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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度学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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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一天就这样被我睡过去了,还好罗小宗的爸妈终于对自己儿子的智商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派了一个保姆和一个司机把他架上了车。
甩掉尾巴的我只觉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它们比热恋的情侣更如胶似漆。
于是回到家我又倒头就睡,根本没有胃口吃饭。
正睡得天昏地暗、不亦乐乎的时候,放在我的床头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那闹人的铃声跟催命一般没命地响,最后我一番天人交战,终于接起了手机。
手机中传出双魁小姐的声音:〃陈子绡吗?〃
〃对,是我,你今天怎么没有来上课?〃听声音她很精神嘛,一定是装病。
〃我好像迷路了,现在还没有到家……〃
我听了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路走了一天一夜还没有走完?
〃你在哪里啊?能不能描述一下?〃我对着手机大声地喊。
可是话筒中却传出〃嘟……嘟……〃的长音,又被挂断了。
我抬眼看墙上挂着的钟,绿色的荧光指针正指向十二点。
完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的心底浮出,双魁小姐出事了!
第二天双魁果然没有上学,我看着身边空落落的桌面,只觉得不知所措。
这是我周围第一次有人遇到这种事,双魁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天天十二点打电话给我?
〃少奶奶,行不行啊你!〃老黄突然走过来一把拍上我的肩膀。
〃怎么了?〃
〃是不是这两天双魁没来上课,你犯了相思病啊,你看你这脸色!〃
真的有那么憔悴?连粗枝大叶的老黄都看出来了?
我急忙跟旁边的女同学借了面小镜子照了起来。
镜子里的我眼窝深陷,已经没有了往日神采飞扬的模样,一张蜡黄蜡黄的脸,不带半点血色。
最可怕的是从镜子里看去,可见一条黑色的小蛇正盘在我的脖子上,一边游走一边吐着血红的芯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身上冷汗直冒,一把把镜子扣到桌面上,这是咒术!我什么时候被诅咒了?
失物(4)
下午我就跟刘老太请病假了。
刘老太用她高度老花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马上就批准了:〃陈子绡啊,老师知道高三压力很大,可是学习也不要这么卖命,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了本钱分数再高也没有用……〃
她明显是误会我了!
我听她嘟嘟囔囔地说了半个小时,才憔悴地背着书包走出学校。我不停拨打着双魁的手机,回答却永远都是〃该用户不在服务区〃。
还好临走前问了万事通老黄,拿到了双魁家的地址。
虽然老黄如我所料的讽刺了我一番,可是人命关天,尤其是还有自己的命牵扯在里面的时候,面子问题早就排到了刚果。
等我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了双魁家楼下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就算不按照地址来找,我也知道那个五楼的窗口是她家。
因为虽然现在正是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那户人家却一点明亮的感觉都没有,一团团黑色的死气笼罩在窗外。
双魁这次似乎惹了很大的麻烦。
〃阿姨,我是双……不,齐芮的同学,请问她身体怎么样了?〃
双魁的妈妈头发蓬乱,双眼通红,似乎遭受了什么打击:〃她生病了啊!谢谢你来看她!〃
〃是什么样的病?〃我的心中放下一块石头,只要双魁平安到家就好办。
〃不知道!〃她妈妈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前天晚上回家,倒在床上就再也没有起来!她就像睡着了一样,怎么叫也叫不醒!〃
这是魂魄被勾走了的情况,没有了灵魂,肉体一般也撑不了多久。
可是奇怪的是,自始至终,我们根本就没有接触到什么危险的东西,双魁的灵魂又是怎么被带走的呢?
〃医生说她大概是压力太大,潜意识里逃避现实,不愿意醒来!〃
双魁有压力吗?稳坐全校最后一名的交椅,难道她还怕别人赶超她?这个医生明显是个混饭吃的庸医。
〃她现在在家里吗?〃
〃在医院住院,现在换她爸爸陪着她!〃
但是我看到一个房间的门缝里隐隐约约渗出的黑气又是怎么回事?
〃阿姨,这间是她的房间吗?〃我说着走过去,扭开了门把手,这个房间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里面。
〃你看看吧,里面没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我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突然间从里面跑出来一大堆大大小小的鬼怪,不下几十个,还有伸着舌头的吊死鬼朝我招手。
这,这也叫没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看着这么庞大的杂鬼部队,我终于知道那些天天与罗小宗形影不离的家伙们跑到哪里去了。
房间里大大小小的鬼怪,都紧紧围绕着一个放在床边的东西,似乎对那个东西非常感兴趣。
〃走开,走开!〃我伸手赶跑几个看热闹的,好不容易挤到了那件东西前面。
是个棕色的牛皮箱子,静静躺在地板上,泛着光泽。正是双魁那天从荒野中带出来的那个。
箱子周围都被贴上了纸条,只是现在有被撕开的痕迹。
这里面装着什么?那纸条似乎是一种封印!
那天晚上我匆忙中没有看清楚,今天看来,这个箱子似乎格外的大,有些类似于出国定居的人带的那种最大码的箱子。
完全可以装一个人进去!
人?这里面装的,真的会是一个人吗?
我鼓足勇气,〃啪〃的一声打开了箱子上的簧扣,箱盖应声弹出一个黑色的缝隙。
那黑色缝隙昭显着死亡的恐怖,双魁,会不会就在这个箱子里?
我颤抖地掀开箱盖,却见大皮箱里空空如也,正中摆着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被扭扭曲曲地写了红色的字。
诅咒的根源,竟然在这里!
失物(5)
那个箱子我自始至终都没敢乱碰,那些符咒的东西我向来不懂,而且在没搞明白这个诅咒到底是为了什么、被谁施下的状况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下午我去医院看了一眼双魁,她正双目紧闭地躺在白色的病房里,身上插着输液的管子。
脸颊塌陷,长发披散。
在她这仿若沉睡的昏迷状况下,我才发现双魁真的是个很好看的女孩。
只是因为她平时太聒噪了,一直没有注意。
〃双魁,你看,我就说叫你不要乱捡别人的东西……〃
双魁皱着眉,似乎很痛苦。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急忙走出了病房。
双魁,你一定要坚持住,无论如何,我都要唤回你的灵魂。
迷迷糊糊摸回了家,妈妈也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给我吃了药,又做了我爱吃的鸡,把我送进了暖暖的被窝。
可是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紧紧地捏着手机。
今晚,电话一定会响的!
因为双魁的灵魂,正迷失在这世界的哪个角落里,我知道,她正急着找寻方向回来。
可见过怒海中的灯塔?
我的生命,就是那阴霾天空中的一米星光。
夜色如墨,黑色蔓延,安静而恐怖。
在钟表的指针指向十二点时,已经被我攥得汗湿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我有气无力地接起了电话。
〃陈子绡吗?我就快回去了,好像知道路怎么走了!〃双魁的声音还是那么精神饱满。
〃那就好!〃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又被挂断了,依旧是无法显示号码。
双魁快回来了吗?这真是一件好事,希望我的力气,能够坚持到她找到路吧。
这一夜,几乎无眠。
连我自己都感觉得到生命正在从身体里一点点地剥离,迷迷蒙蒙中,我又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
好像每次我徘徊在生死边缘时都能见到他,他和我很像,但是又完全不同,隐藏在我记忆的深处。
〃我就要来见你了!〃
他听了只是朝我笑了一下,芝兰玉树,明眸皓齿,长得这么好看真是罪过!
〃你到底是谁啊?〃
他依旧不答,朝我伸出了手。
我没有犹豫地一把拉住了。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拽出了层层的白雾,眼前是妈妈一张憔悴的脸。
〃绡绡啊!〃妈妈温暖的手拉着我,〃你总算醒了,妈妈已经打电话叫你爸爸尽快赶回来了,你要好好养病啊!〃
我这才发现自己又躺在了病床上。真是倒霉,本月第二次来医院报到。
一天又迷迷糊糊地过去,晚上那个白痴罗小宗来看我。
他帮我削水果的时候削到了手,给我端水却把水杯砸到了我头上,终于他不再乱动了,扭着手指大气不敢出地坐在我面前。
〃小宗啊,我求你了,你回家吧!〃看着他那张倒霉的脸,我只觉得气闷。
〃绡绡,你跟我说实话……〃
〃叫我陈子绡!〃
〃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那天晚上过后,先是双魁,接着是你,你们都奇怪地病倒了!〃
这个家伙还没有傻透吗?
接着只见罗小宗煞白着一张脸:〃是不是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了?我也会莫名其妙病倒,然后和你一样因为心肾衰竭死去?〃
〃闭嘴!我还没有死!〃
真是气死我了,自从那天遇到鬼打墙之后,就这个白痴是唯一的受益者,他居然有脸跑到病怏怏的我面前说风凉话。
望着罗小宗小媳妇一般委屈的脸,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小宗,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没有别的选择了,因为我的身体越来越差,而见过那个箱子的,现在只剩下罗小宗了。
罗小宗听完了我的吩咐,非常积极地连跑带颠地走了,因为我最后加了一句话,〃这件事关心到你的生死!〃
哼哼哼,贪生怕死的罗小宗一定会为了自己的安危,像驴一样卖命!
当天午夜十二点,尽管医生给我吃了安神的药,手机的铃声还是把我吵醒了。
奇怪的是,住同一间病房的另外两个病人却依旧酣睡。
〃喂?〃漆黑的房间里,我接起电话。
〃你等着我啊,我就快回来了!〃还是双魁!
这是第四天了吧?电话挂断之后,我又陷入了昏迷的状态,梦里有条黑色的蛇,吐着鲜红的舌头,正一点点吞噬我的生命。
失物(6)
哪想到我过分高估了罗小宗的智商,那个家伙居然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来看过我。
而就在第五个晚上过去之后,我的手机没有电了。
送我来住院的是妈妈,她根本没有记得把充电器带过来。
〃妈,回家,帮我取充电器过来……〃我说话已经不利落了,虽然心中清醒得很,可是身体却显然跟不上我的思维。
〃绡绡啊!〃妈妈哭红了眼睛,〃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记得泡电话啊?〃
妈妈你真是误会我了,我这可是舍己为人的英雄行为啊,怎么能做如此理解?
可怜平时嘴巴伶俐的我,现在却只能张了张嘴,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天浑浑噩噩地过去,放学的时候老黄带着几个同学过来看我,他们一个个哭丧着脸,围在我的病床前,好像要给我出大殡似的。
〃少奶奶啊,你怎么突然病成这样?〃老黄拉着我的手,做悲痛欲绝状,〃你和双魁真是感人啊,一个要死,另一个也不愿独活!〃
他以为我跟双魁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吗?我明明是被那个爱贪小便宜的女生拖下水的,你以为我愿意吗?
可是老黄的眼中,我只是痛苦地张了张嘴,没有力气说话,似乎更加印证了他八卦的想法。
老黄拉着我的手:〃少奶奶,你等着,我去和医生说说,把你搬到双魁的那间病房去,让你们能朝夕相对!〃
我被他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只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走,走,走!〃过了一会儿,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黄终于领着我们班那帮同学呼呼啦啦走了,〃我们去楼上看看双魁去,还好在一个医院住院,不用再跑了!〃
他们一走,我只觉得一直遮在我头顶的人头迅速减少,空气一下清新很多。
老天啊,你可不要让他再来了,不然我估计都没有命再接电话!
时间一点点流逝,病房里的电子钟的数字在不断变换,终于,晚上十二点就要来了!
怎么办?今天是第六天了,可是我握着电池没电的手机,只觉得一筹莫展。
这个诅咒我已经搞清楚一点了,它是通过电话完成的。
如果进行到一半就中断的话,估计我和双魁都会没命!
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其余两个病人匀称而缓慢的呼吸声,夜色如水,走廊上的一缕光芒正透过房门的玻璃撒到地面上。
〃铃……铃……〃一个遥远的电话铃声一下打断了我的思路,抬头看了一下电子钟:十二点整!
我费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摸到了房门外。
空旷的走廊上,白炽灯的光亮得晃眼,楼梯旁边正有一部绿色的IP卡电话没命地响着。
不知为什么,值夜班的护士正坐在走廊尽头低头看书,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电话的铃声。
我扶着墙,颤颤巍巍地走到那部电话前面,拿起了听筒。
〃喂?〃
〃明天我就到了!〃双魁的声音似乎很激动。
〃那就好,你要快点回来!〃
电话如前几次一样没有应答,又被挂断了,我放下话筒,虚弱地趴在电话机旁边。
明天吗?第七天,就是双魁回来的日子吗?
这个诅咒,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设的?
当晚我是被那个值夜班的护士背回病房的,我连动一动都很费力,全身都痛得难受,最后一帮医生赶过来给我会诊,只说是严重的心肾衰竭,现在已经影响到了呼吸系统。
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发展迅速的怪病。
我望着眼前不停晃动的医生的脸,只觉得很绝望,因为罗小宗再也没有来过。
当时怎么会想着把那么重要的事情拜托给他呢?真是一步错,步步错,难道我的这条小命就要断送在那个自闭症兼白痴的手中吗?
古人说过:死有重如泰山,有轻如鸿毛!如果这样稀里糊涂送了一条命,是不是比鸿毛还要轻一些?
失物(7)
第二天我是在神志不清中度过的。
我的老妈几乎要为我量体裁衣做寿衣了,而罗小宗他爸爸,也暗示着他在火葬场有认识的人,可以争取到头炉。
真是气死我了。
如果不是你养的那个宝贝儿子,我能变成这样吗?
本来那天我是打算孤注一掷,让罗小宗从双魁家里把那个皮箱拿过来,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把那个黄纸符烧了了事。
可是双魁家就在本市啊,他居然一去去了三天多,去国外拿东西也该赶回来了吧?
最后我伸着脖子足足等了一天,病房的大门开了又关,还是没有等到罗小宗那瘦弱的身影。
倒是等来了医生的病危通知书,和一大帮来和我告别的人。
一直到了晚上,闹哄哄的病房总算安静下来,妈妈陪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一直没有睡觉。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吧?我抬眼睛都费力,只有仔细地注意电话的声音。
或许今天我接了那个电话以后就会没命,可是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
双魁,将来你身体好了,继续开心地吃零食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这个给你垫背的倒霉鬼呢?
渐渐的,黑暗降临,过了一会儿,护士给我吸了一会儿氧,又调了一下点滴的速度。
身边的一切声音都逐渐安静下来。
午夜就要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从空旷的走廊上又传来电话的声音。
我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十二点整,正是召唤我赴死的电话。
妈妈趴在我的床头睡着了,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掀开被子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摸到房门外面。
那部绿色的IP电话,正叫着绝望的声音。
这么近,又如此远!
我一点点地扶着墙过去,接了它,一切就都结束了吗?
我的生命燃烧殆尽,双魁的灵魂则会寻找到自己的躯体,一命换一命,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那喧嚣的电话就在我面前,我伸手就要握住那金属做的话筒。
哪知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比我更快地接起了电话。
那是一只又白又长的手,一个穿着白色衣服、长发束在脑后的男人正站在我的对面,握着话筒,朝我笑了一下。
一张俊美的脸,眼波流转,正是出现在我梦中的奇怪男人。
〃电话,给我……〃这是我和双魁的命,怎么能被人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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