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王座-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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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一航听着玛丽亚的讲述，不禁一阵唏嘘，前世的时候有一句话叫木秀于林，风比催之这个世界不死族人的遭遇，不正是这句话的贴切体现么？
　　只可惜，他们虽拥有着仅次于神的能力，却没有一个睿智的思维，行事太过高调，却没有伤人、防人之心，他们的灭亡是早晚的。
　　光明圣殿在丹丁城的分殿，位于丹丁城的贵族区，是丹丁三世专门在皇家庄园中分出的一块位置很不错的地方。
　　三层的圆顶建筑，门口镶嵌着金色的光明神标志，来往的行人路过时，总会用虔诚的目光看上一眼。
　　西拉尔匆匆的走进分殿的门口，脑子里乱糟糟的，不时回荡着马一航手中那森冷的骨刃，以及那充满诱惑，同时有带着威胁的话语，理智不时的在提醒他，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但他的欲望却在和理智斗争着。
　　无论最终选择如何，以后若有人再用从前那种传闻评价格里斯的话，他会愤怒的冲过去，正是因为那些传闻，他才会起了贪婪之心，相信了格里斯，从而才进入那个噩梦一样的房间。
　　刚才那个碧绿眼眸的女人，用那种神乎其神的法术再次让他毫无所觉的出现在公爵府外，街道的一个角落，那冷酷的话语至今好像还回荡在耳边：格里斯主人若是想杀你，随时都可以！
　　碧绿眼眸中如同地狱恶魔一样的幽光，可以在无数的夜晚把他吓醒。
　　西拉尔，怎么刚回来？听说你去那个亡国废物的府邸了？怎么样？这个丧国的家伙，还敢像他父亲一样对我们光明神的信徒，无礼么？一个祭祀看到西拉尔，笑着问道。
　　西拉尔摇了摇头，勉强的笑了笑，心道，人家不无礼，就是差点杀了光明神的信徒……不，已经宰了一个了。
　　西拉尔，主祭让你回来后，去他那里，一个祭祀远远的看到西拉尔，喊了一声。
　　西拉尔点了点头，径直的走上了三楼，进入了主祭的房间。
　　丹丁城这样国家帝都的主祭，级别上相当于神殿总殿的银衣祭祀，地位非常崇高，西拉尔和他相差了不知道几个级别，平时都很少见到他，当然，三层也不是他这样低级祭祀可以涉足的，他的活动范围只能在一层的教堂，和地下的住所。
　　主祭，您找我，西拉尔带着忐忑的心情，敲门进入了主祭的房间。
　　丹丁城的主祭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模样平凡，看起来倒是颇为和蔼。
　　嗯，西拉尔，把今天的见闻说一下，我本想找沙比，但我觉得还是你这样的老人，观察更仔细些，他那样年轻，很可能会疏漏什么东西，主祭笑着说道。
　　沙比……西拉尔暗暗嘀咕，你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了，他已经死了，尸体都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西拉尔迟疑一下，暗暗的吁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始描述今天的一切，他的描述大多数围绕着格里斯公爵府的建筑，以及格里斯本人的外貌……显然，主祭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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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拉尔还没说完，就没主祭打断了。
　　西拉尔，我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格里斯对待你的态度如何？他那里的病患和他是什么关系？得了什么病？主祭说道。
　　他对我们的态度相当恭敬，就连沙比傲慢的对待他，他流露出的都是惶恐害怕，甚至讨好沙比，那位病患和他没有关系，应该是安吉丽娜的朋友，或者是天鹅歌舞团的成员，可能是他们在表演的过程中，路过了某处有异端修炼的地方，暗黑能量滞留在身体里，不过，很容易就可以清除，以后需要的就是恢复体能的治疗……
　　西拉尔说完这些之后，手心偷偷的捏了一把汗，在他开口的时候，好像毫不犹豫的就把这些谎话说出来了，难道，欲望已经把理智吞噬？赞美光明神，我真的要堕落了么？
　　即便是西拉尔想要吐露实情，但也不会是现在，而是过完今晚八点，灵魂诅咒实在太可怕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然代价就是生命，嗯，很好，你可以离开了，把沙比叫来，主祭说道，他并不信任单一的说辞，还要询问沙比一次比较稳妥。
　　西拉尔怔了怔，起身行礼后，走出了房间。
　　半晌后，主祭等来的不是沙比，而是神色焦急的西拉尔。
　　赞美光明神，我居然没有找到沙比，难道他还没有回来？西拉尔在外面酝酿好的情绪，使他的焦急神情极为逼真，在说这些的时候，他心中在忏悔，赞美光明神，我这是被逼的……光明神的教义是让所有的信徒在光明神的恩泽中幸福的生活，那么，我为了未来的生活，起码要先保住命吧……
　　他不是和你一起去格里斯公爵府了么？主祭疑惑道。
　　西拉尔点头说道：是，没错，他和我一起去格里斯公爵府了，但是，他并没有和我一起回来，在出了公爵府的街口我们就分手了，我若不是一直在那里等他的话，我能比现在早一个小时回来，很遗憾，我没等到，我还以为他先一步回来了。
　　沙比有说去哪里么？主祭问道。
　　没有，我有问他，但他并没有告诉我，西拉尔回答道。
　　主祭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先等等，也许，他被什么事情缠身，可能会晚些回来。
　　对于沙比那样的年轻人，主祭也非常了解，那些来自于贵族的青年，进入光明神殿，并不是因为对光明神的信仰，而是为了更高的地位，主祭同样也是贵族出身，他很理解那个年龄的心情，没有谁可以忽然间戒掉一切贵族的恶习，遵守圣殿清规的，那应该是一种缓慢的修行过程，在没有达到一个境界之前，适当的消遣一个也是无可厚非，当然，要在隐藏身份的前提下才可以。
　　那我先出去了，西拉尔躬身说道。
　　主祭点了点头。
　　西拉尔慢慢的退出了房间。
　　当西拉尔走到一楼的时候，看到一楼教堂口摆放的那台新买没多久的大钟，上面时间是七点五十分。
　　指针每次的颤抖，都好像刺了他的心脏一下似的，他飞快的到地下一楼，进入了属于他的那个阴暗潮湿的房间。
　　西拉尔坐在椅子上，上身趴在桌子上，那些被他示视如珍宝的典籍被碰到地上，他也顾不得去捡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往日似乎很快的时间，现在却慢得离谱，当然，这是他感觉上的变化，西拉尔好像在等待审判似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大钟那并不悦耳，就像是两块金属相互碰撞的报时声响了八下。
　　在大钟响起第一声的时候，西拉尔感觉脑子中一阵的恍惚，好像是被巨力摇了一下，脑浆被摇晃混在一起似的。
　　第二声……第三声……第八声……
　　西拉尔的眼神呆滞起来，进入了催眠状态，这就是马一航的设计，启动西拉尔暗示的就是八声钟声。
　　西拉尔木然起身，径直走到床下，拿出一把裁纸刀，事实上，这把裁纸刀是他很久前放在床下的，在近期很长一段时间中，他试图找这把裁纸刀，却根本想不起来他把裁纸刀放在哪里了。
　　在催眠中，他这原本失去的记忆一下子回来了，他现在唯一的意识就是找到一把刀，割自己的胳膊一下……
　　西拉尔把宽松的祭祀长袍的袖子推到臂弯，露出干瘦的胳膊，他拿着刀子飞快的在肌肤上划过，一条长长的血痕出现在胳膊上，他的神情淡然，就像是倒杯水，拿一本书一样正常，他割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肌肤，而是在裁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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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血在胳膊上流淌，一滴一滴的滴落地面。
　　西拉尔任由鲜血滴落，转身将裁纸刀又放到了床下的角落，然后坐在桌子上，怔怔的看着前方，眼神空洞之极。
　　芭芭拉看着西拉尔的一切行为，登时惊呆了。
　　事实上，马一航她的任务就是把西拉尔送出公爵府，然后利用潜踪术监视他，只要西拉尔有举报的企图，不顾一切的杀掉他。
　　芭芭拉严格的执行着马一航的命令，但她并没看到西拉尔举报，而是看到了更惊人的事情。
　　在她看来，西拉尔举报马一航都很正常，毕竟这个老祭祀在光明圣殿中已经几十年，几十年中，光明神的信仰早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及时举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但她没想到，这个老人会像是一个木偶似的行动，做出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她回想着刚才西拉尔那像是等待审判似的煎熬神情，回想着陛下在交待她任务时说的话：西拉尔应该不会举报的，让你去，只不过是防范万一！那种胸有成竹的肯定……难道西拉尔刚才的行为已经在陛下预料之中？或者，他的行为就是陛下利用某种方法造成的？
　　芭芭拉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她是不死族人，接触最多的就是亡灵和不死生物，但，她现在看西拉尔，比那些亡灵和不死生物还要可怕，当然，最可怕的是她的陛下……
　　鲜少有人下来的地下一层，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声音在叫喊：西拉尔，西拉尔……主祭找你！
　　当西拉尔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时，身体猛的一震，眼神顿时灵动起来，疼痛让他第一时间看到了胳膊上的伤口，而这伤口出现的一段时间中，他的记忆完全是空白。
　　灵魂诅咒……灵魂诅咒……
　　西拉尔像是一个绝望的野兽似的，在他老迈的喉咙中迸发出一声嘶吼，然后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当脚步越来越近的时候，他慢慢的站起身，转身坐在椅子上，拿出一本书翻看着，口中喃喃的嘟囔着：伟大的光明神，您的信徒必须背叛您了，因为……信仰没有生命重要，我……我还不想死，也许格里斯对我的承诺真的会实现，请原谅我的背叛吧……
　　当芭芭拉利用潜踪术靠近西拉尔，清楚的听到他口中低语的时候，碧绿的眼眸中充满震惊，片刻后，她彻底的在这个房间中消失了，她的任务完成！
　　西拉尔的催眠暗示就是割破自己的胳膊，而启动这个暗示的就是八声钟响，结束这一暗示的要么是九声钟响，要么是有人说出他的名字……一切……完美无缺！
　　在信徒遍及整个大陆很多角落的光明神殿中，马一航拥有了他第一颗棋子，虽然这颗棋子来于偶然，虽然这颗棋子还无足轻重，但，马一航会把这颗棋子推到巅峰，体现出他最终的价值……
　　沙比失踪了。
　　祭祀失踪事件，在这样帝都城市还是第一次，相比于那些民风彪蛮的偏远地带，帝都对于神殿来说，应该是非常安全的地区。
　　可是，就是在大陆强国丹丁帝国的帝都，出现了祭祀失踪。
　　接下来的几天中，所有的祭祀，甚至城防军都被发动起来，在丹丁城中寻找沙比的踪迹。
　　遗憾的是，最终没有任何收获，而知情者西拉尔却在被询问一次之后，再没人来找他，问这些事情，所有人都知道西拉尔的为人，这样的老家伙是不会说谎的，更何况，他和沙比之间毫无任何关系，仅仅是一次偶然的结伴而已，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不如把这份精力用于对丹丁城居民的寻访上。
　　格里斯府邸的侍卫也接受了调查，当天所在府内当值的侍卫，和门口守护的侍卫，都众口一词，看到了西拉尔和那位年轻祭祀一起离开了格里斯公爵府。
　　于是，格里斯公爵府也被排除了。
　　知情人之一的西拉尔，却秉承着一直以来的认真性格，每天都会去格里斯公爵府一次，为病人做恢复祝福……
　　这两天中，有蓉的情况没有半点好转，但值得庆幸的是，也没有出现恶化的迹象。
　　马一航在认真思索着暗黑冥泉的事情，看来，他不得不和亡灵圣殿有所接触了，为了有蓉，他也只能走这一步。
　　但，如何接触，怎么接触，这需要好好的策划一下，对此，马一航慢慢的胸有成竹。
　　清晨。
　　西拉尔再次走进了公爵府，侍卫们已经没人阻拦他，都开始和他打着招呼。
　　在丹丁城，神殿的大力宣扬下，信徒不在少数，这些侍卫们就是其中一部分，对于神殿的祭祀，他们都极为恭敬。
　　西拉尔笑眯眯的以光明神的名义祝福他们之后，径直的走进了府邸，轻车熟路的向花园小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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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一航坐在沙发上，连续的失眠，令他的精神看起来有点萎靡。
　　西拉尔走进房间，对着马一航躬身行礼，但只是祭祀的普通礼仪，这点是马一航刻意吩咐的，在外人面前，不得有半点流露。
　　找到些什么东西？马一航问道。
　　没有任何其他有价值的发现，看来，暗黑冥泉只存在于亡灵圣殿了，西拉尔说道。
　　马一航点了点头，忽然问道：西拉尔，我在想，如果你亲手诛杀了几个暗黑异端的话，你的功劳有多大呢？
　　西拉尔有点兴奋，终于说到关于他的话题了。
　　迟疑了一下后，西拉尔说道：诛杀异端的话，功劳其实不大，而且，以我的能力所能诛杀的都是低级异端……若是由我发现一个异端据点，里面有几个大人物的话，那功劳就真不小了，有了这样的功劳，再给你足够疏通关系的金币，你能升到什么职位？马一航问道。
　　起码能升级到中级祭祀啊，您知道，我现在只是一个最低级的祝福祭祀，西拉尔说道。
　　马一航摇了摇头，说道：那太慢了……你起码应该成为丹丁城的主祭才行啊……
　　西拉尔怔了怔，说道：似乎不太可能吧。
　　马一航笑了笑说道：如你所说，在你们神殿的内部也有几个阵营，而你就因为跟错老师，才导致终生原地踏步，得不到重用，那么，这次你站好队不就行了？这样吧，我回头会先给你一些金币，你由总殿最底层的关系开始疏通，你在神殿这么多年了，虽然没什么关系，但是认识的人应该不少吧？你要选择好一个阵营，而这个阵营最好是和丹丁城主祭的阵营对立的，明白么？
　　升迁，是西拉尔无数年的梦想，但苦于条件不充分，而无法满足这个愿望而已。
　　平时，西拉尔沮丧的时候也会想，如果我有了什么什么，那我一定做什么什么，那这次的什么什么职位就一定是我的了……类似的遗憾，在每个人身上都有，西拉尔也不例外。
　　对于这些，西拉尔几乎是一点就透，事实上，他早已想过无数次了，现在，既然马一航可以为他提供充分的条件，那就像是在一张早已完成硬件构造的神术道具中注入术力一样，一切水到渠成。
　　马一航点了点头，笑道：西拉尔，你一定没想到，到老了，还会有实现梦想的机会吧？
　　西拉尔点了点头，激动的说道：格里斯公爵，如果真的能实现的话，那也都是您赐予我的，我……
　　马一航挥了挥手打断西拉尔的话，说道：你付出你的忠诚就可以了，你所信仰的光明神给了你半生的失意，但是，我却能给你半生的荣华和权势，那么，把你的信仰由光明神身上转移到我身上，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是是……西拉尔连忙点头说道：我……半生的精神层面信仰已经够了，下半生，我会用一切忠诚来信仰您！
　　马一航笑道：这就对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丹丁城的主祭只是第一步，未来，你会进入总殿，成为主教……谁知道，未来的圣皇位子，你会不会坐一下呢？
　　西拉尔被马一航的话挑起了野心，情绪波动得极为剧烈，在他的脑海中似乎已经看到马一航为他描述的一切，他，只可以在丹丁城分殿住最阴暗潮湿的低级祭祀，坐在圣皇位子上，接受万千信徒的参拜……
　　这个念头，就像是最具有生命力的种子，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