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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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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那老道人罡气虽强,但功力之纯竟是无以复加。一时一道凌厉的劲气直打向张入云。虽张入云身旁不过三尺就站得数人,但那罡气竟无一丝泄漏,每一份力道都悉数打向自己。只这份纯正之极的功力,就是张入云平日想都不敢想的。
  但张入云多番辛苦之下,一身轻功已成,也是不容天下英雄轻视,当下他在这生死一线之间,却得猛触灵机,但见腰身一扭,周身功力全开,竟在这间不容发,强挣着甩脱了对方罡气,生生是只闻得砰地一声,其身子却自空中消失不见了。
  众人俱都以为他施了邪法,当下目光游移忙找寻找其下落。
  此时先前阻拦张入云的那位白须老者,已然进了内厅,因他已与张入云交过一次手,对其轻身本事已有些洞察,却是第一个发现张入云的所在,当下将手往大殿的东北角一指道:“在哪儿!”
  众人得他指点,俱往其手指处望去,就见张入云此时已闪身在二十丈外的一角,因他方才强扭身子,力道太过强劲,此时竟仍在空中如陀螺般的转个不休。
  一时看在众人眼里,虽是都恨他无礼放肆,但此刻见得他这惊若矫龙般的身手,一时也不由屏住了呼吸,口中忿忿之际,但眼角间却是一片艳羡。
  那老道人也不想眼前少年只这般年纪竟已会得大乘经天身法,自己一向得意的擒龙手竟是没能将他一举拿下。一时眼里也是一片茫然,回首看了看那已然是长须飘白的师弟,不由俱都相对一笑。师兄弟二人心里都有着同一个念头:当真自古英雄出少年!
  两人也都曾是少年英雄,但自负即便是自己年轻气盛之时,怕也比不得眼前这位少年的身手。他师兄弟二人都是昆仑前辈,俱都自重身份,此时张入云轮番自他二人手底逃脱,却是说什么也不便自落身架二次出手了。
  再看张入云在空中将余势消减完后,却又一个扭身,如一只蝙蝠一样在空中一个翻滚,单足在大殿墙上一点,竟又疾电一般向厅前新人存身处射去。
  当时众人就觉眼前一花,那本是大闹白鹿堂的少年人,已如一杆标枪一般的插在了大厅之上。
  直到此时众人才将来敌相貌看了个仔细,就见那少年此刻全身尽已湿透,想是方才为避敌用力极巨,体力已然透支,此刻竟毫不避讳,胸膛起伏间,却是气喘的如牛一般。
  众人见他狼狈,却不做一丝小觑之心,只为张入云虽是看着累得厉害,但一双鹰目竟仍是神采照人,两眼环顾四周,竟似能射出光来一般。一众人等丝毫不怀疑他虽是到了这般田地,但仍可暴起击敌。
  且他一身夺人心魄的男子气概,却是如磁石一般的将众人目光吸住,一时已是欲罢不能。
  当人群中有人回过意来,却发现四下里竟是静成一片,众人都在这瞬时里为眼前这少年所吸引忘了争斗。
  在场半数以上都是昆仑年轻辈弟子。其中女弟子不不置可否,但一众男弟子见自己也在这片刻之间,不由自主,为对方迷惑。年轻人都是未历坎坷,心比天高,一时间见自己在人前流露出羡慕敌人的姿态,却是恼羞成怒之下,纷纷闪身跃出,又向张入云打来。
    苦海无涯 第二十五回 华凌道结义 西昆仑抢亲 (四)
     更新时间:2008…3…24 10:32:04 本章字数:10510
  张入云见这当先跳出来的几个,俱是些心浮气燥之辈,心中料其功力有限不足为惧。却是连头也不回,即对着身前两位披红戴绿的新人施了一礼,当下朗声说道:“在下江湖后进张入云,有一要事要求告崆峒雨嫣然女侠!”
  说的此话时,他身后数人已然杀到。张入云听风辨器,却是连头也不回,当下左手单臂一扬,即是一道先天罡气切出。他手法甚巧,虽是罡风凌厉,但却并不是正面对方击去。而是一掌切出,正恰恰地砸在众弟子手里的兵器之上。
  当下众人只觉眼前一片银花攒动,那数位昆仑弟子手中的兵刃俱在同一时刻,被他这一记罡气击飞。一时上下飞舞,却不是插在了白鹿堂的大梁之上,便是被深深埋入厅内青石之下。
  众人方才与张入云相斗,却一直只见他趋吉避势的闪躲,其轻身功夫虽强,但也未见他伸手,露出真实功夫。
  此时见他一抖手就是一记精妙无比的罡风生生,却是不由的不心下佩服。要知昆仑门下年青一辈,虽有几位修为甚高的嫡传弟子也会得罡气,但若论能在这举手投足间,即可将一身本领施展的如此潇洒写意的,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且少年人有张入云这般独闯昆仑胆色的,怕是天下间也找不出几位来。
  张入云将众弟子击退之后,却是不容众人二次上前,而是对着那一身红装,戴得红盖头的新娘子道:“小弟斗胆,敢问姑娘可就是雨嫣然雨女侠!”他说话时,那新娘子虽不得见,但张入云一身气功不凡,口中说的话,在众人耳内听得,即如有质之物一般,直指向那着了凤冠霞帔的新娘子,任是个人,也都知道他是在对谁说话。
  那新娘子此时闻得张入云问话,却是犹豫的半晌方才答道:“不错,我就是雨嫣然,不知你找我有何事?”
  张入云见她果然就是雨嫣然,当下不敢失礼,却又抱拳道:“即然姑娘果真是雨女侠,那小子可就要得罪了。”说完略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在下兄长虬龙子命小弟前来问雨姑娘一句话?”
  雨嫣然闻得张入云竟是虬龙子兄弟,顿时便变地话声沙哑道:“什么话?”
  张入云道:“我大哥日前命小弟问姑娘:敢问姑娘还记得当年那个虬龙子了吗?”
  雨嫣然当即就是周身一颤,一时又哑声说道:“你即说的此话,那虬龙子却是尚活在人间了?”
  张入云傲然答道:“这是自然,我大哥六年前自经了一场大事,不但未有身死,且还借此机会,炼得不世奇功,只为近日内因一件扶危济人的要事耽搁,是以才为得亲身前来。”张入云方才尽展一身功力,却是豪气陡生,虽是平日一向不喜说谎,但此刻也禁不住在人前炫耀夸大起虬龙子的一身本事起来。
  可那雨嫣然自听了张入云一番话后,人却如死了一般,半日内也不曾说的一个字。
  张入云为兄情热,见她委绝不下,又不作答,只当雨嫣然要以沉默相对来拒绝自己。只是他终不死心,想着虬龙子盖世豪杰,心上人该不是那等负心寡义之人,当下又问得那雨嫣然道:“雨姑娘还未回答在下的话呢!不知姑娘是否还记我大哥虬龙子呢!”
  当下众人都为等雨嫣然回答,而禁声不语,一时那白鹿堂内虽有百十号人,但此刻却静得连一要针落在地上,也能被人听见。
  就见雨嫣然忽然幽幽叹了一口气,却是伸手将身上红罗盖头掀下,一时露出如花般的容貌,面绽微笑道:“自是记得!”
  当下她说的这四个字时,话声虽轻,但传入众人的耳朵里却犹如惊雷一般,一时在场众人都是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唯有张入云面露狂喜,眼角间隐隐然竟有些湿润。
  正在众人张目结舌之际,却见一身红服的雨嫣然已走到一旁正座着的一位黄衣老者面前,忽地将身跪下,与那老人叩首道:“爹爹在上,嫣然可要去了!”
  那老者正是其父亲崆峒派掌门雨惊雷,老人闻得爱女一番话,已知自此后,女儿就要一去再不复返。虽是老成持重,却也挡不得爱女心切,当下只得沉声道:“如今都已到了这般田地了,难道你还是要走吗?”
  他深知自己爱女生性外柔内刚,即已决定下的事,却是说什么也不得更改的,只是想到自此后父女二人再也不得相见,却是不得再相问一句。
  雨嫣然闻言反笑着说道:“当日我就已有言在先,今日闹到这般地步,却是要怪爹爹不该蒙骗于我。”
  老人一时被这话回得怔住,而自己女儿却是已在这时起了身,行至张入云身边,却是迈动步子,即向殿外行去。
  众弟子此时不明所以,实不知该如何作对,见两人行到身前,都感他二人风姿气势,竟是不约而同的向两旁闪去。
  就在张入云二人要跨出大殿之时,却猛听得身后一声暴喝:“站住!我昆仑白鹿堂岂是你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他这话一出口,一众昆仑长老却是眉头一皱,要知在众长老看来,虽是本来眼前这好好的一团热闹,被个张入云搅了个冷冷清清,乌云密布。众人一样的也是气恼不已。但到底此事关小辈之间儿女情事,自己一个前辈身份实是不好插手。
  可此时的新郎官陈静松在气愤之下,竟是言语中涉及到昆仑派门户尊严。这可是上纲上线的事,自己身为昆仑长老,却是不能不管,一时整个昆仑派却都为了陈静松这一句话给搭了进去。
  先一时那拦住张入云的老道此刻却是越众而出道:“静松这话说的不错,事关我派门户,却是不能将你二人草草放走。”说完又手指张入云道:“你这后生,好大的胆子,今日既敢擅闯我昆仑玉阳山,当该有所觉悟,此刻想走,却不能够。”
  张入云也是识得大体之人,此时听着那老道人,言中虽是不放人,但口气却不甚硬,一时已有些领略。当下转过身来对着新郎官陈静松道:“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人家既不相意你,何必作此苦缠,却又为了一已之私将贵门派上上下下都带进这等男女小事中来。我看你也像是个人中俊杰,何必非要做这等为人所耻笑的事呢?”他这番话说的高高低低,有褒有贬,但内里却是挑畔味道甚浓。
  一时间众年青男弟子见他到了此刻还敢这般放肆,立时个个均自忿忿不已,若不是张入云此话是对着陈静松所言,只怕又要有几人上前拼斗了。
  那老道人闻得张入云这番话,却是将眉头皱了有一尺多高,心中暗想:“好言相劝不听,却凭地一张刁毒的嘴,真真是个惹祸的主。”
  陈静松此时已是手握一柄长剑,背负在身后。此刻听得张入云言语犀利,掌中一运劲,身后长剑即自背后跃起,右手探处,掌中已然多了一柄黄灿灿的玉璜剑,只听他口里恨声道:“我久欲和虬龙子一较高下,今日他却未来,你即是他兄弟,就先领教一下你的本事吧!”
  说完掌下内劲催逼,那本已是黄光闪烁的剑身,立时生出七尺来长的剑芒。一时间游移吞吐不定,精光耀眼处,实是气势逼人。且此时陈静松眼看着苦苦求来的佳人即要在转眼间离已而去,心里愤恨,当下长剑一抖,瞬时间就发生一阵极刺耳的嗡嗡声,足下晃动,急欲上前,把个尚在微笑的张入云劈成两半。
  可张入云见此却是不急不忙,一丝也没将眼前气势汹汹的陈静松放在心上,只缓缓开中说道:“且慢,动手前,我还有些话要说!依在下这点不堪入目的功夫,实比不上我大哥虬龙子的一个小手指头。若是胜不了新郎官你,那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只是我二人开打之前却得说好了,万一要是再下侥幸胜过了你,那可怎么算?”
  陈静松听了他这话,自然知张入云所指何事,只是想着雨嫣然已是铁了心的要离开自己,若再真的败在张入云手上,却实还不如当场自刎的好,一时间气到极点反而怔住,半晌不曾说话。
  张入云见他不开口,却是抢着先的说道:“倘若在下胜了你,我看不如痛痛快快将此事了结,我与雨姐姐自此下山终生再不和你见面可好。”张入云为友心细,此刻虽是在危急当口,但还是忍不住想为虬龙子夫妻二人了了一桩这烦心事,今日若能和陈静松将这桩尴尬事了结,确也是件快事!
  在场众长老都是久经江湖的老手,此时见这少年在这要命的当口,竟还顾得这多琐事。虽觉他太过胆大妄为,但若真换得自己年轻时,怕也是这样的行径。心下虽是多见不得张入云在自己面前这等的狂傲,但到底觉得他于这危急当口,却是仍气度如常,豪气逼人,心下虽也不喜,但却又颇为敬重他的为人。
  陈静松呆了半日,心中思及的均是个人荣辱,自是在气势上不免落了下风,一时口里嘶声道:“就依你!”却是将手中长剑一扬,已是猱身欺了过来。
  张入云虽是口中说的狂傲,但心下却是不敢有一些怠慢。想到这叫陈静松的昆仑弟子,可是当今崆峒掌门看中乘龙快婿,当是昆仑派下顶儿尖儿的年青子弟。
  自己虽是年来功力大进,但此刻却也不敢心存大意,再又见得对方手中一柄玉璜剑已是几近仙兵,却是一抖手已将流星指戴在了左手上,运功逼处,已是催出一团海碗大小的银光,当下他以逸待劳,却是闲立在当场只静等那陈静松欺近自己的身子。
  他之所以不动身子,却是藏有另一付心思,此刻的自己和雨嫣然已是身在大殿门口。当下只要自己守住这大门,其余的昆仑弟子就到不得自己身后截住他二人。若自己到时候当真敌不过这陈静松,占此地利也大可一走了之。张入云对自己这一身轻功本事,却是远比拳脚功夫要来得有信心。
  何况他还身负要把雨嫣然带下山的要务,此刻的张入云虽因先时一番激斗,心下有些颠狂,但事关虬龙子夫妻大事,却绝不是自己可任性胡来的,与陈静松一战固然要紧,但将雨嫣然送回虬龙子身边,却更是这当口头等要务。
  就在二人挟雷霆万钧之势,两股力道正要撞在一起之时。就见一团赤影猛地跳至二人中间。跟着就见一道红色的匹练自那人身上分出,一举便将二人分了开来。
  待众人眼光落定,却俱是大吃一惊,原来那赤影竟是雨嫣然,当下就见她手里提着一柄朱红色的短剑,一时蹙着眉与陈静松说道:“这事不关他的事,你即心下不忿,若真的想打,就与我较量吧!”她这一句说的虽轻,但传到陈静松耳里,却是打雷一般,而站在一旁的众人听得雨嫣然竟说的这样的话,顿时间人群里又是一阵大乱。
  张入云孤身闯婚本已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了,可此时,方才还是人见人羡一对壁人,却在这转瞬间就要反目为敌,这真是闻所未闻的人间奇事,安得让众人不乱。
  一众长老此时都不由的齐往崆峒掌门雨惊雷身上望去,一时间只把这位平日里八面威风老人家,直看的几欲找条地缝钻了进去。
  那陈静松万没料到雨嫣然竟是对自己没有一丝情意,当下只目光愕然地望着她,呆立半晌,方才哑声说道:“你走吧!”说的这句话后,他一个身子已然是颓然坐倒在地上。多年辛苦,到头来还只是一场空欢喜,此时这位昆仑高弟也如常人一般,竟是佝偻着身子倨在地上,再无一丝生气。
  众昆仑弟子见自己师兄竟受得这异派两位男女如此侮辱,一时俱都化惊为怒,虽是还未上前动手,但都已是个个跃跃欲试,一步步的向殿门口的一男一女逼来。
  就在这时,先时那位老道人和那白须老者,却是走了过来,一时将两旁众年青弟子分开,又对着张入云高声道:“你这后辈,如此大胆,如今到得我这昆仑白鹿堂,却是就想这么轻松就走吗?”
  这老道人是昆仑长老天矶道长,在派内地位极尊,因掌门人已然闭关多年,凡派内要务都由他一人打理。此时说的这句话,既然事已由他主持,年轻一辈弟子,自是不敢冒进了。
  不想张入云这时却换了一副笑容,一时恭身施礼道:“不知老前辈有何指教,弟子一时心急擅闯昆仑重地,实是有罪,要打要罚,却任由前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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