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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名将如美人by陈老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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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他终来投我,却半道命丧于刘勋之手。刘勋明明知道他是要投奔我孙策的人,还敢截杀。公瑾,我有点不痛快啊。” 
  周瑜拨着琴道:“你的不痛快,应该让他知道知道。” 
  孙策笑得眉眼弯弯:“当然。我得让他知道知道,我孙策虽然能受气,但也不是随便谁都能给我气受的。” 
  孙策手巧已极,沉沉一柄剑在他用来就像一柄精巧小刀,居然真被他削出个花来——一截朽木,削成一朵拳眼大小、重蕊叠瓣的木头花。孙策只是随手消遣,削成了却是要扔掉的时候了。他把花挑在剑尖上,伸到周瑜身旁,在他那口琴的琴尾上一抹,花便停在了琴弦上。 
  “送你啦。宝剑配龙驹,宝琴配香花。”孙策懒洋洋道。 
  “没这配法。宝琴配香炉还差不多。” 
  “可以啊,改天我上街去给你买一个……” 
  幸而无聊的这几天,江北来了个使者,原来是曹公欲嫁个女儿给孙家的三正太,派使来说媒来的。孙策悄悄对周瑜道:“听说曹公女儿多,到处找销路,传言诚不我欺。”使者分明听见了,但是笑眯眯的,好像多听不怪的样子。 
  使者在孙策地头上,乐得多拍拍孙策马屁。于是正事完了使者又说:“曹公在北方,也听闻孙将军威名,多有赞叹,常呼‘猘儿难与争锋也’。” 猘,便是狂犬。 
  “……”孙策指了指自己的脸,转头问周瑜,“我很像狗吗?” 
  “呃……”周瑜瞳子从眼角滑到眼尾,看了看使者又看了看孙策,一时不知如何答
  。说像吧好像义兄不大乐意,说不像吧岂不等于在说曹公一派胡言满嘴放炮?
  “有这么英俊的疯狗吗?”孙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面镜子,正盯着喃喃说。 
  “啊,我看这句话并不一定要这样理解。”周瑜忍着笑圆场道,“义兄以为曹公的意思是‘孙伯符像疯狗,我不能与其争锋’。但以我看来,曹公这句话的意思可能应该是‘连疯狗也无法与孙伯符匹敌’。并非把义兄比作狂犬啊。” 
  “啊啊,不……虽然周郎是好心但好像反而更糟糕了呢……”使者连连摆手囧着脸赔笑。他见孙策似乎不像是非常高兴的样子,又听闻孙郎杀人不眨眼,怕这小子一发脾气把他这个使者推出去咔嚓了,赶紧转了个话题恭维:“其实就是说,孙郎横扫江东,锐不可当,曹公也深为震动,日夜挂怀,连腰身都清减了。”
  后吴中有童谣曰:“孙郎笑,瞒腰小。” 又曰:“猘儿孙郎俏,许宫小瞒腰”。 
  ※ ※ ※ ※ ※ ※ ※ ※ ※ ※
  建安四年,庐江太守刘勋引兵攻海昏、上缭。孙策轻军急行,夜袭皖城。 
  孙策行军如风如火,等皖城守军发现,只能匆忙列阵迎战,一击即溃。驻守军将立刻闭城死守,以期刘勋主军急返回援。 
  皖城也算有险可守,当年太守还是陆康时,孙策第一次攻皖,也围城两年方才攻克,此时虽然孙策占尽上风,一时也不能攻破。孙策亲跨战马在阵前督视一阵后,挥戟下令:围城。 
  “义兄!”周瑜趋着战马并过来,“今时今日,不比当年。我们轻兵奇袭,是趁虚而攻,最怕拖到刘勋主军赶回,那便棘手了。义兄,此城合当疾攻速取,怕是不能像你当年那样围城耗战。” 
  “你放心,”孙策道,“此城当然要速取。先围上,现在里头兵力薄弱,猝然受袭,肯定人心惶惶。只消围个一两天里头就慌了。再加上刘勋这人,一向无德,军心不齐,民心不向,不要几天,他们肯定兵无斗志,自生祸乱。” 
  周瑜略加思索,蹙眉道:“唯惧刘勋带兵赶返,而我们尚不及攻下城池……义兄,刘勋往返,必经彭泽,我们可以在彭泽驻军,阻击刘勋,纵然不能将其击溃,也至少能拖延他的回援,为我们攻城取得时间。” 
  孙策笑望过来,看了他一会儿,起手在周瑜面颊上捏了一把:“公瑾真用武之才,这么快就能指点你义兄打仗了~” 
  周瑜扬了扬刀子似的好看眉毛:“不然的话,难道我是过来吃白饭的?” 
  孙
  策悠然道:“那也没什么问题呀~当年为兄在你家,多少也吃了一点你家的白饭,现在公瑾若要回吃,为兄也是热烈欢迎的~” 
  周瑜刚想嬉笑着和他一起贫,及时忍住了,一正容:“——说正事。” 
  “正事正事~”孙策好整以暇地拍拍头,“正事就是——我的两位堂兄,此刻已经奉我军令,等在彭泽准备给刘勋一个见面彩了——公瑾要在打仗这事上指点你大哥,始终还是差了一个月啊~~” 
  夜里大家到处找不到孙策,他娘舅气得嗷嗷叫这小子又找死去啦?周瑜跑出去胡乱解了匹马循着城墙找了一圈,最后发现满天繁星下孙策倚着一株大树,在前线观望皖城的城墙,眸子在夜里一亮一利的像盛了银河水一样。 
  周瑜匆匆跃下马三步并两步赶过来:“主公哟你如此临近城下连盾牌兵也不带一队!” 
  孙策上下看了他一眼:“你就带了吗?”
  周瑜:“军中上下找你不着,都在担心你。”
  孙策:“不~用,还不如担心你自……” 
  话音未落,夜风里一声枭啸,一支利箭向这两个少年冲来。约莫是守城士兵漫无目的朝外虚放一阵箭雨示威,偏巧有一支走对了地方。 
  黑夜成了箭矢最好的掩护,顷刻间近在咫尺,它没有射向孙策,便就端端正正地扎向来找人的周瑜的面门。电光石火之间只看孙策伸手捏苍蝇似的一抄,居然徒手抓住了飞行中的箭杆,而那箭尖离周瑜的鼻头只有一拳距离了。 
  孙策手指一拧,在周瑜眼前单手把箭拗成两段,笑嘻嘻的:“你的脸好嘲讽啊。我说得没错吧,我你就不用担心了,还不如担心你自己~”
  谁想多日之后,这个被孙策笑为嘲讽脸的周瑜不在身边随行打猎,于是孙策就……OT了。
  这时周瑜朝孙策刚才观望的方向看了看,只见一截光秃秃的城墙,不由问道:“义兄,你跑出来究竟是在看什么?” 
  “我在看啊——刘勋这混帐真是比陆康差得远了。当年陆康任太守的时候我攻打过皖城,至今印象犹深。那时我围城,围得他们粮草尽绝,饿死无数,城外的人都能听到城里的哭声。可居然还有许多早先离城办事的府吏、军官,趁着夜晚用绳子从城墙上攀进去,进去跟陆康同生共死,一同对付我。陆康这老头,也真是个人物。可你看现在——没一个人进去跟刘勋作伴。” 
  孙策话刚说完,只见远远的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身上挂着捆绳索,一面紧张地四下张望,一面偷偷摸摸地蹩到城墙脚下,展开那捆绳子,绳
  子一头系着个铁钩模样的东西,看来是用来抛上去勾住城墙,然后藉由绳索爬上去的。 
  孙策和周瑜奇了,这刘勋素来骄豪无理不得人心,居然还有人舍生忘死?
  只见那书生仰头看了看高高的城墙,然后漫无章法地把手里的绳钩往上一抛——咣的,钩子直接撞在墙壁上掉了下来。那书生毫不气馁,走去拾起来,这一回在手上甩了几圈,运足力气,向天一抛——这回够力,也够高,书生仰着脸看了半天,结果是铁钩直上直下地落回来,砸在他额角上。幸好不是钩尖朝下。那书生倒也当得起“不屈不挠”四个字,失败一次,再抛一次,与绳钩城墙缠斗了数十回合,期间被钩子砸到三次,划破皮两次,被绳子绕住脚自己绊倒一次。就在孙策和周瑜有点看不下去了的时候,书生终于一朝功成,把绳钩钩到了城墙上。 
  策瑜两个旁观群众这也才松了一口气。 
  那书生明显的也欣喜若狂,只是压抑着不敢出声,怕被孙策的军队发现。他手持垂下的绳索往下拽了拽,确定牢靠以后,就深吸一口气,开始攀着绳子往上爬。 
  第一次,他爬了三分之一,然后脚下一失整个人砸回了地面。 
  第二次他爬过了半,然后手上没力哧溜从绳子上滑了下来,落地后摊着火辣辣的手掌直跳脚。 
  终于他学乖了,先把绳子拦腰系在身上,再开始攀爬。不过孙策并不打算坐视不理。他摘下马匹上挂着的长弓,取一支箭搭上,嗖的擦过书生左耳,钉在城砖上。 
  书生吓得手一软,怪叫着摔下来,半天没能从地上爬起。孙策和周瑜走过去站到他跟前的时候,发现他搁那嘤嘤哭泣,连两人走近了都没顾上理会。 
  孙策在他跟前蹲下来,伸手抬了抬他下巴,问:“书生舍命,刘勋到底有什么好,也值得你这么干?” 
  书生看了看他们,发现只是两个隽秀少年郎,穿的是常服不是铠甲,便也不做多想,抽抽噎噎地说:“刘勋不好啊。他平素骄横无理,大家都怒不敢言,都很怀念陆季宁大人……” 
  孙策周瑜面面相觑。“那你还爬墙回城?”周瑜故意道,“你应该知道现在孙讨逆将军正在攻城,你就不怕一不小心,葬身孙郎马蹄之下?” 
  书生委屈地说:“可是我老婆和老母还在城里啊QAQ” 
  策瑜对视一眼,彼此心想:倒忘了这人世最易懂的血亲之情。这文生还是个重情重孝的人。 
  周瑜又与孙策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对书生说:“那兄台你就不必担忧了。孙郎虽然侵攻如火,却也军纪如
  山,这一点人所共知。你的母亲妻室决不会受到骚扰。你只管稍等几日,等战事了结,再安安稳稳走进城去与家人团聚不就好了——我看孙郎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书生嘤嘤地说:“不行啊QAQ,我母亲跟我老婆处得不好,我一不在母亲就压迫我老婆。最近母亲又开始逼着我休妻,还说帮我另外物色了美女,就是城里桥家姐妹花,不是姐姐就是妹妹。可是我只要我老婆QAQ。我晚一天回去都怕母亲趁我不在又拿了什么主意……” 
  周瑜听了道:“孝为至大,母命难违。你也怪可怜的。倘若你母亲真逼了你休妻再娶,你们打算如何?” 
  书生眼神乍然变得坚定起来:“其实我跟我老婆已经商量好了,誓不相隔。要真的无可转圜……”他一手指天凛然道:“那我就自挂东南枝!”又一手指地:“她也会举身赴清池!” 
  “宁死不离?” 
  “宁死不离。” 
  周瑜看了看孙策:“世间真有如此痴儿。”
  孙策挠着额角说:“我都要被感动了。”他用手背拍了拍书生胸膛:“老兄倒是情种一枚。既然如此老兄如此挂心,我就帮你一把!” 
  “哈?” 
  孙策拍了拍城墙:“你不是想上去吗?” 
  这时周瑜握住绳索,用力甩动几下,书生的手法不对,绳钩本没有钩牢,顿时松脱落下。周瑜俯身拾起铁钩,仰头退后几步,观察了一下城墙,然后发力将手中绳钩抛出——绳钩啸的倒冲上夜空,呛啷一声,准确地钩在了墙头上。“义兄!”周瑜拉了拉绳索,示意牢靠无误。
  孙策接过绳索,在右手手掌上缠了几圈,转头对书生笑道:“今天我教教你怎么爬墙。”说完左臂一圈,将书生拦腰揽住,就这么单臂挟着个人,一手绳索借力,双脚蹬踏墙面,一路攀了上去。 
  “你叫什么名字?”孙策一面攀墙,一面还有闲问被他挟着的书生。 
  “焦仲卿……我老婆叫刘兰芝。” 
  “哦……我又没问你老婆。”孙策手足一起借力,矫捷无比,纵使额外挟着个大活人也毫不见吃力。片刻功夫,已经攀到了半腰高。抬头却看见城头上探出条人影,看来是守城的士兵巡逻,巡到了此处,发觉有异。士兵慌张地把手中火把一挥,好像就要开声大呼有敌来犯。孙策手脚都空不出来,低低啐了一声。
  正这时猛一支箭从下方倒射上来,一箭洞穿了那士兵的盔甲,穿胸而过,把他的呼声封在了喉咙里,倒地毙命。 
  孙策回头往下一看,只见周瑜站在地上仰着头向他
  们挥了挥手里的弓。原来留在城墙下的周瑜执起方才孙策用过的弓箭,站在地上掩护他们。 
  孙策一笑,用口型冲他说:“好样的,我的中郎将~” 
  焦仲卿毕竟是皖城的人,城头上的是皖城的兵,他惊愕了一下道:“你们怎么杀了他!你们你们……?!” 
  孙策怕他吵闹,信口扯了些似是而非的歪理:“别傻了,兵临城下,他们正草木皆兵的时候,看到你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地翻墙入城——还准备了工具。你以为你还来得及说清吗?再说,这些是刘勋的兵,刘勋骄横无德,现在大张旗鼓收留袁大头那逆贼的亲信兵马,说不定早晚又是一个像袁大头那般称帝称皇的逆贼——你真的喜欢让这个人治着庐江?倒不如让孙郎来趁早逐走了他……是吧?” 
  焦仲卿脑中头绪正乱,还真被唬住了,他呆了一会儿说:“你们到底是神马人啊?” 
  孙策一琢磨,他是皖城人,自己是攻打皖城的主帅,还是不亮明身份为好,于是随口扯道:“卿可知古有喋血双熊、绝代双蛟等豪杰?而我们两个,就是江东二狼,专门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助像你这样需要帮助的善良人~~” 
  周瑜在下面听得虎躯一震,仰面向孙策挥了挥拳让他扯得适可而止。 
  “江东二狼……”焦仲卿迷茫了一会儿抱拳说,“敢问是哪个山头的强人呐?我在庐江为吏多年,从来不曾听过。” 
  “嘿……”孙策也不再答话,转眼攀到了墙巅,绳子也在右手上一圈一圈缠得厚厚的。他把挟着焦仲卿的左臂一松,焦仲卿猛然下坠,却又被孙策及时提住了腰带,把他一拎放到城头上:“送你到这里,小心别给人当敌兵砍了,自己找你老婆去——别说谢,我们说不定还后会有期呢。”言毕,抖开卷在手上的长绳,拉着绳头从墙巅一跃直下,回到地上,揽上周瑜,牵上马,回营去了。 
  其后,孙策果迅速拔下皖城,且军纪严明,不伤百姓。孙策坐在太守府邸里,忽然心思一动,找来周瑜说:“我看,要不我们俩牺牲一下,再多帮焦仲卿一个忙。” 
  周瑜本来正在统计战利物资,孙策急召他抄着柄算盘就来了,闻言周瑜修长的眼睛一眯,一派狐疑道:“我记得你一向不是个乐于助人的人啊。” 
  孙策不为所动,继续道:“那个书生不是说,他母亲要从桥家的女儿里物色一个给他,逼他休妻吗?那我们俩做做好人,先把桥家姐妹纳过来,焦妈就没法再逼他了啊~” 
  周瑜呆了半晌说:“……那牺牲是大
  了点儿……” 
  孙策道:“怎么?公瑾不想和为兄做真正的一家人?” 
  周瑜拿算盘一角抵着下巴,苦思道:“我担心的是,我们是破城军官,人家本城良民,这时候聘娶,怎么都有强掳民女之嫌,说不清啊。”周瑜心想:我们家周正大家,虽说我已经不顾世俗目光跟了你,但是“强抢民女”这么掉价又没格调的名声我可死也不要背。 
  孙策道:“这有什么?你我何等英雄,这江东有哪个女人我们匹配不起~纵使那二桥是琉璃翡翠,我们也是两坨黄金,谁赚谁亏,未可知啊。再说世人就这样,讲究英雄美人,董贼娶美女那叫抢,我们则是,郎骑白马来,抱得美人归~” 
  “那……义兄自己纳两个好了。”周瑜还是比较在意强抢民女的事。 
  “公瑾怎么舍得!”孙策叫了起来,“倘若你我兄弟各娶姐妹,那是多半佳话。要是我一个人占俩,那民间多把我传成急色鬼,猥琐男,肯定把我的容貌形象传得犹如、犹如那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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