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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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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娘见他迷离之际,心上竟还有这一点清明,为其将自己方才一番丑态窥破,恼羞成怒,不由骂道:“只那一点毒,本夫人还不放在心上,你要是再这样和我逞动口舌,小心我不但喝了你的血,连你身上的皮肉都一寸寸嚼食了!”
张入云笑道:“哦!是吗?”说话音,周身毛孔一个收缩,陡然间全身便是密布了一层细汗。艳娘不知张入云忽然间会有这番动作,当下胸前腰际,尽都沾染了张入云的汗臭,不由大怒,正要喝骂,却又觉张入云身体与这刹那之间,竟然轻了好些,当眼之下,知他用平日秘法,又强自将余毒清出一些,一时呼吸顺畅,清气提动,浊郁消解,身体自然变轻了!
到此刻艳娘也不得不佩服张入云一身修行当真可观,如他这一般精纯且又至阳的真力,便是艳娘自己也是生平仅见,如此一来却激得艳娘心中一阵波澜,心头起伏,虽是一腔的跃跃欲试,却总又有一丝犹豫在脑海中泛起。
此时张入云驱毒身轻,三十余里路,转瞬即至。那前往探路的哀劳鸦不负主人所望,虽是神人匿藏的洞穴甚是隐秘,但也已被其找到,只是洞外有些禁制,群鸦不能再进。待艳娘到得洞外,见有前人法术封闭,心里不耐,也不妥善解救,却是用修罗刀将洞穴半壁削塌,从容绕过禁法入得洞内。
至洞内,果是仙人遗迹,一应器物甚是齐备,但却太过多年狭小,只有里外两间,至于月奴所说的灵泉也在,只是泉水稀少,只留有一径如雨滴般的水源,无怪前人没有行法带走。艳娘见泉水稀缺,不由又是发了怒,一时上一起脚却把张入云踢入泉下映成的小潭内,形状甚是猛恶。群鸦见了不知二人又闹些什么,一时又是一阵鼓噪。
艳娘听了心烦,连声叱骂,将群鸦都赶出洞外。只是被她扔入水中的张入云却不气恼,反倒是将身整了整卧正于水中,眼角还有一些笑意。艳娘见此,知张入云将自己心意窥破,更是恼火,本想打他一顿出气,但不知怎地心上竟又有些羞愧。
正在不好自处的时候,白猿于剩下的一队哀劳鸦已是寻踪而至,一时老猿手捧了好些异果,与一枚青色的莲子奉上给艳娘,本还当自己好不容易觅得这枚可清毒的莲子可获主人褒奖,未知艳娘正在气头上,除劈手夺过那莲子,其余瓜果却悉数被艳娘扔出洞外,且还叱责它道:“只取了这点东西竟还敢回来!快再给我去找,不寻遍方圆三百里内一草一木,不许给我回来。”
老白猿耳听洞外一阵群鸦争食异果的吵闹声,两道长眉更是苦了七分,它往返百里,好不容易才求来这些东西,自己为主,口干舌燥之下,连个异果上的嫩叶都没舍得入腹,却被这群乌鸦王八吃大麦一样的将自己半日辛劳,吞嚼了个干净,好不让它痛心。只是它脸上苦色才刚显露,艳娘怒火即已是冲天而起,眼看着修罗刀起,直吓得它吱的一声尖叫已是飞身遁走。
艳娘见白猿被自己神刀威力吓跳,心上畅意,这才稍稍止了怒火,但回头再看,却见张入云正舒舒服服躺在池水中静养,而自己满身却是沾满张入云的汗臭,不由又是气恼,上前便欲给其一番教训,待握紧双拳时,又见掌中多了一枚莲子,心上计较,却是莲皮也不剥,只一指将其捏碎了,便生生塞入张入云口中。果然那那莲芯极苦,张入云顿时被口中味道激苦了一张脸,而莲皮生涩,更是加重了其间苦处。
艳娘本见张入云苦了脸,心上有些得意,不料对方只一稍做为难,便又换了一脸的轻松,她不知张入云当日与隐娘赌斗,曾受了隐娘四十余日折磨,日日不同的享受,却哪里是艳娘这粒青莲子能相比较的,虽是一时口中苦涩,但旋即已是不入在心上。
但那青莲子果是有祛毒神效,莲子一经入腹,张入云四肢百窍内的毒质便为其**提拔,缓缓与腹中凝炼。张入云此时功行已近仙流,只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将毒血逼出,一时口里喷出一枚紫血凝聚的血气打在石壁上,竟是直透石中一尺径深。
经此一役,张入云体内剧毒虽然祛除干净,但体力已被耗尽,身体虚弱,险些一头栽倒在潭水中。直过了半日才累力挣声与艳娘谢道:“今日多谢你了!若不是有你在,我一条小命已是被那尸妖取去了!”
艳娘闻言一声冷哼,却是故意不去理他。
张入云见此一笑,也不再作声,只竭力想从潭中爬出。但他手脚无力,连用了几番劲,也只颤巍巍的缓缓站起。
艳娘见此不解,不由疑声道:“你起来做什么?有这泉水滋养洗涤,你到底好的快些!”
张入云笑道:“还是不要了!我知我占了你本想用来洗净身体的泉水,如今毒已拔净,我也该出来了!”
艳娘冷笑道:“这池水被你弄脏了,你当我还会再用吗?”
张入云又笑道:“这是自然,只是我若还躺在水里,到底碍眼,你即救了我性命,我又已脱得大难,何苦再来惹你生气呢!”
艳娘闻言一惊,不想张入云心思竟是如此细致,但又想到他屡屡遭人暗算,如此细心还是为人算计,正想开口喝骂他,但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两眼迷茫,竟不知怎生应对,一时在洞内来回一番移走,只不时拿眼色狠狠的盯着对方,但到底没有发作。
张入云此时也已是疲累到极点,一出得水池便将择地盘膝而坐,静心调养。
艳娘见他已无大碍,先时心中的担忧已是去尽,转眼间却又生了悔意,只恨自己方怎么没有弃之不顾,或是取其性命。此时张入云一动不动静坐于一旁,直让她心中这番心思不住的翻滚。艳娘在救张入云之前已是心中一番挣扎过的,也曾想到事后许要后悔,却未想到竟会是如此强烈。牙尖咬处已是一步步向张入云身前走去,待其清醒时,已是立正在其身后,一双鲜红的十指,几是要扣在对方正在缓缓起伏的脖颈上。
艳娘不想自己不经意间已是要将张入云脖子抓烂,心中一阵悸动,却是害怕的接连倒退数步。再看张入云时,一方面孔依旧是中正和平,好似对方才的一切,一些也没查觉一般。艳娘深吸了一口气,才将激动的心绪慢慢平复,此时的石洞内她再也不敢驻留,连忙急行了几步出得洞外。
此颗洞外已是一轮明月当空,月光抛散直将洞前白岩打的如生了光一般的明亮,经得晚风轻指,艳娘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才觉得心上略好了一些。抬头仰望,但见星海苍穹,月光清冷,低首聆听,只闻四野萧瑟,万物一空。如此夜景她已多年没有心境留意,今日于张入云病中,反倒让她难得领略。虽是心中仍有疑惑,但身体心神竟是异常轻松。不知不觉中艳娘竟是于夜下一叹,一时上只叙倚在一方巨岩上垂目静览夜色。
可时间不大,艳娘便是听得月处有轻声捷鸟一般凌空飞渡的破风声,艳娘为其脚步打扰,随将身直起,口中轻骂道:“这猴子当真回偷懒,要它寻遍方圆三百里,竟给我这般就回来!”话音未落,果见白猿已是从林中穿出,急急的向艳娘身前飞蹿了过来。
此一会,它身还未至,艳娘便已闻得一阵奇香扑鼻,倒是把她惊了一跳。凝神望去,原来此次老猿手上只提了一朵莲花,但那花瓣却是玉一般的润泽,花心还带有几点露水,更是好似繁星一般的晶荧明亮。
待老白猿近至艳娘身前,忙毕恭毕敬心怀忐忑的将莲花献上,他此次虽是花了大力将这玉莲和花间露水同时得到手,但若论疗毒功效倒还比不得先前那枚莲子,虽是有心真如艳娘嘱咐一般,将三百里方圆踏个遍,但无奈左近就有高人在侧,自己一介小畜实无胆量于仙人洞府门前放肆,好容易才从神鳄手中夺来这一茎莲花,只好先将就着回来。他怕此番还不趁艳娘心意,相递莲花时,又是一阵紧张。
不想此时艳娘胸中怒火已然掩息,今再见老猿,见它脚爪皮毛少了好些,背负的双剑也隐隐泛了些血光,只它此一番并不是不曾尽力,再又见其掌中捧的鲜花花瓣如玉,如取其花汁对自己容貌极有好处,一时已是换了一副笑脸,只对老猿道:“你快进洞将这花上的露水给洞中的笨蛋喝了,才把莲花拿来给我,进洞时给我小心仔细,要是让那家伙臭嘴碰了这花瓣一点儿,我就揭了你的皮,若是花瓣掉下一片,你的性命也不要指望要了!”
老白猿闻言,山一阵的点头,只是想着手中玉莲花瓣,忙又挺直了身子,不敢挪动,事后才一步一探的向洞室内小心翼翼走了进去。只一双后爪还未进的室内,便听见艳娘叱声道:“站住!”当下却把白猿吓的一蹦三尺多高。待回过头时,就听艳娘问它道:“我知你土木法术,只不知这提拔泉水这类小术,你精不精擅?”
白猿闻声,先点了点头,随即一想不妥,赶忙又摇了摇头。艳娘见了不奈已是骂道:“又不要你使大法,只是将这山腑之中的泉水给我少许拔动一些出来!这你也做不到吗?”如此白猿才点了点头。艳娘见之甚喜,却忙命其在先开路,自己随后跟了进去。
盏茶功夫之后,便见张入云与白猿被艳娘从洞内赶了出来。老白猿花了诺大的精神,才将洞中张入云洗剩的泉水搬运出洞,又用了平生之力,才将山腑中蕴藏的灵泉**把池塘注满,可还未来得及蹲坐在地少歇,便被艳娘提着耳朵赶出了洞外,一时肚里一阵鸣叫,才发现自己至夜还未进食,而身边主人也是蜷缩成一团,形容萎靡与自己一般的灰头土脸。
一时上,艳娘直在洞中畅意直洗了一个时辰,方才容光焕发,光彩照人的自洞中踱步而出,就见老猿与张入云二人正狼吞虎咽的分食一地的水果。艳娘见那地上鲜果,均是很平常俗果,不由一阵鄙夷,又见老猿双爪尽是泥土,而张入云也是一身水湿,至今还未干透,嫌二人身上肮脏,却是离的两人远远的,只在月下漫步,不是时驻身静心,宁神嗅动林中夜间草木清气,瞧模样倒很是享受。而白猿与张入云已是饿的很了,直将一地鲜果俱变成果核也就对付了个八成饱。
老猿一心为主,见艳娘腾出地界,忙扶张入云入洞内,生了火为其烘干身上浸湿的衣履,不久诸事皆办的妥当。艳娘也于洞外回转,白猿则是知趣的避出了洞外。
张入云食了一肚山果,精神略有些恢复,又经一旁篝火熏烤,脸上也有了些血色。见艳娘近身,知要与自己吵闹,但此时身体虚弱,只得听之任之。不想坐等了半日艳娘还未开,心上疑惑,不由主动问道:“咦!怎么这一会儿你倒变的这般安静了!”
艳娘本没好气,见他反来撩拔自己,即时冷声道:“安静些不好吗?你今日劳顿折腾了一日,到头来还不是中毒病倒在这火堆旁!”
未想,张入云只“哦”了一声,便再不开口回应。
艳娘被他将一腔心神勾动,却又见对方再不搭理自己,不由又是一番嗔恼,行上前凝视张入云冷笑道:“我平日里以为你倒真有些定力,怎么今天只见到一个西域的赤身女子便是一再动心,惹来这大祸事,真是不知羞耻!”
张入云凝神回想,口中疑声道:“你是在说我当时为其姿色,心上不曾防备这桩事吧!呵呵,我是一堂堂正正的男子,美色当前便是动心也是应该,有什么羞不羞耻的!”
艳娘见张入云口强,便又鄙声道:“任你口里刚强,到最后还不是为人算计,你向来自负的技击本领,与那女子相对还不是一败涂地!如今所谓堂堂男子却输于一介女流,还不惹人耻笑!”
张入云笑道:“这算什么,我败在人手里已不是一次两次了!那西域女子在地底幽恨百年,一身艰韧非我所能相比,输了也是应该,你别当她当时伤的如没事人一般,其间断腕的痛苦一丝也不见得比凡人少,这一点倒是与你有些不同。再说,我学得这一点拳脚功夫,从未想过要胜过什么人,只是用来锻炼自己身体的一种手段。而且……。”说到这里,张入云想起隐娘不由语声低了下去,只轻声道:“而且有一位女子我却从来没有在她手里占过上风,但我却也从没觉得怎么难受啊!”
艳娘冷笑道:“你话里说的好听,我就不信你真的落败于人手,连一点伤心懊悔也没有!”
张入云闻声,轻轻一笑道:“自然是有的!只是对方是比我想像的还要艰强!我虽也尽了力,但却还是比不上人家,地底百年的怨恨着实非常小可啊!”说话间已是语声弱了下去,低头沉思,显是心神他往。
艳娘以为张入云心中不快,又追逼他道:“你今日对敌只守不攻,我看只怕不单是那尸妖的本领高强,而是你见了美色当前惑乱了心神吧!”
艳娘不知张入云为隐娘当年被困地底一事,深自同情那妖尸所以才屡屡相让,今见她一再追逼,心上不耐,不由还口道:“也不能这么说,论理,你比她要美丽不知多少,但你我朝夕相处这多日,我也并没有怎么动心啊!”
张入云这句话,触及艳娘痛处,当即生了大怒,因其体弱,已是一把为艳娘提起。张入云见自己玩笑开大了,又见艳娘粉面生赤,虽是急怒攻心,但本是一张俊俏面孔,此刻却已化作了恶鬼一般。心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时气虚,本还准备的一些争强好胜的话,不由也都咽了回去。
艳娘将张入云提动在十指利爪之下,随时都可以取其性命,但凝动的尖甲却始终没有将对方脖颈上的血脉挑断,过了多时才一字字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一出世便要取你性命吗?”
张入云闻声眨了眨眼睛,当下因被艳娘勒逼,只能喘着粗气道:“说不好!可能是她出世之后,见人就想杀,而我不太走运,却正是让她最看不顺眼的那一个吧!”说完,却又垂目,眼望艳娘道:“那你呢!艳娘,当日有人将你唤醒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曾这般想过!”
艳娘不料张入云竟是一语道出自己心底秘密,一双明目,只射出两道神光好似可直窥自己心度,心中惊惶,手底一松已是将张入云从掌中滑了出去。待回过神来,却又一脸不相信的问张入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将我身世查探出来的!是不是小雅背地底里和你说了什么?”
张入云见艳娘满脸都是不相信自己的神色,忙摆着手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记得你平日里曾说过的一些话而已,何况此时此地,你又说出这些来,自然让我怀疑你与那女子遭遇有些相同,至于小雅更没有对我说过些什么隐秘!”说到这里,张入云只得赔笑道:“其实是我不好!老是惹你生气,今日没想到你会在我危难之际出手相救,实不瞒你说,我真的很感激你!”
艳娘闻言冷笑一声,只道:“不用你感激!今日我即救了你,或许我明日后悔了,也能再杀了你。你心思既然这般缜密,且用来猜猜看,我哪一天会取了你的性命岂不是好!”说罢也不再理张入云,当时踱出洞外,竟在月下白岩上斜倚了一夜。
至第二日晨起,张入云已是恢复了大半,只是到底一番身体打熬,气息还有些虚弱。那白猿甚是乖巧细心,待张入云与艳娘二人起身时,已是从远处采来新鲜水果与二人食用,虽比不得昨日的玉莲花和青莲子,但同样也是难得的佳果,纵是艳娘一介阴魂也能受用的起。
且白猿得了昨日讯息,早起在外一番奔走,不但采了好些异果,便是水嫩奇样的鲜花也是摘了一把回来。艳娘为昨日与张入云一事心里正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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