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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枫山-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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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紧跟着的那三百人,都是彪悍之徒,关外桀骜不驯的野汉,头戴狗皮帽儿,身穿牛皮甲,也是携弓带箭,手中拿的,却是江南兵特有的八尺精钢斩马刀。与此同时,杏山山谷的背后,也左右各绕过两彪人马,每彪都有百来人,也是如此的打扮。
曙光中三名美女中领头的一扬俏脸儿,正是绝色风华的吞精狗李青蝶,双腿甩开马蹬,跳到战马背上,等了一会儿,忽然低头道:“胡媚儿得手了,快——!点火,放狗!”
三百多人一齐动手,点着狗尾后的扫帚,立即打开了木笼,那些野狗全是从山谷中被赶出来的,杏山山谷是它们的老窝,发觉尾巴后面着火,一齐大惊,木笼一开,都是拼了命的往老窝里奔。
只有里余的距离,野狗群奔行如飞,眨眼就从杏山大寨的木栅间隙中窜进了谷中,杏山谷中顿时火光冲天,堆集如山的草料,被野狗们点着,哪里能够扑得灭?
守谷的戎兵在睡梦中被大火烧醒,大部分的人已经出不去了,就在野狗群冲入大寨的同时,一条妖健的人影,手执一杆长枪,从谷中疾射而出,沿途之上,闷声不响的连挑了几名巡锣的哨兵,直向谷口大门而来,岗楼上的两名戎兵也已经醒了,一名刚叫了一声:“什么人?”
微明的曙光中,两支破甲狼牙箭,自谷外的左右两处戎兵视觉的死角位置射出,一中后颈,一中侧颈,都是透颈而过,紧跟着,可怕的破甲狼牙箭连起,又射翻了岗楼上陆续站起身来,不明所以看情况的几名戎兵,这几支箭,射得刁钻之极,不是面门就是颈项,中者决无生理。
谷中的那条人影就在此时以手中长枪点地,身形凌空飞起,已经窜到栅门的三分之二处,双手一伸,抓实了栅门上的树木,然后手足并用,扶摇直上,眨眼翻过了木栅,却又回过身来,冒险从栅门的缝隙中,摸到那支长枪,回身就走。
暗角处射箭的骚笑道:“黑漆马乌的,你个骚狐狸逃命就是了,为何还舍不得那枪?”
骚B狐远远的也浪笑了起来,赞道:“留给你这条小狗狗插B哩!这箭射得恁好!是哪条小狗干的?”
说话声中两边的暗影处现出两条娇美修长的人影,正是小浪狗杭天琪、小骚狗殷思辰,大内的妖兽、宠兽,都是自小受训于内厂,除了侍候晋帝以外,干的就是、潜伏、侦察、追踪、隐形、暗杀的事,这藏在目标视觉死角,放冷射的活儿,原是她们的拿手好戏。
小浪狗杭美琪笑道:“骚狐狸?这几天可是快活?回去后担心爷抽你的骚屁屁!”
吞精狗李青蝶妖叫道:“你们三个别闹了,这里比不得江南,我们都身在虎穴中,胡媚儿你快快上马,下令调配,堵死谷中,粉碎戎人的反扑!”
混入谷中剌杀拓拔握虎腾的,正是舔痔狐胡媚儿,闻言立即上了战马,把手中抢来的钢枪一扬,妖声号令道:“你、你、你,你们三个,向南、东、西各跑十里后警戒,若是发现戎人援兵,立即来报!”
三名马贼应了声,转身飞马去了。
胡媚儿又道:“杭美琪,你带五十名精骑,伏于路左暗角,殷思辰,你带五十名精骑伏于路右暗角,发现谷中有戎兵冲出,立即射杀!”
两只妖精应了声:“是——!”各带人埋伏去了。
胡媚儿又道:“李青蝶,你也带五十人,并二十条雪獒,四周策应巡杀,你们几个过来,将装狗的木笼全丢到大寨外,阻拦戎人纵马冲出。你们几个,在木笼的中间前后,就用斩马刀,多挖一些马蹄儿大小,两三寸深的小坑洞来!”
这些马贼,全是搏命双雕的人,就有人叫道:“我说美人儿,没事挖这些小洞做什么哩?”
胡媚儿笑道:“事情苍促,你们也别问了,反正各人挖多少小洞都给我记好了,回去后,一个洞换一个洞如何?”
众贼一齐大笑,胡媚儿又妖叫道:“若是戎人敢用马群强冲,你们在战马冲来之时,把雷管缚在箭上点燃了往马群里射,雷管一爆,那些战马肯定回头!”
马贼中有人叫道:“早绑好了,就不知道这雷管好不好用?”
又有马贼道:“要不要过去烧了栅门?”
胡媚儿妖笑道:“记住!雷管一定要点燃了引信射出去才行,否则肯定没用,烧栅门?你小子吃什么长大的,谷里大火已经冲天,你烧了栅门,不是放戎人逃生吗?你和戎兵他妈是亲戚呀?”
那马贼傻头傻脑道:“老子恨不得屠光这些戎人,哪个和他们的妈是亲戚?姑娘说的对,戎人作茧自缚,这栅门修得这样高大牢固,栅门不开,外面的人是进不去了,可里面的人也出不来呀!他们这些戎狗,蠢头笨脑,又不会轻身功夫,只有挨烧的份了!”
舔痔狐料不到这个马贼是个愣子,听不出她的话儿,先是一愣,跟着咯咯妖笑起来道:“你们全给本姑娘盯好了,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一对杀一双,回去后,论功行赏,一个戎兵的狗头换四十两银子,你们可要把这些狗头带好了!”
其时寨中谷内早已乱成一团,当时就有数名戎将冲入帅帐,去找握虎腾,却见昔日骁勇的握虎腾赤身的倒在床上,身首已经异处了,再找那名绝色美女,哪里还有踪影?反应快的戎将,大脑已经转过弯来了,连连叫苦。
谷内全是野狗,尾巴上扎着个浸足了火油的大扫帚,直往原先自己的老窝里窜,狗尾摇摆之时,早点把数千处的草料着了,野狗逃窜的速度还特快,戎兵戎将,一时半会之间,哪能抓得住这些惊慌失措的野狗,大草料中,顿时乱得如一锅粥一般。
有机灵的也不抓那些野狗了,逃命要紧,飞身上了战马,就想往谷外冲,无奈粗重的栅门是锁着的,他们没有一个会中原的轻身功夫,急得各拿刀斧,往那巨栅的大锁上乱砍乱劈。
只是小半个时辰,大草料场的草料就被完全点着了,温度迅速升高,浓烟滚滚,又熏倒了无数的戎兵,更是惊了谷中的战马,很多匹战马挣脱了缰绳,“希溜溜”嘶叫在谷中乱冲乱跑,这一来,戎兵更是死伤无数。
第十八卷:威震敌胆 第二章 层层算计
第二章层层算计
大草料场是犬戎最后的本钱,是犬戎今后强攻江南的最后资本,万万不容有失,犬戎人失去了精骑兵的优势,以区区十数万之众,去攻披山带河,人口一万万,甲带上百万的大汉领土,这和自寻短见,实在是没有什么分别。
守大草料场的这一万精骑,是犬戎野战部队中,最后精锐的重甲铁骑,岁数都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领兵大将拓拔握虎腾,跨下奔雷豹,掌中丈八沥泉枪,自料无敌,既是握离儿的堂弟,又是犬戎年轻一辈中,少数最骁勇的将领之一,又深知兵法,大寨当着谷口大路而扎,前后地势全都瞧得通透了。
握虎腾沿着这杏山,密密的扎了几层牢不可破的坚寨,每根寨栅,都用粗细的坚木构造而成,连谷后几不可见的左右两条羊道,也扎下坚栅,没有将令,真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来。
不料自料无敌的拓拔握虎腾,会不明不白的死在妇人之手,牢不可破的大寨,没有挡住外敌,却为犬戎精骑自家造了个大大的火葬场。
无边无际的大草料场和密密强麻麻的木寨,一旦烧起来,哪里能救得了?胡媚儿带着人,立在谷口一里之外,还感到热浪断滚滚,无奈下令再退。
这时有遣出去的马贼回报,说是临江、万隆的两处戎兵来了,胡媚儿闻言,仰天妖笑,下令火速让开大路,兵分四路,两路伏于大路,放临江、万隆的兵马进谷,然后撵在后面,不许露面,只用缚在箭上的雷管和弓箭招呼,两路急驰临江、万隆,就在寨外施放硝黄、雷管等物,弄些大响动出来,唬两路戎兵回防,跑散的人马,依前几日计划好的,全部在冰河未开之时,不向南却向西北强过松花江,在薄荷台会合,以期避开戎人的大队追兵。
春狩祭的斗畜角斗,是犬戎每年最盛大的拼死角逐,每宅每府都是骁将、精甲全出,甚至有些小的部族,在没有好的斗畜情况下,令族中最悍勇的武士下场,以此彰显本族的实力和威风,所以家家都把能拿得出手的战畜全部带了出来,只要为本家争得面子,就算全部拼死了,也在所不惜。
下场的战畜们都不愿浪费时间,也没有什么花哨的招式,往往一出手,就致对方死命,毫无慈悲、仁义可言,一个时辰内,就有三十四名骁将、精甲级的斗畜命丧当场,鲜血直把大斗兽场内的沙地,染的一片血红。
握离儿天生是嗜血的动物,看得抓耳挠腮,恨不得自己也下场去,亲手搏杀几名斗畜过过杀人的瘾。
靠山王府下了两场,都是险胜,赢得很不痛快,拓拔宗祥年轻气盛,受不得在场权贵们的讥讽,沉声对手下管事说:“叫人把那人带出来,记住,打开钢镣后,你们都给我走远些!”
靠山王府斗畜掌令表里不花满脸的不以为然,立即带了四名强壮的犬戎勇士,将琵琶骨上穿着铁链,双足踝上戴着重镣,浑身是血的赵英北,从斗兽场的一处单独的地牢中拖了出来。
一名斗兽场内担任巡查的犬戎勇士,在两丈开外就将马索抛了过来,准准的套在了赵英北的脖子上,双腿一夹战马,就想将赵英北狼狈的往场中拖。
赵英北披头散发,满身的破皮片儿,赤着一双大脚,不急不慢的跟在那马后面走,前面犬戎勇士大怒,一个劲的狠抽战马,要马跑起来,但是任他如何的抽打,那匹战马只能“唏溜溜”的叫着,极废力的往前踱步。
握离儿在正中看台上,立即就站了起来,问道:“那是谁?端的是个英雄!”
拓拔宗祥道:“他正是我的无敌战畜,谁家敢先下场?”
赵采菱正远远的坐在看台左边的一个平民包厢内,见赵英北果然出来了,又疼又恨的看了几眼,纤手一张,现出一个指甲大小的纸鹤来,把纸鹤拿到小嘴边,小声了说了几句话,轻笑道:“去吧!”
拓拔宗祥是茅山出来的,虽是远远的隔着,却一直留意她的一举一动,见小小的纸鹤飞出,立即知道有异,远远的大叫道:“赵姑娘!请不要食言!”
赵采菱今天穿得更是夸张了,头上戴着一顶妖异的冠子,束了一个高髻,却向后拖了一条马尾,上半身高耸着的大半个都露出来了,只需低一分,就能看到乳晕,深不见底的雪酥中间,还是夹着那一粒紫红的玉葫芦,葫芦的细腰处,结着一根非丝非麻非绸非棉的百结红绳儿,向上绕过细长的雪颈。
左手藕臂处的那条青蟒更明显了,自皓腕处直盘到大臂根,张牙露齿,似要脱臂而出,后面粉背,左右两处肩胛骨直至后腰上,又纹了两条古怪的墨青色东西,非龙非蛟非螭非蟒,长长的大红汉裙,拖在地面上足有一丈。
赵采菱咯咯妖笑,远远的也道:“不必担心,只是和他说几句话而已。”
拓拔宗祥点了点头,虽不放心,一时之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又坐了下来,向身后的近侍一挥手道:“叫人替他开锁!向渤海王府挑战!”
近侍应了一声,跑了下去,大叫道:“来人!叫表里不花替战畜开锁,渤海王!本府向你家挑战!”
渤海王叶赫鬼哼上一声,对近侍道:“告诉他,我们应战,让司寇奈劳下场!”
渤海王府的近事也跑到看台边沿,大叫道:“渤海王府应战,来人!放本府第一骁将司寇奈劳下去会他!”
看似痴痴呆呆的赵英北见一只小小的纸鹤飞来,正迷疑间,只听那纸鹤忽然口吐人言,正是赵采菱的声音,飞到他的耳边,说了一通话,赵英北听罢,也不痴呆了,一双俊目中精光暴射,大喝一声道:“替小爷开锁!”
表里不花闻言,慢慢走到他面前,拿出钥匙替他开了手足上的重铐,又把连着琵琶骨上大锁打开了,他也有几分蛮力,根本不信赵英北会如何如何,开了锁后,用手指点着,操着生硬的汉语道:“贱畜,若是此番得胜,就免你一死!”
赵英北见身体上各处的重锁全打开了,再无束缚,怒声道:“戎狗!你叫老子什么?”
表里不花阴笑道:“贱畜呀!有什么不妥吗?”
赵英北冷笑起来,忽然一伸手,“蓬——!”的一下,揪住表里不花的脖子,食、中、拇指一紧,将表里不花整个人就提了起来,表里不花手足乱动乱踹,但都无济于事,接着有沉闷的骨碎声传出,表里不花双眼儿一翻,已经了帐,赵英一抖手,将表里不花的死尸扔了出去,“吧哒”一声落在三丈开外的地上。
赵英北身后押着他的四名靠山王府的犬戎勇士大惊,忙手执刀盾,抢步上前,四盾齐举,想制服赵英北。
赵英北这些日子来,实在被这些戎人折磨的狠了,正憋着一肚子的鸟气没处撒,眼角瞟到四人过来,大吼一声,一脚踹在当先一人的盾牌上,那名犬戎勇士被踹得当即就飞了出去,一跤跌在地上。
赵英北回手一拳,砸在第二名勇士的盾上,抬手抓住第三名勇士的刀背,夹手夺了戎刀,在第四名犬戎勇士即将即体的瞬间,大旋身反闪到他的身后,反手一刀,第四名勇士立即葫芦变瓢,一命呜呼了。
套住赵英北颈脖的戎兵也在此时,急抽战马,想把赵英北拖倒,赵英北感觉颈脖上一紧,发现套着颈脖的那条马索又绷直了,怒哼一声,抬手抓住颈间的那条马索,猛的一拉,只听“哗嚓——!”一声,那名戎兵连人带马的被拖翻在地,赵英北更不犹豫,赶上前去,一刀斩下那兵的大头,结果了那厮,随手斩断马索,双目圆睁,大踏步的走向倒地不起的三名靠山王府的勇士,也是一刀一个,全送上了西天。
犬戎自开大斗兽场以来,从来都没发生这种事,顿时满场大哗起来,场边四角高高的斗台之上,二十名神射手立即举起了硬弓,弓腰上寒芒闪烁。
拓拔宗祥摆手道:“吩咐下去,不必理他,催渤海王的斗畜下场!”
赵采菱却是笑呤呤的看了一下台边的几个流里流气的少年人,那几个少年此时也目不转晴的在看她,只须她一点头,顷刻之间,就会全伙发作。
大斗兽场的斗台底部的周围,都有二十名精兵看守,护着斗台上的神射手,不许任何人靠近。
“哗拉”一声响,赵英北发现远远的角门开了,从里面也跑出来一个雄壮的男人,浑身肤色雪白,根本就不是中土人,那人双手执着一根重矛,一步一步的向赵英北走来。
赵英北感叹那人和自己一样的命运,倒提戎刀道:“在下山西赵英北,请教兄台怎么称呼?”
那人正是渤海王府中第一骁将司寇奈劳,根本就听不懂汉语,也不知中原礼节,只知宰了赵英北,他就可以回去睡觉了,当下理也不理,暴叫一声,举矛就捅。
赵英北大骂道:“直娘贼!凭白无故的,捅我做什么?”“铛啷”一声,不废劲的磕开了那支重矛,正在此时,又一只小纸鹤飞来,在他耳边用赵采菱的声音道:“英北!他们全是斗畜,你只管大开杀戒,保住了性命,才可依计行事!”
赵英北大叫道:“知道了!采菱!到底何时才发动啊?”
赵采菱在看台上跳脚道:“呆子!不许多问!只管杀人保命!”
拓拔宗祥在看台上变色道:“赵姑娘!你可要反悔?”
赵采菱只是抬头看天,根本就不理他,拓拔宗望一咬牙,对近侍道:“你带几个人下去,好好的请赵姑娘过来坐。”
金铃子拦道:“万万不可!我们高贵的大犬戎人,怎能在大庭广众之前,与汉猪同坐!”
拓拔宗祥低声道:“大侄女,你看那小妖精似要玩鬼哩!要她坐过来,也好看住她!”
金铃子要报那一次在燕京的羞辱,闻言笑道:“小皇叔,这事就交给我吧!这次我可不会再上当了,不管看见什么,我都知道是假的,我在西方,也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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