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海-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正文　楔子



病床上，昏暗里我见到了一丝光，扫去了朦胧，只见那穿着粉色圆点小裙的女孩绕着一个比她高出大半身的男孩问长问短，然而两手插着裤袋的男孩却始终酷着张脸，终于，女孩跌倒了，男孩回过头来，那冷然的目光却直直地望着我——

“呵！”我猛然惊醒，给我换点滴的护士惊喜地去通报医生，我虚弱地微微眨眼，模糊的视线看到了病房外冲进来的人。

“小溪”

我微微侧脸看着唤我的人，视线渐渐清晰，抓着我手的男人眼里带着惊喜。

好半响，我终于回过神来，是啊，梦里的男孩早已成了我的丈夫，只是我们没注册罢了。

“你还好吗？”

我微微点头，下腹部的手术伤口让我动弹不得。

“太好了”他亲吻着我的手背，像是见到我醒来他真那么高兴一般：“澄心也醒了，她一直说要来谢谢你”

听到这个名字，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江。。山。。”

“嗯？”

“我们散了吧”



正文　泪海　11



莫小溪，一个平凡也普通的名字，但有个人曾经对我这么说过：“小溪怎么了？小溪闹起来也能动江山”

跟我说这话的人，他的名字就叫江山，而我听了他的戏语，也喜欢上了这个父母取得随意得不能再随意的名字。

江山的家在我隔壁，从我的个子跟围着院子的装饰矮门那么高的时候，江山就随着他的父母搬来了，而在院子里帮着妈妈修整蔷薇花架的我，就这样头一回跟他见了面。

两家人住得近了，往来也多了，江山的父亲后来跟我爸爸合伙做起了生意，我们两家人就差打通墙住到一起那样亲密。

也许因为这样，所以我跟江山在一起看起来也好像是那么理所当然。

在我上大二那一年，江山的爷爷的生命已经犹如枯灯，就要燃尽，江山的妈妈确定我的意思后，便跟我的爸妈商量，让我先跟江山结婚，让他爷爷了了心愿。

对江山早有意思的我当然欣然应允，但如果能够再重来一次，我会说不。

婚礼过后没多久，江山的爷爷便在睡梦中离世，而我则在结婚后从隔壁搬进了江家。

每日看着娘家院里的蔷薇架上的白色花朵，我就像那白色蔷薇花一样，期待着我和江山也能造就出一段浪漫的情史。

只是我们的婚姻似乎从一早便已奠下了基调，结婚没多久，江山唯一回来的一个晚上，却跟公公起了冲突，隔天他便出了国，而我这个妻子，只在偶尔的电话声中听到那来自异国的冷冷冰冰的电话声，可也自虐地觉得满足。

但上天似乎不满意我的自欺欺人，大二暑假的时候，我听从婆婆的命令飞向了遥远的纽约寻夫，只是没想到的是，这次的寻夫之旅让我意外地知道我们的婚姻从来不是只有两个人。



正文　泪海　12



一张照片能有什么？

一个轻轻的拥抱，两张笑脸便已足够。

我抚着意外从江山寓所里的抱枕里头掉下来的照片里的他，偷拍江山这么多年，没有一张照片他是笑着的，甚至是生活里也很少见他笑，显然的，是照片里的女孩让他笑了。

叩、叩

“小溪，睡了吗？江山打电话来了”

发现照片后，我没有知会他一声便关了手机回国，难怪他会打电话来找人。

我没答话，听到外头妈跟婆婆谈话的声音，不一会她们便已离开。

仔细端倪着照片里的女孩，她的五官精致而小巧，皮肤很白，甚至可以说是苍白，樱桃小嘴上涂抹了唇彩，泛着的粉红色水嫩光泽让人有种攫取一口的*，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胸前，替她添了抹惹人怜爱的气质。

但这个女孩跟江山又是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江山要将这张照片藏在抱枕里？

躺进床里，我将照片扔进了抽屉里不想再想，怕再想下去我也只是庸人自扰，或者说，我怕我一个*，打给江山问清这件事，到时只怕得来的答案不会是我想听到。

唉。。懦弱的我。

在婆家我只住了几天，便要回校了，这几天江山有打电话来，婆婆也让我接了，只是我只听着，不说话，有时听到了一半我索性挂掉，怕自己听到他的声音还是会忍不住问出口，而我懦弱地不想知道答案。

回到学校，我从同学口中得知我们铁三角里的澹台雁和韩静成了一对，学校里的人都称赞着这对金童玉女，我也衷心祝福他们。

下了课，韩静问澹台雁晚上去哪吃饭，一根筋的澹台竟邀请落单的我跟他们一起去，我刚想答应，却看见了韩静脸上的失望，我识相地找了借口推掉。

我一拒绝，韩静立即拉着还试图说服我的澹台雁消失在教室，这唯恐我改口似的举动让我嗅出了不对劲，往回一想才发现韩静对我似乎比以前生疏了许多。

是我哪得罪了她吗？

门口一阵骚动，我望过去，只见教室门口一个笔挺的身影。

“小溪”

江山！？

To　be　continued



正文　泪海　13



他怎么回来了？

我拉着背包，头一个反应就是跑。

穿过好奇的人群，我撒开腿来往宿舍的方向跑去，身后的江山紧追着，跑不到一半，手长脚长的江山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臂。

“放开、放开”

江山叹了口气，抓着我两条不老实的手臂硬声道：“安静！”

被凶了声，我眨眨眼，还真老实了下来。

“谈谈”

“哦。。”

“哪里方便？”

我指指路的那头，老老实实地把他带到了幽静的人工湖边。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一到点，他立即发难。

“没有啊。。”我底气不足地回道。

“手机呢？关了？被偷了？”

他朝我伸手要手机，我下意识地按着袋子，也让他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么说你是故意不接我电话是吗？”

“没有啊。。。”我边说着边垂下脸。

江山好凶，这让我想起了那年打我小屁股的江山，惹毛了立即由零下冲上沸点。

两手按着我的肩头，江山有些烦躁：“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很想趁现在问清楚他那个女孩的事情，可就怕问出口了，那刚刚起步的感情也散了。

“你看到了？”

听到这话，我微讶地望着他。

“那是澄心，我妹妹”

“骗人，我从来没见过”他住我隔壁多久，我怎会不知道他家有多少口人？

“是助养的妹妹，你可以问爸妈，他们都知道的”

他的神情不似说假，莫非真是我弄错了？

“可你收在抱枕里头，真是妹妹，你又怎么怕让我看到？”

江山叹了口气，像是对我的执拗没有办法：“澄心爱闹，这是她放进去的”

这番解释似乎没有破绽，若这只是他想出来的借口，那我到时跟婆婆一问，他岂不就露陷了？那就是说他真有一个收养的妹妹叫澄心，可怎么没人跟我提起呢。。。？

“你就因为这样不接我电话？”

江山挑眉，大有秋后算账之势。

“你饿了吗？我去给你打饭哈”我打哈哈地指天又指地，下一刻立即落跑。

晚上的时候，宿舍里的人围着我问江山的事情，我只神秘地说他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说这话的时候，韩静刚好回来了，她从室友口中知道了江山来找我的事情，纷纷询问她可有第一手的猛料。

韩静讶异地看着，我朝她眨眨眼，她也笑开了。

闹过一阵后，韩静跟我在走廊上吹着风。

“小溪对不起”

“嗯？”

“我以为你。。。”韩静欲言又止：“不过现在没事了，原来你跟江哥真在一起了”

我晃晃手上的结婚戒指，打趣道：“当然咯，江山跟我在热恋中哩，热度可不比你和澹台雁差哦”

提起了澹台，韩静脸上一阵喜一阵忧：“小溪，你说雁子究竟喜不喜欢我？”

“当然喜欢啦”

“你说真的？！”

韩静惊喜地抓着我，让我诧异地愣住，她都是他女朋友了，怎么还对这个回答这么惊喜？

“小溪，不瞒你说，我从第一眼就喜欢雁子了，但交往了这几个月，我觉得雁子似乎心里有个人，开始我以为是你，但现在你有了江哥，照理应该不是你，可雁子又总是神不守舍，所以我想我们估计不会走很长”

韩静话里难藏失落的心情，唉。。。看爱情把这个温温柔柔的小女人折磨得都快成闺中怨妇了。

“放心吧，要是澹台敢跟别的女人好，我就替你打他！”

我拍*保证，终于引来了韩静一笑，显然这个小女人已经被情网网得脱不开身，彻底中毒了，而我呢？

我看着天空，黑夜里半大不亮的星星似乎勾勒出了江山冷冷的脸部线条，我竟傻傻地笑着，唉。。。看来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隔天我请了假，陪江山一起回家看望父母。

江山跟公公说着话，我则在厨房里帮婆婆忙。

“妈，我是不是还有个叫澄心的小姑？”

婆婆停下手，那一刻似乎有一丝不自然闪过她的脸上，在我狐疑时迅即消失。

“是有助养过一个叫澄心的孩子，你怎么知道的？”

还真有？那就是江山没骗我了。

婆婆的回答仿佛让我吃了颗定心丹，我轻松地跟婆婆闲聊起来：“她在美国吧？江山说她曾去过他住所”

婆婆突然唉吖一声，切肉的刀竟割破了手指。

“妈，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连忙找来止血胶布给她的伤口包上，婆婆突然开口：“那孩子有肾病”

To　be　continued



正文　泪海　14



晚上的时候，我将抽屉里的照片拿了出来，想不到照片里娴静的女孩竟然有肾病，难怪她的脸色与常人有异。

“在看什么？”

洗好澡的江山从浴室里出来，看得太专注的我被吓了一下，拍拍胸口，我将他们的照片摆在了窗台上。

他看了眼，随即看向别处，擦着头坐上床角。

“为什么摆出来？”

“江山很疼这个妹妹吧？”努努肩，我掀开被子躺上床：“你喜欢的话我也喜欢，而且照片把你照得不错，就摆出来看看”

江山望着我，没什么情绪的冰眸不知在想什么。

我轻松一笑，拿起遥控器来开了电视：“别这么看我，我也是很传统的，所以啊，娶到我算是你捡到了”

江山躺上来，跟我一起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好半响，他突然道：“你想见见她吗？”

“我？”我指着自己：“可以吗？”

“她在医院里，去吗？”

他询问着我的意思，我没多想地点点头。

“我要去”

隔天一早，江山带着我开了四个钟头的车程，才来到了我那素未谋面的小姑所在的医院。

没想到她就住在相邻的城市，我有点意外，因为当初我和江山的婚礼上这号人物也没有出席，照常说哥哥结婚，她怎么说也该有个电话祝贺不是？

一进病房，病床上肤色暗淡的年轻女子正躺着看着书，看到我们来了，那女人兴奋地要坐起身来，朝着江山直伸手，待江山一靠近，女人的头偎在了江山的腹部，水肿的小手紧紧抱住了江山的腰，略显虚弱的声音娇滴滴地撒娇道：“江山，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江山没开口，只抚着女人的长发，捧起她像娃娃般精致的脸蛋，眉头微皱：“瘦了”

“都怪你不来，人家想你都想瘦了”

女人娇憨地回答，江山竟为她的回答微笑。

这兄妹情深的一幕让我愕然，冥冥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却不知究竟是哪里不对。

轻咳一声，被忽略不计的我拉拉江山的衣角，提醒他替我介绍介绍。

“江山，这位小姐是谁？”

女子抬起头，黑幽幽的眼睛无害地望着我。

“哦，小溪，这是澄心”

我笑笑地朝着江澄心招招手：“你好啊，我叫莫小溪，你跟江山一样叫我小溪就行了”

江澄心一开始还乖巧地跟我点头问好，只是江山下一句话明显地让她变了脸色。

“还是叫小溪姐吧，虽然你比她大，但毕竟小溪是你大嫂”

听到这话，江澄心慕然睁大了眼睛，看看江山又看了看我，好半响她干笑了几声：“叫什么小溪姐嘛，是嫂子就叫嫂子就好了呀，哥真是的，嫂子别见怪，我哥不会说话，但他心是很好的”

这终于正常的对话让我稍稍安心，没在意到江山在听到她的话时那微笑骤时消逝，

小姑这么懂事，我也忙说没什么，便将带来的水果放在了桌上，问了她要吃什么后，便拿着苹果找地方洗去了。

回来的时候，在窗户里看到房间里的两人在拉扯，刚进门，只见江澄心呼吸不上来，江山脸色都变了。

“呆站着做什么，快去叫人来！”江山对门口的我吼道。

“哦、哦！”

这么失措的江山是我头一回见到，我跑去唤医生时，正无意间从窗户看到了江山正给江澄心做口对口的人工呼吸，不知是我心里作用，我竟将这急救的一幕看成两人在接吻？

摇摇头，我觉得自己都快得怨妇综合症了，正好收到服务灯的护士和医生推着仪器赶来，我迎上去说了情况，没一会，江澄心的病情算是稳定下来。

我站在门边，看着始终在病床边上陪伴着江澄心的江山，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我心里滋生，很不是滋味，真的很不是滋味。

“病人情况稳定”医生说完便走了。

“我去看看”

不想被矛盾的心情侵蚀自己的心绪，我找了个借口，跟着医生出门。

“医生，江澄心的病情严重吗？”

“你是家属？”

“我是。。她大嫂”虽然是刚认的

“她的情况不乐观，若是不早点换肾，估计再拖下去也只是拖时间”

江澄心的情况这么严重？我微讶：“那医生，换肾的话要多久？”

“要看有没有人捐赠了，不过别的病人希望还大点，江小姐的就比较渺茫了”

“为什么？”若是有人捐给她，不也一样有希望？

“江小姐的血型是RH阴性的熊猫血，找到献血的都难了，何况是要人家平白无故捐个肾给她”

医生说完便进了办公室。

我呆站在那，RH阴性血——这会是巧合吗？

To　be　continued



正文　泪海　15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一路上我没有出声，脑中盘旋着的都是RH阴性血这个几个刺眼的字眼。

这几个字跟肾连接在一起代表着什么意思我再清楚不过；印象里在我还很小时候；我的爷爷耗尽了心机；终于找到了捐赠者；只是手术成功后没多久；移植的肾脏出现了排斥反应；最后在并发症里含恨而终；而爷爷的血型正是RH阴性。

我常常在想；要是当时我再大一点；或许爷爷就不必为了等捐肾者而拖延了病情；而到死也没有瞑目。

偷偷打量着江山，他的神情与平日无异，只是眉宇间似乎多了丝烦绪。

是江澄心的事让他心烦？

没问出口，但我心里头隐隐感觉到，江澄心对江山而言绝对不止是他的妹妹那么简单，一个能让他笑让他愁的女孩在他心里占着什么位置，我不敢再深想。

然而我们的车子刚回到了我们的城市，医院方面就打电话来通知江澄心自杀，正在抢救的消息。

江山一脚踩了刹车，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回响在路口，后头险些因为我们而撞车的司机们纷纷上前咒骂，我连连道歉，只见似乎反映过来的江山竟油门一踩，快速转动着方向盘，将司机抛在了后头后，油门一脚踩到底，往来时的路一路奔去。

这自杀式的速度让我吞了吞口水，没敢出声去打扰脸色铁青的江山。

回到医院，江澄心已经抢救过来，她是拿了我为了让她方便吃水果而留下的水果刀割的脉，记得医生告诉我们的时候，江山嘴上不说，但他的眼神里有着责怪。

我拉着凳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