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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笛玉芙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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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峡谷,斜斜向里弯去,目光所能看到的,还不到三丈来远,可见弯度之深。这就是峻险出名螺狮谷。
  那条人影奔行极快,就当他奔近谷底之时,突听有人低喝一声:“打!”
  一蓬蓝汪汪的淬毒丧门钉,迎面射出!
  就在这一声“打”字出口,他背后同时有一蓬喂毒没羽短箭,激射过来!
  丧门钉一共二十四支,所取部位是身前二十四大穴。没羽短箭一共二十一支,取的是身手二十一处要害。
  从丧门钉和没羽短箭打出的手法看来,这两人内力精湛,认穴奇准,一前一后相配合,迅如电闪雷奔。
  那正在奔行而来的人,身手也毫不含糊,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突然身形一晃,横闪而出。双手疾发。两只袍袖由上翻下,由外翻内,轻轻一兜,左手卷住二十四支丧门钉,右手也同时卷住了二十一没没羽短箭。
  身形接着一个飞旋,双袖扬处,左手衣袖接住的二十四支丧门钉打向身后,右手衣袖接住二十一支没羽短箭反向身前打去。这一下闪身兜接暗器,和旋身扬袖,当真动作如电,身法、手法,无不美妙已极。紧接着但听前后石壁上,发出一阵“叮”“叮”轻响!

  二十一支没羽短箭,依然各按身后二十一处穴道,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前面石壁之上。
  二十四支丧门钉,也各依身前二十四处穴道部位,整整齐齐的钉在他身后那堵石壁之上。
  用衣袖兜接暗器不难,难在把接到的暗器,再打出去,仍然按照原来所取的穴道,排列整齐,钉上石壁。
  这一手,可说神乎其技!
  那人双袖挥出,连停也没停,扬长往里行去。
  走了不过一箭之遥,前面两方比人还高的巨石,并立如门,右首巨石上还写着一行大字:“误入此谷者,自残一肢,迅即退出,可保性命。”
  左首巨石上也有一行大字:“擅入此谷,不速遇者死。”
  那人到了此处,脚才行停止。
  他一路奔行而来,身法实在太快了,连他用衣袖兜接暗器,也只不过身形一闪一旋,毫不停留,使人无法看清他的面貌。
  直到此时,他面对石门,停下步来,才看清楚他是个青衫飘逸的中年文士,生得剑眉朗目,丰神清俊。
  你当他是谁?赫然是飞天神魔闻于天是也。
  这时那石门内,缓缓走出一个身穿半截黄衫、手拄长拐的跛子老头,望了望青衫文士一眼,问道:“这是什么时候了?”
  青衫文士躬身道:“半夜子时。”
  黄衫跛子左手一伸道:“给我看。”
  青衫文士慌忙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牌,双手递上,黄衫跛子接到手中,双目凝注,细看了一眼,才把玉牌交还给青衫文士。
  原来玉牌正面,雕刻的是一只生了两个翅膀的老鼠。
  黄衫破子面情冷漠,喝道:“进去。”
  青衫文士揣起玉牌,双手抱拳,朝黄衫跛子拱了拱手,然后举步往石门中走去。
  门内,迎面是一道巨石屏风,屏后原是一条隧道,不但两边石壁,打磨得光滑如镜,就是踩在脚下的青石路,同样光可鉴人。
  这山洞隧道,并不太长,只转了个弯,眼前就豁然开朗!
  一大片绿油油草地,四周用白石砌成许多大小不等的花圃,种着各色不知名的奇花异卉,嫣红姹紫,花香袭人!
  北首山麓,翠竹千竿,一排五槛楼房,古朴清幽,兼而有之。
  楼左有溪,溪边有亭,亭前有鹤,一派古雅,使人触目顿生“归隐名山吾爱斯”的感觉!
  草坪上,早已坐着十几个青衫中年文士,他们面貌、衣着,甚至挂在嘴上的笑容,都和从隧道中急步进来的青衫文士,无不相同。
  青衫文士一直走到草坪中间,在围坐着的十个青衫文士上首预留的空位上,盘膝而坐。
  十个青衫文士一齐朝他欠身为礼,口中叫了声:“大师兄。”
  为首青衫文士面含微笑,朝众人点头答礼,说道:“诸位师弟好。”随着话声,双目转动,看到自己右首还有一个空位,不觉奇道,“三师弟怎么还没来?”
  左首一人道:“大概也快到了。”
  这样过了约有半个时辰,依然不见有人前来。
  但听竹楼上传出一阵清脆的叮叮玉磐之声!
  为首青衫文士瞿然道:“师尊醒来了。”
  话声中,十一个面目酷肖的青衫文士一齐倏地站起,分作两行,面向竹楼,恭身而立,状极虔敬。
  这时但听竹楼上有人朗声吟着诗句:
  “山林啸傲自封侯,
  流水天风作唱酬;
  仗剑江湖三十载,
  书生应不负吴钩。”
  吟声清朗,飘逸悠长!
  楼前十一个青衫文士,听到吟声,更是必恭必敬,连头都不敢稍抬。
  两扇竹扉,缓缓启开,一名长发披肩,穿着一套淡紫色窄腰身衣裙的美丽少女,手托玉盘,盘中放着一把精细古雅的茶壶,俏生生朝亭中走去。
  十一个人低头肃立,但二十二道眼光,被轻盈地踏在柔嫩细草上的一双天然玉足,看迷了眼!
  原来紫衣姑娘赤着双足,那品莹、白嫩、纤秀,如同软玉,完美无疵,实在是上帝的杰作。
  紫衣姑娘轻快的走入亭子,把盘中茶壶、玉盏,一起放到白石凿成的小圆台上。
  这时另一名长发披肩,穿着—套淡青色窄腰身衣裙的美丽少女,同样手托玉盘,盘中放着四个细瓷碟子,还覆着圆形瓷盖,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这姑娘同样赤着一双天然美足,晶莹、白嫩、纤秀,如同软玉,完美元疵,轻盈的踏着茸茸柔草,进入亭子。
  把盘中四个碟子,一双牙箸,在石桌上摆好,然后又轻盈的循着原路,回进竹楼而去。
  十一个人不敢抬头,他们眼睛看到的,只见两双粉嫩的玉脚,踏在嫩草上,走来走去,在眼前晃动!
  他们谁都看的怦然心动,但谁也不敢抬起头来,看看生着这两双如此美好玉足的姑娘,她们面貌究有多美?
  这时,竹扉中,又有人出来了!
  那是一个身长玉立的中年文士,一身青纱长衫,面目清雅,气度雍容,一双朗若明星的眸子,闪闪有光,脸含微笑,缓步走出。
  奇怪的这中年文土和楼前恭立的十一个青衫文士,不但面目酷似,就是身材、举止、脸上经常挂着的微笑,都是一模一样!
  但也有两点不同之处:
  这青衫文士一张清俊的脸上,好像从皮肤里透着一层晶莹如玉的宝光,这是十一个青衫文士脸上所没有的。
  还有就是气度,那十一个青衫文土,如果只有单独一个人,你看他也很够飘逸,很够雍容,但和这位青衫文士一比,就差得太远了!
  他那种丰神俊朗,风流儒雅的风度,旁人是无法模仿的。
  尤其是他在微笑之中,虽然令人可亲,但也另有慑人之威,你只要多看他几眼,就会感到笑中有煞!
  这青衫文士,自然是十一个青衫文士口中的“师尊”了。
  十一个青衫文士如果都是飞天神魔闻于天,那么这青衫文士该是真正的飞天神魔闻于天了。
  青衫文士身后,紧随着两个少女,一个白衣,一个浅绿,两人同样赤着双足,同样的白嫩纤秀,美好无疵,像用羊脂白玉精工雕刻出来的一般。
  青衫文士才一从竹扉现身,鹄立草坪之上的十一个青衫文士一齐跪了下去,门中说道:“弟子叩见师尊。”
  青衫文上颔首道:“起来。”
  十一个青衫文士动作如一,叩了几个头,从地上站起,分立两行。
  青衫文士目光如星,瞥了众人一眼,徐徐问道:“摄提格还没有来么?”
  十一青衫文士躬身应了声“是”。
  青衫文士徐徐说道:“我派他去庐山,照说今天一定会赶来的。”
  青衫文土口中说着,人已缓步踏着草坪,跨进亭子,在面向东首的一个石墩上坐了下来。
  绿衣姑娘立即趋上一步、一双纤纤五手捧起紫沙茶壶,在玉盏中倒好一盅茶。
  白衣姑娘也不怠慢,轻盈的走近石桌,伸手把四个瓷碟上的圆形瓷盖,依次掀开,放到边上。
  原来瓷碟中是四式美点、红豆糕、玫瑰酥、鸡丝卷,鲜虾饺,瓷盖掀开,热气蒸蒸,一看就使人馋涎欲滴!
  这魔头倒会享清福!
  青衫文士伸手取起白玉茶盏,轻轻喝了一口,抬头笑道: “今天又是你们四个,一人做一件?”他取起牙箸,夹了一个鲜虾饺,回头朝白衣少女笑道:“我猜这虾饺准是飞儿做的,对不?”
  白衣少女脸上泛起了甜蜜而妩媚的笑容,娇声道:“才不是呢,今天是紫儿和青儿做的。”
  她这一笑,就好像开放了的百合花,使人可以闻到甜香。
  青衫文土把虾饺送入口中,慢慢咀嚼了一阵,依然含笑道:“我是因你喜欢穿白色,这虾饺白如玉,才猜想可能是你做的。”
  白衣少女脸颊微赧,娇笑道:“那么绿云妹子穿的是绿衣,天君说她做什么呢?”
  绿衣少女羞急的道:“你别缠到我头上来好不?”
  青衫文士哈哈一笑道:“绿儿最拿手的,自然是艾青饺了。”但就在他话声甫出,突然抬头喝道:“什么人?”
  他这喝声,听来相当平和,其实这句话,至少也传出去二三十丈之外。
  站在亭前的十一名青衫文士听得齐齐一怔,忍不住回首朝谷外望去。
  就在此时,但见一道人影,快若流星,从谷口处飞起,划空而来,泻落亭前!
  这人身材高大,穿一件紫袍,生得脸如锅底,黑中透紫,豹头环眼,络腮胡子,活像戏台上的猛张飞。只见他双手一拱,躬身道:“属下申长庆参见天君。”
  他—开口,就声若洪钟。
  膏衫文士含笑道:“申兄来的如此匆忙,想来有什么消息了?”
  申长庆道:“是,属下是据崂山二怪走告,天君门下摄提格,已在庐山遇害。”
  青衫文士脸色微微一变,但瞬即平复,问道:“崂山二怪,怎知他是摄提格?”
  申长庆道:“他们自然不知道,因此十分惊骇,认为遇害的真是天君了。”
  青衫文土问道:“摄提格死在何人之手?”
  申长庆道:“据说死在银发魔女柳飞燕预先埋伏的‘七星化血阵’中,尸骨无存。”
  膏衫文士听得脸色大变,徐徐说道:“银发魔女会是她”目光一注,问道:“如此说来,金风钩也落在银发魔女手中了。”
  申长庆道:“这个崂山二怪没说,属下也不清楚。”
  青衫文士目光朝鹤立亭前的十一个青衫文士说道:“你们记着,以后你们遇上银发魔女柳飞燕,能避则避,不准和她动手。”
  十一名青衫文士心中虽觉奇怪,但谁也不敢问,躬身应了声“是”。
  申长庆道:“目前江湖上到处都盛传着天君遇害的消息,属下觉得天君就该让几个哥儿们,到处走走,使大家知道天君化身无数,遇害之说,自可平息下去。”
  青衫文士颔首道:“申兄说的也是。”
  申长庆道:“天君如无吩咐,属下告退。”
  青衫文士自顾夹了一块红豆糕,慢慢吃着,他没作声,申长庆自然不敢走。
  过了半晌,青衫文士才徐徐问道:“摄提格死在‘七星化血阵’中,是崂山二怪亲眼目睹的么?”
  申长庆道:“正是。”
  青衫文士道:“你让他们把过去的忘了。”
  申长庆抬头问道:“天君是要属下暗中给他们服下‘忘忧散’?”
  青衫文士含笑道:“难道还有旁的办法,让他们忘记过去的事?”
  申长庆惶恐的道:“是,是,属下遵命。”
  青衫文士喝了口茶,说道:“没事了,申兄请便。”
  他一直面带笑容,说的相当客气。
  但申长庆站在那里,一颗心始终悄悄不安,直到此时,听到“天君”,这声“请便”,申长庆才如释重负,躬身道:“属下告退。”
  转过身,双足一顿,身似长虹,朝谷外电射而去。
  青衫文士回头看看肃立面前的十一个青衫文士,忽然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十二弟子随了我二十年,足迹所至,江湖上人,无不颤栗,没想到中遭会折去一人”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续道:“你们如果没有什么报告,可以回去了,方才申长庆说的,你们都听到了,大家不妨到处走走,让外面知道为师并未遇害,有事我自会命天使随时传命,好,你们去吧!”
  十一个青衫文土一齐躬身应“是”。
  只有为首的青衫文士在躬身之时,忽然应声道:“弟子困敦,有事要向师尊禀报。”
  读者诸君自然早已知道坐在亭内的青衫文土,正是号称黑道第一高手的飞天神魔闻于天。亭外十一个青衫文士,则是飞天神魔门下“十二弟子”。这十二个自小经过整容,因此面貌和飞天神魔一般无二。
  他们早已不知自己姓名,现在每人用的名字,是以十二地支的别称为名。
  那是:子、困敦(大弟子),丑、赤奋若(二弟子),寅、摄提格(三弟子),卯、单阙(四弟子),辰、执徐(五弟子),已、大荒落(六弟子),午,敦祥(七弟子),未,协洽(八弟子),申、君滩(九弟子),西、作噩(十弟子),戌、阉茂(十一弟子),亥,大渊献(十二弟子)。

  飞天神魔闻于天目光缓缓落到大弟子困敦的脸上,问道:
  “你有什么事?”
  困敦躬身道:“五天前,弟子在九岭山十八渡附近,遇到崂山二怪,两人中的老二内伤极重,据大怪说,是被一个年青书生所伤”
  飞天神魔道:“崂山二怪一身功夫,在江湖上已算得一流高手,他是怎么受的伤?”
  困敦道:“他打出的阴风掌,被人家护身真气反震所伤。”
  飞天神魔微微动容道:“护身真气,属玄门罡气功夫,目前江湖上,还有二个老不死,练过罡气功夫,一个年青人居然练成护身真气?”
  困敦道:“弟子据报,就特地赶去,弟子听师尊说过,各大门派弟子,如有技艺出众的人,应该及早铲除,免贻后患”
  飞天神魔道:“你把他杀了,唉!如能把他收归为师门下,岂不更好?”
  困敦道:“弟子赶去,他正在大言不惭的说要会会师尊”
  飞天神魔微笑道:“初生之犊,如此说,他死在你手下,也是咎由自取了。”
  困敦道:“弟子没有把他杀死,”
  飞天神魔有些意外,他知道大弟子困敦,随自己多年,在性情上也和自己颇为近似,心狠手辣,出手不留活口。此时听说他没有杀死那人,至少也废了人家武功,心中还暗暗叫了声:“可惜了。”随手举起玉盏,喝了口茶。

  只听困敦续道:“弟子和他动手不过三招,就被他削断一截剑尖”
  飞天神魔脸色微变,徐徐说道:“你们十二支金剑,虽和为师那支不能相比;但也是为师请铸剑名家欧阳冶用缅铁合金精炼而成,平日削铁如泥,怎会被他削断?”
  困敦道:“他不但使的是寒螭带,而且那三招剑法,变化莫测,弟子自知不是他的敌手”
  这下听得飞天神魔神情震动,问道:“你敌不住他三招?”
  困敦低下头,嗫嚅说道:“那三招之中,弟子仅能接住第招,第二招已无法招架,总算仗着身法闪开,第三招弟子根本没有看清楚,就被削断了剑尖。”
  飞天神魔耸然道:“为师给你们详细讲解过天下各大门派的剑法源流,他使的是什么剑法,你总看出一点数路来了?”
  困敦道:“弟子愚鲁,一点头绪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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