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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盗-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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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修文乃是一个极为细心的姑娘,一听就明白了戚文君的心意,当下冷笑道:“我妹妹才不会来这里呢!”
戚文君秀眉一扬,道:“为什么?”
舒修文不好当面点破他的心意,又笑了笑,道:“我妹妹为人正直,人品武技,都比我强上许多,她才不会来这里,再说那个老怪物,也不会容她走开!”
戚文君一听玉鹰谓雪雁人品比她还好,立刻面上露出了垂涎之色,听到“老怪物”三字,却又不禁冷笑了一声道:“你说的老怪物,又指的是谁?”
舒修文皱眉道:“此人的来历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却知道他姓莫名环,我们都称他古墓老人!”
春心公子戚文君鼻中哼了一声,道:“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们现在正在练一种厉害的功夫,一旦功夫练好之后,便谁也用不着怕了!”
温柔的一笑,又接道:“何况此刻我们手上还有那枚两相环,就更不用怕着谁来了!”
舒修文不由也放了些心,遂道:“话虽如此,可是那莫环已知道两相环是被我拿来,绝不会与我甘休的,我们还是早一点作个准备才好!”
戚文君哈哈一笑道:“妹妹,你的胆子太小了,有我戚文君在此,保证你一根汗毛都不会伤着的!”
阴素裳也笑道:“你既然投奔到我,彩虹会门中,什么都不必牵挂,那莫老头不来则已,要是来了,就叫他尝一下我和文君合使的“春心大阵”的厉害,管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戚文君闻言,点头笑道:“这话不错,妹妹你现在总可以放心了吧?”
说着又发出了一阵贱气的媚笑,玉鹰本是一个天真任性的姑娘,生性极不驯人,可是奇怪得很,竟然对这春心公子戚文君,生出无限热情,当下一颗芳心就真地放了下来。
自此以后,她就在这山上住了下来,每日里纵情声色,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一切!
她随着二人,练了许多过去从来未曾见过的功夫,自以为功力长进了不少。
其实戚文君同阴素裳二人所习,皆是正派武林中人所不齿的,尽管功夫高妙惊人,却为一般正派侠士所鄙视!
玉鹰中魔日深,非但不知逃避,且在这些正派所不齿的功夫上,痛下功夫。
她人本聪慧,武功又有极深的根底,自然再学这些功夫,就容易得多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已由戚文君及阴素裳二人身上,学得了各种淫媚神术,此时她中毒之深,已接近无可挽救的程度了。
转眼之间,冬去春来。
舒修文来到了这青城山,已是一年有余,日子倒也过得悠闲,每日练功之外,就是声色自娱。
现在,她外貌上看来,已不再是一个大姑娘的样子了,而像是一个发育得极为丰满的少妇。
由于生活得单调,她已有些生厌了。
再者,春心公子戚文君那种不男不女的样子,她也确实有些厌了。
有时候自己想起来,也觉得有些悔恨,把整个的青春,要是葬送在这个人身上,未免太也不值了。
可是她每一次这么想,却没有毅力能够跳出火坑,反倒是越陷越深。
偶尔想一想在小寒山时的情景,都不免有些神思,想到自己今日的情形,真有一点罪人的感觉。
这一日,她由百峦山回来,由于那戚文君逼着她去找雪雁同来,双方闹得有些不愉快。
玉鹰赌气回来,一个人在路上愈想愈气,暗恨戚文君占有了自己,还不知足,居然又垂涎雪雁,难道自己姐妹二人,还能共事他这样一个人不成!
愈想愈气,不觉流下了几行眼泪!
这时已是黄昏时分,当空一抹朱霞,渲染得十分有趣,无数倦鸟由此而彼,在空中懒散地飞着。
舒修文想起自身身世,倍感伤心,独自匆匆的在山道上奔行着。
由此至青城山拔天岭阴素裳的洞居,不算太近,可却是她一条常走的熟路。
这里有青葱葱的树林子,还有野生的竹子,尤其是那些高可参天的古松树,风吹过,发出一片轻啸之声,听来更是悦耳。
松树正前面,有一道瀑布,由五十丈的高峰上倒溅下来,数里之外,都可以听见冲激的水声。
因此,这附近“白云观”的道士,就在瀑布正前方五十丈的地方,筑了一个茅亭,供人坐息。
只是道士们的好心,却白用了,试想一般常人,哪有如此闲情,攀登到这千仞高峰之上,来观赏瀑布景致,因此这亭子始终是空着,偶尔给道士们自己歇歇脚。
舒修文每来到此处,总是情不自禁的要在这座亭子里歇一下腿儿,今天,她当然也不例外。
她远远地走过来,却发现那茅亭外面,拴着一匹全身是黑毛,而面生白毛的大马,正自仰天长嘶不已。
舒修文不由怔了一下,心忖道:“怪呀!莫非今天这亭子内竟会来了什么雅客不成?”
想到此,心中甚为惊讶。
当时就加快了脚步,直向着亭子行来,那匹大黑马见她行近,更是长啸不已。
玉鹰远看这匹黑马,耳尖目圆,鼻大鬃长,乃是一匹典型的千里良驹。
尤其是它那四只蹄子上,俱都生着长可垂地的黑毛,形成四只袋状。
看到这情形,舒修文不由微微一惊,她已认出了眼前这匹黑马,正是武林中万金难求的“沙漠豹”,乃是新疆一种独特罕见的马种。
舒修文昔日在江湖上,为求一匹如此的良驹,不知费了多少苦心,尚未能到手,想不到此时此地,竟会发现到一匹,她心中不由一阵狂喜。
当下匆匆行到亭前,也不看看亭内的游客是谁,便细细地打量着这匹万金难求的良骥。
但见这匹“沙漠豹”,不时的扫尾仰首,连连嘶叫,舒修文不禁笑骂了声:“畜生,看看也不行么?”
看了一会,迈动莲足,步上了茅亭。
她心中暗想着,不知这马的主人,是何等样人,这匹马他肯让不肯?
想着,抬头向前一看,不由顿被吓得呆住了。
原来,她只顾看亭外的马,却不知亭内竟然是如此一位客人。
就在亭内的石几上,面向下卧着一个长发少年。
因为是背向上方,舒修文看不见他的脸,但可以看见他的一个背影,仿佛十分矫健。
他似乎已经死了,舒修文走进来,他竟是动也没动一下,亭外那匹马,却叫得更厉害了。
玉鹰本不愿管此闲事的,可是却因为一来这地方人迹罕到,忽然出现这一人一马,令她动了好奇之心。
再者她还要确定一下,到底对方死了没有?如果已经死了,说不得这匹马就可归自己所有了。
有了这双重的原因,所以她必须弄个明白,她皱了一下眉,道:“喂,你是什么人,怎么啦?”
一连说了好几声,那人伏着的身子依然纹丝未动。
舒修文忍不住过去把他一翻,那人口中“啊”了一声,竟连连颤抖起来。
他这么一转过面来,舒修文又吃了一惊。
目视处,对方竟是一个极其英俊的少年。
只见他生得修眉正鼻,唇薄齿齐,脸上满是汗珠,他似乎本已昏厥,玉鹰这一翻他,才令他又忽然复苏了过来。
紧接着,他双瞳蓦然睁了开来。
当他发现身边的舒修文,似乎呆了一下,启唇道:“姑娘……救我!”
说着身子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又复昏了过去。
玉鹰与春心公子、阴素裳等往还以来,已然被薰陶得不知羞耻为何物,任性放荡。
因此,当她乍然一见对方那张英俊的脸,禁不住春心大动,暗暗奇道:“怪啦!想不到这地方,竟然会有如此俊美的一个少年,怎么我一直都没有看见过他呢?”
想到此,笑眯眯的在那少年肩上一拍,道:“你怎么啦?什么地方不得劲是不是?”
那少年早已昏厥,如何还能说话。
舒修文问了两遍,见他不答,忽然看见他一只手按在胸口,状至痛苦,不由一惊。
这才想到了,对方必定是受了伤了。
当下也顾不得再跟他说话,匆匆把他身上衣服解开,然后把他轻轻捧起来,平放于石桌之上。
只是这一刹那,对方眉宇之间,已聚集了一团黑气,牙关也咬得更紧了。
舒修文跺了一下脚道:“糟了,你这人……”
说着忙为他把外面的一袭宝蓝绸衫脱了下来,这才发现,少年双臂之上,各缚着一口尺许长短的短剑,两口剑,形式均极古雅,看来别致已极。
舒修文一眼之下,就看出定非凡品,只是这时候,她一心惦念着少年的安危,却也没有心情再去注意这些。
长衣脱下来,少年双手用力地抓在前胸,不时地摆动着头。
舒修文见他状至痛苦,不由秀眉微皱,道:“你放心,我会救你的!”
那少年这时又已醒转,他点了点头,讷讷道:“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舒修文一笑道:“你先别谢,你是什么病我还不清楚呢!”
少年十分痛苦的张开了眸子,用手向丛林深处指了一下,道:“毒瘴,瘴……”
舒修文吓了一跳,忙依其手指方向望去,果见林木深处半空中,似有几道浅红色的烟丝状的东西。
她不由大惊道:“那‘冷瘴坪’乃是人迹鸟兽都不能去的地方,常人只要吸进少许,也是无命,你竟然还能留得命在,已是万幸了,只是……”
她皱了一下眉,又叹道:“我们住在青城山的人,都会留意到这一点,配有秘药,只是那只能用于预防,用来驱毒却不知行不行了!”
说着伸出双手把他抱了起来,向亭外行去。
少年心内明白,只是全身麻软,不能行动。
这时见状,他微弱地道:“姑娘……我们上哪里去?”
舒修文叹了一声道:“我早先曾听人说过,以冷水换气,可以令瘴毒减退一些,不妨试试!”
少年感激的道:“姑娘是我束子凯的救命恩人……”
舒修文心中一动,似乎脑子里,曾有过这个人的名字,当时却也没有追问。
不久来至水边,舒修文道:“你要暂时忍受一点痛苦,最重要的是,要守住中气,不令散开,这一点,你能办到么?”
少年此刻似乎已忍不住那将要窒息的痛苦了,守中气在此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也只有一试了。
他咬紧了牙关,点了点头。
舒修文就蹲下了身子,只见她玉指一分,双双点在了束子凯两处穴道上。
紧接着,她又把束子凯头部,慢慢的向水中浸去,过了一会儿,果然看见,那清冽的水中,浮出了一些黯红色的东西。
玉鹰把他由水里拉起来,束子凯头部方出水面,就“哧”一声,喷出了一股水苗。
舒修文见状笑道:“你这条命总算保住了。”
说罢一面取出自用的香帕,为他把头上脸上的水珠擦净,一面自身侧取出一个扁盒,内中是一些黑色而有异香的油膏。
舒修文用手指沾了一些,轻轻在他鼻下抹了一阵,束子凯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睁开眼来。
舒修文对着他甜甜一笑,道:“不碍事了!这地方不好睡,我们还是回亭子里去吧!”
随即仍然把他抱起来,束子凯瘴毒既去,只是体力却非马上可以恢复得了,他四肢无力地睡在舒修文的玉臂上,俊脸上现出了一些不安。
走进亭内,玉鹰把他轻轻放下来。
束子凯以感愧的一双眸子,望着修文,道:“尚未请教姑娘芳名……在下永生不忘。”
舒修文这时近看这束子凯,只见他眉长目秀,英毅挺拔,那种气质,却又非春心公子戚文君所可比拟,不由有些个想入非非。
当时只管以一双含情的眸子,睨着他微微发笑。
束子凯不由脸上一红,就把目光转向一边,修文咯咯一笑道:“说起来我们还是同姓呢,我也姓舒!”
束子凯惊奇的看着她道:“在下是束,一束东西的束,姑娘也是么?”
修文笑眯眯地道:“那就错了,我姓舒,舒服的舒!”
束子凯双手抱拳道:“失敬了!”
修文看着他,微微咬着下唇,道:“你看来并非是本地人,来此有什么事么?”
束子凯点了一下头道:“有的……”
却又摇了摇头道:“没有。”
舒修文根本也不注意这些,见他样子滑稽,忍不住笑了一下,束子凯叹了一声,道:“想不到青城山上,竟然会有如此厉害的瘴毒,如非姑娘相救,在下这条命,只怕是保不住了!”
修文笑道:“这点小恩惠又算得了什么,你要不是这么漂亮,我……”
说到此,似乎发觉话不应这么说,当时就把话止住,目光向着他一转,道:“说真的,你来此青城,又是为了什么?假如有事没有办完,我为你效劳,如何?”
束子凯这时勉强坐了起来,闻言摇头苦笑了笑道:“在下所要办的事,只怕姑娘不易帮忙……”
舒修文笑着道:“好吧!那还是留给你自己办吧!”
这时束子凯背倚亭柱,经过清凉的山风一吹,体力已是恢复了不少,他那双俊秀的眸子,向着玉鹰凝望了一下,道:“舒姑娘,你就住青城山么?”
修文点了点头道:“你呢?”
束子凯摇了摇头道:“我不住在这里,我是由剑门关来的!”
舒修文愈看这人,愈觉其丰神俊俏,实是自冷红溪之后,自己所见过最美的一个男人了。
虽然春心公子戚文君,远较此人温柔妩媚,可是自戚文君身上,却永远找不出像此人这种俊朗刚毅的男子气概!
她不由芳心大动了一下,只是自己一个女人家,初次和对方见面,到底也应该有些矜持,不好太过放荡。
当下强忍着心内的欲火,微笑问道:“剑门关又在哪里,很远吧?”
束子凯点头道:“不近,那地方很接近川北,我时常在川北地方行走,为土司们处理调解一些纠纷!”
说到此,那双俊秀的眉毛,蓦地分了开来,现出一些慷慨兴奋之色,他用手指了一下亭外的马道:“姑娘请看,这匹沙漠豹,就是平儿盖的土司赠送给我的!”
玉鹰一笑道:“这匹马,我真是爱极了。”
束子凯闻言呆了一会儿,突然剑眉一挑,正色道:“姑娘既然喜爱,这匹马我就送与姑娘好了!”
说着留恋的向那匹爱马看了一眼,道:“虽然它是我最心爱的……”
玉鹰一笑道:“得了,看你那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我才不忍心要呢!还是你留着自己骑吧!”
柬子凯面色微微一红道:“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一匹马又算什么?你如收下,我也就安心一点了!”
舒修文突然一跳而起,窜亭而出,落在了那匹“沙漠豹”的身边,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说着就伸手在马鬃上摸了摸,那匹沙漠豹唏聿聿一声长啸,玉鹰吓得后退了一下,摇头道:“算了吧,我才不敢要呢!”
束子凯见状也笑道:“这是因为它对你不熟的缘故,相处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修文笑眯眯的望着他道:“你能有这份心就不错了,我心领了!”
说罢,玉手在马鞍上微微一按,身子如同一缕青烟似的,“嗖”一声,已回到了茅亭之内。
束子凯见状微微惊讶道:“姑娘好高明的身法!”
舒修文甜甜地一笑,道:“小寒山二女,你可知道?”
束子凯眉头一皱,冷然道:“我怎会不知,不过那两个姑娘也未免太狂一点了,早晚有一天……”
说到此,目光起棱,玉鹰忍不住一笑道:“你要怎么样呢?”
束子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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