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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生死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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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什么?”山东老兵端着饭碗走进病房,他刚吃完早餐。
“你看见24床了吗?”谢护士长不再问艾冰,转身问山东老兵。
“看见了。”山东老兵说。
“什么时候?”谢护士长问。
“今天早晨,我在走廊锻炼身体,看见他和艾护士在办公室说话。”山东老兵瞅着艾冰说。
“是的,我告诉24床,今天要动手术,不要吃早餐,也不要做其他事情。”艾冰赶紧解释,生怕山东老兵又胡说什么。
“后来呢?”谢护士长又问艾冰。
“后来我去病房测体温、抽血、发药、一直忙到现在。”艾冰说。
谢护士长从艾冰的眼神里看出她没有撒谎。于是去拉开24床的床头柜抽屉,见里面放着几张信纸和两个信封,一小包莫合烟粒,还有撕好的报纸条。
“东西还没拿走,看来他在医院里。”艾冰松了一口气。
“你去厕所看看,他在不在那里。”谢护士长对山东老兵说。
“不在,我刚去过。”山东老兵站着未动。
“那他去哪去了?怎么不见人呢?”谢护士长自言自语,又像问其他人。
“去手术室了吧,他今天动手术,我已经把火墙烧热了。”山东老兵对艾冰挤眉弄眼,不忘自我表扬一下。
“不可能去手术室,他还没有打术前针。”艾冰否定说。
“糟了!”谢护士长突然反应过来:“一定是他害怕手术逃走了,快,快去追他。”
谢护士长和艾冰一起跑到师医院小木桥上,但未发现罗平安的身影。
“可能他拦车回二十三团了。”谢护士长望着蜿蜒无尽的公路说。
“不可能。他穿着病号服,没有哪个司机敢把精神病人拉走。”艾冰说的精神病人,是指一个因车祸受伤的河南籍小战士,他经常穿着病号服在师医院门口拦车,要司机送他回河南老家。司机们看出小战士精神有毛病,没人愿意搭他。后来小战士复员回了老家。
“也许我们神经过敏,罗平安说不定在哪个老乡那里聊天,走,回去找找。”谢护士长说。

外科医护人员陆续来上班了,大家分头去找罗平安,河边、食堂、厕所、病房、甚至连菜窖里的大白菜都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他一根毛。
大家又回到医生办公室,正急得一筹莫展时,内科赵医生走了进来。
“嗯,还在交班?手术什么时候开始?” 赵医生问。他得知罗平安今日手术,打算去手术室看一下,这个病人的最后诊断是什么。
“手术做不成了。”为罗平安主刀的方主任说。
“为什么?这个病人如果不手术,很可能发生大出血,到时候抢救都来不及,你们搞什么名堂。”赵医生有些激动。
艾冰听了心里一震,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她刚骂过罗平安,如果罗平安因为这件事情逃跑,岂不是她把他逼上了梁山。想到这里,艾冰对罗平安的愤怒转化为大大的担心。
“不是我们不愿意给病人动手术,是他失踪了。”方主任摊开两手无奈说。
“啊!”赵医生吃惊不小:“前几天给他会诊,我专门找他谈过,动员他做手术,不然会加重病情。我看他当时的情绪还好,也愿意接受手术,怎么无缘无故就失踪了。”
“我们也觉得很蹊跷,但是每个旮旯犄角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人影。”谢护士长一脸沮丧。
“真不可思议。”赵医生用手托着下巴说:“这个病人,答应动手术,又临阵逃脱,出尔反尔,怎么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就是。他心眼挺多的,把枕头藏在被子里,整得像床上睡了一个人,把值班护士都糊弄过去了。”谢护士长说。
“什么时候发现病人不见的?”赵医生又问。
“就在刚才,今早值班护士还看到他。”谢护士长说。
“哪个护士值班?”赵医生不经意问。
“我。”艾冰怯怯说,声音有气无力的。
赵医生看了艾冰一眼,眼神有些诡异。他问谢护士长:“你们觉得,病人现在还会在医院吗?”
“那他会在哪里,总不能穿着病号服逃走,他的军装还锁在仓库里。”谢护士长说。
“可别小看这个病人,他的本事大着呢。”赵医生瞟了艾冰一眼。
艾冰连忙避开赵医生的目光,心里发牢骚:“干嘛看我,又不是我把病人藏起来了。”
“他有什么本事?”谢护士长不解。
“你们快去仓库看看,他的军装还在不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赵医生又瞟了艾冰一眼。
艾欣这下子心虚了,只有她能听懂赵医生这句话。

谢护士长找到负责总务的小黄,和她一起去检查被服仓库。
打开被服仓库的门,只见靠墙一个大木架上,整齐摆放着伤病员的军装,里面还夹着许多小纸条,每个小纸条注明伤病员的床号和姓名,防止弄错了。在颜色深浅不一的军装中,有一套白色病号服格外醒目,地上还掉了一张纸条。
谢护士长拾起纸条一看,上面写着:24床,罗平安。
谢护士长全明白了,罗平安将病号服留在仓库,穿军装逃走了。
“是你把军装给病人的?还是把仓库钥匙给他了?”谢护士长责问小黄。
“没有,什么都没有给他。”小黄急出一脸哭相。
“他没有出院,军装怎么不见了?他的病号服,又怎么会在仓库里?”谢护士长的脸色比乌云密布还阴沉。
“我也不知道。”小黄连连摇头,两条小细辫跟着不停甩动。
“嘎吱——!”仓库的玻璃窗被风吹开了。
小黄看了一眼敞开的窗户,立刻恍然大悟。几天前,玻璃窗的插销坏了,她就用一根细铁丝拴着窗子。罗平安很可能用力拉断了拴窗户的细铁丝,然后偷梁换柱。
谢护士长听完小黄的解释后更为恼火,仓库相当于军事禁区,再调皮捣蛋的伤病员也不敢越雷池一步,罗平安也太胆大包天了。
谢护士长将对罗平安的不满全都发泻到小黄身上:“你是怎么管理仓库的,责任心被狗吃了?今晚写一份检讨,明天到交班会上作检查,如果检查不深刻,就换一个人来管仓库。”
小黄紧抿双唇,将全部委屈往肚子里咽,眼泪却止不住流出来。

艾冰下夜班后回到宿舍,见王倩还没有起床。她上夜班,所以赖床。
“怎么搞的,这么晚才下班。”王倩听到屋内有动静,从被窝伸出头问。她见艾冰不理她,又主动问:“喂,抢救什么病人?”外科抢救病人的机会比内科频繁得多。
艾冰还是没吱声,脸也不洗,早餐也不吃,脱了外衣,就上床睡觉了。
艾冰的举动太反常了。王倩眨眼想了想,“对了,今天罗平安动手术,是不是她放心不下。”
虽然艾冰从未在王倩面前主动提过罗平安,但是王倩有一种感觉,艾冰对罗平安的关心程度远超过任何伤病员,因为自从罗平安住院后,艾冰的话少了,笑少了,睡眠少了,饭量少了,一天到晚神不守舍的。
王倩下了床,钻进艾冰的被窝,笑嘻嘻说:“我给你暖被窝吧。”
“走开,出去,讨厌。”艾冰烦躁推着王倩,将她的肉都弄痛了。
王倩自讨没趣下了床,悻悻说:“罗平安动手术,也不至于紧张成这样。”她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艾冰的魂让罗平安勾到手术室了。
“罗平安没作手术,他逃跑了。”
“罗平安逃跑了?什么时候?”王倩一脸惊愕。
“今天早上,他从仓库偷走军装……”
“果然被我言中了,”王倩打断艾冰的话,迫不及待证明自己:“昨晚我还提醒过你,他会逃跑,你就是不信,还骂我是老巫婆。”
“你就是老巫婆,就是你的诅咒,他才逃跑的。”艾冰反唇相讥。
“得了吧,他是害怕手术才逃跑的。我听赵医生说过,他这次住院像变了一个人,情绪低落得很。”
“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管他的,我要睡觉了。”艾冰扯过军被把头蒙上,再也不搭理王倩了。她告诫自己,将错就错,就让罗平安逃跑的秘密烂在自己肚子里好了。

晚上,艾冰背着王倩独自来到总机房,给三营的刘所长挂电话。刘所长交待的任务没有完成,她要向刘所长做深刻检讨,同时也希望刘所长能给她一次改错的机会,再将罗平安押送过来。
电话很顺利就打到了三营卫生所。遗憾不是刘所长接的,是值班的男卫生员接的。对方告诉艾冰,刘所长的身体已不适应在高寒高原地区工作,上级决定他今年转业,两天前他回贵州探亲,顺便找工作去了。
后来外科方主任也给二十三团卫生队打过电话,通知对方找到罗平安,动员他来住院手术。
但是罗平安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一样,始终没有露过脸。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人们很快就忘记了病人逃跑这件事,也没人再提罗平安的名字。年关将至,年终总结、接新兵、老兵退伍、巡回医疗、拥政爱民、文艺汇演……,一件件事情接踵而来,领导们都忙得不亦乐乎。
只有艾冰对这件事念念不忘。每当夜阑人静时,她都会认真仔细回忆那个不堪回首的黑色早晨,当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忆犹新,恍如昨日。其实那是她一个人的战争,罗平安至始至终都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嘴里也没有吐出过一个脏字,倒是她的情绪失控,忘记罗平安是个即将上手术台的病人,她把他当成仇人,谩骂他,诋毁他,恶语中伤他。 
现在艾冰想起来就自责,就后怕。自责是作为护士的她不应该骂病人,尤其是要上手术台的重病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还优待俘虏呢;后怕是万一罗平安有个三长两短,等于她要了他的命,她罪责难逃。
艾冰有好几次利用休息时间站在师医院桥头,想拦车去奎先隧道工地,亲自将罗平安找回来。但是计划都落了空,运气太差,始终没有遇到顺路车。她心烦意乱,越来越沮丧了,不得不安慰自己:“算了,不找他了,方主任这么大的面子都叫不回罗平安,我算老几,他恨我都来不及,怎么会听我的话。再说二十三团卫生队也有外科医生,也有手术室,也可以为病人开刀。忘记他,忘记罗平安,不要再想他。”

这天,下了夜班的艾冰正在宿舍睡觉,忽然有人摇着她的身体喊:“喂,快起来,看看谁来了?”
艾冰睁开眼睛一看,是王倩站在面前,一脸兴奋说:“快起来,有人找你。”
“是刘所长吗?”艾冰睡眼惺忪问。她以为刘所长来了,将逃犯罗平安也押来了。尽管她反复劝说自己忘掉罗平安,但是做不到。
“什么牛所长马所长的,快起来呀!”王倩动手拽被窝里的艾冰。
“别碰我,你手脏。”艾冰从王倩的话中听出,来的人不是刘所长,更不可能是罗平安。
“别吵她了,上夜班挺辛苦,让她睡吧。”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
艾冰觉得耳熟,伸长脖子朝门口望去。
门外站着一位年轻军人,身穿一件棕色毛领军用棉大衣,手提一个崭新的人造革旅行袋,一看便知道不是阿拉沟人,阿拉沟的官兵早就裹上羊皮大衣了。
“章强,你怎么来了?”艾冰喜出望外,被窝捂红的脸蛋更显得娇艳欲滴。但是她不敢将身子露出被窝,真好笑,每当她衣冠不整时,章强就出现在眼前。
“你妈让我给你捎了些东西。”章强站在门口说。
“他们四医大医疗队刚到,正好遇见我,他到处打听你住在哪里,我就把他领过来了。”王倩可比艾冰激动得多。
“进来呀,没关系,你俩是熟人。” 王倩对章强招着手。
“别进来,我要穿衣服。王倩,去把门关上。”艾冰说。她昨天才收到老妈来信,说章强可能随四医大医疗队来铁五师医院协助工作,她捎了一些吃的。没想到医疗队这么快就到阿拉沟了。
“东西放在这里,我先走了。”章强将旅行袋放在门口:“我还没跟队长打招呼,怕他找不到我,以后有时间我再过来。”
王倩走到门口提起地上的旅行袋,顺便对章强抛了个媚眼:“你已经认得这个门了,以后常过来玩哦。”
“你叫什么名字?”章强客气问。
“我叫王倩,内科护士,也是艾冰的铁哥们。”王倩自我介绍。
“铁哥们?我还以为艾冰没有哥哥,原来还不少。”章强也调侃起来。
王倩举起两只手,伸出食指与中指作双引号:“我这个哥哥带引号,你这个哥哥才是真的。”
“章医生,快走吧,有空再过来。”屋里的艾冰大声说。她嫌章强话多,王倩比他的话还要多。
章强调皮吐了一下舌头:“那我走了。”

王倩将旅行袋提进房间:“你妈给你带啥好吃的?这么沉。”
“你打开看看,想吃什么就自己拿,别吵我,我还没睡醒。”艾冰赖在被窝里不肯动。
“我才不相信你还睡得着,男朋友都找上门来了,就别假装正经了。”王倩拉开旅行袋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铁盒:“哇,是大白兔!”
大白兔是大白兔奶糖的简称,产自当时中国最大的轻工业生产基地上海,因为奶味香浓,很有嚼劲,物以稀为贵,所以是最受女兵们欢迎的食品,据说七颗大白兔奶糖,能泡出一杯香浓可口营养丰富的牛奶。
“鬼个男朋友,你再胡说,不许你吃大白兔。”艾冰吓唬说。心想,这盒大白兔奶糖肯定不是母亲买的,她没那个本事和经济实力,很可能是章强用外汇券在西安华侨商店买的。
“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王倩剥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嘴里。
“我没什么秘密让你保守,是我妈让章医生给我捎了些东西,你可别想歪了,以后听到医院有什么谣传,小心我收拾你。”艾冰警告说。
王倩没回话,嘴里忙着嚼奶糖。
艾冰躺了一会儿,却睡不着了,又主动问王倩:“喂,你怎么认识章医生?”她记得王倩曾接过章强的电话,但是两人素未谋面,刚才却熟得似老朋友,是不是王倩背着自己跟章强有联系?

艾冰刚回到阿拉沟时,曾收到章强的来信,她礼貌性地回了一封。后来章强又来过几封信,几乎一星期一封,还在每个信封左下角都编了阿拉伯数字,生怕会弄丢一封,但是艾冰再也没回信了。后来她担心频繁的信件会引起别人猜疑,于是利用休息时间拦了一辆军车去到鱼儿沟十三支局,将章强的所有来信都贴上“地址不详、查无此人”的便条退了回去。

王倩嚼着糖说:“我去院部取报纸,正好遇见四医大医疗队到,其中有个人问我认不认识你?我一看到他那急切期盼的眼神,就知道是你的他来了,一问,果然他姓章,立早章的章,我就把他领来了。果然一表人才,挺般配你的。”
艾冰放下心来,王倩没和章强有来往,是自己小心眼了。但是王倩最后一句话又将她惹恼了,眼睛一瞪说:“我再一次警告你,你再胡说,就把嘴里的糖吐出来。”
“嘿嘿,吃人家的嘴软,我不胡说了。” 王倩嬉皮笑脸走到艾冰身边:“既然章医生不是你男朋友,那如果我看上他,可以去追吗?”
“那是你的自由。”艾冰不屑。她又想起了罗平安,一个有缘千里来相会,一个近在咫尺不相逢,罗平安为什么不能像章强这样用情专一,追她到师医院来。
“他看不上我怎么办?”王倩坐到艾冰的床上问。
“那是他的自由。”艾冰睨视王倩。
王倩摇着艾冰的身子撒娇道:“你就不能替我美言几句,帮我牵一根红线?”
艾冰犹豫着,不知道王倩说的是真话还是开玩笑。玩笑可以随便开,承诺却不能信口开河。
“我知道,你不愿意给我当这个红娘。” 王倩凑近艾冰的脸。
“去去,你喜欢谁就找谁去,关我啥事。” 艾冰推开王倩。突然变得烦躁起来,本来想通过时间来为自己的感情疗伤,彻底忘掉罗平安,谁知道又来了一个搅局的章强。
“哼哼,吃醋了。”王倩站起来,离开艾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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