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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疼,一路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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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放在架子上。”他说。
“好。”她边说边弯腰用喷头冲刷小腿。
帘上的影子,脖子至胸前的凹凸线条一览无余,他看得心跳加速。
正清洗着身上的肥皂,白可察觉到身侧透进一股凉意,缓缓站起身,关掉水阀,她用手挡住身子小声地问:“你想拿什么吗?”
“我……”
看着她袒露的身体,他的呼吸开始加快,丢开理智,他拉过她,吻住,手放在她后颈上不让她有机会避开。塑料的喷头掉落在地上,咔的一声裂了道口子,接着被踢到一边。
他抱着她,唇没有离开她的肌肤,走走停停,进到卧室。
床单上陌生的寒冷让她微微地战栗,更加往身前的热源靠过去。她能感受到他的急迫,也已经准备好承受他狂风席卷般的掠夺。然而预料中那炽烈得近乎撕咬的吻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她睁开紧闭的眼睛去看他的脸,他脸上是压抑住的疯狂,这让她有些惊奇。因为唐一路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表达他热情的机会,特别是在这种时候他只会极尽所能挑动她的每一根神经,让她陪他一起沉沦。
见她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忍不住再度吻上她已经红肿的双唇。他喜欢她这个表情。他知道她早已不是第一次,但她在他身下微微惊讶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把她当做第一次那样来疼惜。
早已习惯了之前疯狂的方式,身体被过分温柔地对待着,她竟有些恍惚不真实之感。双手在他身上来回摸索,她怕这又是一次幻觉。在他腹前触到一道像蚯蚓一样的凸起,她低头看去,发现那是手术留下的刀疤。
“很疼吧。”她问。
“不疼,这点算什么。”他笑着。
可是她在为他疼。她还没有来得及问这么长时间在他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他肯定不好过。撑起身子,她坐起来,按住他的肩膀,反压在他的身上。
“你想主动?”他问。
她用行动回答了他。
之前有过不少性事,他一直都是主动,这是首次有女人坐在他身上,温柔地珍视地,抚摸他的皮肤,舔弄他的身体。湿软的唇舌流连过每一个毛孔。他的头皮微微发麻,她的唇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被点了火,烧灼着他的欲望。
终于来到他欲望的中心,她有意无意地在近处呵着气,他逼出极大的意志才掌控住身体。用手肘撑起身体,他要看着她,要看清她每一个动作,以便能及时制止住她,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
她在他的注视下,握住他欲望的权杖,指尖沿着细小的褶皱滑过,不经意触到顶端,一波电流随之打进他的脑中。
“行了!”他伸手阻止。
“还不够。”她笑得像偷糖吃的小孩子。
俯下身,长发扫在他腿上,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能感觉腿上一道道凉意向脚尖蔓延。、
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她故意用眼神勾住他,抬起他的脚,伸出殷红的舌头,一颗一颗吞吐他的脚趾。
他本能地蜷缩起脚趾,她硬是用舌尖把它们挑开,强烈的刺激让他目眩神迷,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他收紧小腹等待这难熬的一刻结束。
分分秒秒过去,脚尖不再有湿意,而他的权杖依旧□。他抬起头,满脸胜利的骄傲。
而她却正望着他哭泣。
“怎么了?”他压抑住窜动的欲火坐起来,为她擦拭泪水。
她不答,只是流泪。
“是不喜欢刚刚那样吗?”他柔声说,“如果不喜欢,就再也不做了。”说完,他在心中暗骂唐一路,一定是他从前逼她如此。
“不……”她捂住一只眼睛缓缓摇头。
“那你是怎么了?”
“不……”
“不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他手足无措,压住未发的欲望亦让他急躁不安。
仍是不答,她拿开他的手,走下床,出了卧房。他追出,见她进了浴室,疑惑地跟着进去。
水阀重新打开,她捡起地上的喷头往身上冲水,拼命地搓着自己。
“你要洗澡吗?我来帮你。”
一看到他,她的全身便绷住。他抽了几次没能把喷头从她手中抽走。
“白可?”他有些生气。
“我很脏。”她忽然说。
“不,你不脏,”他以为她在介意用身体报仇的事情,安慰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纯洁的。”
“不是了,已经不是了。”她委屈地看着他,皱起脸,从轻轻啜泣,到失声痛哭。
是他的歌声让她停下来。
“Some say love;it is a river that drowns the tender reed。Some say love it is a razor;that leaves your soul to bleed……”
他们躺在床上,他轻抚她的背,为她唱着唐一路最爱的歌。他自己也在体会着歌词的意境,忽觉心中一片空虚,忍不住把她搂紧了些。
“以后……”他本想开个玩笑,让她以后不要再中途撇下他去洗澡,这样很容易让他得一些有碍男性自尊的病。可玩笑没有开出,低头看到她发旋的一瞬,他的呼吸停滞。
“你怎么都有白头发了。”他问,轻轻拨弄着藏在她黑发中间的几缕银丝。
“呵呵,”她俯在他胸口笑,“你忘了,你说过我们要买一间房子,再生一堆孩子,顺便白头到老。”
“白头到老?”思索着这个陌生成语的意思,稍后,他说,“是不是明天我去染几根白发,这样你就会和我一起生活直到年迈?”
“呵呵……”她又笑了,笑出眼泪。
第二天,他决定带她去附近的理发店。出门前,他把她拉到身旁,从口袋里取出一支唇膏,一点一点涂满她的嘴唇。
“昨天亲你的时候就发现了,你嘴巴都干燥起皮了。南部的夏天太干燥,你要学会保养。”他说,涂完后,在她滑腻的唇上点了一吻,“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照顾你,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他的笑容刺痛她的眼睛,她低下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街上,人群熙来攘往,她无需躲避,因为他紧握着她的手,为她挡开所有有意无意靠近的人。农民牵着幼小的牛从身旁走过,她指给他看,余光瞥见身旁古玩店摆放在外的古董花瓶,一扬手,把它挥落在地。
瓷器的碎裂声引来店主,粗壮的中年男人拉住唐一霆不肯放。
唐一霆睥睨男人一眼,松开白可的手,取出钱包,抽出几张纸币丢在桌上。一回头,却只见到白可的背影。
“白可!”他大叫。
她停都未停,拼了命地往前跑。她不知道要跑去哪里,但决不能留在他身边。直觉告诉她,那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白可,你别跑!”他追着她喊道,“你给我停下,停下!”
看着她决绝奔跑的背影在眼前剧烈颠簸,那一刻,他终于了解到什么叫“梦幻泡影”。昨夜的一切,那温馨美好的拥抱和亲吻,她甜腻的嗓音包括她楚楚落泪的样子,他都以为它们会无限延伸,直至她所说的“白头到老”。
可一旦暴露在阳光下,所有的泡影都碎了。
他骗不了她,骗不了这个智商只有85的女人。
到底谁更傻。
“白可!”
他即将要抓住她的衣角,只那一秒的距离,却有一种隔着千山万水的绝望涌出。
“警察先生!”
白可几乎是扑到警察脚下,警察扶起她问什么事。她指着身后说:“这个人想抓我。”
“你误会了,她是我妻子,我们只是闹了矛盾。”唐一霆向警察解释。
“不,我不是。”白可惊慌地握住警察的手,“我不认识他,求你救救我。”
“我是。”唐一霆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他们的合照。
警察疑惑地来回看着他们两个,正要把白可交出时,白可一把拽住他不管不顾地说:“我是杀人犯,我在内州杀了人才逃到这里。你抓我回去吧。”
“小姐,你是患有精神方面的障碍吗?”警察不相信地问。
“不,我没有。先生,你知道内州有个俱乐部老板被人用针刺死,屁股上还被插了一朵玫瑰花吗?那就是我干的,是我干的!”
“你别发疯了!”唐一霆拉住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警察先生。”白可用尽力气反抗,带着哭腔说,“我是杀人犯,而抓着我的这个人,他想伤害我。求你救我,警察先生!”
“请等一下。”多年从事缉凶的经验让警察起了疑心,他叫住他们,同时掏出对讲机,让更多的警察前来支援。
情况比想象得更难应付,唐一路低头暗讨,握着白可的手越来越紧。白可倔强地一声不吭,只等警察来把她带走。
很快开过来一辆警车,他们被带进警察局。通过刚刚兴起的网络,警察很容易调来了内州的案件资料,查到白可所说的那一桩。
指纹完全匹配,白可被定位重要嫌疑犯,三天后出庭受审。
被送进拘留室时,她得意地看了唐一霆一眼。唐一霆平静地接过她的目光,默默站着,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
走出警局,他在公用电话亭里给黎祥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问:“他现在怎么样?”
“情况很稳定。”
“有希望醒来吗?”
“希望渺茫,他已经过了醒来的最佳时机。”
“那他会死吗?”
“死当然是会的。不过不是现在。他目前是植物人状态,在医院设备的维持下,‘活’个几十年应该不是问题。”
“给他最好的设备,无论如何。”
火光(一)
在拘留所的三天是她这些时候以来睡得最踏实的日子。牢是坐定了,她的寻夫之路也将暂时打住。她再傻也猜到那个男人就是唐一路的双胞兄弟。她不知道他假扮唐一路接近她有何目的,但她明白他一定不会让她和唐一路在一起。
而她的一路呢?肯定是被他的兄弟送到很远的地方,所以才不能赶来救她。她不放弃,只要他一天没亲口对她说他不爱她了,她就一天不放弃找他的念头。
即使要过十年或者二十年。那时候她的头发就该全白了吧,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出她来。
然而现实并未让她如愿。不管她在法庭上如何挣扎抗议,他们依旧凭着唐一霆送来的一纸鉴定把她关进了另一个城市的精神病院。
她甫一踏进这所医院,就觉寒意彻骨。虽然这里环境清幽,卫生干净。医生、护士大多是黄皮肤的亚洲人,却丝毫没有给她亲切感。他们看她的眼神都很怪,而看唐一霆的眼神却带着敬畏。很久以后她才想通,这里根本就是唐一霆的王国。
她能忍受唐一霆把她所有证件的名字都改成唐可,也能忍受他在众人面前展示她和唐一路的婚纱照,并把它们说成是他和她的,她真正忍受不了的是看不到头的禁闭和一周一次的电疗。
每次电疗结束之后,唐一霆都会问她一个问题,她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也记不起自己的回答。
“她回答我说,她愿意。”
唐一霆站在唐一路的病床前,传达着白可的话。
“一路,”他俯身看着他沉睡的脸说,“你就把她让给我吧。”
床上的人不说话。他当他默认。
这时,门外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白球衣的男孩子破门而入。他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看了看唐一霆,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不是要参加足球赛吗?”唐一霆没有回答。
“我问怎么会变成这样!”沈重九冲到他面前说,“他怎么会变成植物人,你又怎么会把白可关进疯人院,这不应该只是一场游戏吗?不是等七月四号一到,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吗?”
“我也希望如此,可现实总有很多意外发生,你应该学着接受。”
“我怎么接受。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帮凶。”
“你早就是了。是你自愿加入游戏,自愿去接近她,现在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就反过来指责我吗?”
沈重九哑口无言。
“我知道我也没有资格指责你,”热拉尔不知何时站在门外,“我只想告诉你,这世界上说不定真的有神明。在墓园的时候,我已经见识过一次那种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
“怎么,”唐一霆勾起嘴角,“你们两个想联合起来对付我?”
“没有,只是……”
沈重九的话被突然指在面前的食指打住,唐一霆指着他说:“你从她身上找回了亲情。”又指向热拉尔,“你从她身上得到了宽恕。”最后指向自己:“而我呢,我有什么?她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我只是拿回我的东西。”
热拉尔说:“已经千疮百孔的东西,还是你原来想要的那个吗?”
唐一霆说:“我现在真有些后悔,不该陪你玩什么游戏,被你利用。可是游戏一旦开始,就必须玩到终点。”
“什么是终点?在童话里,终点总是骑士打败恶魔,把公主吻醒。”热拉尔说着走到病床边,观察着唐一路的面色。如果不是鼻腔里插着塑胶管,他真当他只是睡着了。
“照我看,真正该醒的人是你。”沈重九看着唐一霆道,“再这样下去,你总有一天会疯。”
“我疯了,我早就疯了,”唐一霆说,“从知道爸爸要杀我的那一刻开始,从一路被送走的那一刻开始,从妈妈离我而去的那一刻开始,从我发现我爱上了白可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人生没有了出口,那么,只好我自己去撞出一个!”
“不是没有出口,是你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断了自己的前路。回头吧,一霆。别忘了你发过的誓。”热拉尔告诫道。
“誓言说给谁听?神明吗?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要给我和一路那样的诅咒。”
“一霆,你在围困你自己。”
“那就把我和她困在一起吧。”
病房的气氛降到冰点。唐一霆不想再说下去,他推开门,推开守在门外的黎祥,只想躲进自己的围城之中。
沈重九感到无可奈何,他不满地问热拉尔:“你为什么要让她来德州,当时要是直接把她送走不就好了。”
“我怎么知道他会疯成这样?再说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唐一路还能活多久,她找了那么久要是最后发现唐一路死了,还不得崩溃。我是想给她点安慰,谁知道……”
“算了算了,“沈重九说,“你告诉我她现在在那儿?”
“这个就要问黎叔了。”热拉尔偏过头看黎祥。
黎祥脸上是万年不动的沉静神情。
“告诉我吧黎叔,我想去看她。”沈重九说。
好半晌,黎祥说:“她就在中国城里的庆安医院。”
“谢谢黎叔,我这就去看她。”沈重九边说边往外跑。
“你最好等等,”黎祥叫住他,“白小姐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唐先生正赶过去,你改天再去吧。”
“她生病了?”沈重九问。
“只是有些发烧,不是大病。”
“还好。”沈重九松了一口气。
“小孩子就赶快回学校念书,别跟着掺和。”热拉尔把沈重九推到门外,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病房里就只剩下他和黎祥,昏迷的唐一路躺在床上毫无动静。
“那家伙,现在摇摆不定吧。”热拉尔问道。
“人要推翻之前的一切重新来过总归是个痛苦的过程。”黎祥说,“需要坚强的意志以及……”
“以及一点外力推动?”热拉尔接口道。他走到氧气瓶边,蹲下来,查看瓶口的阀门。
窗外的阳光正好打在蓝色的瓶身上。
六月里,太阳已经显出一丝夏日的狰狞。在毫无树木遮挡的路面上走一段时间便觉后背燥热。唐一霆脱下外套拿在手里。踏进住院楼时,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混着药水的味道,并未让人觉得舒爽。
“她怎么样了?”唐一霆问给他领路的护士。
护士说:“烧已经退了,但她一直喊着有火,现在还在闹着,我们又不敢把空调的温度降得太低。”
他们走到病房前。护士打开门,把钥匙交给唐一霆。
这间病房经过了特别改造,与普通公寓没什么两样,除了房内所有家具的边角都被海面包裹。所以就算她大发脾气,满屋子乱撞也不会伤到自己。或许是刚发完脾气,他推门便见她颓丧地坐在床边。
“你病刚好,不能吹风,忍一忍吧。”他推推她的手臂。
她低头闷声说:“我梦到火了,火烧了我们的房子,在夜里,把天都给照亮。”
“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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