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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爱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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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燕沉默良久,感叹:“果然还是距离产生美啊。”
程浩赏她一颗爆栗。
两个第一次谈恋爱的人讨论了一阵子玩法,无果。沈小燕望望四周,指着一家金碧辉煌的会所。
程浩望望,拽她过马路:“乖,你看那里有家台球室,我给你表演斯诺克满杆,咱不去那里玩。”
“里面……十八禁?”沈小燕抱着他手臂,试图套话。
程浩停步,低头看她:“未必。等你工作了我会带你去,不是现在,嗯?”
被当作小孩,总归有点失望:“哦。”
程浩笑眯眯地哄她:“听话,我打斯诺克很厉害,至今未遇敌手。”
沈小燕想象一下他打斯诺克的样子,双眼立刻亮晶晶的:“好啊!”
沈小燕曾陪老沈看过一个苏格兰选手打出满杆,那家伙白衬衣黑马甲,高鼻深目,短发如削,儒雅贵气,对角度的测算、力道的拿捏精准无比,连那张从头扑克到尾只在清桌后扯了下嘴角的冷脸都十足性感,以至于她至今记得他整个人伏在球桌上那笔直的线条……
果不其然,程浩的动作比之那位选手性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平日里总是笑面迎人,球杆在手,便低眉敛目,唇线微抿,伏桌击球时眉峰挑起,目中精光大盛。他极擅长侧击球,角度计算和力度拿捏堪称完美,有时候一颗球几经转折后仍旧精准落袋。重点是,当他伏在桌面上时,两片突出的锁骨一览无余……
看到白球缓缓停在桌中央,沈小燕激动得想尖叫,不禁咬着食指,等看他整个人伏桌的样子,哪知他忽然停了下来,直起身体,对着她四指朝下,摇了摇——又是招小狗的姿势。
沈小燕瞪他,他指着器具柜道:“把加长杆拿过来。”
见她不高兴,他摸摸她脑袋,哄小孩一般:“是不是光看我玩无聊啊?”
“……没。”
“口、是、心、非。”
他点她鼻尖,将她拽到身前,左手顺势下滑,握住她手腕儿,随后整个人倾下来,将她压伏在球桌上。
手臂伸展紧贴桌面,整个人动弹不得,缓缓蒸腾起来的体温让沈小燕感到力气正在一点点流失,不禁抗议地轻哼,他轻笑着附在她耳边,道:“别乱动,教你第一个侧击球。”
作者有话要说:带着姨妈考了三场考试还要熬夜更新两章几个小时后要上讲台的作者你们真的舍得霸王吗?
一把鼻涕一把泪
、7
7
多年以后,沈小燕的斯诺克依旧打得惨不忍睹,有人问起她习练年限,得知真实答案后惊呼:“这不科学!”
沈小燕叹气,心道,你倒是试试让程浩这种家伙压着你打完一场又一场……不对,不能拿给你试……
如果真的只是纯洁的手把手教打球,那还好说,关键是,那晚后来的情节走向变了味儿。
当时沈小燕被他压得浑身发热,他呼吸时不时喷在脖颈里,脖颈恰好是她最怕痒的部位之一,所以她总是不自在,不自觉地便扭来扭去想躲开些。哪知道约摸十分钟后,屁股上被什么热热硬硬的东西顶住了。实在很奇怪,她便伸手想去摸摸那是什么,结果被他捉住手按在她自己腰腹上。
然后,她终于反应过来,又羞又恼,咬牙切齿,却不能言语。再挣扎,被他狠狠抵在桌沿上:“再动下去……你今晚会很难过。”
沈小燕喊冤欲死,咬牙反驳:“要不是你……坏人!含血喷人!……”
后面的话被他堵回去。
唔,后来每次程浩试图教她打斯诺克结果都会往这个方向及其以后发展,所以沈小燕的斯诺克是被她自个儿女儿培养出来的。当然,那是很后很后的话了。
那晚的结局不言而喻,沈小燕恼得后面很多天都拒绝和他靠近,直到国庆长假来临。
长假前调休,正好换到周五的课。刚好学完法语语音,假期前最后一课就安排了月考,考第一次唱歌。杨曼宁选了Je m'appelle Helene(《我的名字叫伊莲娜》),沈小燕则鬼使神差地选了Quand je pense à toi《当我想起你》。
虽然最近很生气很羞愤,但还是常常想起他,尤其是他在深夜的天桥上弹吉他唱歌哄她开心的样子……戴着耳机将法语版的原唱听了一遍又一遍,每次都窝心得在被窝里滚来滚去。室友笑话她冬天还没到她就开始发春,她又想起那晚的尴尬,一时不知该喜欢他还是讨厌他的好。
程浩给的可选曲目很多,很少有人撞歌,一节课过得很是热闹。歌儿唱得美的引人起哄,五音不全的更令人捧腹。沈小燕本属于前者,哪知一紧张,小舌颤音又发不好了,很是娱乐了大家一把,末了,还被他留下来“单独指导”。
下课后,同学们一个个跟她表示嫉妒然后离开,连杨曼宁也做出一脸嫉恨弃她而去,她很想喊冤,程老师明明是假公济私!
他严肃地表示委屈:“你躲了我半个月了,还不够么?”
沈小燕很想大喊不要跟她卖萌,但她只是抿着嘴皱着眉。
他更严肃地和她讲道理:“我那时候都没动你,那之后还会无缘无故地动你么?”
沈小燕瞪着他。
“好了,乖,国庆陪你玩,别再为那事跟我闹。”说着他就来牵她手搂她腰。
沈小燕躲了一下没躲过,被他亲个正着,本想保持骨气,哪晓得近日的思念都迎刃而解了,顿时非常不好意思得了便宜还卖乖,闷闷地窝在他怀里:“你不是男神么?”
没想到他还真领会到她的意思了,一针见血地指出:“宙斯有七任妻子,十名外遇,至少三十五名子女,你觉得他的妻子和外遇是做什么用的?他的子女是怎么来的?”
沈小燕羞愤已极:“你……”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什么?”
“你强词夺理!”
他捏着她下巴,严肃地纠正道:“沈小燕同学,程老师在告诉你神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何况凡人?当然,作为凡人,程老师会使自己的伴侣数量保持在一以内。”
沈小燕很想咬舌自尽。
长假里一般上午跟程浩玩,下午去陪冷萏睡觉聊天做手工,晚上跟程浩一块儿看看书做做事。
沈小燕觉得程浩的表演欲自从斯诺克事件后空前强盛,整个长假每天换运动,无一不通。
第一天天气晴朗,拉她去打网球。起初他耐心讲解规则,教她握拍、跑动、发球、接球,待她摇摇晃晃打了半个小时,而他满场捡球后,他便丢下她,拆散另一对球友寻了个对手,对决一场。角度刁钻,扣球死狠,菜鸟选手沈小燕看得心惊肉跳。
第二天他便体贴地询问她会打什么单人项目的球。沈小燕想了想,答乒乓球,没想到他真的翻出一副球拍,把她拽去乒乓房。沈小燕高中乒乓球拿过女子组冠军,绝大部分男生都不是她对手,没想到赢了第一局,后来再也没有体会过胜利的滋味。气得不肯掌勺,他试着炒菜,炒出一团乌漆麻黑的东西,便还是耐着性子哄她,发誓以后一定让她赢。沈小燕整天都撅着嘴,觉得他越来越坏。
第三天下雨,拖她去打羽毛球。他果真不再赢球,可次次喂球给她,教她赢得比输得还难看。摔拍子嫌没风度,哭鼻子嫌没骨气。束手无策。他好像得了好玩具的小朋友,不停逗她惹她,让她哭不出笑不起。等她翻脸,又来哄……
第四天他不再逼她玩竞技项目了,哄着她打太极。他穿对襟白衣阔腿裤,仙风道骨,挺拔如松,静若明月松间照,动如清风拂山岗。她穿同样的衣服,做同样的动作,却别扭滑稽,最后他忍不住扶墙大笑。
沈小燕恼羞成怒,不肯再跟他玩,他承诺带她看去一个有很多美男子的地方玩,她便上钩了。却是剑道馆。两个穿着相似的铠甲人混在一起,沈小燕看他们过了几招后,就开始眼花了,反正最后他赢了,而且赢得很漂亮。输很惨的家伙摘了头盔瞅瞅沈小燕,坏笑着走开。程浩笑眯眯地问她要不要学,遭到严词拒绝。
再后来是骑马。不知他何时给她订做的骑装,黑衣白裤长靴,英气逼人。她乐得在镜子前转了两个圈。没骑过马,每一步都新鲜刺激,骏马一耸一耸地踏步,人也跟着摇晃。双人并骑,他从后环着她,下巴搁她肩膀上,时不时耳语两句,惹得她愈发笑闹得欢畅起来。后来便放她独自骑行,但严禁奔跑。有词曰“髀肉复生”,沈小燕初次骑马,髀肉很快酸疼难忍,只好休息。他又开始表演了,跟人打了一场马球,那番英资,沈小燕已经懒得惊叹了,只偷偷打开手机摄像头,一张,两张,三张……
假期最后一天气温陡升,外出实在折磨,沈小燕正琢磨程浩今天要玩什么花样,泳衣便摆在了眼前。其实是连体款,十分保守,但去了内衣,总觉得走不出更衣室。磨蹭许久,到泳池,他已经先游起来了。他只着及膝泳裤,现在沈小燕终于看清他身上大部分肌肉群,“浪里白条”成功唤醒她血液深处的色狼因子……他变着花样游了一圈,来到她面前,叫她下水。她支支吾吾不肯答应,他扒了她浴袍一把将她扯进水里。旱鸭子胡乱扑腾,“碧波小将”狠心将她沉入水底,然后嘴对嘴呼吸……沈小燕后来游泳,总会想起水光里他带笑的眼。
这些事情想起来总是让沈小燕又喜又羞又恼,不过那段日子里最过火的还是被他戳穿那首钢琴曲的事。
他生日时,她还以为以后就是永不相见,弹了那样一首曲子。却没料到他会找到出处,弄来整个片子,拉她一起看。每当曲调响起,沈小燕总想把自己埋进抱枕堆里。有时候真成功埋掉自己了,很快发现他也跟着埋了进来。情人间呼吸相闻,他新换的洗浴用品跟她的一个味道,勾得她主动献吻。
论及头脑手段,程浩自然不差,但真谈起恋爱,他也不过是新手,何况他并不擅玩。两人时不时玩到无聊,然后偎在一起看看书。不过很快,沈小燕就发现程浩找到了新技巧给她炫耀——他甚至在一次自行车郊游时用树叶为她吹了《上学歌》!
“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没拿出来?要不然一次表演完吧!”沈小燕受不了惊喜连连的刺激了。
他得意地挑眉:“你信不信一辈子都有?”
话里的意思让沈小燕心潮起伏。
秋天将尽的时候,程浩的老朋友们来访了。沈小燕陪他去机场接人,一看到小金毛弗朗斯瓦,沈小燕整个人都不好了。程浩一边与雅克和苏菲寒暄,一边瞟着被金毛缠住的她笑。
雅克一家只是来看看莘城的秋天,过完周末就走了。那晚程浩忽然对她说他想画一幅油画,请她做模特儿。她还没答应,他便说明,请她脱光。
先是惊骇,随即恐惧,但见他面色如常,双眸里的光芒与玻璃窗上倒映的灯光相辉映,澄澈而明亮。霎时间心中一片空明,不由自主地便应了他。
空调开得很高,客厅变成临时画室,他搭支架摆画具,她羞赧地褪下一身衣物。
暴晒的痕迹早就随着夏天褪去,年轻饱满的躯体□在安静的空间里,轻轻地颤抖,微不可察。
他握着画笔,静静地看了许久,走近她,解开她的马尾,用五指梳开锦缎般的黑发,将她丰腴的胸脯半遮半掩,赞叹道:“真美。”
她还在恍惚:“什么?”
他俯身在她鬓发上落下一吻:“长发很美。”
她不知如何将对话进行下去,他似乎也不需要了,径自吻她额头,鼻尖,嘴唇,和下巴上的浅浅凹痕。轻轻的一下触碰,就好像心动那片刻的温柔。最后,他温热的双唇落在她心口上。
他握着她柔软腰肢的双手变得滚烫,一直烧灼到她心底,温度久久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男神,你真的坐怀不乱么?
程浩:不是你不让乱吗?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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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燕等了一周没等到程浩把油画拿给她看,这才发觉上当受骗了——他只是……占她便宜!
这次是真的很生气,一种被羞辱被欺骗的感觉在身体里左冲右突,让她不得安宁。她很想听他解释一番,哪怕他就是直说想看她赤身裸体也好,但是,他完全没有察觉,连她生气了他都没有半点表示。沈小燕想,可能是他得逞了,所以就不想理她了。
有那么一种人,他们泡妞的乐趣不在于把妞泡上床。
西北风来了,沈小燕整颗原本暖暖热热活蹦乱跳的心被吹得拔凉拔凉的,最后还被吹去了太平洋。
所幸期中考来了,她周末便也不出去了,一直泡图书馆,连冷萏那里都只是打电话,不再过去陪她。
突然间,除了周五的课上能看到程浩,就只剩每晚的晚安短信了。
沈小燕觉得今年冬天真是冷。
最后一门课期中考结束后,沈小燕翻出围巾和帽子,重新找到公交路线,摇晃两个小时后到达洛桑。
天飘起小雨,可是没有带伞。沈小燕常来洛桑,门卫已经认得她,见面便笑说又来找程先生啦,还借把伞给她。正好巡逻的保安开车巡逻车回来,便主动表示送她过去。
到了程浩门前,雨已经下大,保安让她在车上坐一会儿,他去敲门,让程先生带伞来接她。篱门没有锁,院里的常青树树荫仍旧浓厚,保安进去后看不到动静,好一会儿才出来,遗憾地告诉她,程先生不在家,请她去保安室坐一会儿。沈小燕拒绝了,麻烦他送她去蒙坦的房子。
得知女主人是她朋友后,保安放心地将她放在门廊下,开着车走了。沈小燕拍掉羽绒服上的水珠,又把围巾帽子摘下来抖了抖,抱在怀里,这才走向门去。
门没关,按门铃的手顿了下,蒙坦的声音隐约传出来,语气不太好,沈小燕手一抖,拍在门上,门应声而开。
客厅里能砸的几乎都砸光了,不知是他们谁干的。沈小燕只看到冷萏扶着腰挺着肚子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蒙坦。而蒙坦极端愤怒,一脚踹翻了单人沙发,沈小燕惊得靠在门上,弄出很大声响,两人这才注意到有人进门了。
蒙坦愣了愣,火气更大,指着沈小燕道:“滚出去!”
沈小燕很是难受,但见冷萏突然满脸苦色,冲她伸手:“阿语,帮帮我,肚子好疼……”
闻言,沈小燕只好忽然蒙坦,丢了手中的东西跑过去,哪知蒙坦忽然又踢翻了茶几,沈小燕没躲过,右腿撞上桌腿,疼得跌倒在地上。蒙坦已握着冷萏的手,拨通电话。
冷萏疼得整张脸都有些扭曲,捂着肚子冷声道:“蒙坦,给阿语道歉。”
蒙坦脸色更坏了一层,沈小燕这时候才从那阵绞心的痛里缓过来,翻过一片混乱,来到冷萏身边,替她擦脸上的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镇定而柔和:“萏萏别生气,别生气,我陪着你。”冷萏终于挣开蒙坦的手,转而握住沈小燕的。
冷萏提前生了。八个月出头,但发育良好,足有七斤七两重。不知是否因为受父母情绪的影响,哭了两声便乖乖地睡着,不敢吵闹。
蒙坦的父母半夜赶到医院,得知母子平安后,神色稍慰,随后盯着蒙坦问他为什么和冷萏吵架。蒙坦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满脸倦色:“她想离开我。”
蒙坦母亲正待说什么,他父亲似乎已知道内情:“这次标底是小荷泄出去的?”小荷是冷萏小名,沈小燕也惊住了。
蒙坦没有否认,只闭着眼仰在长椅靠背上。
蒙坦父亲声色俱厉:“跟你说过多少次,女人和事业要分开放,分开放!”
蒙坦低声道:“对不起,爸。以后会注意的。”
蒙坦父亲还想继续,被他母亲拉住,向沈小燕的方向看了看。蒙坦会意,恢复一贯的冷漠,对沈小燕道:“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沈小燕想辩解,蒙坦母亲已抢先说道:“我会照顾好小荷,小荷醒了自然会联系你。”
沈小燕转头看见看护带着两名中年妇女走来,猜想这是他们家请来照顾冷萏母子俩的,便也不再说什么,点头示意了下,转身走了。
已经过了十二点,雨仍旧没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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