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闭上你的狗嘴。”
端木声音一沉,“晓苏,你离开我,是不是跟他有关?我记得他送过你哈根达斯。”
我见他吃醋,不觉好笑,“这就是罪证吗?送哈根达斯的大有人在。”
“你是想气死我吗?”他拨通了孟昀的电话,这回我没有阻挡。
他送我回家。沿途跟我讲孟昀的离婚纠纷。他跟妻子协议离婚,但妻子不同意,并以撤股作威胁。孟昀要离婚我知晓,但离婚的因由总觉得蹊跷。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婚吗?据我所知,他背后没有女人?”
端木道,“凭你的智商,你能知道什么?你也只配冲过去给人做遮羞布。”
“我不信孟昀聘我做助理是故意的。”
“但的确是巧,如果人家无心,我只能说你的运气真好。”
我再不理他。他一介小人,我不能期望他有君子的肚量。
送我到楼下,他跟着出来,说:“我想去看看我的小猫。”
“用不着,它生活得很好。”
端木忍不住了,“晓苏,这个冷宫要打到什么时候?你不就希望我认错吗?我说一百遍我错了成不成?”
我看看他,“你并不发自真心。”
“你怎么知道我的心?”
我哼了声,“听你语气也不像。”
我把包甩到肩后,就往楼道奔去。但不巧得很,一只易拉罐等在我的高跟鞋下,忠诚得就像端木那家伙的同谋。我踉跄一下,眼看就要四仰八叉出丑,端木的手及时伸了过来,拦住了我的腰。
他搂着我没有松手。月亮皎洁明亮。我仰天看到星星。
我们很久很久没有亲密了。这一触碰,自然就不那么容易分开。
他对我俯下身。我感受到他灼烫的呼吸吹在我脸上。因为他身上有香,我联想到分花拂柳这个词汇。
“晓苏,我想你了。”
“可我只想我的鞋子。”
我看出他要亲我,顺势像孩子一样下滑,蹲在地上,拔起自己的高跟鞋。
“我地位那么低吗?不如一只高跟鞋。”
“嗯,是的。高跟鞋打完折六百多块钱。你嘛,一钱不值。”
“可我可以给你买一仓库的鞋子。”
“你跟雷恩真的很像。”
他脸色一沉。我知道似乎冒犯他了,连忙闪身走人。
他冲着我的背影喊:“如果我失去了等你的耐心,你会后悔吗?”
这句话让我的愧疚散到九霄云外,我骄傲地告诉他,“当然不会。我很庆幸一个王八蛋离我远去。”
我踉踉跄跄到家,打开门,发现Z居然还未睡,就背靠着窗站着。
“刚刚是端木吗?”Z问。
大概是把那幕看到了,我有点尴尬,但也不能打马虎眼,“嗯”了声。
Z说:“他很久没来了。为什么不上来坐坐呢?”
“嗯,很晚了,怕吵醒你。”我支吾着。
他却很认真地对我说:“晓苏,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我不防他会如此说,愣在那里,差点石化。
Z紧跟着又问:“端木很喜欢你吗?就像以前我喜欢你一样。”
我怀疑我的听力,摸摸额头,想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却又听Z耸人听闻地说:“那一天,端木跟我讲了我们的事。他说我抛弃过你,已经丧失了爱你的资格。晓苏,我真的那么做了吗?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啊?”
我脑子嗡一下,残存的酒意立马消散。“哪一天?他跟你说什么了?”
“你在医院的时候。”
我对端木简直切齿痛恨,他怎么可以跟病人说这些呢?看看Z殷切的脸,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道:“我不喜欢端木。别想这些了,很晚了,你睡吧。”
也许那天,我该和Z好好谈谈的,把我们的关系理清楚,但我没有。
第二天就接到出差通知。回来后又忙于工作,几乎天天加班,根本顾不上Z。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我准点下班,却发现不见了Z。
那天,我去菜市场买了大闸蟹,兴冲冲地想给Z改善伙食,在楼下,照例仰起头,却没有如常看到一个脑袋和一点光。我起先并没太在意,想Z这几天恐怕等疲了,等不着也就不再等。
我敲敲门,没声息。我还是没在意,自己拿钥匙开了门。屋子是亮的,这让我觉得似乎还在熟悉的轨道上,更加放松警惕。
“老师。”我边换鞋边叫。
Z没有蹦出来。屋子静悄悄的。我嗅到了一股过于冷清的气息,这才有点慌神,一间间屋子找,连床底、柜子都搜过了,但没有。
我站在空荡荡的房间,使劲回忆了下。对Z的最后印象是我出差回来那晚,领他去吃回转寿司。
他一直很喜欢吃寿司,主要是觉得回转台很好玩。他一盘盘地拿菜,我告诉他各个不同颜色的盘子代表不同的价格,比如绿色的十元,黄色的十五,红色的二十,而白色的最便宜,只要五元。他就专拿白色,最后看着那一摞盘子,很骄傲地说,呵呵,都是白的。他旁边原先坐着个女孩子,看出他跟别的成年人不一样,就拉拉她男朋友的手,悄悄走掉了。Z一开始不以为意,后来就觉得奇怪了,问我,为什么他们不来这边坐。他们是指外边等位的人。我说:你旁边只有一个位,大概他们都是像咱们一样成双成对的。他就说:那我们给他们让位吧。我也饱了。我知道服务员巴不得我们走,而不肯在他旁边就座的人也是出于歧视,看Z还那样善良,真感觉心酸。
回去的时候,他说很撑,要走走。我们就一起走,一直走到荆沙的小店。店已经打烊。Z有钥匙,打开卷帘门进去了。荆沙曾跟我赞过Z勤快,擦货架,拖地什么的抢着做。没事的时候就画插图。有顾客来,选中货物给他。他把背后的价签给人家看,又指指旁边的零钱罐,客人就自己付钱自己取零钱,他们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Z越来越沉默。也许是他已经敏感到唯有沉默,他才能混迹于正常的人群。当他对痛苦敏感的时候,是不是离正常更进了一步。
灯是荆沙自己做的,灯泡外边扎个铁架子,绕了一圈红的黄的纸,光线从纸糊的灯罩晕出来,红的黄的杂在一起。货架上的物品还是保持着荆沙的风格,井井有条、一尘不染。荆沙也很沉默。这店里的两个人,就像两个影子。
而我和端木,周旋于聒噪的世界,以为忙就是活着的价值。
那晚,Z从抽屉里拿过一个笔记本,递给我,说:“晓苏,我已经买了下来,送给你的。”
我打开,扉页画着一个背双肩包的女孩子,齐耳的学生头上别一个发卡,一双大眼睛逼真到盈盈欲动,背着的书包里斜斜地探出一张可爱的猫脸,小猫有着和人一样狡黠的神情。他们俩对这个世界实在好奇。
这画我太熟悉了,它一下子就扣住了我的命门,把苦涩而甜蜜的青春带了过来。我摩挲着纸,任往事将我的眼睛濡湿。
“晓苏,你喜不喜欢?”他还是这样问我。眼神一如既往地专注又热切还带着点羞涩,似乎我的每个回答对他都很重要。而端木却总有本事消解掉问话的真挚。
我使劲点点头,“喜欢的。”
Z背过身去,也许也流泪了。当他能感觉爱的无望,是不是离正常又进了一步?
我摸了摸泛红的眼眶,连忙给荆沙打电话:“老师今天去上班了吗?”
“他昨天就跟我请假了。晓苏,出什么事了吗?”
“我找不到他。他有说请假干什么去了吗?”
“不好意思,他没说,我也没问。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去店里,你再想想他还有什么地方可能去。。。。。。”
我把家里搜了个底朝天,又去附近超市、花园找,仍旧一无所获。回到家,看到端木在门口等我,不禁怒从心中起,对他吼:“你那夜究竟跟Z说了什么?你自不自私?”
【端木】
我记得,跟Z谈话是在晓苏入院的第二天晚上,我给Z带了些快餐过去。听到敲门声,Z迅速过来开门,看到是我,毫不掩饰地流露失望。
他重新抱起猫,坐到沙发中,一言不发,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我把餐盒放到茶几上。本是想走,看他那副表情,忍不住说:“你生什么气?”
他说:“晓苏呢?”
“被你砸了,伤得很严重。”
他面上滚过一针痉挛,大声控诉我:“我不是要砸她,是要砸你。”
“你为什么要砸我?”我抽把椅子,坐到他对过。我打算跟他摊开来谈谈。我们三人必须有个了结。
“你,你欺负晓苏。”Z说。
我笑笑:“这不是欺负,这是喜欢。两个人彼此喜欢的话,就愿意抱抱,甚至亲吻。就像你现在抱着小猫一样。”
Z吓得连忙把猫放开。
我又说:“我想告诉你,我喜欢晓苏,晓苏也喜欢我。”
Z抱住脑袋,说:“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
我摆开长谈的架势,“没错,晓苏以前喜欢你,可是你离开了她,跟别人结婚了。从这个意义上说,你已经丧失了爱晓苏的资格。”接着,我把我所知道关于他们的故事一一道来。Z越听越冷,头也疼了,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他不停说着这句话。
但是我知道记忆已经搭出了往事的大厦,正催促着他往里面塞上细节。
整个的过去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凌迟着他,也一刀刀疼醒他,在他感觉疼痛、充满欲望与烦恼的时候,他开始步入正常人的行列。
而正常未必是什么好事,因为你没有抵御现实的力量。
在那些日子里,他一点点拼出了往昔的图纸。他看到自己疯去的原因,发现清醒实在是一桩不堪承受的悲剧。
他也许好心存眷恋,但没法收拾,只好再一次选择了逃避。
Z的失踪,我罪无可赦,但那时候,我一点儿都不觉得理亏。我振振有词地为自己狡辩,很多东西可以混淆,可以分享,唯独爱情不是,不能因为对方是精神病人就可以赦免。
晓苏骂我,你自不自私?
我胸口一闷,好像是被良心踢了一脚。我那么做,道理似乎冠冕堂皇,究其实,不就是嫉恨Z分享了晓苏的爱嘛?就像我以前对Z示好,何尝不是出于笼络的目的?
我拥住晓苏,说:“我的确是自私,对不起。”
晓苏抬起手,刷的就要给我一记耳光,但临要挥出的示好,突然转变方向,她抬到嘴前,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胳膊。
“晓苏——”我拉开她,赫然看到她胳膊上一排殷红的牙印。
晓苏边哭边说:“是我不好,怨不得任何人。我曾问过自己,会不会喜欢上别人,要喜欢上了,拿他怎么办?我并不是完全的无怨无悔……老师一定是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
“我会找到Z的。”我向晓苏保证。
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用各种途径寻找Z。Z仍音信渺渺。我曾经以为只要Z离开了,晓苏就自然属于我了,事实上,如果Z真的消失了,我与晓苏的裂缝恐怕再难愈合。得失的关系如此微妙。
经历这件事后,我发现我的观念在经受蜕变。想想以前,那么狂妄,无非是依靠自己出身的优越,好像就此高人一等,有藐视众生的权利。而这些并不与生俱来,也不会永不脱了,甚至于我本人无关,只不过是一种幸运馈赠。怎么敢如此挥霍命运的美意?我的心开始沉潜了下来。有次,在电梯里遇到霍比人,他抬着脸,直视电梯门,与往日一样,对我爱答不理。我主动打招呼,跟他寒暄。他一时反应不及,待我出电梯的时候,才嗫嚅着喊:端木先生好。
我觉得心里的枷锁涣然冰释。
这日上班,很意外地接到荆沙电话。
“舍,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
“你说。”
“我想把觉那笔钱借给别人。”
那不是笔小数目,我不由暗吸一口气,问:“谁?”
她顿了下,还是沉稳地说出名字,“孟昀。”
我忽然想起那个传闻,孟昀提出离婚。她的夫人以撤资要挟。华诚本身立足未稳,风雨飘摇。她夫人作为大股东撤资的话,摧垮华诚的轻易程度类同于以石击卵。大家普遍认为孟昀不可能为美人放弃江山,一直在观望中。难道,这个幕后美人是荆沙?孟昀的婚姻因荆沙亮起红灯?
“为什么?”我问。
荆沙说:“他需要钱,而我恰巧有一笔。我只是不知道觉会不会同意。”
那么,传闻是真的了,孟昀知道荆沙有这笔钱,所以有恃无恐?
“觉把钱留给了你,那你就有随意支配的权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把这笔钱用在更合适的地方。”我说。
“他的SG计划很宏大。也许别人会认为他好大喜功,但我知道这是他一生的梦想。”荆沙的声音依旧平静。
“沙沙姐,你不要太单纯,有些男人会用抱负、蓝图之类的说法盅惑女孩子。也许孟昀的接近你只是为了那点钱。”
“他从不知道我有这笔钱,饿也不想让他知道是我给的。我想通过你,你们用合作或别的什么方式给出去,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
我沉吟着,“我们面谈吧。”
有一段时日未见荆沙,她憔悴了不少。原本就硬起的骨架更加凸显,但眼中的灼灼光焰不言自明地传达着她正受累于一段感情。
我们在她小店附近的酒吧见面。其实,不过下午六七点,人不多。荆沙肚子坐在酒吧深处,纸糊灯罩的昏黄洒在她身上,让风骨凛冽的她多了份脆弱与凄惶。
桌上粗粝的陶瓷花瓶内插一束不常见的姜花开始。荆沙说,姜花喜湿,多生于岭南,香港夏秋之际,姜花遍地都是,主妇从菜市场跟鱼虾一起买了来。花贩怕花早开,常回将花苞浸于盐中,回到家,须倒插在清水中浸泡一小时,若不谐此道,青紫的花苞就永远开不出来。
“中国人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一把花也要受这么多折磨。”我感慨着。
荆沙说:你知道人们把这种开不出的花叫什么吗?
我摇头。她说,盲花。
“很残忍的名字。”
荆沙笑笑,“可以类比半途就被掐掉的爱情。”
她在隐喻自己嘛?我沉默下去。来的时候,我带着劝说的目的,打算制止荆沙。但现在,不免踌躇。爱情这种事不足为外人道,我们旁观者有什么资格置嘱?他们都是成年人,必然清楚行动的代价。
我对她说:“任何事务必三思,但考虑成熟,就去做。钱是你的,你有支配的自由。至于你希望我跟他合作,我想不出名目,而且,这样的大事需要交董事会审议。做生意有各方利益照顾,合作对象有时候就是竞争对手,我们不会轻易做善事。”
荆沙点点头,说:“我懂了。”
“你也要知道,这笔钱只救得了一时。关键在于护城能否站立脚跟,未尝稳定的业务量。至于这样,SG才有开发的可能。如果一个人连饭都吃不饱,你怎能要求他去穿一件衣服?”
荆沙说:“我不了解业务,但我觉得孟昀不计个人安危做SG必然有他的道理。”
只有爱情,才会产生这样彻底的信赖吧。我顿了顿问她,“他离了吗?”
荆沙点头,说:“就是昨天的事。他夫人跟我打电话,向我道贺,并告诉我会按计划撤资,让我做好同甘共苦的准备。”
他苦笑了下,洁净的脸上罩着愁云,“听上去,她的话里都是嘲讽,但我一点都不怨她。每次想到她在异乡孤独生活,就很不安……”
“孟昀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我跟他从一开始就只是精神的交流,感情的发展连我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当意识的时候,因为无力负担,我们决然斩断了这段关系。可是后来又在异地鬼使神差撞到,我们还爱着,不愿离开。他说要争取,让我给他一年时间。时至现在我们也没联系。我不想给他压力,也不想伤害他夫人,但这种事避免不了就是伤害。”
“你别太自责。两个人遇见不容易,能争取自然要争取。”
“我怎么可能不自责?我给他和他夫人都带来那么大的麻烦。处境摆在那里,我一开始就知道,可我还是心存期待。”荆沙喝掉杯中酒,脸上捎带酒意,我从没见过她如此困扰,“夫人曾经找过我,预先跟我提过要撤资的事。那时候,我其实可以跟梦游说再见的。但我犹豫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