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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美人煞_3-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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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还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怔怔地看着他似是放下什么心事一般,一身轻松,吹着口哨转身走了。他倒是了结一桩心事,只是郁闷了璇玑,苦苦思索一晚上,还是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虽说众人都挽留璇玑等玲珑和钟敏言的文定之礼办过之后再走,然而她还是找了一天晚上,带着腾蛇,静悄悄地下山了。
柳意欢离开了少阳派,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亭奴似乎很喜欢少阳派的气氛,加上妖魔突袭,少阳派死了两位长老,伤了一个和阳,目前急需一个能人指点迷津,长老们对亭奴都是十分佩服,他便留在了少阳派。
璇玑本来也没打算和他们一起去找司凤,对于她来说,这是她和禹司凤两个人的事情,不想牵扯许多人,她要一个人找到他。唯一可惜的是,她看不到玲珑地文定,不过也没关系,爹爹说要等玲珑到了十八岁,才能正式成婚,到时候她会带着司凤一起去看穿着嫁衣的玲珑。
彼时月色如水,璇玑带着腾蛇御剑静悄悄飞下山,从后山小路走出去,树林里安静无比,偶尔有夜枭叫几声,凉风飒飒,树叶树枝都为月色镀上一层暗暗的银色。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看到这熟悉的景致了。璇玑有些感慨,抬手轻抚树干,回头见腾蛇静静站在旁边,一反常态,并没有嚷嚷。事实上这几天他都特别安静,也不知有什么心事。
璇玑笑道:“难得,你肯这么安静和我走。不是舍不得那些美食吗?”
腾蛇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气,说:“你烦不烦!男人的事,你个女人懂什么!”
璇玑取笑他:“你算什么男人了,充其量是个雄性野兽。你是不是在想和无支祁约定打架的事情啊?”
腾蛇被她说中心事,更是烦躁,急道:“和你没关系!我可告诉你,不许你插手!”他像个好容易抢到宝贝的小孩,生怕再给别人抢走了,如今这别人不是谁。正是璇玑。他恶巴巴地瞪着她,充满了一种你要敢和我抢我就和你誓不两立的气势。
璇玑懒得理他,
声,悠然道:“我才懒得插手,两个臭男人打成一团么?”她转身往山下走去。腾蛇见她这种悠哉悠哉的样子,倒好奇起来。赶紧追上去,连声道:“打架很好玩,你真的不想来?要不和他打之前,咱俩先练练?”
“才不要。”璇玑摆摆手,笑道:“我才不和野兽打架。”
腾蛇使劲诱惑:“很好玩地,来吧!来嘛来嘛!”
璇玑在他脑袋上用力一拍,“来你个头啦!快走!成天不是打架就是吃饭,以后出去不要说你是我的灵兽!”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腾蛇说过,要她答应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他要求撤销契约,她都必须听从,不由说道:“对了,你以前不是说要撤销契约吗?这契约到底怎么撤销才能成功?”
腾蛇愣了一下,脸色突然铁青,冷道:“干嘛,你要撤销契约?好啊,老子求之不得!撤销就是了!”
璇玑被他冲得哭笑不得,“我就问问而已,何况明明上次是你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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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老子这么尽心尽力帮你。你真不识好歹!”他简直强词夺理。
璇玑干脆闭嘴不说话,安安静静走路,腾蛇却憋不住开始唠叨。一会说她冷酷无情,一会说撤销契约他是求之不得,反过来倒过去不知说了多少遍,听得璇玑耳朵里几乎要出老茧。她突然抓住他的手,回头一笑,道:“好啦。别唠叨了。我可不会撤销契约。”
腾蛇怒道:“谁管你撤不撤销!反正我”
“好啦。是我舍不得撤销。可以吗?腾蛇你这么能干,我怎么舍得撤销契约呢?”
力辩不成。她开始温柔撒网,腾蛇果然是吃软不吃硬地家伙,被她这样一番温言软语,立即没了脾气,嘿嘿笑道:“这还差不多。哼哼,是你舍不得我哦,我勉为其难再帮你一阵子吧。”
璇玑偷偷笑了起来,拽着他的手,走下山坡。
前路虽然茫茫,不过,司凤,你等着,我一定很快把你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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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一连下了五六天的雨,风从海上吹来,带着缠绵湿润的凉意。这种连续地阴雨是离泽宫弟子们最常见,也最不喜欢的。海岸上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弟子,也都是被凛冽地海风吹得瑟瑟发抖,跑了几步就往回赶。
远远地,仿佛是有人在弹七弦琴,琤琤琮琮地声音,错落有致。像是随手谈就,没有章法,然而那七弦声缠绵宛转,似要勾起无限愁肠,相思浓得化不开。曾经听过许多美妙地曲子,他也会由衷地赞叹是天上仙曲,凡间听不见。可是,错了,错了。那分明是红尘中的乐曲,只因曲中有情。
修长地手指缓缓拨动着七弦,低婉的宫调,像她一垂首的瞬间,粉荷滴露;高亢的羽调,是她舞剑时纤腰楚楚,风回雪舞;错落分致地徽调,是风拂起她柔软的黑发,一根根流光溢彩;平和中正的角调,是她微笑时黑白分明的双眸,静静看着自己;忽隐忽现的商调,是她唇角隐约的梨涡,那样俏皮可喜。
宫商角徽羽,他将她一整个人在指间细细摩娑,一点一点勾勒出来。
他已经在窗前坐了很久,细细的雨点从外面撒进来,打湿他垂在胸前的长发,他秀长的睫毛上也沾染了一些水汽,微微颤动,像受惊的蝴蝶翅膀。
他还在回想——或许也不是回想,她地一颦一笑,闭上眼就十分清晰,就好像她活生生站在眼前一样。他似乎想到什么喜悦的地方,手腕微颤,七弦琴发出极缠绵的音色,似水面波纹微澜。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刻地婉约,紧跟着,门被人推开,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司凤,在离泽宫里不要弹奏靡靡之乐!”话音未落,只听“噌”地一声,断了一根弦。禹司凤起身,将七弦琴放在一旁,回头淡道:“是,师父。”
来人正是大宫主,他面色铁青,双眉紧蹙,显然心情极其不好,走到案旁,将手里一叠纸往上面狠狠一砸,厉声道:“这乌童,好大的胆子!不周山的兵马是专门为他驱使的吗?!”
禹司凤一声不响,将那叠纸拿起来,上面的东西让他地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原来不周山藏着离泽宫准备地许多人马,打算日后时机成熟,攻进地府,救出无支祁。而让大宫主发怒地原因,是乌童擅自调用了这些人马,去攻打少阳派,然后全军覆没,根据留守不周山的手下线报,乌童畏罪逃走,中途遇到了前来报仇地少阳派弟子,双方一起杀入阴间大门之内,至此不知所踪。
他甚至不用猜就知道所谓来报仇的弟子是谁,有谁能轻而易举来到不周山?将乌童逼进阴间?
璇玑!他手上一颤,纸张散落在案上。禹司凤不动声色地重新收拾好,只听大宫主说道:“损了那么多人马,却连人家的皮毛都没伤到,这乌童,他死了倒是便宜,若还活着,非得让他尝尝离泽宫的手段。”
禹司凤道:“人既然已经死了,师父也不用过于挂心。我一直有个问题,当年五大派通缉乌童,他后来怎会为离泽宫所用?”
大宫主笑了一声,悠然道:“不过是凑巧,见到一只快死的狗,救了他,他便缠了上来。可惜,狗到底是狗,最后还是被他反咬一口。”
他看了禹司凤一眼,又道:“你莫担心,那姑娘命大的很,死不了的。”
禹司凤没说话,半晌,才道:“师父接下来要怎样做?”大宫主道:“只有我亲自去一趟阴间了”
话未说完,只听门外有人报道:“丹牙台火柱点燃,副宫主回来了。”
大宫主面色一沉,起身便走,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司凤,你也一起。你也到了该参与这件事的年纪了。”
《琉璃美人煞》 第五卷 凤凰花开 第十二章 凤凰于飞(二)
泽宫分为两重宫阙,一重斗宫归副宫主,二重金桂执掌。两重宫阙之间隔着一座巨大的石台,上下涂满朱砂色,名曰丹牙。每逢有重要事情需要两位宫主一起磋商,丹牙台上火柱便被点燃,作为讯号。
禹司凤和大宫主赶到丹牙台的时候,副宫主早已等在那里,他迎风站着,青袍飒飒作响,若玉垂头站在他身旁,见到大宫主,立即下跪行礼。
“这些日子你又不知所踪,眼下居然还有脸回来。”大宫主冷冷说着。
副宫主咯咯笑了两声,转头柔声道:“大哥待我何以这般刻薄,总算大家都是齐心协力办这件事,我可不能一直呆在宫里。”他见禹司凤站在后面,声音忽而放得更柔,笑道:“大哥,你怎么带他来了。当年不是和柳意欢定下誓约”
“不要说废话。”大宫主眉头微微一蹙,“你点了丹牙台的火,有什么重要事?”
副宫主笑道:“若玉,把钥匙给我。”若玉立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丝袋,恭恭敬敬地放在他手里。“这事不但重要,还很好。大哥你可知,这是什么?”他从丝袋中取出一个物事,纤细苍白的手指轻轻捻着——那是一串八根玄铁钥匙,大约有人的手指那么粗,手掌那么长,在他手里轻轻撞击着,发出闷闷的声响。
大宫主一眼看去,顿时吃了一惊:“这是定海铁索的钥匙?!你从何处弄到的?!”
副宫主微微摇晃着那串毫不起眼的钥匙,呵呵笑道:“大哥你总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就应当在你后面跟着,什么都听你的。我可不愿做这种傻瓜。钥匙怎么弄到的,你可以问问这孩子,他很清楚。”他下巴朝禹司凤那边指了指。
大宫主不无怀疑。定定看了他一会,才将眼光移到禹司凤身上,问道:“司凤,怎么回事?”
禹司凤说道:“是在浮玉岛上得到地。浮玉岛下没有定海铁索,却藏着定海铁索的钥匙,副宫主大约是买通了岛上的欧阳管事,将钥匙偷了出来。那欧阳管事也是妖。由于东方岛主对他有恩,所以留下报恩的。”
副宫主笑道:“不错,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欧阳不是我买通的,他一直都是我的手下。当年他向我告假,说要去报恩,解释了前因后果,我便有此计谋,要求他报恩之后就设法将钥匙偷出来。本来我还怕他不忍,此人倒真是条汉子,恩怨分明。报完恩立即就成了陌生人,连我都有些佩服呢。”
大宫主冷笑道:“是啊,真是条汉子。我竟不知道你手下有这许多能人义士,了不起!什么时候开始搜刮人才的?连我这做大哥地都被蒙在鼓里。”
副宫主叹道:“我就知道大哥会疑我,你我是兄弟,又何必如此,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我的手下不也等于你的手下么?我也是为离泽宫办事呀。呵呵,再说了,大哥你也说过,我有什么小心思。你心里都明白着呐,我哪里还敢有妄念?”
大宫主并不说话,只是冷笑。笑声令人浑身毛骨悚然。半晌,他才止了笑声,淡道:“既然钥匙已经到手,那便万事俱备,只等阴间大门敝开,进去救人便好。”
副宫主道:“只是这人选难抉择。要能做大事的。还要稳重、禁得起风浪、身手不凡最关键的。得是心腹之人。不知大哥可有好的人选?”
大宫主淡道:“你手下都是能人,何不先提供几个?”
副宫主似是早知道他有此一说。便吩咐道:“若玉,你愿意去阴间跑一趟吗?这是九死一生的活,想想清楚再回答。”
若玉立即跪下,沉声道:“弟子万死不辞!”
副宫主笑道:“大哥,你看这孩子如何?”
大宫主未置可否,只上上下下打量他,目光犹如冷电一般,若玉心中惊悚,不由自主垂下头。过了一会,只听头顶有人笑了一声,声音却比冰雪还要寒冷:“原来你就是若玉。嗯,若玉,若玉那个会杀同门的若玉!”
他心中一寒,头顶风声响起,他知道是大宫主的掌风,他是要一掌拍死他为禹司凤胸口那一剑报仇!那一个瞬间,他胸中转了无数个念头,最后却变成了一片虚无,万念俱灰地闭上眼睛等死。
副宫主急道:“大哥手下留情!”说罢在他手腕上一架,将他的掌力化去了大半,然而那一掌到底还是拍在了若玉背上,他身子微微一颤,双手猛然撑在地上,剧烈喘息着,慢慢地,有鲜血从他面具下渗透出来,滴在地上。
大宫主森然道:“如此狼子野心,杀戮同门地人,岂能委以重任?!岂能留在宫中?!”
副宫主柔声道:“大哥,你要是生气,直接来找我罢了,何必对着一个孩子迁怒?”
大宫主甩开他的手,冷道:“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副宫主笑道:“我的胆子其实不大,从小到大都不敢做任何出格的事,哪里比得上大哥你,瞒着这许多人,居然还稳稳当当地做着大宫主,人人都夸赞你,倘若他们知道你当年”
他的话并没说完,因为大宫主的目光冷若玄冰,定定望着他。虽然他不说话,但那种目光很明确地提醒他:如果说下去,他会毫不顾忌任何兄弟感情,出手对付他。副宫主于是一笑,轻道:“大哥,他走便走了,你又何苦将他带回来。又要护着他,又要操心无支祁的事,你也太辛苦啦。”
大宫主嘿嘿两声,说道:“罢了,此等废话如今说来还有什么意思。你那里当真没有好人选吗?”
副宫主耸肩道:“我选了若玉,可是你眼下把他给打伤了。”那语气,竟似是在怪他。大宫主沉吟半晌,其实他原本就打算亲自去阴间救人,这事交给任何一个别人,他都不会放心。他正要开口说出自己去的意思。忽见副宫主垂下眼睫,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这种模样他很熟悉。大宫主始终认为一个人要做到对任何事都不动声色,才能真正成功。所以他对副宫主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便因为他有个很大地弱点——只要他想骗人,出坏点子的时候,必定会垂下眼睫,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这一刻。他又垂下了眼睫,俨然是打着小算盘。大宫主到了嘴边地话又吞了回去,转念一想,隐约有些明白。他必定是趁着自己这次去阴间救人,要对司凤不利。若玉作为一个小弟子,哪里来的胆子刺杀司凤?显然是后面有人吩咐。
不错,金翅鸟一族很难出现十二羽的血统,一般来说也只有十二羽的血统能当上宫主。他这个大宫主以后也是要把位子让给禹司凤的,因为他是除了他之外唯一拥有十二羽的金翅鸟。所以,先让他去阴间九死一生。再趁他去阴间地这段时间将稚嫩地禹司凤除掉,这样宫主地宝座便稳稳地属于他了。
会是他心中的策划吗?大宫主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地中也有些犹豫不决。不、不,他应当不会这样浅薄,他要的,应当不止这些难不成,离泽宫最大的那个秘密,给他知道了?
他一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然后说道:“嗯人选问题我也要仔细想想。钥匙先放你那里吧,等我找齐了人选再说。此事筹划了许多年,也不急在这一时了。越是到了关键时候,越要稳住。”
他转身便走。陷入沉思中,连一旁禹司凤若有所思的表情都没注意到。禹司凤远远跟着他走了几步,忽然袖子被人一扯,副宫主贴着他的耳朵,笑吟吟地说道:“你欠我一个人情,我替你将情敌杀了。司凤。你怎么感谢我才好?”
禹司凤猛然一愣。紧跟着立即反应过来。脸色登时煞白,不可思议地瞪着他。颤声道:“你将敏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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