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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情你不愿-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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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灯的光晕在杜橙南眼中好似慈悲为怀的观世音佛像,发散着巨大的温暖和宽容。他心里清楚,就算现在进去把思思带走,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正如杜橙南所想,门的另一端,单思思伏在魏承轩的背上,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皮肤上,她冰冷的双手交叉紧握打心里不愿松开毫分。
这个男人,她终究是得不到了。
只有一夜,他不是王子,她也不是灰姑娘,十二点过后一切都应该回到最初的样子。不过是一夜迷情,不过是酒后乱性,不过是男女之间的肌肤之亲,没什么的,单思思,真的没什么的!
“思思,”魏承轩绷紧身上的弦,用尽所有力气才掰开她纤细的十指,心里疼惜嘴上却冷道“你走吧”。
他向前一步,胸肌触碰在落地窗的玻璃面上,有些凉。
窗外一片雾气,不知不觉什么也看不清了。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簌簌的声响他才整理好情绪转过身来。单思思在换衣服,他别过脸看着地面,半晌咬了咬牙走到她身后,红色内衣的盘扣在思思指尖不听话的纠缠,他伸手拦下替她一颗颗扣好,指腹的余温就这样留在思思的蝴蝶骨上,她仰起头盯着水晶吊灯,那里明明一点光亮都没有却无端炫目、刺眼。
昨晚的一番缠绵,单思思的礼服早已经破烂不堪,魏承轩仔细研究了一下报废的衣服,最后用酒店的别针帮她改装成了一件短裙,随后他把衬衫套在她身上,单膝跪地在她腰间打了一个别致的蝴蝶结。
他那样认真,单思思俯瞰着他的眉眼,突然发觉他是那样好看,挺直的鼻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双眼里散发的责任感使她不由自主的沉沦。
她像深海里的泡沫,越是狂风汹涌越是席卷其中,无法自拔。
她扯出笑:“谢谢你。”
魏承轩挑眉看她:“回香港好好照顾自己,你的婚礼……杜橙南这个人对你很好。”他话锋转的快,一句话磕磕巴巴说得乱七八糟,思思懂他的意思,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沉默,还是沉默。
他站起来比她高了一个头还多,两个人都没有穿鞋,思思平视正好看到魏承轩的锁骨,她任由他替自己梳理头发,然后嚣张跋扈地仰起小脸,近乎蛮不讲理地要求:“最后一次,承轩,抱抱我吧。”
他愣住了,扑朔的双眼里写满了坚定,他潇洒地张开双臂拥抱着眼前的女人。他心里清楚,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像单思思一样,爱自己爱到失去理智,放弃一切,明知道终究分别还耗尽所有的七情与六欲。
单思思沉浸在魏承轩的臂弯里,久久,然后,就在一瞬间的功夫,她猛然推开爱了整整一个青春的男人,头也不回地走向玄关,飞快地提上高跟鞋,抓起衣架上的外套,转动把手,连一句再见也没说径直走了出去。
窗外的雾气散了,细碎的珠子凝结在玻璃上,魏承轩站在原地良久,钟表指针滴答滴答,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思思已经走了好久。
他挪到窗边吹了一口哈气,二十三楼,就像是万丈悬崖一般,低头看去只是一个隐藏在高楼林立中间的一个漩涡,人都是小小的,车也是小小的,没有单思思,连影子也无法捕捉。
而此时坐在副驾座的单思思心脏仍旧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可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值得趾高气昂,她缩在车角看窗外车水马龙,车厢里的暖气开得十足,露在外面的双腿恢复了温度,她伸手把车窗上的雾气抹掉,漫不经心地说:“橙南,”身边的男子怔了怔,“我们回香港后就结婚吧,我怕自己会后悔。”
杜橙南握着方向盘的指骨收得发白,发紧,他冷笑了一声,答应着:“好。”
过了十字路口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只是叼在嘴里,没有点火,他把车窗摇下来大半,冷风吹得单思思瑟瑟发抖,她固执,宁可冷得要死也不说一句话,倒是他终究忍不下去了,把烟向窗外狠狠掷去,脚下猛踩了刹车将车横贯在了道路中央。
“你明明知道!”他捏住单思思的下巴,“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魏承轩他们家一直受到警方的监控,警察调查他们魏家整整十年!你爱上谁不好偏偏是他!”
单思思甩头摆脱桎梏:“你以为你有多高贵吗?你有什么资格说他?如果你没有利用我把青孔桥过让给魏承轩接手,你以为自己会那么容易摆脱警察的调查吗?别做梦了!五十步笑百步,你又凭什么笑得那么虚伪,那么不服气!”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灌了满嘴的冷风,直灌到肚子里,周身都是冷冷的,却仍旧扬着脑袋一副不容侵犯。
杜橙南一拳砸在单思思所坐的车椅上,松软材质在接触暴力后变成一记闷响,虽然轻微却让人后怕,单思思斜睨着耳边的拳头向另一边挪了挪:“开车吧,有什么话等回了香港再说,我累了。”
这一次杜橙南没有说话,他收回拳头踩下油门在高速路上的狂飙,尾随车辆被他远远甩在身后,一路两个人再没说过话,单思思双臂环膝缩成一团睡着了,他不知道她是真的太累了还是有意装睡躲避他的盘问,徒然生了一路的闷气。
到了香港杜家,他打开车门命令单思思下车,她却硬生生地栽在他的怀里,他这才发现她的脑门儿烧得滚烫,他急得方寸大乱,顾不得生气抱起她进了宅子,一路大喊着:“别愣着,打盆冷水来,叫陆医生来,就说大少奶奶病了!”
杜家因为单思思发烧折腾了一夜,杜橙南更是整夜没合眼,他在回大陆接她之前就熬了两个通宵,解决了手头的工作马不停蹄地赶飞机,回来的时候又熬夜开车,现在的样子看上去颇为憔悴,眼睛通红,下巴上的胡茬儿更让他蓦明沧桑了许多。
他守着思思输液,不停给她换毛巾帮她降温,糊里糊涂地睡着了马上用冷水洗把脸接着守。第二天蒙蒙亮,单思思睁开眼的时候杜橙南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湿毛巾伏在她腿上浅睡着,感觉到她醒了他坐起来,欣喜地问:“感觉好点没?”
她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瘪瘪嘴忍着对他的歉意点头:“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杜橙南你是傻瓜吗!”
因为生病她的嗓子哑了,此刻见她沙声埋怨杜橙南放心许多,可算是又生龙活虎了。他投了一块新毛巾盖在思思额头上,笑着说:“我傻,我就是傻,我伺候你我自愿的。”
她再说不出一个字来,盯着他痞里痞气的模样看了好久,然后垂下头:“对不起,我和承轩……”她费力地挤出这几个字,许久才抬起头,看见杜橙南那张为她担忧的脸心里的亏欠更深了,索性鼓起勇气继续,“我和他在酒店……”
“思思,我们结婚吧。”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张着嘴嗓子干涸,想问为什么却问不出口,听杜橙南又说:“别问我为什么,爱情没有为什么。我想得很清楚,我想娶你,只要你愿意。”
话说出来他突然变得很紧张,紧攥着床单一角等着单思思的回答,他多怕她不答应,怕她后悔,怕昨天惹她生气,怕一切可能出现的后果……
“只要你不嫌弃,”她伸手捧起杜橙南的脸,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我多想找一个人做依靠,可我根本配不上你,你完全可以找一个视你如命的女人做妻子,那个人不是我。如果你能容忍我的自私和任性,如果你能接受我和魏承轩的过去,如果你能允许我的心里住着另一个人,那么,我愿意。女人,早晚要嫁人的,如果嫁不到自己最爱的,那就嫁一个最爱自己的。”
“好,我不嫌弃。”杜橙南抓住思思的手贴在心口,“就像你说的,我不觉得你亏欠我,毕竟,我能娶到最爱的女人做妻子。”
小篱笆又胡说:
经历了漫长的跋涉,我终于到家了。
亲爱的们,三千字啊,抵御着晕车等种种痛苦,下了车本姑娘就勤奋的码字了~(虽然企图想偷懒,结果未遂~)
看官大人阅读吧,赏点好评也是极好的~
、73,恩仇
第七十三章:恩仇
单思思大病初愈后婚礼便开始紧锣密鼓的的筹备,时间虽然仓促礼节却很周到。
单杜两家都是名声在外的大家族,这场婚礼却秉承着一切从简的原则,派头并不大,请的人都是亲朋好友,婚礼当晚这对新婚夫妇就飞去了巴塞罗那度蜜月,消息传到大陆的时候八卦记者逮住的只有零星的几个噱头,于是这场举世瞩目的婚礼低调落幕。
可它哪怕再低调,消息还是第一时间被魏承轩知道了。
单思思走后他一直在研究手里的case,这项交易做漂亮了将受益匪浅,手底下的人不过少数亲信知道详情,他提前半年就在筹备路线和后路,随着年关将近一切准备妥当他跃跃欲试的心思更加强大。
单思思喜讯那天他正和迪拜的领头人进行网络会谈,挂断电话后他竟然出了神,还是乔亮在一旁提醒他才恢复正常,迪拜老总对他这种态度很是不满,会议谈得不欢而散,最后无疾而终。
这些资料被警方的卧底秘密交给了谢皖江,如今,对于逮捕魏承轩他早已经信心十足,只是……
初依洗完澡出来看出他表情不对劲便问:“出什么事了?”
半个月前在光源一夏开幕盛典的那晚她和谢皖江第一次面对面谈论魏承轩。
因为钱包谢皖江心有芥蒂,她把事情的始末解释清楚非常有骨气地撂下了一句话:“以后,如果你再因为魏承轩的事胡乱吃醋我就收拾东西搬出去住!”
本来是一句气话谁知道谢皖江当真了,此后再也不敢轻易提这个名字。
其实初依并没有多想,她只是一时随口说说,没想到那么管用。
不过也是因为开幕那晚她才知道谢皖江的钱包夹层里竟然有自己的照片,晚上窝在他怀里的时候她好奇地问:“说实话,是你先喜欢上我的吧?”
谢皖江没打算隐瞒,大方地点点头:“嗯。”
她却坐起来好奇地打量他:“谢皖江,你行啊,当初喜欢我那么久还装的那么淡定,我抢你钱包的时候你一定乐疯了吧?”
他听了想笑却笑不出来:“那时候帮墨坤调查天水巷,无端调查到了你的头上,顺藤摸瓜查到了你的成绩和家庭背景,后面的你都知道了,顺带着这么多年也查出了你的父母,向逸薇和初衷……本来对你只是好奇,后来……”
“后来倾心于我,从此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就企图钓我上钩,在码头顺水送了人情让我对你念念不忘。”初依说着自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真巧。”
谢皖江却收敛了笑意,正色说:“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应该做那些事,我只想纯粹地把你改邪归正而已。”
现在想起来那晚的对话两个人都很幼稚。
他想着走到初依身边接过毛巾替她擦头发:“没什么。单思思结婚了。”
初依的身体一僵,喃喃的:“结婚啦,到底是结婚了。”
谢皖江叹了口气把她抱在怀里:“魏承轩和迪拜谈了一场交易,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就在这几天行动,我和墨坤已经商量好了,他手底下培育了一批精英,路线和方案布置的天罗地网,依依,如果我们真的逮捕他,你会不会……”
“不会!”她笑起来甩了甩头发,“我早都想明白了,他早晚有那么一天,我会帮你。”
她的鼻翼一侧坠着几滴水珠,谢皖江伸手替她擦干净又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只是怕你……”
初依鼻头一酸,低下头:“别管我了,我知道你会等我的。出来混早晚要还的,早点了结说不定是好事。”
关灯后卧室黑漆漆的,初依的头发湿漉漉的散在枕头上,谢皖江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把她的秀发捋直,清新的茉莉香萦绕在身边,他仔细闻了闻,伏在她背后柔声说:“我会等你。”
他听着怀里的人均匀的呼吸,安静、舒服,然后深深地睡了过去。
其实初依整晚都没合眼,她把这些年发生的事,遇到的人前前后后地回想了一遍,简直像做梦一样,她迎着窗帘缝隙中透过的第一道曙光悄悄下了床,钻进厨房做了一桌子皖江喜爱的食物。
从那天之后谢皖江开始忙了起来,他手头上虽然有几个建筑图纸但都已经完成大半,他忙是因为帮戴墨坤,许多亲手调查的东西需要不断确认,反复对照后才能下结论。
戴墨坤家里堆满了旧报纸和泛黄的照片,谢皖江把啤酒摞在门口吆喝着:“出来接一下,你家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宫禹也在,见到谢皖江笑着打招呼,这小子接过啤酒向里间努了努嘴:“戴哥最近不吃不睡的跟着了魔似的。”
这在谢皖江的意料之中,这么多年墨头的脑子里满满当当都是帮婉照报仇,如今可算看到了希望怎么能功亏一篑,他摇了摇头换上拖鞋:“让他忙吧,他心里难受。”
三个大男人这晚喝得不省人事,七倒八歪的躺在地板上睡了一宿,戴墨坤醒了发现被谢皖江压在身底的案件报告和指纹对照立马把他推了起来:“起来起来,挪个地儿,这东西费了我好大的功夫,你一屁股压下去我可全白费了。”
宫禹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站起来:“几点了?”
谢皖江腾出地方把报告还给墨头顺便抬腕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四十。”
宫禹听了抓起衣服就跑:“我得走了,戴哥这就交给你了,我得去盯着天水巷的动静。”
谢皖江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宫禹走了好半天他一直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戴墨坤倚在墙壁上抽闷烟,两兄弟谁也不愿先开口。
烟灰缸在客厅,戴墨坤懒得去取直接把烟灰掸进了易拉罐,一根又一根抽到一半的香烟被他烦闷地掐断。
他从怀里掏出婉照的照片认真端详了好久才站起来,光着脚走到床边踹了谢皖江两脚:“起来!”
谢皖江这才坐起来,他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这会儿索性扯下来丢到了一边,白衬衫的领口敞着,他系好扣子,随便披了一件大衣,回身看戴墨坤攥着婉照的相片,只好无奈的说:“我知道了。走吧,我带你去看婉照。”
墓园很静,白茫茫的雪覆盖在婉照的墓碑上,戴墨坤缩起袖子把雪清理干净就势坐在了墓碑前面,他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谢皖江坐,谢皖江却晃了晃车钥匙:“你陪婉照说说话,我今天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车上等你。”
戴墨坤很少冬天来墓园,萧条的氛围总是让他忍不住去想念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子。婉照的墓碑在半山坡的尽头,山坡下面是一条小溪,临山环水,春天桃花开的时候他总会在来的路上折两支开得最盛的放到墓前。冬天花草凋零望过去一片枯枝,溪水更是残冰干涸,他来了只会觉得婉照孤独,越是这么想他心里越疼。
他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轻轻开口:“婉照啊,我升职了,你记不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师傅就说我特别有做警察的潜质?你一定忘了,那时候你还不服气呢。对了,这半年我胖了好多,你过去总是嫌我太瘦,现在你看到我一定特别满意,你说句话啊,你跟我说说话……”他再也说不下去了,伏在墓碑前好久没有抬头,照片上素颜女孩的大眼睛时刻提醒他什么是失去,什么是永失真爱。
“对不起。”
这声音从身后传来,戴墨坤警觉转身,魏承轩一身黑衣,怀里还捧着一把包装精致的百合花,他“腾”的站起来抽出腰上的枪抵在他的眉心:“你怎么在这?你他妈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毙了你!”
魏承轩站在原地,平静地摘掉皮手套把花束放在墓碑前面:“我信。”他直起身对上他的眼睛,重复着:“我信。”说着他向前迈了一步任凭冰冷的枪口抵着自己的头颅:“我不想说什么,只想亲口对她说一句对不起。”
“呸!”戴墨坤碎了一口,“我早晚替婉照报仇,你他妈禽兽不如一句对不起婉照能死而复生吗!”
魏承轩冷静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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