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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重生手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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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起身相迎。
跟刘碧君和梁美人比起来,陈美人算不上漂亮。
大概是生在西北的关系,她肤色比别人稍有些深。眉眼倒也极黑亮,却不爱笑,看着像个会藏事的,不那么讨巧可亲。
她穿的简单,腰上连宫绦都不曾系,走起来时裙摆当风,倒不扭捏。
见了我,便屈身下拜,我抬手扶她起来。寒暄一番,让进屋里来。
她坐定了,便说:“前日娘娘遣人去要葡萄,臣妾本来该亲自来一趟的。因怕唐突了,便只好暂且搁下。”
我笑道:“有什么好唐突的。这宫里边能说话的就这么几个人,本来就该多走动走动。有谁过来陪我坐坐,我求之不得呢。只是今日──倒不是我故意慢待你,实在是我不好见人。”
陈美人忙道:“娘娘快不要这么说。这些事明眼人心里都是明白的。皇上是一等一的明眼人,自然心里透凉。”
我笑着垂下头去。
本来想挤出几滴眼泪来,然而怎么想心里都只有一片漠然,反而苦楚不起来。
红叶奉了茶来,陈美人对着她倒是自在了不少,道:“有劳。”
又对我说:“这话原不该臣妾说,只是有些人也做得太不成样子了。太后年纪大了,难免有心情不顺的时候,底下的人就该劝着、拦着。哪有反而藉机生事的道理?真是生怕这后宫安宁下来。”
我避而不答,苦笑道:“太后老人家也不是谁都能劝得的。”
陈美人道:“这些可不是身边人的本分?若连本职都做不到,就该换了别人来。否则继续跟在太后身边也无益,反而要生事。”
我不说话,陈美人垂了眉,看杯中水汽缭绕。过了一会儿,又道:“是臣妾多嘴了。”
我说:“是我该谢妹妹提点。只是……太后离不开她。”
陈美人点了点头,笑道:“真不知是陛下的妃子,还是太后的妃──”忙将话咽下去,转而道,“说起来,那颗葡萄活了没?”
我笑道:“看着还好,当是活了吧──这葡萄可是骁骑将军带回来的?”
陈美人略有些惊讶,笑道:“是。想不到娘娘竟能记得家兄的名号。”又道:“家兄偏爱这些东西,每次换戍回来,都要带几颗回来扦插。只是这也是旧的了,自弘明二年,大将军破了匈奴,西边好些年都没有战事了。”
我点了点头,道:“陈将军还年轻。”
年轻人,总会有建功立业的机会。而我的舅舅,纵然功高盖世,却已经都是过眼烟云了。
大概是看出我身上疲乏病弱了,陈美人很快便起身告辞。
我让红叶送她出去,道:“闲暇时,常来看看我。”
她说:“放心。”想了想,又道:“娘娘有用得上臣妾的地方,尽管吩咐。”
35演戏
我确实有一遭要用上陈美人的地方,不过暂且不着急。
陈美人显然是来向我示好的,然而后宫这些美人晾着我已经有段时日了。红叶还是有些信不过她,提点我:“无事献殷勤,小姐要防着点。”
我笑道:“独门独户过日子,谁都不容易。我心里有数,你别担心。”
苏恒的废后诏里有一点确实说对了,我并无《关雎》之德。
我虽在沈家活了十六年,日日都被教导该当个不怨不妒、识得大体的贤淑闺秀,但本性如此,不是可以教化得了的。
我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当我爱他的时候,必然掏心挖肺,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他,不做半分保留。他不收也就罢了,但若要收下了,便必须也把自己完好的交给我,少一分、残一份也是不成的。
但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苏恒是不是真的爱我。
我一直都记得新婚之初他的冷淡。他后来对我的每一份体贴和爱护,我都下意识的会想,也许他只是在回报我的毫无保留,就像我的父亲敬重我的母亲。
但是那个时候他是那么的无懈可击。征战四方、威震天下,每破城时便有无数美人投怀送抱。他只衣不卸甲的回我房中。每一个眼神,每一句情话,没有谁比他演的更像真的。
我是真的以为能与他美满的过一辈子。
所以,当刘碧君出现的时候,惊雷骤雨梦境醒来,痛楚便越发的鲜明。
因为我意识到,自己心里其实是早有准备的。
那个时候我便已经用力的想要戒除对苏恒的爱。
可是十年的柔情与缱绻,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我没有办法对刘碧君、对他的妃子们笑语相向。对我而言,她们都是一样的。
那几年里,我与苏恒着实闹腾了几次。阖宫上下都看的明白,苏恒但凡想跟我重归于好,宫里的其他女人都是不能留的。
……
所以说,我成为孤家寡人,弄得后宫哀怨,人人想将我拉下来踩死,根本就是自找的。
但其实如果我不断人生路,这后宫里想必很多人都乐得与我结好,互惠互利。毕竟我是皇后,当年又陪着苏恒征战天下,想动我必然得伤筋动骨。讨好了我,在很多地方我都能帮她们说的上话。
我只需专心对付刘碧君这种,注定要断我活路的人就可以了。
至于苏恒,不是自己的,又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人总是会特别大方的,随别人争去吧。当然,她们能将他的心从刘碧君身上夺走几分,那就不是我能使得上力的了。
红叶去了掖庭,我便让青杏儿为我换衣服。
我几乎可以肯定,苏恒必然不会留着赵妈妈她们,好让我和太后互相攻讦。
毕竟皇后和太后厮打起来,皇帝面上不好看。
换衣服,自然要换凄凉点,揉了泪痕的最好。可惜人重生了一遭,眼泪却已经死掉了。越是着急想要哭的时候,反而越凄楚不起来。
大概鞥凄楚起来的人,都必然得有些娇花泣露的风情,我不过一把揉烂过一遭的杂草罢了。真哭起来,大概也只会像随风撒一把草灰。
便只揉肿了眼睛。
然后,头上纱布也要有血痕透出来才好。
我不信我打扮成这副随时会倒下去的模样,太后还敢用墨锭砸我。
红叶很快便带了消息回来,果然是:已杖毙。
我到长信殿的时候,日当正午,空气里半丝风也没有。树荫一团团落在地上,不知从哪里飘落了槐花,点点缀在黑影上。
宫女们正在伺候午膳,出出进进,个个都低垂着头,脚步急促。
端出来的饭菜半点都没有动,一时屋里面又摔碎了瓷器。
片刻后,屋里连滚带爬的出来个老太医。正是昨晚帮我包扎的那个。他抬了袖子,哆哆嗦嗦的擦了擦下颌的汗。见我过来,一惊,忙跪下道:“见,见过皇后娘娘。”
我往屋里望了一眼,只见帷帐垂落,光线昏然,里外站着跪着不少人。
透过黑纱,依稀可以看见,刘碧君正在太后身旁伺候,下首站了个笔挺的身形,想来应该是刘君宇。
便问道:“太后身上可安泰。”
太医令似乎被噎了一下,叩下头去,道:“臣,臣医术浅薄……”
看似无关,其实已经答了我的问话。
我点了点头,让他起来。正要抬步进屋,太医令顿了一顿,道:“陛下派了人来,正在回话……太后娘娘颜色不悦。”
我命青杏儿赏了他。
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等眼泪滚下来了,进屋。
屋里弥漫着药味,有宫女正跪在地上收拾药盏的碎片。两个太医都屏气凝声跪在垫上,其中一个正在给太后切脉。
太后带了抹额,用手支着,有气无力的歪在床上咳嗽,刘君宇已经跪下身来。
“皇上这查的好啊,审了我的人,打了我的人,杀了我的人。”太后扶着床喘了一会儿气,泪水已经滚下来,“末了来给我交代。我还敢说什么?只能闭上嘴,让人欺负着苟延残喘罢了!”
刘君宇只默不作声的垂着头。
太后又说:“我知道,你自小跟三郎一条心,两个人合起伙来瞒着我,也不是一次了。你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盘算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刘君宇忙直起背来,正要开口辩解,看到我便又顿住,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给我让开路。
身后宫女送了第二份药来,我抬手接了,捧到太后跟前,跪下来,将药盏举至齐眉。
略一用力,泪水便珠串似的滚落下来。
“母后保重身体,儿媳……知错了。”
大概是我额头上染了血的纱布过于刺眼了,太后手背已经扇过来,却又转而掩了嘴,用力的咳嗽恰里,道:“你装这种柔弱委屈样子给谁看?!”
终于还是用力的将药盏拍飞了出去,斥责道:“滚出去!”
一面说着,就已经喘不过气来,一众人忙又涌上来,太医心惊胆战的给太后下针。刘碧君忙抬手拦了,哭道:“不能再扎了。”
又对我垂泪道:“皇后娘娘恕罪,太后病体虚弱,不适见客,娘娘暂且回吧。”
──这才是装柔弱委屈,一开口就把我的委屈求全变成了耀武扬威。
然而她算个什么东西?
我只对着哭道:“太后若还生儿媳的气,打一顿,骂一顿出了气便是,不要跟自己的身子过去不……母后便看在陛下的份上,看在韶儿的份上……”我这么一说,太后越发怄气,手上不停的抖,我便接着哭道,“母后想要刘妹妹去伺候陛下,儿媳让贤便是了。以后母后说什么就是什么,儿媳再不敢有半句参合,一切但凭母后做主……”
太后因为要装晕,自然就不能开口辩解,刘碧君身份卑微,不能多说话,我便尽情的表演。因为实在口拙又不爱哭,便交替着说一句哭一会儿,涕泣连连,抽抽噎噎。
而后衣不解带、摇摇欲坠的在太后跟前侍奉汤药。
我发现刘碧君这一套,虽说实在不合我的性子,但看别人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其实也很痛快。只是刘碧君哭起来恰如梨花带雨,娇柔纤弱,惹人怜惜。我大约哭不了她那么好看。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攀比的。
刘君宇在一侧看了一会儿。又不好上前劝我,又不能起身告退。只好陪跪。
哭也很消耗力气,邻近傍晚的时候,我终于撑不住,让人搀扶出去。
外间已经凉下来,红霞浣纱似的扬在空中,太阳已沉下一半。
长信殿高台之上金碧辉煌。树影拉得长,天际也仿佛遥远起来。
倦鸟归巢,那扇动的翅膀渐渐就淹没在晚霞里。
我虽私下存了一分力气,然而跪着哭得久了,眼前也还是有些晕。临行前便扶了廊柱,歇在荼靡花荫里。
刘君宇大约也劝慰完了太后,我才立了一会儿,他便已经出来。往阶下望了一会儿,便浮出些失望的神色。回头看到我,便愣了一愣,片刻后垂下眼睑,退避了一步。
我并不想理他。只做没看到,望着晚霞渐渐灰沉起来。
大概我脸上倦容明显,青杏儿便小声的在我背后道:“娘娘早一些回椒房殿吧。”
我点了点头。
才起步,青杏儿便又道:“娘娘不要动。”
我便停住脚步才要问怎么了,便看到有只蝴蝶花瓣似的在我身侧翩飞。
一时不知落到哪里去。
青杏儿忙上前扑了一把,眼睛里带了些欢喜,把手捧到我跟前,开了条小缝儿,小心的道:“娘娘头上落了花瓣,这只蝴蝶追着,停在了上边。这不就是书上说的,蝶恋花?”
是一只素白色的日月蝶,蝶翼上蛇眼生得圆满,正在她手里扑腾着。
我接过来,随手放了。
满架子的荼靡花开,在傍晚前最后的天光里,竟有一种别样的烂漫繁华。
那蝴蝶跌撞着腾了腾翅膀,渐渐蹁跹远去。
我说:“不必理它。”
马车辘辘的驶回了椒房殿。
我在阶下远远的看到有人抱了韶儿等我,心中静稳,一时所有阴霾都扫尽了。
还没走到身前,韶儿已经探身过来让我抱,我抬手去接,他黑漆漆的眼睛里忽然透出些茫然,肉呼呼的小手摸到我眼睑上,道:“娘亲哭了?”
我说:“去陪你皇祖母坐了会儿,大概路上吹了风,没有哭。”
──让韶儿恨太后,没有任何好处。我无意让韶儿因为我,对太后生出什么心思来。
他毕竟还小,我能护着他时,便不会有让他替我出气的想法。
而后便听苏恒道:“韶儿明日陪你母后一道去看你皇祖母吧。”
我吓了一跳,忙抬头,片刻后才意识到,抱着韶儿的竟然是苏恒。
便低头揉了揉眼睛,俯身下拜道:“见过陛下。”
苏恒静静的,半晌没有答话。
我说:“眼睛略有些花,一时没有看到陛下。”
他单手勾起我的下颌,静静的望着我。我眼睛里还有些水汽,一仰头便有眼泪滑落下来。
早知道就不用这么厉害的药。
他略顿了顿,俯身亲了亲我的额头,道:“进屋吧。”
晚膳吃得略有些尴尬,韶儿一直闷闷的盯着我的眼睛,盯得我手上有些发抖。才喂了他几口,苏恒忽然便又生起闷气来,道:“会用筷子就自己吃,不要事事缠着母后。”
韶儿竟然不怕他,只仰了头,漆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他,辩解道:“韶儿没有事事缠着母后。”
我忙将他接到怀里抱着,道:“不要跟你父皇强嘴。”命人另取了碗筷来。
韶儿便有些闷闷的。
然而我实在怕他触怒了苏恒,也不怎么敢哄他。毕竟是太子,不能事事顺着他,否则逆境来了时,是会要人命的。
只默默的给他夹了几次菜。
他抿了嘴唇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忽然便笑眯眯的侧了头,用筷子戳起一枚虾环,对苏恒道:“父皇吃。”
苏恒面无表情,道:“吃你自己的。”
然而面色终于还是松快起来了。
我便也稍稍的松了口气。
夜里苏恒似乎没什么兴致,拥着我亲吻了几回,却回回都在最后停了下来。
大概是勉强不下去了。
我也实在是累了,便不去逢迎他,只扯了被子,道:“夜深了,早些睡吧。”
他略顿了顿,似乎是松了口气,圈了我,帮我将头发顺到脑后,道:“睡吧。”
然而半夜竟又被他折腾起来,我睡得昏沉,只觉得颠簸得难受,捶打了几次,没有推开他。便只当自己是在梦里,随波逐流。大概真的是在梦里了,竟听到他的声音低低的传进来。
“你许了朕三生的。”
那是许久之前的情话,久得我已模糊将忘。
鸿雁在云鱼在水。
经世离别,生死以决,到了这般田地,再说什么三生之约,大概也只能图添惆怅吧。
36开端
这次的事有苏恒亲自问责,很快便有了结论。
太医令陈午玩忽职守,耽误了太后问诊,已下狱收押。太后身边执掌宫女六人伺候不利,贬入浣衣局。
这般处置,也难怪苏恒会让刘君宇去对太后说──若遣旁人去,哪怕是方生这么有脸面的,若太后发起火来大约也担待不住。刘君宇去,则不过让太后拉着哭诉一场罢了。
北宫门管事及掌钥宫女四人倒是没论到太后这一笔里,只以奴大欺主,收受贿赂,私自交通为名杖杀了。然而这也只是对外说的罪名,长信殿那边却不是这么说的。
听说苏恒直接把赵妈妈的供词拿给太后看了。太后看了供词,气得几乎又昏过去,当即就要命人将赵妈妈再杖杀一回。
然而吃了闷亏,也只好认栽。
却也没就这么消停下来。
这一年天象着实不好。北边来报,说是渔阳一代遭了霜冻,新拔节的麦子大片大片的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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