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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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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去!
  华天虹目光犀利,一眼之下,看出方紫玉手中的匕首寒光闪闪,是一柄宝物,而且看来眼熟,似乎曾经见过。
  他心头一动、脱口喝道:“且慢!”他伸手一攫,顿时将那匕首夺了过来。
  玉鼎夫人似是又气又恼,恨恨地道:“你到底要怎样,难道要我一死明志不成?”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我又未曾怨怪姐姐。”他目光一转,朝那匕首瞥了一眼,陡然记起,那夜在落霞山庄之内,那冒名方紫玉的冶艳女子,正是用这一柄匕首将任鹏刺死!
  他暗暗忖道:此事当真古怪,眼前这方紫玉,明明不是那杀人盗宝的方紫玉,然而这柄匕首何以又到了她的身上?
  他念头转得极快,有意试试这方紫玉的武功,但觉众目睽睽之下,尊卑有别,不便出手。
  忽听那方紫玉哀哀说道:“夫人说公子爷百毒不侵,婢子心中不信,一时糊涂”
  华天虹朗声一笑,道:“试试原不要紧,只是味道不可太差,否则倒我的胃口,我会呕吐出来。”
  说罢他将那匕首还她,取过那把酒壶,揭开壶盖望去,笑道:“小弟讲情,饶她一遭吧!”
  玉鼎夫人对他似是百依百顺,闻言之下,朝方紫玉冷冷说道:“还不快谢公子爷,恼得我性起,当真将你毙了!”
  方紫玉急忙向华天虹叩头道:“多谢公子爷讲情。”
  华天虹笑道:“罢了”。他向那酒杯中望了半晌,看不出有何异样,早有侍女另外送上一只酒杯。华天虹自行斟了一杯、尝了一尝,但觉芳醇可口,毫无麻辣的味道。
  但听玉鼎夫人娇慎道:“傻子,毛病不在壶中。”
  华天虹转面笑道:“怎么使的手脚?让我瞧瞧。”
  方紫玉脸色一红,端起酒壶,在杯中添注了少许,华天虹瞧她双手执壶,左手指在壶嘴上触了一触,不禁哈哈一笑,道:“原来毛病在手指上。”他端起酒杯,往唇边送去。
  玉鼎夫人劈手夺过,将酒倾泼在地,道:“我若要谋你的小命,还用得着使毒么?”
  方紫玉接口道:“婢子使的不是毒药。”
  华天虹转面问道:“那是什么?”
  方紫玉娇靥生晕,道:“是”
  但听青虚子呵呵大笑,道:“华兄弟不必多心,夫人爱你如手足,紫玉岂敢害你的性命?”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想必是蒙汗药吧,我也真想睡一会。”他伸手抱过那异兽雪儿,笑道:“这小东西好大的本领,等闲的江湖高手,真不是它的敌手。”
  玉鼎夫人含笑道:“可惜你养不活它,不然我就赠送给你。”
  华天虹道:“君子不夺人之所爱,纵然养得活,我也不要。”他目光一转,一望五音真人,道:“真人是上坛主持,远来曹州,谅必是有要事办理?”
  五音真人拂须一笑,道:“普天之下,只有华兄弟一人,见过那个刺杀任鹏的凶手。当日华兄弟被迫自尽,吃下‘丹火毒莲’,任玄只道华兄弟已死,失了线索,因此旷费时日,至今未能缉获凶手。如今闻得华兄弟死而复生,自然会赶来曹州,从华兄弟身上着手。”
  华天虹点头道:“真人料想周洋,言之有理,但不知真人到此,与此事又有何关系?”
  五音真人道:“任玄只有一个独子,此事实非小可,倘若刺杀任鹏之人不属一帮一教,那倒没有什么,若属一帮一教之人,江湖之上,立即就要掀起滔天大浪,牵一发而动全身,两派火并,乃至三派混战,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玉鼎夫人笑道:“非但通天教注意此事,神旗帮也在暗中留意,眼前目光都注视在你身上,你的一言一行,皆可左右此事的发展。”
  华天虹道:“事无佐证,凭我一句话,任玄岂肯相信?”
  五音真人道:“那是当然,不过话虽一句,却看怎样说法,穿针引线,移花接木,华兄弟仍有上下其手的余地。”
  华天虹暗暗想道:他这弦外之音,是想我移祸江东,将事情推在神旗帮头上。嗯,那假冒方紫玉的女子长得酷肖白君仪,此事好生费解!
  但听青虚子道:“华兄弟,你那一招掌法,真是周一狂传授的么?”
  华天虹点头笑道:“周一狂被困在神旗帮总坛,那一招‘困兽之斗’,正是向他借来的。”
  玉鼎夫人讶然道:“如何借法?”
  华天虹道:“他想我杀白君仪,约好事成之后,我断了左手,算是还他的掌法。那人三心两意,又想我杀害白君仪,又想我寻找金剑助其脱困,莫衷一是,我也感到无所适从。”
  玉鼎夫人冷笑道:“荒唐,杀白君仪还可,断下左手还他的掌法,哪有这等规矩?”
  华天虹道:“我倒想寻找那柄金剑,助他脱困,也算还了他的人情。至于那金剑主人向东来的武功,我实在没有觊郧之心。”
  玉鼎夫人黛眉一扬,道:“你清楚向东来的事扦华天虹道:“也是听周一狂说起。”
  五音真人端起酒杯,向华天虹一举,道:“华兄弟,你满饮一杯,贫道向你讲几句话。”
  华天虹自从吃了“丹火毒莲”之后,体质大异常人,任何有刺激的东西,吃到他的腹中,都似石沉大海,一点反应没有。他也不怕醉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真人有何见教?”
  五音真人道:“帮会势力遍及天下,勒索行旅,鱼肉乡民,藏污纳垢,迫害忠良,为祸之烈,不胜枚举,我通天教则赖香火供应,出于信徒捐输,实不屑与帮会相提并论。”
  华天虹暗暗想道:此人倒有口才,通天教明明是邪教,他却振振有词,大有唯我独尊之慨。
  他心中在想,口内却漫应道:“神旗帮和风云会都是组织庞大,根深蒂固,加以挫败倒还可说,想要连根拔除,实非徒托空言之事。”
  五音真人点头道:“华兄弟所见甚是,不过事在人为,若能将为首的人物铲除,何愁其不风流云散,化为乌有?”
  华天虹暗道: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只惜武功之道无法勉强,那为首之人又该如何铲除?
  他出道以来,历经艰险,九死一生,对人对事,都已十分老练,这时随口说道:“神旗帮与风云会都是卧虎藏龙,同有奇才异能之士在内,既非乌合之众,则其上下一体,那为首之人如何才能铲除?”
  五音真人道:“华兄弟见事透澈,实令贫道佩服。”他语音微顿,环顾席上之人一眼,接道:“不瞒华兄弟讲,若是仅有一个神旗帮,或是单只一个风云会,则通天教早已脱颖而出,传遍天下了。”
  华天虹道:“如此讲来,通天教是胜一方而有余,敌两方则不足。”
  五音真人柑掌笑道:“正是如此,倘若帮会之间小有摩擦,势力互有消长,通天教即可相机起事,一举灭掉双方。”
  华天虹暗忖:这话好狂,神旗帮与风云会堪称高手如云,通天教内又有多少本领大的?
  忽听青虚子道:“华兄弟年少有为,如果乘时而起,逐鹿天下,何愁不能继承华大侠的雄风,名扬四海,成就一世的霸业。”
  华天虹淡淡一笑,不置一词,目光一转,朝玉鼎夫人望去,好似面临到一桩大事,自己拿不定主意,转而征询她的意见。
  但听玉鼎夫人轻轻一笑,道:“我曾听人说起,那白君仪曾经多次对你加以凌辱,白啸天将锁魂毒针钉在你的身上,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快意恩仇,活在世上还有什么趣味?”
  她语音微顿,玉容一整,接道:“一帮一会,皆非善良之辈,若能挑动双方残杀,你也于心无愧,纵然通天教袖手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于你又有何害?”
  华天虹暗暗忖道:他们包围着我大下说辞;我若坚决不允合作,他们势必反脸成仇,对我忌恨,那时我三面受敌,实在难以应付,反正事在两可,我先答应下来,日后再定行止:
  心意一决,他故作沉吟之状,倏地推杯而起,哈哈大笑,道:“姐姐待小弟不错,原来目的在此,小弟若是不允合作,不识抬举倒也罢了;不知好歹,那可罪该万死!”他哈哈一阵长笑,一躬到地,转身行去。
  玉鼎夫人佯哎道:“你干什么?”
  华天虹道:“夜阑人静,酒足饭饱,小弟告辞。”
  玉鼎夫人皱眉道:“孩子气,正事尚未讲完。”。
  华天虹将头一摇,一本正经道:“讲到此处为止,这等事心照不宣,用不着焚香赌咒,献血为盟。”他转面说道:“两位道长,在下告辞了。”
  五音真人与青虚子齐齐站起,含笑挽留,见他去意已坚,于是一同送至楼下。
  出了一元观,玉鼎夫人怀抱雪儿,与华天虹并肩漫步,低声笑道:“你与白君仪订下聚英楼的约会,是小酌谈心,抑或比武论兵?”
  华天虹道:“都不是,我向她查问一个人的消息。”
  玉鼎夫人双眉一耸,道:“谁?”
  华天虹本是悬念母亲,欲向白君仪查问一下,见她追问,随口扯谎道:“秦玉龙神志不清,我想打听他父亲秦白川的下落。”
  玉鼎夫人妙目一抬,在他脸上凝注一眼,笑道:“我已逐渐看出,你貌相忠厚,实则诡计多端,油嘴滑舌,是个城府甚深之人。”
  华天虹微微一笑,突然心中一动,道:“许久未见白君仪了,我到神旗帮曹州分堂去晃一晃,姐姐如果无事,就替小弟把风。”
  玉鼎夫人笑道:“深更半夜,打扰人家的闺女,成何体统?”
  华天虹道:“有什么要紧,我也受够恶气了。”
  玉鼎夫人撇嘴道:“若是暌别己久,心头思慕,去偷着看看也无不可,要我替你把风,那是休想。”
  华天虹嘻嘻一笑,道:“我一人去,若是被人杀了,念在相识一场,姐姐替我报仇就是。”
  玉鼎夫人扑味一笑,二人谈谈说说,不觉来至神旗帮曹州分堂附近,华天虹身形一晃,即待翻墙入内,玉鼎夫人一把拉住,娇嗅道:“你是真的胡闹?”
  华天虹低声道:“那白君仪厉害得很,若在光天化日之下,休想套得出她的口供,我出其不意将她拿住,她愿讲则已,若是推三阻四,恼得我性起,索兴一掌将她劈了!”
  玉鼎夫人轻哼一声,道:“你舍得?”
  华天虹双眉一轩,道:“我与她只有仇怨,毫无交谊,有何舍不得的?”
  玉鼎夫人窃窃一笑,道:“我守在外面,你办正事则罢,倘若不规不矩,我放一把火,将曹州分堂烧个精光。”
  华天虹闻言一怔,匆促之间,体味不出她话中的含义,当下提起一口真气,手搭墙头,轻飘飘地跃了过去。
  他内功大进,轻身提纵之术随着迈进,落足无声,端的微尘不惊。
  在曹州住得久了,虽未进过这座分堂,对其屋字的构造却早已看熟,情知白君仪住在后院,当下贴着墙根,朝后潜去。
  这曹州分堂守御甚严,半角风灯之下,每座院落都有手执兵刃的明哨,阴影之下尚有暗哨,华天虹艺高胆大,加以在江湖上厮混已久,一般门槛已精,蛇行鸳伏,片刻工夫,竟已摸进了后院屋内。
  他拣那花厅四外、布置得雅致的房屋搜索。搜过两间,居然找到了那小婢小灵的居处。
  打量形式,知道白君仪必是住在右厢房内。他在门外站了一会,见屋中没有声响,于是轻轻地推开房门,闪身入内,反手将房门掩上。
  黑暗中,他忽感一股凌厉的劲风朝腰间袭来!
  听那风声来势,华天虹已认出是白君仪的手法,心中倒也佩服她的机警。他当下左掌一竖,在身前划了半个圆圈,抡手一掌,倏地拍了过去。
  只听白君仪惊声道:“啊!”
  她听风辨形,发觉来人使的左手掌,顿时想到华天虹身上。仓促中,她举掌一挥,迎击过去。
  “啪!”的一声,白君仪口中一声樱咛,娇躯一仰,摔飞回去。
  昔日在辰州,她一掌打落华天虹的三颗大牙,这是华天虹切身难忘的奇耻大辱。华天虹这一掌虽未存心取她的性命,却也使了五成功力,立意要她吃点苦头。
  白君仪如断线纸鸯,向后飞去。华天虹如影附形,黑暗中,双手一捞,顿时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但听蓬的一声,白君仪摔在床上,华天虹防她出手伤人,双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随同摔下,身躯不觉将她压在下面。
  忽听外面脚步急响,有人低喝道:“小灵!”
  华天虹哪敢松手,将白君仪紧紧压住,低声道:“将外边的人轰走,否则我捏断你的脖子!”
  白君仪娇喘吁吁,气急败坏,银牙咬得格格乱响,恨不得猛地咬他一口。
  倏地,她感到一呆!
  原来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只因性情高做,从无一个男子获她青睐,以致她漠视男女之情,生平从未与异性肌肤相亲过。此时正当六月,她由睡梦中惊醒,身上仅只穿着薄绸亵衣,华天虹紧紧压在她的身上,那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扑入她的鼻中,顿时令她芳心无主,醇醇欲醉起来。
  忽听那小婢小灵的声音,道:“是李五么?刚才是什么声音?”
  一个男子的口音沉声道:“小姐房中有响动,你进去瞧瞧。”
  华天虹暗暗蹙眉,在白君仪耳畔道:“快将他们轰走,不然我先劈了你。”
  只听那小灵走近门外,道:“小姐,你醒了么?”
  白君仪怒声说道:“桩哨撤远点,不要吵我睡觉!”
  那小灵‘嗯”了一声,一会脚步走远,传来吩咐撤哨的话声。
  白君仪不再言语,也不挣动,好似横定了心肠,任凭华天虹宰割似的。华天虹心情一定,突然觉出幽香扑鼻,身下软绵绵的,自己压得大紧,白君仪呼吸迫促,胸前起伏如浪,那芳心跳动的声音,也似隐约可闻。
  他本是光明磊落之人,先头本是无心,此刻觉出不妥,顿时右手一松,一指向她肩肿要穴点去!
  白君仪的内功较逊,武学却不在他之下,黑暗之中,顺手一抓,反而扣住了华天虹的右腕!
  此时,彼此各抓着对方一只手腕,华天虹暗暗感到窘困,压低嗓子道:“我有话问你,你让我点住穴道,我好坐起身来。”
  但听白君仪恨声道:“我无话可讲,你杀掉我算了!”
  华天虹冷冷一笑,道:“杀你还不容易,哼!杀你白君仪,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白君仪咬牙不语,既不松手,亦不挣扎,静静地躺在下面。
  华天虹大感为难,暗道:“这僵局如何是了,白君仪难以为情,我也蒙上轻薄之名”
  忽听后院有人喝道:“拿贼啦!有人纵火!”
  又听一个沉雄的嗓子喝道:“什么人?站住!”
  华天虹听出是敖三的声音,情知是玉鼎夫人在捣鬼,不禁大为焦急,忖道:这人轻重不分,真不该与她同来。
  思忖中,他身子猛地一昂,拖着白君仪一齐跃起身来,右手一翻,猛地夺回手来,骄指如戟,霍然点了过去。
  白君仪左手连拂,黑暗中,二人飞快地对拆了三招,忽听敖三奔近门外,道:“小姐在房中么?”
  华天虹心头一慌,右手又被白君仪抓住!
  白君仪喘息一声,道:“我没事,不要奔来奔去。”
  敖三道:“有奸细侵入,企图纵火,人未逮住。”
  白君仪怒道:“知道啦!”
  敖三暗了一声,顿了半晌,方始离去,显然房中有变,外面业已发觉,只是未得白君仪之命,不敢进房查看。此时,两人各自抓着一只手腕,面对面站着,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心跳之声,院子外急促的脚步声一阵一阵传来,这是敖三等尚在搜索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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