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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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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唐敏说:“夫人,我很抱歉让您难过。我只能跟您保证不主动去联系他,未来如何,我一个人也无法把握。”
唐敏凝视远方,眼睛有点湿润,回忆像雾一样漫天泼来。
“第一次见阿昀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特别。他那时候来我厂子应聘供销员。其貌不扬,言辞很少,但目光坚毅,很有气场。我招人,都是实打实叫人证明给我看,当时就交给他一个单子,让他去讨债。那个债主欠了我好几年的钱,共五十多万。他是个无赖,仗着背后有靠山,能拖就拖。我每次招业务员,都用这件事来练兵,还没人真帮我把钱要回来过。可阿昀做到了。问他怎么做的,他说先礼后兵。后来我才从别人嘴里知道他跟那家伙动刀子了。那家伙说我没钱你怎么办吧,孟昀说没钱是吧,当即就在自己胳膊上拉了一刀,鲜血噗噗往外流,他死盯他,眉头都没皱。阿昀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做事路数又跟别人不一样,比较野,这也让他到现在还备受质疑。但当时改革开放没多久,市场环境混乱,大家都在浑水摸鱼,要做好人真难。”
“我看出他的能力,很多事就放手让他干,他确实没辜负我的期待,我们当时的保健品营销方法在整个行业内部都算是首屈一指的,影响很大。但随着厂子的扩大,牵涉的利益格局复杂了,关于他的流言蜚语也多了。我们家族的人大多都在我厂子里任职,不少都位居管理层,拿着高薪,但他们并不知足,不怨自己能力不行,一味嫉恨孟昀的位置,平时仗着我的关系,对孟昀的指令阳奉阴违,还时常在我面前说孟昀坏话,让我提防他,怕有一天他越俎代庖,把产业吞了。有次,我一个管财务的长辈亲戚误了合同,阿昀忍无可忍拍桌子让他滚蛋。我亲戚哪曾受过这样的气,当即将我找来,要我开掉孟昀。我头疼不过,就做和事佬,对他们讲,大家都好好沟通。。。。。。阿昀说,我是按制度做事。这个制度如果不是对所有人平等,恕我没法管理。我亲戚当即冷笑,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唐总高看你你能有今天?小子不要狂妄,别以为厂子没你不行,这天底下不缺的就是人才。家族企业的弊病就在这里,基于人情不好管理。当时的场面很僵。我意识到不给孟昀某种名分不足以控制局面,开始考虑跟他结合的可能。可以说,我们的开始,并不掺杂私情。”
“我还来不及把这意思跟他讲,就遭遇了车祸,差点没命。当时孟昀备受困扰,不利的流言全部指向他,他本来是要走的,因为这事反倒留下来了。他照顾我,积极协助警方破案。半年后案子水落石出,居然是我那个被开除的亲戚主谋的。他有动机那么做,我如果过世的话,按遗嘱,他和我叔叔的几个子嗣可以继承我的财产。我感到非常悲哀,把他们统统从厂子里清理出去了。我跟孟昀讲,如果跟我结婚的话,他可以得到更多。孟昀同意跟我结婚。”
“你如果以为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没有感情那就错了。有一种感情不那么卿卿我我,风花雪月,他们是基于同一种理想的追求与奋斗。在携手共进中,他们彼此信赖,彼此扶持,将小情小爱升华。孟昀曾跟我说,唐姐,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没有你,我不知道我能做这么多事。当然,我们也不完全是同志般的友谊。我对他的依赖是在截肢后产生的。我以前是那么强悍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了,连上个厕所都那么困难,那段日子真是生不如死啊。孟昀看我意志消沉,经常鼓励我,推我出去见人,签合同、商务晚宴都带着我。我逐渐知道,要赢得人的尊重并不靠外在的东西,而是取决于你自己是否有强大的内心。你坚定,自信,有观点有思想,没人敢瞧不起你。肢体的残缺如果不是来自心灵,那就不是残缺。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每次我做得不错或有新的领悟,阿昀都会在人背后暗暗跟我翘手指。在他的帮助下,我接受了我的残疾,心灵渐渐和缓下来。”
“这么多年我们相濡以沫,他也亲过我,抚摸过我,但我还是不甘心,我想我和他要是在车祸前好了该多好,就算只有一个晚上也好的啊。我不至于这么亏欠。荆沙,我妒忌你。你知道吗,他从来没有在外面玩过女人,他从来不是经不住诱惑,但是却爱上了你。那日,我找你谈话后,问他是不是对你有感觉,他一点都不否认,说是。我说打算怎么办?他说,不发展,不想让她委屈。我宁愿他跟你上床,几夜情后一拍两散。。。。。。真是受不了。”
唐敏讲着讲着,声息渐无。。。。。。突然抬起下颚,目光坚毅,“如果他坚持离婚,我会把我名下的股权抽走,华诚会倒闭,别说梦想实现不了,他甚至会因为负债而入狱。”
我愣了几秒,说:“夫人,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
“你爱他。”
唐敏咯咯笑,道:“我会不会那么做,取决于你。你再考虑考虑,我等你的回音。”
这顿饭吃得沉重,当我回到小店时,只感觉全身精力都被抽干。我拿起来成型的毛衣,怅怅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份礼物还适不适合再织下去。
晚上,我等着觉,想问问他:唐敏的建议是否可行?但是觉没有来造访我。当晨曦渐起,我睁着通红的眼睛,想,也许觉再也不会来了。而孟昀离我还那么远。
【晓苏】
与端木交往愈深,我愈纠结。有时候,宁愿相信那份协议是真的存在,我们就是交易的关系,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可我却偏偏无比清楚地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我被端木吸引,哪怕知道这很浅薄。他迷人的面孔、结实的躯体,燃烧的激情,甚至孩子气的任性,无一不激荡我的内心,牵引出一个身不由己的漩涡。
当他在我面前表白对荆沙的情意,我满嘴都是酸味;当他半夜三更拉着我去面见母亲,我又感动到几乎不敢相信。
我在向自己的理智投降,明知他自私、霸道,为私欲不择手段,我依然没有办法抵御自己浅薄的向往。
我知道在家里与他缱绻是对Z的伤害,可是他抱住我的时候我还是推脱不了。
在Z将花瓶摔过来,我奋不顾身为端木抵挡的那刻,我就知道,我要悲剧了。我看清楚我对Z的爱情已经茶花一样脱落,但我也无法接受端木的情意。
我不是个喜欢拉锯的人,但住院期间,我左右摇摆,备受折磨。
是时候了结这一切了。
此刻我站在端木家的阳台,指尖擦过一片片沾满露水的树叶,想的是,如何在离开时保持镇定让他看不出我的难过。
我沉默片刻,说:“想问你个事,美国真的有XXX技术吗?我在网上没有查过相关报道。医生跟我说,科学发展到现在,仍未能发现精神分裂症的真正成因,亦无法为病者提供根治之法。”
端木未曾料到在如此旖旎氛围下我会说出这番话,有一点狼狈,“晓苏,你听我说,我确实多方打听,也问过美国的朋友,确有这项技术,但还在课题阶段。我的确是想送你们出去医治的,就算国外没根治之法,医术也比国内先进。”
“请告诉我,你在欺骗我。”
他本想辩解什么,但看我表情严肃,还是认了,“没错。我以为得手后就会厌倦你。如果厌倦,自然不怕露馅儿。但事实恰好相反。”
听他这么明白地说出来,我难免失望,但好过遗憾。“那么,我们的协议不存在。从此以后,我们,路归路,桥归桥,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他扑哧笑起来。看我瞪着他,连忙掩住嘴,说,“以为你要说,尘归尘,土归土。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晓苏,你说话的派头总叫我想笑。请原谅我的忍俊不禁,不知道有没有伤害你的幼小心灵?”
哎,总是这么无奈。他明明一幅欠扁的模样,你又没办法真去扁他。
我咬住唇,看着他。他回看我,目光越来越深情。
好了,可以来一记绝杀了。
我清了清嗓子,说:“端木,老实说,我早就知道那个协议不存在了。我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你厮混,是因为我。。。。。。”
“你爱我。”
“别插科打诨。”
“那就是觉得我技术比较好,能让你满意。”
我涨红脸,“你还想不想听?”
“听。”他点头哈腰。
可那句话我不打算说了。“我第一次见你,你跟我一起弹钢琴,我就对你印象不错,但你后来一次次让我失望。尤其是我被绑架。。。。。。那件事,我永生难忘。我也许可以跟你上上床,但不会真正去爱你。我不会去爱一个只顾着自己而丧失原则的人。端木,我们结束了。”
说完,我坚决地转过身去。
画廊的班还在上着。已经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当然,不要妄想在办公室里感受季节轮换的步伐。现代办公室,是人类异化的帮凶,它们颠倒你的感觉,迟钝你的反应。此刻,我坐在办公室里,头顶上就是吹风口,感觉寒流在裸露的手臂酿成鸡皮疙瘩。转头看窗外炎炎生热的马路,日光白糊糊团在空气里,仿佛不会流动,就是另一种天翻地覆的感觉。我佩服人类,可以把季节改造得如此彻底。
端木还会来画廊,他母亲若不在,就去许经理办公室聊一聊。我端上水,叫声慢用。他目光掠过我,嘴角微微上扬,让人有目睹微笑的错觉。他还同以前一样,来的时候,与所有员工招呼,调侃几句,逗得大家都很开心。但他从没主动跟我说话,当然那也跟我每见他就做出熟视无睹的样子有关。
电话铃声把我从神游状态拽回来。我抓起,例行说:“你好,慕贤基金客户部,田晓苏。”
“慕贤总部端木舍。”对方说。
“哦。”我随便应了声。
对方道:“就你这态度,我都可以投诉你了。”
我本想说“随便”,想了想,勉强道:“端木先生好。有何指教?”谁让他是我衣食父母呢?
对方轻轻叹了口气,很轻,但因为在电话里,我听清楚了。他也在无奈吗?
他收敛住玩笑的语气,正经道,“我给Z找了份兼职,你想不想让他去。”
这倒是不错的。Z的状况日日好转,闷在家里也不是事。可不知Z能做什么?
我问:“做什么?在哪里?”
“去荆沙的店里帮忙。收银,还有打扫。我跟荆沙说过Z的情况,荆沙愿意接收。”
不知道Z是否能胜任。但我还是打算让Z一试。因为看到书上写过:对精神病人来说,让他们自立是最好的恢复方法。
“谢谢。”我说。
“为你做点什么我很荣幸。”他又恢复了开玩笑的语气。
这是我第一次到荆沙店里,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荆沙。我本不想老是那么没礼貌地瞅人家看,但她确实气质好到让我看了还想看。她有一种矛盾的美。挺直的脊背,微翘的下颌,硬气的轮廓,以及简洁的应答,都让她显示出一股清淡而坚韧的气场,但少女一样黑亮的眼眸与乖巧的唇形又让她充满亲和力。如果一定要拿个明星来比较,她神似《心火》中的苏菲·玛索。
看其人,可知其店的品位也不会差。小店墙壁刷了淡绿色的漆,从踢脚线开始画了深绿色的橄榄叶,一簇簇向上伸延。为充分利用空间,货架时长时短错落有致地嵌在墙壁上,刷成白色,上面搁着自制的各式各样的本本,间或也有布艺、陶瓷之类的装饰。中间还有一块椭圆形的展示台,朴拙的陶瓷花瓶里插着一把芦苇,周边都是跟本本有关的辅助品,比如攀着七星瓢虫的木夹子,戴着头套露出小圆脸的圆珠笔。。。。。。天顶自然裸露着,只用深蓝色的纸包住横梁,横梁上又错落悬挂着自制的吊灯,普通灯泡外是一个铁丝框架,上面缠着各色纸。
看到我,荆沙就开我玩笑,对端木说:“就是你那个同居女友?”这让我觉得她其实很好接触。
端木觑我一眼,“也要她承认才行。”
我说:“谢谢抬举,实在不敢当。”将埋在边上翻东翻西的Z拉过来,“老师,这是你的老板,荆沙。荆沙,老师姓郑。以后请你多多关照。”
“郑先生,你好。”荆沙跟他握手。
Z突然问荆沙:“为什么那么多本子?”是啊,这也是我的问题——怎么竟卖本子或跟本子有关的东西。
荆沙淡淡说:“只想专心做好一样事。”
Z就在荆沙的店里安下身。不久后就升级成为店里专门的插画师。
事情缘起于一个偶然。荆沙做了一批笔记本,布面的封皮,总觉得缺了点什么,问Z意见,Z想了想,信手在上面画了幅涂鸦。效果出人意料得好,当场就有人买下。不久后,那顾客还带来了同伴,指明还要那种笔记本。荆沙就放任Z发挥才华。
Z现在能独自坐公交上下班,会做简单的家务,也敢去超市买东西。如果不说话,他跟正常人已没什么区别。但我发现随着他病情的好转,精神面貌反而越来越不济。他不像以前那么爱笑爱玩,童言无忌,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心事重重。
但我并没放上心,因为以前的老师也不爱多说话的。
一如以前,他还是每晚在窗口等我回家,听到电梯叮咚声,准时拉开房门。他也会因为我喜欢吃他做的菜而欢喜。但最欢喜的事情莫过于在灯光下数钱,然后算计着离一套房子的距离还有多远。
荆沙每月给他发工资,他画的画都有提成,这样算起来,也有一千五百块钱的收入。他喜欢发薪水的这一天,总是早早下班,在商场逡巡着给我买礼物。
礼物五花八门,有烧饼,有丝巾,有盆花。。。。。。每次送给我时,他都要放在身后,让我猜,我猜不准后,他就拿出来,问我:喜不喜欢?
我说,喜欢。
他露齿笑,但我分不明那是不是高兴。
我半夜醒来的时候,仍会看到他。就坐在床沿。黑夜里,他面色温和,目光隽永。
他不再跟我讲睡是死的兄弟那一套,就跟任何正常的情人一样温柔地守候你。
“你不睡吗?”我说。
他笑一笑,“你接着睡吧,我没想吵醒你。”
事情应该有了变化,但我浑然不察。因为Z日趋正常,我反而更加放心。有次,碰到孟昀,他向我透露想招个助理,我开玩笑说,我成吗?他说好啊。我二话不说立即辞了慕贤基金的工作。
端木闻讯后给我打电话:“躲我吗?”
“真有本事为自己贴金。”我嘲讽。
“那为什么辞职?”
“自然有了更好的去处。”
“去哪里?”
“恕难相告。”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啪,我挂了电话。不久后跟孟昀外出应酬,偏巧席间有他。中途我上洗手间,出来时被他截住。
“好狗不挡道。”我我醉醺醺说。孟昀不擅喝酒,只好由我冲上去。那时候,我大概七八分醉了。
他握住我的手腕,“一个女孩子,喝多了也不怕出丑。”
“要你管。放开我。”
“不放。”他看着自己的手臂,忽然说:“有本事咬下去。”
旧话重提,我们都有些恍惚。
他趁我心软,拽着我往楼下走。
“哎,宴席未散,那边怎么办。。。。。。”我叫唤着。
“由我解决。”他拿起手机。
我挡住,说:“端木,你要这样做的话,我们又要说不清了。”
“我不担心,你担心什么?难道谣言属实?”他一眯眼。
“什么谣言?”
“你不知道孟昀要离婚,而传闻你是第三者。”
“瞎扯。我怎么不知道?”
“我总觉得你这女人笨得可怕,每次都是义无反顾地往浑水里趟,直到烂掉臭掉拉倒。你辞职那天,我好意要提醒你,你还摆出一副我要寻死干卿何事的臭样。”
“端木,你嘴巴可以干净点吗?”
“可你总叫我失望。你跟他如果毫无瓜葛,为什么要在这敏感时期做他助理?在别人眼里,你大有小三之嫌。”
“闭上你的狗嘴。”
端木声音一沉,“晓苏,你离开我,是不是跟他有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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