪了一眼哥哥:“我哪儿能跟您比呀,您老哥是忧国忧民,我是自怜。”
张宁笑着:“别这么悲观嘛,不行就换一个,你们小年轻的现在不都这样,再者说了,我这么漂亮的妹妹怎么会嫁不出去呢。”
张瑛没好气的又瞪了眼哥哥。
张宁:“好好开你的车,没事儿干,你老瞪我干吗?”
张瑛:“你怎么变得这么贫呢?从来没有见你这么贫过,看来人的本性是可以改变的呀。”
张宁点点头:“我也就跟妹妹你贫一些,要是别人,哼!”说着撇撇嘴,挥挥手,故做一副不屑一顾的高傲状。
张瑛:“哥,日本空姐的培训就快结束了,高桥惠子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她想利用飞航班的空余时间好好学习汉语。你呢?准备好了没有?”
张宁揶揄道:“妹妹真是热心肠啊,日本人会把你当成亲善大使的。”
张瑛斜哥哥一眼:“你别扁我,我可是为你着想,你可以通过她来学习日语,还可以了解更多的日本文化,这就叫男女搭配,学习不累。”
张宁滑稽的双手合十,喃喃着:“谢谢上苍,赐予我妹妹幸福吧!”
在日本料理店里,顾客已经明显少了许多,嘈杂的声浪也平静了下来。黎卫明和田村加代已经用完晚餐,此时两人正聊的热闹。
黎卫明盘腿坐在加代的对面,头低垂着,盯着桌上精致的日式盘盏,似乎若有所思。
田村加代有礼貌的说:“凭着直觉,所以才冒然的认为卫明君是日本人。”
黎卫明抬起头来,直接对视着田村加代的眼睛,缓缓的说:“不错,我是日本人,但我的母亲是中国人。”
田村加代惊喜的问:“那你是日本什么地方的?”
黎卫明仰脖喝干了面前的酒,说:“我出生在中国,长在中国,父亲生前讲他的家在京都,那里有条小河,叫‘高濑川’,那是他很小时候的记忆了,我的母亲从来没有去过日本。”
田村加代很奇怪:“为什么?”
黎卫明眼睛有些湿润了:“因为历史。”
田村加代不明白:“历史?”她头微微一低,眼睛却仍然看着他。
黎卫明又倒了杯酒,灌下肚去:“你相信我吗?”
田村加代微笑着:“为什么不?”
黎卫明的语气有些沉重:“我的父亲是日本军人的遗孤。”
田村加代轻轻地:“哈啊。”来了一个日本式的惊叹。
黎卫明解释道:“我的爷爷阵亡了,是八路军收养了幼小的父亲,因为总打仗的原因,后来把他送给了一个老乡抚养。”
田村加代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听着,接过酒壶来给黎卫明倒上。
黎卫明喝了一口:“我的家事很离奇,一时也讲不明白。”
田村加代:“那后来呢?”
黎卫明:“后来,老乡死了,父亲就和老乡的女儿到了她的亲戚家。”
“再后来呢?”田村加代追问下去。
黎卫明:“就有了我。”
田村加代:“噢。然后呢?”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黎卫明笑了,含有深意的说:“我就遇见了你。”
田村加代很机敏:“你相信我?”
黎卫明肯定地说:“那当然!”
田村加代:“你把隐私透露给了我?”
黎卫明双手扶膝,把日本式的行为举止学得似模似样:“是!”
田村加代点点头,又问:“那么,我们是朋友了?”
黎卫明伸出右手:“一经握手,终身为友。”
田村加代也伸出右手,黎卫明紧紧攥住她柔软的小手,一把揽住她。
第二日,一清早,蓝祥航空公司的乘务培训中心,又开始了一天的形体训练课。八名日本女孩,穿着清一色的黑色舞蹈服,长头发的女孩都束起了高高的马尾,更加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此时都背着手,认真的听女教员在前面的讲解示范。
女教员也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舞蹈服,旁边站着穿同样服装的张瑛。女教员口里讲解着动作要领,张瑛站在地毯上准备为大家示范,但她心里好像有事儿的样子,低垂着头,微微皱着眉,不时咬一下下嘴唇。教室里的一切、女教员的声音都飘的好远,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女教员最后总结道:“形体训练是通过不同姿态的规范练习和定型培养,把健与美融为一体,使乘务员整体形象更臻完美。好,下面我们请张瑛小姐为大家示范。”说完,女教员退到一边。
张瑛似乎没听到,还站在原地愣着。
女教员喊了一声:“张瑛。”
张瑛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哦。”她向女教员点了一下头,女教员打开CD机。
张瑛开始随着音乐优美的旋律做动作。健和美在她美丽的曲线上体现,轻盈舒缓的动作融入音乐的旋律,一起飞扬。
突然,张瑛脚下一歪,差点没站住。女教员按下CD机的off键,音乐停下来。
女教员走上前来,关切地问:“张瑛,你怎么了?”
张瑛掩饰着:“我,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
女教员:“那你休息一会儿。”她回身对日本学员说:“好,大家跟我来做。”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北京郊区的蓝祥航空公司的机组宾馆外面,黎卫明站在月光下,久久盯着六楼那扇始终黑着灯的窗户,怔怔地发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了,窗户的主人还没有回来。夜色越来越浓了,夜风吹来,身上有了丝丝凉意,看来,今晚上是不会再回来了。
一家整晚营业的酒吧里,悠扬地飘着轻音乐,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零散的几位客人各自喝着闷酒,这是一些失意的人,晚上不想回到空荡荡的家里,一个人面对四面墙壁。
夜已经深了,路上的灯光寂寞地眨着眼睛,只有偶尔一些车辆呼啸着飞驶而过,尾灯在人眼前闪亮,划过一道光,消逝在远方。
田村加代和吉井贡坐在酒吧的角落里,正兴奋地聊着。田村加代没有丝毫的倦意,在幽微的烛光下,她的眼睛里绽放着异样的光彩,脸颊上有两抹红霞,很妩媚。
田村加代娇声细语地问:“吉井君的电影讲的是什么故事?”
吉井贡喝多了酒,说起话来舌头在嘴里打转:“古代的时候,中国的一个功夫小子,到我们日本向我们的武士挑战,妄图以武力征服日本,最后被我们的日本武士打败的故事。”
田村加代拍着手笑道:“那一定很好看。”
吉井贡豪迈地一挺胸脯,说:“是,我们大和民族是不可欺辱的,我们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中国需要我们日本人来帮助繁荣。”
田村加代点头深表同意:“是。吉井君很有武士风范,是我们日本青年的楷模。”
吉井贡一举酒杯,谦道:“惭愧,惭愧,为大日本效忠是我们民族的光荣,我会尽自己的努力。”
田村加代也举起酒杯:“欢迎吉井君经常光顾我的航班。”
吉井贡拿杯跟田村加代一碰:“为了我们的事业,干!”
两人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吉井贡揽着田村加代的腰,在她的粉颊上亲了一口:“你需要一份工作。”
田村加代瞀斜着两只醉意朦胧的眼睛问:“什么呀?”
吉井贡托起她的下巴说:“和我一起干。”
田村加代幸福地倒在吉井贡的怀里:“别欺负我。”
天亮了,一架飞机起飞,冲向云端,新的一天来临了。
在一家连锁的北京医药中心里,张宁正陪着高桥惠子为她父亲高桥四郎配中药。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中年药师端详了一下单子,又把单子还给张宁,摇了摇头。
张宁已经陪着高桥惠子跑了好几家了,连这家大型的药店都没有,很失望。正准备走,又回过头来,抱着一丝希望问中药师:“大夫,这几剂方子什么地方可以找到?”
中药师建议两人:“你们可以去中医药大学看看。”
两人谢过药师,坐车来到中医药大学的药店。张宁满怀希望地递上单子,药店的人看了看,摇了摇头,又递还给张宁。张宁一脸失望。
出了药店,高桥惠子低垂着头,无精打采,轻声说:“张宁君,真地非常感激您了,陪我跑了那么多的地方。也许这个方子太老了,所以许多药店现在已经没有这种药卖了?”
张宁不忍心看到高桥惠子一脸闷闷不乐的表情,宽慰她道:“没关系。北京大着呢,药房也特多,咱们才跑了几家?这药可能是有点偏,一般的药店没有进货,但并不代表就绝对没有,咱们耐心找找。”
说着,伸手拦下一辆经过身边的出租车,让高桥上车。张宁坐在前排副驾驶的位子上,跟司机师傅闲聊起来。
张宁知道这些每天在外跑街窜巷的出租车司机,对北京的角角落落、新城老巷最熟悉。上车就跟司机闲聊上了。
这位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北京人,很热情,听张宁说要找中药店,说了一声:“您呐,还真是找对人了。不瞒您说,去年我家老人生病,您知道,老人比较信的过咱传统的中医。老中医号号脉,开了个方子,就完事儿了,可苦了我了。其中有几副药死活配不到,我也是满大街跑的找药店。走,我先带你们去最近的一家看看。”
然而,虽然有向导的带领,两人不用像没头苍蝇似的顶着烈日在北京城宽阔的大街上跑来跑去,但是随着一家一家药店跑过来,两人心中的希望越来越小。
看看天色已经晚了,从最后一家药店询问出来,高桥惠子说:“张宁君,看来是没有了,咱们先回去吧。”
张宁也没有办法,只能点点头。两人都坐到车后座上,张宁说:“师傅,麻烦您去蓝祥航空公司。”
司机答应一声:“好嘞!”调转车头,向蓝祥航空公司开去。
高桥惠子双手捏着父亲寄来的药单,盯着上面的字,默不作声。
张宁觉得事情没办好,心里也不舒服,转头望着窗外飞驶而去的建筑。
北京这几年,经过许多大的事件,九七香港回归,九九澳门回归,建国五十年大庆,现在又处于迎接奥运的蓬勃建设中,城市基础建设,市容市景得到了进一步的改善。街道拓宽了,两旁是人工精心培育的绿化带。那些破旧的小平房,有碍观瞻的碎泥烂瓦,都被清除了,处处透着清新整洁,一副新面貌。
张宁一边看着,一边想着心事。车经过一个警卫守护的大门时,张宁看到里面建筑气势庄严,是那种严谨肃穆的学院风格,这是哪所大学?张宁想着,向门牌上看了一眼:中医研究院,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张宁心中一动,忙喊师傅:“停车。”
师傅一踩刹车,把车停靠路边,张宁让司机等他们一会儿,拖着高桥惠子下了车。
疾步跑到警卫身边,张宁顾不得气喘,打听道:“请问,你们研究院可有药店?”
警卫指了指方向,告诉两人怎么走。
张宁和高桥惠子急匆匆奔向药店,正赶上药店快关门的时间,店里没有什么顾客。张宁赶忙递上单子,问:“这几副药能配齐吗?”高桥惠子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
中药师看完单子后,点点头,按着药名、药量,一钱一两地配了出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张宁和高桥惠子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暗暗舒了口气。千言万语,这一天的辛苦劳累都在这一笑中表达了。
高桥惠子凝视着眼前这个不算英俊的男人,平时对自己冷言淡语,不屑一顾的样子,可真的办起事儿来,那认真负责的态度,很令人感动。此刻,高桥觉得张宁并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他深沉的表情下,有一颗火热的心,只是他不善于表达罢了。
配好药,两人出了门,发现不远处就有个邮局,还开着门,张宁不等惠子开口,就说:“你爸爸肯定等着用药呢,咱们赶紧把它寄了吧。”惠子点点头,跟着张宁向马路对面走去。
填单子,打包裹,交费用,看着装在防水袋里的中药被邮局工作人员拉到库房里,高桥惠子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张宁知道惠子对父亲的眷恋之情,在边上默默看着,没有催她。
转过身来,高桥惠子发现张宁仍在等着自己,有点儿不好意思,向张宁深深鞠了一躬,真心感谢道:“张宁君,今天多亏了你,不然,爸爸的药我肯定配不成。”
张宁反而被弄的手足无措,不知是否应该也鞠躬还礼,但两个人在邮局里像日本人似的互相鞠躬,多滑稽啊,再说,张宁从内心里抵触日本,怎么能学他们的行为礼节?想起中日的区别,张宁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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