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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迟迟开-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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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名监考老师开始收卷子了,当收到尤桐的卷子时,二话不说地就在她的卷子上面划下一个大大的红色的x,她3个小时的努力顿时化为乌有。
不,何止是3个小时,她为了这次考试已经准备了那么久那么久,可是到头来竟然……
委屈的眼泪一下子蓄满了眼眶,视线朦胧里,她看到黎佳期得意的笑容。
呵……原来如此。
不想哭,也不能哭,可是眼泪怎么就这么控制不住,眼前忽然模糊了一片。
◎◎◎
某间办公室里,尤桐坐在椅子上接受审问,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尤小姐,对于作弊的事情,你有什么解释?!”一名身着黑色制服的考官冷冷地问道。
“我没有作弊!”尤桐坚持说道,声音虽然哽咽,但却有力。
“这纸条是不是你的?!”考官将容尉迟写给她的那张纸摊在桌上。
“是。”她坦然承认。
“这就是了,考试的时候把资料带进座位就是作弊!”考官毫不留情地说着。
“我没有把纸条带进座位,考试之前我把它放在讲台的桌子上了。”尤桐坚定地说道。
盘问她的人不由得开始拧眉,“尤小姐,你的意思是这纸条自己长了翅膀飞到你的座位上了吗?!”
“我没有作弊!”尤桐还是这句话,唇瓣被自己咬出血来,那坚韧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她,但是,证据确凿,她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气氛陷入紧绷,忽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开,另外一名考官走了进来,对正在盘问她的那个人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尤桐隐约听到了文静的名字。
果然,不多时后,文静就走了进来,她似乎是与两名考官都认识,打过招呼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文静拉着尤桐的手,正色道,“尤小姐是我的朋友,今天是我带她来考场的,我绝对相信她的清白,希望你们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要冤枉了好人。”
“文老师,不是我们冤枉她,而是人证物证都有,你这让我们怎么相信她?!”
“那也不能如此武断地就认定我的朋友是作弊,也许是有人蓄意陷害她呢,考场里没有设置监控,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嫌疑对象,希望你们查清楚再说,最起码不能就此取消我朋友税法的成绩,还有她接下来两门考试的资格!”文静据理力争,态度也强势起来。
“这……”两名考官有些为难,但是觉得文静的话也有道理,沉默了一下,沉声说道,“这件事我们会继续调查的,但是税法的成绩必须取消,监考老师已经落笔了,我们可以做的,就是让尤小姐继续参加下面的两门考试,但如果事情查清楚之后,尤小姐确实作弊了的话,那么三门成绩都要取消。”
“我以人格保证,她绝对没有作弊!”文静铿锵有力地声音盘旋在偌大的办公室内,让尤桐都觉得内心一震。
她泪眼模糊地望向文静,心里面满满的都是感激,“文老师……”
文静对着她微笑,坚定地说道,“我不只相信你,我更相信苏慎行,我和他是大学同学,又是研究所的同学,我们认识了七年,他的为人我很了解,所以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苏慎行?!”那两名考官互相对望一眼,不由得吃惊,一年发表学术论文超过二十篇,且篇篇都是国家级的苏慎行?!
“尤小姐是苏慎行的学生,这次尤小姐来广州考试也是他嘱托我照顾她的。”文静如实说道,那两名考官闻言都是微微色变。
苏慎行在学术圈的声望不必多说,而且听闻他的家世也不简单,那么这位尤小姐……
“这样吧,文老师,你先带尤小姐回去,马上要开始下一门考试了,这件事我们待考完试后再说。”
“好吧。”
两名考官将尤桐的手机还给了她,但是那张纸条却被收进了档案袋,成为“证据”。
纸上,容尉迟苍劲有力的字迹透过透明的档案袋,依旧清晰可见,而最末尾的那一句“桐桐,好好考,别紧张。”让她一直隐忍着的眼泪哗啦一下全都涌了出来。
◎◎◎
第二门考试,在下午一点钟开始,尤桐再次回到考场,可是所有的情绪都不对了,她浑浑噩噩地做了一些题目,不知道对错,只觉得那些数字都像是漂浮的利剑似的,不断不断地刺激着她的眼睛,她的大脑,还有……心。
又三个小时过去了,中间再次休息了一个小时,五点钟的时候,开始最后一门考试,这一门本就是她的弱项,答题的时候愈加得力不从心,到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打湿了卷子。
终于,铃声响起,考试全都结束了。
尤桐慢慢地从座位上起身,僵硬地走出考场,文静似乎是帮她去交涉关于作弊的事情了,所以没有在外面接她,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偌大的广州,她失落地像是个迷路的孩子。
下意识地,她扭头望向远处,期待着可以看到谁的身影。
、她是无价
她是无价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广州市的璀璨霓虹映照着尤桐孤寂的侧脸,只是夜色越美,她的眼神就越寒凉。
她僵立在茫茫的夜色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难过了的关系,她的心变得脆弱,抑或是对容尉迟的霸道早已经产生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效应,她竟然有那么一点想念他的声音。
可是,放眼望去,他们已经不是一个在台南、一个在台北那么简单,现在,他们中间足足隔了一道台湾海峡。
“这样还考不过的话,不要回来见我。”
他的话还历历在目,就好像是还在耳畔那么清晰,而她竟真的没有考好,忽然之间有些茫然了,她已经分不清这次考试考砸了,到底是辜负了谁。
手里紧紧抓着手机,好想打电话给他,哪怕是被他骂一顿也好,她真的只是想跟他说说话而已。
可是,挣扎了许久,还是选择放弃。
她怎么能因为伤心寂寞就软弱地去依赖他呢?!
铃铃……
一阵刺耳的电话声打断了尤桐的思绪,她麻木地接听起,将手机放在耳朵边上,“喂……”
线路另一端传来苏慎行关切的声音,“小桐,你别怕,我现在人已经在机场了,我会尽快赶到广州,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叫人调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
凌晨一点,某间办公室里依旧是灯光大亮,只是那光线刺眼。
尤桐再一次面对盘问,而这一次,她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举报者——黎佳期。
“我亲眼所见,她的座位上有纸条,别的什么也不知道!”黎佳期撇得一干二净,只是一口咬定尤桐作弊。
几名考官互相望了望,不禁摇头,沉声说道,“黎小姐,听闻你与尤小姐有一些私人恩怨,你要知道诬陷他人作弊与自身作弊是同样要受到惩罚的,请你想清楚再说。”
闻言,黎佳期挑了挑眉,“私人恩怨?!你们听谁说的?!我根本不认识她!在考试之前,见也没见过!我哪有必要冤枉一个陌生人呢?!”
“这……”几名考官哑口无言,扭头望了望旁边的文静。
只是文静也是一脸无奈,苏慎行在电话里对她说了一些事情,为了替尤桐洗刷冤屈,他们只好对考官说她和黎佳期曾有一些私人的过节,但是没有想到黎佳期竟一口否认,还说两人从不认识。黎佳期是唯一的关键人物,现场又没有监控,也没有人看到她偷走纸条的过程,事情真的很棘手。
几名考官互相交头接耳,小声商量过后,无奈之下只好对黎佳期说道,“黎小姐,你可以走了。”
黎佳期傲然地站起身,装腔作势地说,“希望你们严肃处理舞弊行为,不要姑息养奸,在acca的考场上都敢作弊的人,日后还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呢,再说,她个人作弊的行为,对其他考生也不公平,你们一定要严加处罚,以儆效尤!”
“黎佳期,你……”尤桐不堪受辱,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尤小姐,再见!”黎佳期轻蔑地望了她一眼,然后桀骜地转身走向门口。
“黎佳期,你站住,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尤桐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因为她知道黎佳期这一走,她就再也难翻案了,她将永远背负着作弊的罪名,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黎佳期的手臂。
“放手!”黎佳期嫌弃似的,想甩开尤桐的手,却挣脱不开。
“黎佳期,你给我说清楚,你不能冤枉我,我没有作弊,我没有!”尤桐死死地抓着黎佳期的手臂,面色凄然,眼泪早已经流尽了,只剩下空洞的眼神。
“尤小姐,你有功夫纠缠我,还不如早点回去背书,以后不要再做出违反考试纪律的事情了,自己学艺不精,就想旁门左道,你以为acca是你随便抄抄就行的吗,不要丢人现眼了!”黎佳期毫不客气地叫嚣道,然后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啊……”黎佳期的力道太大,致使尤桐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差点失去平衡。
“尤小姐!”文静紧张地叫了一声。
这时,黎佳期已经快步走到了门口,尤桐却并不死心,连忙又追了上去,“黎佳期,你不能走……”
“你烦不烦,你这种人怎么还有脸考acca呢,滚开!”黎佳期不耐烦似的推了尤桐一把,狠狠地,差点害她摔倒,文静快步冲上去要扶住她。
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然后一抹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冷意森然。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尤桐。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下一秒,一只结实的手臂紧紧将她圈入怀抱,保护性的姿态。
她怔了怔,感觉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搂住自己,两人的心跳互相交叠着,一股暖流瞬间滑过她冷寂的心房。
她茫然了,极度的震惊让她暂时失去了语言功能。
办公室里的几名考官也全都瞪大了眼睛,闯进来的男人挺拔伟岸的身躯穿着一袭黑色手工西装,散发出天生尊贵的王者气质,深邃的五官,宛若刀刻,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寒戾的目光,隐匿着血腥。
他将呆怔的尤桐紧紧拥在臂弯里,抬眸扫了一眼众人,不屑地勾了勾唇角,沉声说道,“我容尉迟的女人会作弊?!她肯来考acca就是给你们面子了!十六门全过了,也不过就是一张证书罢了,可是她在我眼里……无价!”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轰然一声,尤桐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他说了什么?!
他说她是他的女人,他说她是他眼里的无价?!
她的心跳再次加速,既心悸,又混乱。
他的话,让她面对了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她其实也是希望被人珍惜的。
就算是她表面上伪装得再坚强,但内心里其实她仍然是个脆弱的人,一个脆弱的……女人。渴望被男人保护,甚至是守护。
只是,这个男人可以是他吗?!
尤桐茫然地望向容尉迟,目光里一片恍惚,泪染缠绵,笑盈哀怨,一切却都好像是镜花水月,那般的不真实。
气氛陷入诡异,最先反应过来的人竟是黎佳期,她的娇颜早已色变,眼睛里露出了几许复杂,有羡慕,有嫉妒,更有怨恨,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尤桐这样的女孩子,不但迷惑了她哥哥的心,而且连容尉迟也如此护着她!
忽然,黎佳期冷笑一声,语气不屑,“尤桐,你还真是有本事,你就是用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迷惑男人的对吧,明明不三不四,还总是装出一副清纯的样子,真是恶心,简直是不知……”
“你说谁不三不四?!说谁恶心?!”容尉迟忽然开口截断黎佳期的话,冷声反问。
黎佳期蓦地僵住,未完的话在容尉迟阴沉的目光注视下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他的眼神宛如寒星一般,正闪烁着一种令人快要窒息的光芒,冷得彻骨。
“黎小姐,请你说话客气点,如果你再出言不逊,就等着收我的律师信!”他的声音愈加冷凛。
黎佳期心中一恼,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内心深处的那份不甘让她不得不找一个突破口发泄出来,冷哼一声,凝眸瞪向尤桐,“尤桐,我小看你了,不过我怎么看你不重要,关键是婉姨怎么看你,我一定会把你们的关系告诉婉姨的,我看你到时候还怎么解释!”
说完,黎佳期愤然离开。
尤桐一下子又惊惶了起来,但容尉迟却抢先一步,沉声说道,“随她去说!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有什么好否认的?!”
尤桐抿唇不语,他的话坚定有力,可是在她听来,却别有一番苦涩的滋味。
他们之间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而是交易,如果妈妈知道了这件事,她可怎么去说?!
思绪乱极了,心脏纠结成团,无形之中好像还有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将她罩住,勒得她快要无法呼吸。
容尉迟眉心一拧,拉着她的手,沉声说道,“跟我走!”
“不!”尤桐咬牙说道,抬眸对上他的眼,执拗地说道,“我没有作弊,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不走!”
“不走?!”容尉迟不禁气恼,更忍不住嘲笑她的痴傻,“你留下来有用吗?!”
“没用我也要留下来!我没有作弊!我没有!我没有!”尤桐忽然大声起来,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悉数爆发出来,就算黎佳期承认她们认识又怎样,她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偷了纸条陷害她的,有动机,却没有证据,作弊的嫌疑她永远也洗不清了!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为什么……”她忽然潸然泪下,哭得像个孩子。
“我相信你!”容尉迟忽然沉声说道,短短四个字,却好像一道惊雷,劈进她的心里。
尤桐抬起头来,她对上他过分炽热的眼眸,下意识地别开脸,想要闪躲他的关心。
她往后退了一步,仿佛这样就能在两人之间隔出一条明显的界线,对他莫名的感觉也会淡上几分。
而容尉迟却是又上前一步,用手轻轻捧起她的脸,邃亮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她伪装的坚强教他心里蓦地一紧,他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
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再次笼罩住了她,那里面好像还夹带着安心的味道,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然后,一滴滴晶莹的热泪掉落下来,染湿了他的衣服,也滚烫了他的左心房。
容尉迟将怀里娇小的女人恨不得揉进自己的骨子里,只有那样,她才不会再如此孱弱得好像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似的,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过度不安的情绪,“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调查清楚的,我先带你回台北。”
尤桐的身体忽然一僵,纵然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是……她心里的那一关还是过不去,她不想就这么离开广州,以嫌疑人的身份。
她轻轻推开他,退离他温暖又安全的怀抱,语调平静却又坚决,“我要留下来。”
闻言,容尉迟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而这时,一阵急促却又不失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多时后,苏慎行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黑色的裤子,银灰的衬衫,穿在他身上,别有一种淡然的气息,只是一身的风尘仆仆,眉眼之间还带着一丝倦色,手里的电话还未挂断,一边走一边说,神情严峻。
“嗯,把那个考场所有考生的资料都传给我,包括每个人的联络方式……越快越好……好,先这样,再见。”
结束通话后,他将手机塞回口袋,抬眸搜寻某个身影,而他一眼便看到了尤桐,还有……容尉迟。
刚刚插进口袋里的那只手,微微僵了一下,暗暗捏成了拳头。
银框眼镜下的瞳眸里,也有一抹复杂的微茫一闪而逝。
容尉迟凝眸望向尤桐,微微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你跟不跟我走?!”
、再见再见
再见再见
容尉迟这一句轻轻的问话,却像是一道闷雷重重地劈向尤桐,她脸色一僵,呆呆地愣在原地,视线慢慢地转移,回到容尉迟的脸上,只望一眼,全身的血液好像都逆流起来。
容尉迟静静地站在原地,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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