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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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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天虹暗忖道:“诸小极败了,有他父亲诸元板出头,这谷世表败了,无量神君自然要出面,旁人都有靠山,我若败了,却叫谁来报仇?”
  转念及此,他想起母亲的伤势,心头一烦,再也无心久战,大喝一声,一掌横击过去!
  这一掌势若奔雷疾电,去势之快,无可伦比!
  谷世表实未料到他同样一掌,功力突然精深到如此境界,眼看拆解不及,闪避嫌慢,百忙中,顺手一挥,一掌迎击过去。
  双掌接实,谷世表顿觉心神一震,手臂发麻,身不由己,当堂被震退了两尺。
  华天虹暗暗想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请你师父来吧!
  思付中,他大步上前,挥手又是一掌。
  谷世表骇然大惊,两足一坐马步,双掌一并,猛地迎了过去。
  但听啪的一响,手掌一接,谷世表头皮一炸,两眼直冒金星,身子前后摇晃,猛然一阵大震。
  华天虹身躯不过左右一晃,行若无事,他就势闪到了谷世表背后,提手一掌,霍地拍了下去!
  忽听白君仪惊呼道:“手下留情!”
  华天虹闻言一怔,未及考虑,掌上真力一敛,顺势一挥,将谷世表击飞出去。
  这一掌拍在背上,轻得不能再轻,但听谷世表闷哼一声,摔飞丈许,连蹿数步,终于一头栽了下去。
  谷世表哪甘倒下,他猛一低头,翻了一个肋斗,终究足落实地,稳住了身子,但觉口中一甜,一股热血冲到了唇边!
  忽听白君仪道:“谷兄请便,小妹改日向你赔罪。”
  谷世表羞忿当头,强将一口鲜血吞下,目含怨毒,狠狠地盯了华天虹一眼,转身疾奔而去。
  华天虹冷冷一笑,望着他的背影离去,目光一转,环扫四周一看,玉面之上,不禁感到一热。




第二十章 疑云重重
 
  四围观战之人,知道场中这一男一女都不好惹,一瞧搏斗终了,顿时纷纷散去,寂然无声,无人敢加议论。
  白君仪似嗅似喜,朝小灵低声说道:“开发酒账,你自行回去。”她移步走到华天虹身旁,道:“我陪你上一家酒馆,去吃你们家乡菜。”
  华天虹也想早早离开此地,当下一同走出酒楼,来至街上。
  忽听白君仪悄声道:“走慢一点,脚步太大,我赶得累。”
  华天虹闻言一怔,转面一望,见她娇靥生晕,美眸含情,口角噙住几丝笑意,当真是娇如春花,丽若朝霞,美艳夺目,令人无法逼视,急忙离开目光,放慢脚步,心头暗暗忖道:
  这白君仪仿佛变了一人。唉!若是碗凤姐在此,那该多好。
  白君仪确是变了一个人,今日之前,她艳如桃李,冷若冰霜,令人望而却步,好似靠近一点,即难抵受那寒气的侵袭。如今却恰巧相反,她好似朝阳之下盛开的花朵,那片冰寒之气已融化殆尽,艳丽夺目,芬芳袭人,令人情不自禁地移步走近,再也不愿离去。两人转到城心,华天虹驻足,意欲告辞分手。
  白君仪粉颈一垂,道:“你还生我的气么?”
  华天虹微微一怔,道:“什么?”
  白君仪面庞一仰,伍泥道:“无量神君是当世几个绝顶高手之一,击毙谷世表,对你遗患无穷,毫无稗益。”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谁记着这点小事,放了就罢,提他作甚!”
  白君仪樱唇,一抿,道:“江湖拜会,总以不吃旁人的东西为佳,咱们现在去吃饭,回头你再往风云会的分舵去。”
  华天虹觉得她楚楚动人,令人不忍峻拒,当下不再推托,与她同向东市走去。
  男女之间,诚属不可思议。昔日的白君仪,一副高不可攀、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气,曾几何时,一变而为温柔婉顺,充满了小儿女态。
  行走中,白君仪皓腕一伸,牵住华天虹的衣袖,低声道:“那莲毒发时难受么?”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难受得很,正如受到分筋挫骨、五阴搜穴之刑一样。”
  白君仪口齿一呆,脸色一阵灰白,道:“怎样才能将那莲毒解掉?”
  华天虹道:“无人解得了‘丹火毒莲’之毒。”
  白君仪脸庞一仰,无限关切道:“江湖上传言,九毒仙姬是毒中神仙,她也无法可想么?是否不愿意尽力?”
  华天虹道:“九毒仙娘很宠爱我,她已尽心尽力,实在无法可想。”顿了一顿,他笑道:“我血中藏毒,是个不能娶妻生子之人。”
  白君仪闻言一呆,柔声说道:“不知秦碗风作何想法,就我而言,只要心有所属,旁的事也在所不计了。”
  她讲得甚为含蓄,华大虹倒是能够听出弦中的雅意,怔了一瞬,道:“你我处境水火难容,实在不宜交往,你若是明智之人,理该早早醒悟。”
  白君仪凄然一笑,似是怕他突然遁去,紧紧握住他的衣油,低声道:“我不是明智的人,否则的话,以前也不会那么糊涂了。”
  华天虹道:“糊涂什么?”
  自君仪粉颈。一垂,喘哺道:“以往我对你不好”
  华天虹轻轻一叹,道:“私人间的谦隙,也算不得什么,过往之事,忘了就是。”
  白君仪芳心喜慰,又感到含羞带愧,脸庞一转,望向别处,娇躯移近,在华天虹臂膀上擦了一擦。
  这举动虽然微细,却代表千言万语,隐含着说不尽的情意。华大虹是个十分恋旧、情深义重之人,此时脑海之内,浮现着秦碗风的情影,有心断然而去,但觉白君仪也是一位洁身自好、自尊心强的女子,绝情过甚,不免伤她的心。这也是英雄肝胆作祟,终于含含糊糊拖延下来。
  须夷,二人踏上一座规模甚小的“晋北酒楼”,落座之后,堂信递上菜谱,白君仪含笑道:“这里是你们家乡风味,你要吃什么?”
  华天虹在荒山之内长大,出道江湖,虽然将近两年,只是从来都是挣命,哪有心肠用在口腹之俗上?他拿着菜谱看了一会,笑道:“随便来几样吧,吃得饱就行。”
  白君仪绽颜一笑,接过菜谱,问道:“要一个‘炮虎尾’怎样?”
  华天虹点头道:“好吧!”
  白君仪斟酌半晌,道:“要不就‘红烧马鞍桥’?”
  华天虹笑道:“我虽然是晋人,对家乡菜陌生得很,你瞧着办吧!”
  白君仪嫣然一笑,考虑再三,始将酒菜点好,道:“今日午间,我怎么未曾见你‘跑毒’?”
  华天虹道:“我在练剑。”
  白君仪柳眉一扬,道:“那岂不是难受得很?”
  华天虹点了点头,道:“我竭力忍耐,总有一日会习惯的。”见她脸上露出怜惜之色,他不禁朗声一笑,问道:“周一狂还活着么?”
  白君仪颔首道:“依毒诸葛的意思,早要将他害死,爹爹不愿,一直拖延在那里。你的铁剑还在他手上么?”
  华天虹“嗯”了一声,道:“姚策那厮好毒辣!几时撞到我的手上,我必一掌将他毙了!”
  白君仪抿嘴一笑,道:“两国交战,各为其主,你若肯登上神旗帮帮主的宝座,他一样忠心耿耿保你。”
  华天虹闻言一怔,道:“什么肯不肯,神旗帮是你爹爹的基业,那把交椅岂容旁人坐下?”
  白君仪双目一瞬,在他脸上瞟了一眼,忽将一垂,含笑不语。
  华天虹惑然道:“难道你真将我看成神旗帮的属下?”
  白君仪窃窃一笑,道:“那又有何妨。爹爹没有儿子,亦未收过弟子,一旦老迈退隐,帮主的大位,总得一人继承。”
  华天虹哑然失笑,道:“顺理成章,那就轮到你了。”
  白君仪低头笑道:“我是女流之辈,嫁鸡随鸡,嫁犬随犬华天虹业已听出弦外之音,微微一笑,摇头道:“帮会是藏污纳垢、剥削人民的所在,我力所能及,统统要加以摧毁。”
  白君仪丝毫不以为件,沉吟半晌,道:“就算要摧毁,与其强攻硬打,不如先骗到手中,再轻轻巧巧地解散。”
  华天虹双目一张,笑道:“你吃里扒外!”
  白君仪娇嗅道:“女生外向,这也不知道?”
  说话中,酒菜业已送上,白君仪天生绝色,加以婉转承欢;无限殷勤,华天虹虽是守正不阿的男子,也快为她那片柔情所融化。
  二人谈谈讲讲,用罢酒饭,己是红日西沉,将近掌灯之时,白君仪陪伴着华天虹,来至风云会曹州分舵附近,道:“任玄向你投帖,建立交情,用意何在,必是为了查缉凶手,为他的儿子报仇。短时间内,或许不会对你不利,不过,一旦查着了凶手,你赶紧抽身后退,以防他对你下手。”
  华天虹心神一凛,道:“正是,任鹏之死,我也难辞其咎,任玄若是偏激之入,岂有不要我陪葬之理!”
  白君仪道:“那凶手确是像我么?”
  华天虹笑道:“的确有几分肖似。”他目光一闪,朝她那美丽的面庞凝视了一眼,暗忖:那凶手冶艳,白君仪娇媚,仔细看来,应是不相像的。
  思忖中,他自己也感到犹豫了。
  白君仪纹风不动,任他凝视自己,笑道:“既非孪生姐妹,哪里有当真酷肖的?只怕你慌慌张张,看走了眼哩!”
  华天虹也感到有点迷糊,道:“倘若遇上,我定能认出,此刻却讲不清楚。”他举手作别,大步走去。
  忽听白君仪低声唤道:“天虹一”
  华天虹闻言一怔,转面道:“什么事?”
  白君仪粉颈低垂,泥皿半晌,道:“名高招忌,不要锋芒太露华天虹点了点头,转身行去,心头暗暗付道:娘曾命我不可有家室之累,碗风姐姐对我情意殷殷,那是无法推托之事,这白君仪忽然变得如此多情,我还得防微杜渐,早早令她断念才是。
  转念中,他已走进风云会的分舵门外,忽见乔广率领着一批属下,由门内迎了出来。
  乔广疾趋几步,抱拳当胸,道:“公子果是信人,敝会总当家的早在内堂等待,在下这就前去通报。”
  华天虹取出拜帖递了过去,道:“武林未学,江湖后进,不敢劳动贵当家大驾。”
  乔广连声逊谢,接过名帖,转身交在那孙接待手内,孙接待捧着名帖,疾步走了进去。
  华天虹与乔广随后走进,但见庭院之内,台阶之上,随处都是身穿青绸干劲装、背大环单刀的男子,这批人服饰一致,兵刃相同,一个个敛容肃立,背贴墙壁站着,对于眼前走动的人物视若未睹,看也不看一眼,使这曹州分舵之内,平添了一片肃穆气氛。
  华天虹暗暗忖道:这批人气息悠长,目蕴精光,显然都是内外兼修的好手,若非一派之首,没有这等侍卫。
  转念中,他已绕过一条长长的小径,来至一座小桥流水、花木扶疏的精舍之外。华天虹暗暗计算,那些佩带金背大环刀的青衣男子,恰是四十整数。
  忽见精舍之内走出一人,他身材修长,略显干瘦,身穿黑绸长衫,一部黑色长髯垂覆胸前,脸色阴黯,目光深遂。此人背负双手,缓步踱出,看似出门迎客,又似偶尔外出,华天虹一眼望见,心头不自主地往下一沉。
  那乔广急步上前,躬身道:“回总当家的话,华天虹公子到访。”
  那任玄目光一抬,两道深逢的目光朝华天虹脸上一扫,旋即双手二、拱,含笑道:“任玄慷懒,有失远迎,华公子恕罪。”。
  此人一脸阴骛之色,皮笑肉不笑,几句社交辞令,说得冷不冷,热不热,华天虹听人耳内,但觉全身发毛,极不自在。
  忽听乔广道:“这一位是敝会总当家的。”
  华天虹定一定神,倏地感到一阵恼怒,暗道:咳!爹娘是何等样人,区区一个帮会头子,我怕他怎地。
  转念中,他不觉精神一振,双手一拱,朗声说道:“华天虹拜谒来迟,请任当家的海涵。”
  任玄淡淡厂笑,身形一侧,拱手让客。
  华天虹胸膛一挺,迈步走了进去,但见厅门两侧站满了人,锗元极、新断一臂的“八臂修罗”查挣、那胖和尚申三浩、死了兄弟的常杰等全在其内,另外高高矮矮、僧道男女俱全,共有十八九人。扎眼的是所有的人全在中年以上,没有一个是晚辈模样。
  这厅内设了两桌筵席,任玄随后走进,将手一摆,道:“华公子请上座。”
  华天虹已入重地,怯惧之心顿消,道谢一声,自往上首一桌客位坐下,任玄主座相陪。
  霎时,众人纷纷入座,仅剩一名背插金背大环刀的中年男子,侍立在任玄身后。
  气氛低沉异常,令人感到窒息,华天虹突然发觉,多数人身边携有兵器,不禁大吃一一惊,暗道:这批人能与任玄平起平坐,身份自然不低,突然出现在此,实是令人可疑。瞧他们扎束停当,整装待发的样子,难道有什么江湖大事不成?
  忽听任玄道:“华公子,尔来是客,风云会的兄弟与你;日日的一切过节,统统搁置一边,咱们今夜只谈公务,不论私仇,公子意下如何?”
  华天虹目光一转,在诸元极与查钾两人脸上一掠,见二人神情漠然,一无表示,于是朗声一笑,道:“未学后进,哪敢无端生窄?任当家的吩咐,在下理当遵办。”
  任玄双眉一挑,缓缓说道:“任某不幸,老来丧子,人间惨痛,莫此为甚。此仇不报,此恨难消,死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华天虹道:“骨肉连心,任当家的愤慨,不才深为明白。”
  席上虽有一二十人,却都各自饮酒,不插一语,情势显得异常沉重,华天虹游目四顾,心头愈来愈是疑惑。
  忽听任玄一字一顿,缓缓说道:“令堂可曾讲过,华大侠死在谁的手上?”
  华天虹身子猛然一震,目光电射,逼视过去,道:“家母识透了世情,将昔日的恩恩怨怨,视同过眼云烟,未曾指示在下杀父的仇人是谁?”
  任玄微微一怔,双眉微耸,意似不信,顿了一顿,道:“那种淡泊恬退的胸襟,只有令堂才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为人子者,自当别论。”
  华天虹暗暗想道:江湖三派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乃是人所共知的事,华某何人,你倒挑激起我来了。
  他想得虽然明白,但杀父之仇,终是切齿难忘之事。他忍了一忍,终于沉声说道:“任当家的提起此事,必有用意,华天虹虽然下肖夕父仇尚不敢忘,任当家的有话直讲,倘有相需之处,不才愿供驱策。”
  任玄微微一笑,道:“一代豪侠之后,果非常人所及。”他容色一整,接道:“令尊死在通天教的天乙贼道手上,令堂不提此事,想是提防你一时冲动,贸然前往报仇,在送一条性命。”
  华天虹钢牙暗挫,忖道:好贼道,原来是你!
  这任玄是一派首脑,纵是挑拨离间,亦不能凭空捏造,所以华天虹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但他心头虽是恨极,神色却是镇定如故,道:“家母的见地,果然高人一等,想那天乙子乃是通天教的教主,其人武功既高,教下门徒又广,我技艺浅薄,人单势孤,倘若妄逞血气之勇,只身前往寻仇,不但在送一条性命,画虎不成反类犬,倒教天下英雄见笑了。”
  忽听下首席上,有人冷嗤一声,道:“贪生怕死,空负盛名。”
  两句话讲得声音很低,只是在座之人耳目锐利,人人听得一清二楚。任玄面庞一转,冷冷哼了一声,霎时,厅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华天虹目光微转,看出讲话的是一个五短身材、络须绕颊的中年男子,暗忖:此人冲动而无心机,一旦有事,我先向他下手。
  忽听任玄干笑一声,道:“华公子,若是旁人,此仇确实难报,但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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