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宠小娇娃-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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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的脚步声停在娃娃跟前，一股令人作呕的药臭味儿飘了过来，她的下巴被一只戴着灰色细羊皮手套的手指勾了起来，瞬即对上一张覆着铁色狰面具的脸。面具后，那双冷幽幽的眸子里，布满腥红的血丝，随即，一股难闻的味道让人不自禁地联想到了腐尸的臭。
鬼面男人目光一闪，伸手将哭叫的娃娃抱进了怀里，却是对姜水瑶说道，“瑶瑶，我们的宝宝怎么会叫这个男人‘爸爸’，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口气里，已有明显的不悦。
姜水瑶深吸了两口气，面容抽搐了两下，转身时换上了一惯的冷傲，哧笑道，“我听大宅里的小弟们说，这老头子远在家乡的老婆早死了，没留下一儿半女，这都快五十的人了也没个送终的。怕是想孩子都想昏头了，韩希宸收养了宝宝就一直由他顾着，我看这顾着顾着，八成就起了非份之想，胡乱教孩子说话！”
如此刻薄毒辣的话一出口，鬼面身边的打手们都露出了冷冷的哧笑。
娃娃看着那摊不断扩大的血迹，心里又痛又恨。
太可恶了，这个女人太恶毒了！
当初要不是张生爸爸一直照顾她，恐怕她早就在医院里烧死了。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每天每夜，都是张生陪着她，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三个月才脱离危险。
张生对她来说，比韩希宸更像亲人，那种情感更单纯，他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那么温柔体贴，让人安心。
姜水瑶又换上了温柔慈母般的表情，抓着娃娃的小手，哄道，“宝宝乖，那个人不是你爸爸，他只是个大骗子。宝宝，听妈妈说，这个戴面具的叔叔才是你的亲爸爸。”她扳过娃娃一直望着张生哭叫的小脸，对上鬼面，热情又激动地介绍，“来，宝宝，叫声爸爸。”
面具后冷幽的眼眸，也似渐渐渗出一丝期待之光，他伸出灰色的手，揩去娃娃脸上的泪水，说道，“小东西，你还认得我么？当初你被鬼佬和肥标绑架时，我们就见过面。呵呵，那时候你还朝我呲牙裂嘴，记得么？我们还真是有缘。当时，韩希宸要不是为了救你，我和鬼佬恐怕还逃不出他的杀手。小东西，你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啊！”
闻言，娃娃心头一跳，果然是他，他就是那个鬼面！
是他，跟那两变态老头子合伙算计韩希宸；也是他，数次出口帮她逃过那些变态的毒手，却把姝芹姐姐送进了地狱……
“小东西，不怕啦？来，叫声爸爸。这辈子，恐怕就只有你这一个独苗苗儿了。乖乖的叫一声，未来爸爸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灰色的手指轻轻抚过娃娃的小脸，掂掂她的小下巴，冷幽的眼色也难得放柔，正所谓虎毒亦不食子，从这话中的遗憾来听，男人此刻也并非全是逢场作戏了。
可是，娃娃窥见面具后，那一片狰狞可恐的皮肉，一股股刺鼻的药臭味飘来，她只觉得面前的男人完全是地狱死神的化身，心底的厌恶感，就像毒蔓似地一点点攀爬到全身，直凉到手指尖儿。
“宝宝，他才是你的亲生爸爸，快，叫爸爸呀！”姜水瑶口气温婉在从旁诱劝着。
“小东西，来，叫爸爸。爸，爸……”
男人的眼光愈发专注认真，更有几分急切，娃娃皱着眉头，小脸上满布恐惧地直往后扭着脖子，看到张生被打手一脚踩到脸上，已是满脸血痕，面目全非。小嘴一抖，差点儿就叫了出来。
可是，不行。
一时间，娃娃左右为难的模样，让鬼面颇为失望。
姜水瑶急道，“阿明，宝宝还小，咱们来日方长吧！今天就这样，你再不走，恐怕韩希宸的人就要杀上来了，你还是先……阿明，你干什么？”
男人突然取下了面具，姜水瑶的声音瞬间失了调，娃娃的一双大眼睛恐惧地撑到了最大，四下的空气仿佛瞬间扭曲，顿了三秒，一声细弱娇嫩的尖叫声划破这片小小的天空。
……
那个时候，韩希宸由地区小头目带着直上了电梯，很快就到达了大厦顶层。
然而，一眼望去立着三四个水塔的屋顶，百坪宽，空荡荡并无一个火灾逃难者。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阿豹率先发出疑问，回头就想抓小头目斥问缘由，哪知道那人早已不见，心下顿时骇然。
“韩哥！”
他这声还未落，一道似哨响的尖鸣划空而来，砰砰两声，他们身边的两个手下便倒下了。
该死的，他们上当了！
韩希宸几个翻身躲到了安全通道的小屋边上，狙击手便埋伏在后方大楼之中。
原来，这是一个呈三极阶梯形式的大厦，刚才那个内鬼抓着韩希宸等人急于救人的心理，见来了一部电梯，立即就跑了上去，众人无一起疑，只盼着速度越快越好。哪知道上来之后才发现大厦的格局，他们当前处于第二阶，敌人埋伏在第三阶的大楼中。
如此推测的话，摄影工作室是在最底下的一到三层，那么他们所对应的就应该是第一阶的裙楼。
“韩哥，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我掩护您，先从楼梯那下去。”阿豹挡在韩希宸之前，而在他之前的数个保镖已经不敌对方火力，和超水准的远程射击，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情势立即变得比他们想像的更严重，“欢哥应该已经带人上来接应了，韩哥？”
哪知，阿豹一转头却发现韩希宸错过了小石屋的大门，朝天台边上跑去。
“啊，韩，韩……”
一声细嫩的尖叫，在枪声弹雨中，一下刺进了韩希宸的耳中。
他朝那一望，下方十多米处的第一阶天台上，同样的小石室旁，那里站着数人，姜水瑶怀里抱着娃娃，而娃娃面对着一个穿着黑色斗蓬装的男人，挣扎尖叫着，那样恐惧的叫声，只在他曾唯一一次带她去黑龙组的刑场时，听到过。
他心口一沉，目光锐利地扫过四下，这还是幢颇新的大楼，全是统一装修的玻璃墙体，没有老楼房那些浮突在外的诸如水管、烟囱、电线等等附着物，根本无法借力下去。
“韩哥，你要干什么？”
“孩子在下面。告诉阿欢，让他把附近都给我封锁起来，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韩哥，不行啊，你这样跳下去会……”
看着六七层楼高，大约二十米左右的高度，以他们的身手虽摔不死，也那很难做到全身而退啊！
阿豹冲上前时，男人已经脱下了外套，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那一瞬间，连对面楼宇上的狙击手们也吓得忘了开枪。
天，这男人疯了吗？
他们事先踩点就早算计好了地形地貌，这大楼四壁都光突突的根本没有可着手的地方，他这样跳下去，不是存心送死嘛！
可是，听着那一声娇弱无助的呼唤声，男人早已没有那么多的顾及，除了尽快赶到那个小东西的身边去，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韩希宸，你别想跑——”
一声爆喝从大楼中传出，阿豹朝那处一看，便见一个身形彪悍的大个头从五层楼的窗口跳了出来，顺着专门用来爬掉的铁索滑了下来。他手上端着一把重型机枪，浑身挂满了金晃晃的弹匣。
当大汉从铁索上跳下来，朝这方奔来时，阿豹看清了那张杀气腾腾的脸，心头徒然一跳。
丧彪！
……
“啊，鬼，鬼……不要……呜呜，韩，韩……救命……”
天哪，那是人的脸吗？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怎么会有人类是这副模样的？！
更可怕的是，这张脸几乎没有正常皮肤，满脸都是纠结起伏、纵横起伏的肌肉，或称为肉瘤子更恰当，内瘤之间还有大小不一、深深浅浅的肉坑，仿佛被流弹击中而留下的一道道丑陋的划痕。而那些肉瘤子、肉坑一直从脸上往颈脖下延伸，直没入衣里，让人更无法想像，这个人形魔鬼的身体又将是如何恐怖的模样。
然而这些也许都不算最恐惧的，最恐惧的是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正用一双没有眉毛、没有眼睑，宛如两颗嵌在一堆烂泥里的黑洞，布满了阴诡的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一直逼迫着她叫他“爸爸”。
还有什么事，比一个变态逼着你叫出世界上最亲密的称呼“爸爸”更教人恐惧骇异的？
还说，“瑶瑶，这是我们的女儿。让女儿看看她亲生爸爸的真面目，这是做女儿的权利。”
然后，男人将灰色的小羊皮手套，一个一个脱了下来，露出的一双手，就同娃娃想的一样，几乎没有正常的皮肤，上面坑坑洼洼，肌肉和血管几乎都是裸露出来的，就像是被一场枪林弹雨扫过的人体，整个都呈蜂窝状了。
而那只枯瘦得像死人一般的五指，一下掐上娃娃的小脸，那浓烈如死尸般的药臭味儿，便是从那里发出。
“宝宝，看清楚了。你的亲生父亲，我，如今会变成这副模样，都是拜养了你一年的男人，韩希宸所赐。”
“韩希宸那个心狠手辣的魔鬼，居然在屋村巷里扔军队使用的反坦克式手榴和燃烧弹，不仅把我炸成这副模样，连同屋村里几百口无辜的村民都被他用燃烧弹烧死了。我只是想夺到黑龙组的魁首宝座，才动了向予城。他就为了杀我，连累了那么多的无辜者。甚至连那个只给向予城开过一天车的司机，那司机的一家四口，那对双胞胎姐弟，听说弟弟才刚刚考上重点大学，未来前途似锦啊，都被他扔下大楼摔死了。简直是令人发指！”
司机！
——小良，爸的乖儿子，真给爸长脸。小优啊，爸爸知道你一直对爸很失望。可是你放心，爸爸这运气聘上了一个大老板的司机，只要开一天车就能赚这个数！嘿嘿，不对不对，人家可是跨国的大老板，哪才一千啊！我告诉你们，是十、万块，整整十万块人民币。等咱有了这笔钱，小良、小优，你们都去给爸爸上学，挣个博士回来。嘿嘿，咱们家三代贫农，就可以彻彻底底跳出这个下流圈子，过上真正体面的好日子，天天有肉吃……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那晚到她家来和父亲喝酒吃白肉，一出手就扔了一千块给母亲的“明哥”。
父亲会惹上黑社会，惹上韩希宸，都是因为刘健明给出的那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却让他们一直处于贫困线下在大城市没户口没固定居所没固定工作的贫民，心动得根本无法抗拒的交换条件。
父亲明明知道那是跟魔鬼做交易，却还是答应下来了。
现在她才明白一点父亲的苦心，小良考上大学，她却为之缀学多年，父亲到底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比自己过得更幸福，才会利令智昏，铤而走险。
“宝宝，乖，你好好看，认真看，记清楚爸爸的样子，爸爸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全是韩希宸害的。就连你的妈妈，也因为她差点儿就沦落成为随便让人骑让人上的夜莺。你该知道，韩希宸有多恐惧，有多可恶，可恨！”
男人的声音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中发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迸射出刻骨的恨意，吓得娃娃直往后缩，满脸泪痕，却被鬼爪般的五指牢牢箍住。
“我刘健明从地狱爬回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要让韩希宸也偿偿我受过的罪、吃过的苦头，让他也跟我一样活得生、不、如、死！”
那张已经肌肉萎缩得几乎没有了正常嘴唇的嘴，开开合合，最后咬住一个“死”字时，满口的大牙，金属色超过了正常齿，完全不似人类该有的模样。
娃娃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反应能力，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转着这仅仅半个小时里，获得的如此多的消息，如此大的冲击。
原来，她前世的父母，竟然是被她今生的父母给间接害死的。
她带着前世的记忆，投生而来，却被动手杀了父母的仇人给收养了。
更可笑的是，她今生的父母仅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才害死了前世他们一家人，又厚颜无耻地把所有的责任，都扔给了养育自己的那个男人——韩希宸。
还有很讽刺的是，韩希宸为了向予城，又杀了她今生的父亲。可惜，今生这位父亲大人似乎是跟地狱魔鬼签了不死契约，居然连军用手榴弹的燃烧弹都没让他死掉，又重新杀了回来。
在这出你杀我、我报复你的烂剧码里，她算是什么？
是他们用来争地盘的借口吗？
还是他们用来彼此报复的工具、跳板吗？
……
“阿明，行了，瞧你把孩子都吓傻了。”
姜水瑶也实在受不了刘健明当前的真面目，最近几次欢好时，都是在看不见的黑屋子里进行，倒也不觉得。可现在，大天白日地这么瞧着，实在糁人得很。瞧着孩子那双红通通吓得已经僵滞的大眼睛，连哭都忘了，她也有恻隐之心，心疼，受不了。
刘健明冷冷地丢来一个眼神，“哼，如果连自己的父亲都怕，还怎么做我的女儿。”
这言语中的暗指和讽刺，让姜水瑶立即白了脸，不敢再吭声。
远处的枪声，突然剧烈，立即引回了众人的注意力。
姜水瑶一见那从十几米高的楼上往下跳的男人，吓得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又立即打住，伸手就想将娃娃抱回来，刘健明一声喝住了她。
姜水瑶哆嗦着嗓子说，“阿明，娃娃你已经看到了。你看现在韩希宸都被你引来了，我们可怎么办好啊？
还是你先快逃吧，这里到底是他的地盘，他的人马很快就会赶到，要是包围了这里，你逃不出去，以后还怎么东山再起，我们一家人还怎么团圆。你快逃吧！”
刘健民重新戴上了面具和手套，却是哧地冷笑一声，“逃！你以为今天让我看到我的宝贝女儿，我还能像你一样忍心丢下她一个人逃命去！阿强。”
他朝刚才那打手一使眼色，那格外高大强壮的男人立即带着属下绕到配电室后方，从那里提出一个个黑长包，嘶啦一声扯开拉链，从里面抬出一管管的长枪短炮，一条条的金色弹匣，浓重的金属味儿裹着死亡的气息，弥漫开来。
一把很奇特的枪递到了刘健明手上，枪管极小，枪拖和弹匣出奇的大，只见他唰唰两下拉开了安全锁，朝一大一小两女人丢来一个冷酷阴毒的眼光，说，“今天我来，就没打算过空手而归。女儿我要，韩希宸的命，我更要。”
姜水瑶闻言，浑身一颤，脸色尽失。
她上当了。
她怎么会这么蠢，以为刘健明只是单纯地想见见孩子，就答应带宝宝过来。这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他居然就利用她们母女俩，把韩希宸引来了。
不管他杀不杀得了韩希宸，她憧憬的未来美好生活就全部毁了！
“阿明，你不能这么冲动啊！你们这么点儿人，哪里杀得了他，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看着那个徒手跳下几十米高的男人，姜水瑶的声音都扭曲了。
刘健明却不以为意，甚至染上了那不顾一切跳楼而来的男人的疯狂，大笑道，“疯子有什么好怕的。况且，他这么疯狂，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精雕玉琢的小宝贝儿。他再如何凶悍，我就不信他还舍得让他的小心肝儿吃枪子儿。你给我把孩子看好了，她可是咱们的王牌保命符！”
原来，她除了是他们的借口、工具和跳板，还可以做他们的保命符！
呵，她今生的这对父母，真是前所未见的世间极品。
极其自私，极其卑鄙无耻！
－－－－－－题外话－－－－－－
在这出戏里，最幸福的是小优，但最痛苦的也是她。
大家都知道，知道得越多的人不一定越幸福，有时候反而是种痛苦。小优呢，现在知道了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其他人却没一个知道并了解她的心情。她也不可能找人叙说，所以有时候行为上，会显得有点儿纠结、矛盾、扭曲、反复、任性，甚至极端。这也是她为平衡自我心理的一种发泄似自我保护吧！
希望大家亲们多包容我们家的优宝，任何人的成长都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有痛，有泪，越过这些，才有资格获得幸福。


、099。韩希宸，你真是疯了

“老大，您真没说错。韩希宸他就是个疯子！”
那个叫阿强的左右手不禁啧叹出声，端着两挺长枪站在了刘健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