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lock]冷锋过境cold_front_passage-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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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John把头摇得像是不愿停下来，“你只需要一个结果而已，而那个结果就是，一切如常，没有一丁点儿的变化。”
　　
　　“可是John——”
　　
　　John抬起手示意停止，“除此之外，”这已是他最后的妥协，“除此之外，什么都可以。”
　　
　　又是一阵空洞的沉默。不用看他都知道Sherlock正蜷在沙发里生着他的闷气，或许审视的眼睛还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可John疲于应付。他转而去看整个221B的房间，有不短的一段时间它曾经空辽冷寂，而如今不过数日的光景已被填得满满当当，满目都似是如前一样触手可及。
　　
　　John深吸口气看向对面的沙发，坐在那的是Sherlock，再不会是别人。他无法自抑地又想起不久前那场相遇，他当时怎么会认错呢？他是独一无二的，无可复制的，一如只有他才能带给John这样深而痛，还没完没了彻底愈合的伤害。
　　
　　“…。你真的把他当成了我？”
　　
　　John缓缓转过头，看到Sherlock正期待着望着他。
　　
　　“什么？”John舔舔嘴唇，一阵如坠现世的恍惚。
　　
　　Sherlock调整着姿势，耐心地重复他的问题，“那天Khan出现，你真的把他认成了我？”
　　
　　“你要知道，当时他就那么出现在我面前，”John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回答，“顶着那张脸。”
　　
　　“可他不是我，”Sherlock的眉毛古怪的扭了一下，“当你们说上话了以后你还认为那是我？”
　　
　　“瞧，我当时头脑一片空白好吗？说实话我自己都不记得当时是怎么想的。”
　　
　　“你为什么要去看心理医生？你早就好了。”
　　
　　“什么？我以为我们在谈Khan——”
　　
　　Sherlock挥挥手像是在驱赶无形的蚊虫，“不，我已经转移话题了。那天上午，你是去看你的心理医生。”
　　
　　“你认为我在目睹了朋友的死亡后去看心理医生很奇怪？”John的手指抠着扶手椅上一块凸起的皮料，暗自希望他此刻表现得能比内心镇定。
　　
　　“所以…真的是因为我。”
　　
　　噢老天，这就是他的结论？！
　　
　　Sherlock合掌成塔，指尖抵在嘴唇下，但他脸上此刻的表情并不是那要展开推理时惯用的，而是带着点灰心与不满，和迟疑。
　　
　　“所以你现在感觉怎样？还会有那些…荒谬愚蠢的想法吗？”
　　
　　John缓缓看向对方，“抱歉？”
　　
　　“你的自毁倾向，漠视规律的作息与饮食，放任负面情绪滋生，以及你床头柜里放着的枪甚至没有拉上保险栓。”
　　
　　John梗在座位里，如果没有椅背挡着他不知道会不会直接跌倒在地上。这种感觉，被人毫无预兆轻松随意地挑破，还是那些甚至自己都没想清以及愿意承认的东西。
　　
　　“别，Sher…停下，别演绎我！”
　　
　　“那些不是我推理出来的，”Sherlock这么说，“是Khan发现的，你的枪没上保险。”
　　
　　“我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还聊上天了。”深呼吸，一次，两次，很好。
　　
　　“Mycroft和他聊的，期间提到了一些关于你的部分。”
　　
　　“希望他们聊得足够多，”John挣扎着从座位里起身，他不能再呆在这了，“方便你…了解那些…你知道的，嗯。”
　　
　　“你去哪？”Sherlock在沙发里挺直了背。
　　
　　John看着通向楼梯的门，不，他现在不想出去和陌生人呆着，或许自己房间的窗户也能来点新鲜空气。“回房。”他吸着气答道，用力转身踏步。
　　
　　快走到房间门口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应该把两人的房间换回来了。Sherlock死——离开后，他就住进了原本属于Sherlock的那间，毕竟在每次被伤痛折磨了一整天后还要爬楼，实在太残忍了。而直到Sherlock回来，抱着那些一同被送回的私人物品默许地搬进了楼上那间一住住到现在，John都没想起这件事来。现在一切恢复正常了，Sherlock也彻底康复，或许他们应该把房间也换回去。
　　
　　他刹住脚，准备折回去跟Sherlock说一声，不期然在转身时面门就挨了一下，他捂着鼻子连退两步，视线里才清晰出现Sherlock同样毫无防备往后退让的身影，他竟然一点声响也没有地尾随身后。
　　
　　“噢上帝！”John心跳隆隆，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
　　
　　Sherlock神情倔强刚毅，就别指望那里还能掺杂一点歉意了。他视线朝下滑，停在某个位置后皱起眉头。John顺着看过去，发现是自己空闲的那只手，正朝后腰探去就像是要抓放在那里的什么。
　　
　　他立刻像是触电一样收回手，一瞬间被揭穿的窘意带着热度窜上他的脸，而那刻意的掩饰却只能让他感觉更糟，他的手僵硬地停在那儿，最终贴着腿侧握成了一个拳头。
　　
　　“够了！”
　　
　　先发怒的竟然是Sherlock，他突出没头没脑的甩了一句就上前抓住了John的拳头，进而逼迫着John一步步朝后退，直到两人一起毫无章法地挪进了房间小腿撞到了床架才停下来。John瞪着Sherlock的满面怒容，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鬼的你这是——”对峙了一小会，John终于重新找回了舌头，他像是重新上了发条似的动起来，试着去推开Sherlock，可那握着自己拳头的手反而更紧了。他的脚后跟正抵着坚硬的床柱，视线范围仅能瞥到的出口也只有Sherlock身后的门——很明显，已经被堵住了。
　　
　　手腕传来的痛感让John皱起眉毛，他收回目光回到Sherlock脸上，他的怒气比之方才更深了一层，眉头皱得简直要打结，真是莫名其妙。
　　
　　“你到底在干嘛——”
　　
　　“我以为你已经没事了！”Sherlock吼道。
　　
　　“…什么？”
　　
　　“那晚之后我以为你没事了，你竟然瞒过了我！”
　　
　　John的耐心开始朝边缘游走，然而面对突然动怒的Sherlock，他惯有的理性也开始趋于崩盘，询问与解释在此刻都没能赢得他的偏爱，他选择集中火力去扭开那只锁铐一样的手。
　　
　　“我治好了你的腿！可不是让你再去自毁！”Sherlock攥着John的手拽了一把，两人的肩膀撞到一起，距离更近一步，John抬眼就能看到Sherlock那双怒气之下灰绿到发白的眼睛，像只气咻咻的野兽刚被骗走了猎物。
　　
　　“放手。”John低声说，狠眨着眼睛。此刻他浑身绷紧，神经紧张，不管信不信，下一秒他就能爆发出喊叫无论这一刻他还外表平静地站在这里，直视着Sherlock。
　　
　　感谢上帝Sherlock照做了。虽然他只松开了手，而丝毫没有打算挪开的身体依旧昭示着他不会就此离开的坚决。
　　
　　“你想听什么？”John忍耐着不去摸发痛的手腕，“承认我在刻意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你真的相信我能做到，在你面前？”
　　
　　Sherlock收紧下颌，嘴唇紧闭。
　　
　　“我在试着努力，Sherlock，你得理解那很难。”
　　
　　“为什么？”Sherlock的惊讶必然发自内心，“我们说开了而我也正在这儿，你有了我的承诺。”
　　
　　该怎么解释？摔碎的瓶子即使复原也依然会有裂缝残留？这种浪漫小说式的解释连John自己都觉得难为情。他也不像那样，但事实如此。总会想起Sherlock不止一次倒在自己面前，想起他的欺骗与谎言又不是他的错。他的情感在渴望着回到从前，可他的身体和他的意愿相去甚远。
　　
　　“你不能指望这一切都发生了而我们还能立刻能回到从前。”
　　
　　“你那晚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一晚？天哪那一晚我除了听你解释可什么都没说。”
　　
　　“你表现出来的！”Sherlock强硬地指出，“你给了我那样的信号。”
　　
　　上帝帮帮他，怎么会有人如此无理取闹，而该死的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接受罪魁祸首的指责与质问？
　　
　　好医生也是有底线和脾气的。
　　
　　John抱起手臂，微微后仰以弥补视线的角度，“你想要怎——”
　　
　　然而尾音还没落，视线里的Sherlock已经朝他砸来，这突发的一幕令John下意识地闭眼而非躲开，他感受到了嘴唇上的压力，以及呼出去一半便被阻碍反弹回来的温热气息。
　　
　　在大脑重新转动，反应过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前，Sherlock飞速地撤开了，他看向John的神情就像是在检视对方的表情是否符合他的期待，而后，在John张开嘴而那个W开头的音节还没成形时，一个结结实实地吻便铺天盖地而来。
　　
　　在最初的震惊里John只能定定地站在那里，任凭Sherlock用蛮横地力量把他的脑袋扳得生疼。皮肤的接触，挤压，酥麻的震颤自嘴唇相接的地方汩汩流出，替代了空白的讶然猛得灌进John的身体，他梗着脖子闭上眼，抵抗着想要沉溺于其中的欲望，抬起的手不知是想推开还是将他抓牢，最终停在了Sherlock锁骨处，攥住了那里起皱的开襟。
　　
　　“你清楚你在做什么么…”上帝，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没有底气。
　　
　　Sherlock的眼睛注视着他，那么近，John甚至可以看清深色瞳仁周围那圈淡金色的轮廓。
　　
　　“当然，”Sherlock以笃定的语气说，而John发现他并不是声音发颤的唯一一个，“我还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
　　
　　他仍然可以退后，或者走开，但他最终没做以上任何一个而是看向了Sherlock微微起开的嘴唇，而Sherlock将这视为一个许可的信号。他靠近过去，再一次。混乱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颊鼻端，Sherlock扳着脖颈的手掌慢慢移到了John的下颌，手指抚摸过那里坚毅却又柔和的线条。
　　
　　坚毅而又柔和，一如他此刻亲吻的John本身，和谐的奇特也矛盾的完美。他永远都不会为自己的吻技生疏而犯怵气馁，因为John总能与之契合，一如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而John的反应也足以令他为自己的表现感到骄傲。
　　
　　John半仰着头，在无尽的亲吻与shun｜吸中起起伏伏，他是被自己回荡在Sherlock嘴边的shen吟声惊醒，乍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床上，而Sherlock正笼罩着他，目光灼灼地检视着自己刚刚留下的印迹。
　　
　　半是急切地撑起上身，John为自己竟然被一个恋爱经验匮乏的人吻到发昏感到羞愤，他推挤着Sherlock的胳膊让他由跪变成了坐倒，Sherlock默许了他的举动，停在那儿一脸热切地目睹John跪直上身，将套头线衫拉过头顶扔到一旁，他没功夫提醒John他的头发正好笑地翘起，因为他正急于在John俯身下来时迎过去，让彼此的嘴唇在中途相遇。
　　
　　一经相连他们便躺倒在柔软的床榻，双手如同失散多年的锁与匙搅缠在了一起，争先恐后地将舌头伸进对方的口腔。Sherlock在力量和控制欲上更胜一筹，他压着John的肩膀只为啃咬他的耳后，钳住他的双手压过头顶以方便他将唇舌吸附在John柔软而微颤的喉咙，而John只顾得上闷声chuan｜息，在耳朵里鼓噪着全是Sherlock黏腻发沉的响动时忍耐着不喊叫。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j□j简直如风卷残云。Sherlock却突然猛地坐起，搅动两人躯体之间的空气带出一股凉意，John茫然地望着他，渴望着Sherlock再度靠近，再度将他拉进那不需要有任何其他杂念的热力与亲密里，而Sherlock只是跨坐在他身上，视线胶着地望着他的眼睛。
　　
　　“我恨你总是走神，没完没了的欲言又止！”他选了最不恰当的时间抱怨，“恨你动不动的紧张以及扮作若无其事还有对我防备！”
　　
　　噢上帝，John默叹一声，伸手去够他的手臂。“同意。”Sherlock不过来他就过去，让彼此再次靠近呼吸相闻，气息融到他的耳朵里，“同意！”
　　
　　Sherlock闭嘴了，虽然他的表情看上去并不想，但John抓着他手臂的力度还有他注视着自己的样子都在将他拽回此时此刻正确的行为轨道上，那就是闭嘴，吻他。
　　
　　番外2：亲密（上）
　　
　　John将注意力集中在晨报加粗的大标题上，努力想要忽略掉来自对面沙发上那一团人形的辐射干扰，但那其实并不很凑效，那团人形气压几乎掀动着空气要把他手里的报纸点着。
　　
　　他最终挫败地丢下报纸，捏了捏额角：“不，我的答案还是’不’。”
　　
　　他对面，正将自己抱成一团的祸首不满地瞪向他，眉毛皱得老高：“为什么，John？我看不到任何你可以拒绝的理由。”
　　
　　“看在上帝的份上，听听你提出的要求！”
　　
　　“那只是一个实验，你之前也帮我做实验的。”
　　
　　“不是在我身上！”John扬声纠正道。
　　
　　Sherlock登时偃旗了，虽然只是一点点。他突然停下争执并不是在表达愧疚，而更像是为了专注于观察John的脸。
　　
　　“你反应过度了，”片刻，他轻声说出自己的结论，“准确地讲是你是在协助我完成检测，而非在你身上做实验，你明白这一点。不不，这甚至都不算是协助！我只是要你同意我抽一点你的血，仅此而已。”
　　
　　“我说了不。”John重复道，翘起腿准备重新阅读报纸，但还没能能看清副标题，手里的纸张就被一把扯走。
　　
　　Sherlock跳下沙发欺身上前，眨眼间就将John锁在了双臂和扶手围成的牢笼里。“为什么？难道你就不好奇吗John？！一个陌生人的血清堪比万灵解药令你起死回生，而据我所知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万灵解药这种戏剧性的东西！”
　　
　　“首先，”John吸着气后退，手抵着Sherlock胸口将他推远了一点，“我没有…死，我和医生聊过，我当时只是昏迷了。其次…如果真有这种东西我会很高兴，这会是医疗领域的壮举。”
　　
　　“你根本就也很好奇，”Sherlock戳穿道，就势蹲坐在自己的后脚跟上，就在John腿间，没打算挪动或者回到自己的位子，以此抗议John还想继续拉开距离的举动。“你是医生你当然也好奇，但你拒绝我去探查，是因为这涉及到你本人而你将它视为一项隐私还是因为太过离奇令你害怕到不敢看到真相？！”
　　
　　John张了张嘴，Sherlock没费心等他回应就抢先一步。“如果是前者大可不必，”他耸肩说道，“我认为你对我已经没有什么隐私可言——”
　　
　　“什么？等一”
　　
　　“——如果是后者，你不觉得恰恰应该找到真相才可以克服掉那恐惧？”
　　
　　“慢着Sherlock，谁说我怕——”
　　
　　“那就是前者了！”一个夸张的假笑立刻浮现在Sherlock脸上，“那么问题解决了！所有疑虑都排除了，我们开始试验吧！”
　　
　　“……”
　　
　　John没动，表情称不上严肃但也丝毫不戏谑地注视着眼前人，于是Sherlock那热闹雀跃的独角戏蔫蔫地落幕，他像只战败的锡兵似地退回进自己的椅子里。
　　
　　该为降服“唯一的咨询侦探”作战史记上一笔，但John说不上有多高兴得意。笑意正从Sherlock脸上褪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