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心-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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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笑低喃中，她如星辰的美目变得闪亮耀眼。

——

回到白石星的仙府已经三日，唐治一家也从顾天麟的口中，了解到目前的情况，以及武小虎所经历的一切。

可惜武小虎，落弘燕到现在都没有苏醒，重月也没离开过房间半步，不过经过检查，武小虎的身体渐渐的在恢复，也让众人安心了一分。

白石星是顾天麟发展势力的根基，地处破皇界与仙界的边缘，与半月星临近，退则是破皇界，进则是仙界。更是进入破皇界星域道路的一道门槛，若是想从仙界去魔界或者妖兽界，必要路过。

原本可去半月星的所有传送阵全部被关闭，除了白石星可传，其它的星球都不再允许传送入破皇界，白石星成了唯一的一处通道，死死的卡住了仙界的通转，也代替了半月星，成为了第一道中枢屏障。

谁都看得出来，破皇界明里暗里都在给白石星撑腰，连最大的财力收入，也拱手相送，顾天麟的扩张，也可看做是破皇界的扩张。

当然这只是外界的理解，真正的顾天麟，是不买破皇界得帐的，虽然武小虎与银琅破皇也成为了兄弟，但是银琅破皇与重月一个孤傲，一个冷寒，谁也没去管理破皇界，任由以前的跟随者处理，他们没有稳固的势力去保护武小虎，现在的地位，全凭他们自身变态的实力，可武小虎最后也只能是一个二阶仙王，根本无法震慑住破皇界，所以有银琅破皇才有破皇界，没有银琅破皇，就没有破皇界。

顾天麟要的，是完全掌控的势力，借破皇界来发展自己的势力，才是他的目的，就是破皇界的区域，他一样也会渗透，当然是在有足够的把握时，才会行动。

重月的布局，银琅破皇的考验，引出了魔障，夺去了武小虎问鼎仙帝境界的机会，甚至是飞升神界的机会，就算本意是为了武小虎好，顾天麟也不能完全谅解。

为了保护武小虎大哥，顾天麟早已暗暗发誓，就算是将武小虎身边的人，亲手算计到死，也要保住武小虎。所以他没日没夜的思考，不停完善与锻炼心智，就算心力交瘁也要事事亲力亲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在谋略上，胜过众人一筹！

不过。。。顾天麟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对于局的把握，远远超过于他。

白石星的仙府，名为染尘居。由三百多个大小各异的庭院组成，每一个庭院内都种有不同种类的花草树木，染尘居的中心是一个方圆百里的碧湖，湖水清澈见底，湖底全部都是巨大的鹅卵石，在月色的照耀下便会吸收月光，发出淡淡的莹亮。

所以此湖被顾天麟名为夜芒湖。

一座红墙白瓦的双层楼台庞然矗立在湖面上，非凡的气势与清幽的环境相辅相成，更添优雅。

楼台的入口处，高挂着一个匾额，水月镜台。

此刻的顾天麟，唐治二人便在这水月镜台内对饮，不过谁也没饮杯中酒，反倒是神色凝重的商议着什么。

“恐怕重月仙王与那落弘燕有些渊源，但若是依唐兄所言，落弘燕心属小虎大哥，那必会生出异端！”

“个中缘由还是必须他们醒来才能弄清，不过这也是一个看清重月仙王的机会。”

唐治自从知道重月与银琅破皇的布局后，竟然分析出了几种可能性，在他看来重月是有心要帮助武小虎，银琅破皇只是因为重月才布了一个双杀的局，但是武小虎的行动令银琅破皇承认了他，承认他对重月是掏心以待，而不是另有所图。

也正因为武小虎的魔障，才叫银琅破皇放弃了杀心，身入魔障都能心怀重月，这样的兄弟对重月只有好处，所以银琅破皇也就顺水推舟的与武小虎相交。

事情总是正反两面，但是唐治觉得迷阵之行利大于弊，不但催使顾天麟无所阻碍的发展势力，更是得到了银琅破皇这一变态的助力，从银琅破皇对重月的态度，可以很清楚的分析出，不管经过如何，只要是真的被他承认的兄弟，他就会不问缘由，全力相帮。

陆波所做的绝不比重月少，可银琅破皇没有承认他为兄弟，所以就算对陆波也有一份类似兄弟的感情，他一样可以毫不犹豫的除去。

第五卷　逼上梁山　第五十七章　…　水月镜台

一墙之隔，千差万别。

银琅破皇这样的巅峰极道，脾性怪异，所以武小虎能得到他的认可，绝对比自己成为仙帝还要有利！

表面上越是处在弱势，暗中就越好行动。银琅破皇肯定会去帮武小虎找寻解开魔障的办法，所以原本的死局，就因为突然出现的魔障，变成了合局，绝对是武小虎得利最大！

而由始至终，重月都是一个轴承，他什么都没得到，还为武小虎费尽心思的除掉了太上语，这个之前暗藏的最大威胁，千万年都容忍了陆波，又为什么现在非要动手？既然杀死太上语对银琅破皇来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又有谁会为一个蚂蚁的死，布一个局？

“重月与银琅破皇是同一类人，包括你也是。”

唐治自信的一笑，用一句话总结了他的分析。

顾天麟抹了一把汗，苦笑了一下，若不是这唐治是武小虎凡人界最敬重的大哥，他一定直接让暗影将他灭掉，这样缜密的思维和快速的分析能力，顾天麟自问不锻炼个几千年，是绝对无法与他互斗的。

“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要能忍人所不能，更要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绝不能是个明君，也不能是个庸才，活的最累最假的，莫过于帝王。”

“从飞升开始，就遭到堵截追杀，若不是靠这帝王的直觉，估计根本坚持不到你来相救。凡人界的皇帝，最怕的莫过于刺杀和谋害，不似这一界，高高在上者都是实力尊道的象征，阴谋这东西，在强悍的力量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权当是弱者的挣扎和自我安慰。”

“不过，只要看清重月仙王的态度，那么这一局，我们不见得会输。”

唐治端起酒杯，把玩在手中，似乎是看到了猎物，一种霸气隐隐显现其身。他之所以要说这么多，分析的这么仔细，甚至有显摆的姿态在其中，就是因为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顾天麟对他有威胁，不一定是杀意，但绝对有不安定的因素，所以他干脆先发制人，让顾天麟看到他优势的一面。

既然顾天麟是全心全意为武小虎，那么只要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对武小虎也是有百利无一害，危机就可以暂时解除了。

唐治的意图很明显，顾天麟也欣然的接受了他的暗示，端起了酒杯，敬了他一杯酒。

论对事务的透彻性，全局的把握分析，观察的细致入微，破绽的切入理解，顾天麟自认绝对无法超过唐治，一个玩弄权术两千多年的皇帝，与他这个为了拔出守护神剑，而不择手段的混迹历练一百多年的仙臣相比，差距实在太大！

据唐治所言，他是除了武小虎之外，皇族内第一个修炼修神简章，而成功的飞升者，还将两个孩子也一起训练，调整修炼，以至于一子一女，爱妻和他自己的天劫相差不过数月而已，这是何等的心智？

不过。。。他的优势，也就是他的死穴！自古帝王皆孤独，他却有诸多牵挂，论起心智的坚定，我顾天麟一心只为武小虎大哥，而他却不能，希望他不会成为敌人，也不会负累武大哥，否则。。。

顾天麟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角却是上扬一脸笑意，虽然转瞬的冷意逃不脱唐治的眼睛，不过他也不在乎，反正日子很长，有人与他斗智，松动脑筋，倒也是一种乐趣。

举起的酒杯相互碰撞，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波涛暗涌在两人眼中，眼神相触，笑意更浓，谁也不愿做谁手中的棋子。

就在两人对视的眼神快产生电流时，唐沁闯入了水月镜台的第一层，急速的奔跑将她可爱美丽的脸蛋变的红红的，只听她高声的喊道：

“父亲！父亲！顾大人，落姨醒了，叔父也醒了，哥哥和娘亲分别陪着他们朝这里来了！嘻嘻！”

顾天麟和唐治最后互看了一眼，相视一笑，分别迎向了门外。顾天麟也是做的绝，他把重月仙王，武小虎和落弘燕三个人住的院落，分别安排在三个方向，而且是最远的院落，要想互相见面，就必须经过水月镜台，而这水月镜台也本就是染尘居的议事楼。

最先到的是武小虎，唐吟扶着他的一臂，将他引了进来。武小虎的身体基本完全修复，可是眼睛依旧暗瞎，仙识也没有恢复。

水月镜台的一楼大厅内，左右各自相对摆放了，十把精致雕刻的红桐椅，没有设立首座，摆设简单淡雅，却不失威仪。

顾天麟扶着武小虎坐在了右首的第一把椅子上，他让唐治坐在了小虎的下方，唐吟坐在了第四个位置，唐沁坐在第五个位置，将第三个位置留给了乾水仙。

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第二个到的竟然是重月仙王，顾天麟迎看上去，却发现重月的神色憔悴，过去总是身着白袍或银袍的他，今天却穿了一身青色的戎装，虽然已修复了嘴唇和鼻骨，恢复了俊朗的样貌，可脸庞上却新增了一道暗红的疤痕。

冰冷的气息包裹着全身，重月默不作声的走在顾天麟身后，最后坐在了左首的第一个椅子上。

“小虎！小虎！！”

落弘燕人还未到，声音却已传入了水月镜台，谁都听得出她的激动和兴奋，银铃一样的笑声越来越近，连那不断奔跑迈出的步子，都听的清清楚楚。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门口，等待着那一抹娇艳的身影，除了武小虎。

映入众人眼球的，是携手而入的乾水仙与落弘燕。

一袭素白罗衫的乾水仙清丽脱尘，充满灵气与柔情的眼目在唐治与两个孩子神色流连。母爱的光辉与似水的浓情交融在她的身上，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变为了一个水一般清澈的女人。

在她身边的落弘燕不但没有失色，反倒是更加吸人眼球。火红的束身上衫，被腰带紧紧缠绕，及膝的红色罗裙下，是一双黑边纳底的红色高靴，英气不凡的装扮却无法掩盖住凹凸的身段，娇媚之姿和飒爽之态完美的结合在她身上，眼中似火的爱恋更是让温度骤然提升。

一个宁静一个热烈，一个柔情似水，一个热情似火，乾水仙抚平了唐治的心，落弘燕却燃起了一场熊熊烈火。

在顾天麟的提示下，小虎站起身，朝着水月镜台入口微笑着，迎接他的落姐姐。

而顾天麟的目光，却是飘到了重月身上，重月也一样站立了起来，只是他沉默的气息，几乎可以让人忽略他的存在，他看着落弘燕的眼神，竟是那么的哀伤。

火红的倩影离武小虎越来越近，可乾水仙，唐吟，唐沁想象中的情景并没出现，因为他们无数次的听见落弘燕叨念，叨念见到小虎的时候，一定会扑进他的怀里，狠狠的骂他一顿，再好好的哭上一场，发泄这千年的思念。

“啪！”

一声清脆的拍响惊呆了所有的人，谁也没料到，落弘燕竟然在扑向武小虎的时候，转了一个弯，用一种极度憎恨与厌恶的神情，赏了重月一个重重的耳光。

“嘶。。”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警惕的盯着重月微红的左脸，怕是一个不慎，会被重月屠杀殆尽。

而落弘燕却蹦跳的扑进了小虎的怀里，将他抱的紧紧的。

在场的众人，只有武小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还在微笑，微笑的拍了拍怀中落弘燕的肩膀，想要开口叙旧。

“武大哥，落弘燕刚才打了重月仙王一个耳光。。。”

顾天麟的传音非常及时的传入了他的脑海，武小虎闻言也是一个呆楞，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不知这个笑容该怎么处理。

整个水月镜台内，除了落弘燕嘤嘤的哭声，和破涕的轻笑，别无声响。

“落姐姐，为什么要打我二哥，你可知道，这一次不是二哥舍身相救，这屋里所有人，怕是没有一个还能站在这里，也包括小虎我啊！”

最后还是武小虎打破了沉默，用一种无奈却不解的口气，问起怀中的落弘燕，他不忍责怪她，却也不能放任她。

“不知道。。刚才我朝你跑来的时候，忽然就觉得心里一阵压抑，在看见那个人的瞬间，完全就是本能的想要打他，似乎打了他，我心中的郁结感就可以解除。”

落弘燕轻咬着下唇，躲在武小虎的怀里偷偷的瞄了瞄重月，气氛的凝结已经让她知道，干了件不该做的事，可她真不是有意的，她真的就是想打他，没有别的想法。。。

“落姑娘，你是否与重月仙王相识？或是似曾相识？”

顾天麟朝落弘燕微微颔首，落弘燕是见过他的，就是在回到白石星的路上，才被那群魔王劫持。

落弘燕又看了重月一眼，心中立刻又涌现出要打他的冲动，她赶忙将目光收回，看向武小虎的胸口，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

“不认识，我没有见过他，也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就是觉得他面目可憎，想要打他。。”

她说这话的声音并不大，甚至有一点犹豫，因为武小虎的脸色沉了下来，可是水月镜台本就是宁静之地，这轻柔的声音，却也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重月的身上，或是直视，又或是不断游离在他和她之间。

武小虎看不见，看不见任何东西，感受不到任何的色彩，黑暗的恐惧并没有让他觉得痛苦，可是此刻他才发现，没有眼睛的自己，很无用。

换成以前，他可以将落姐姐拉出去，也可以在重月二哥和落姐姐之间开开玩笑，甚至是用眼神去阻止落姐姐说一些不能说的话，可是现在他只能估计到，重月二哥在他对面，却不知道二哥的态度，更无法缓和僵局，因为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面目可憎吗？原来如此。。。”

重月笑了，他竟然笑了！在将落弘燕的理由重复了数遍后，他的嘴角抽动上扬，勾勒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青衣河畔涤，希知流水意，潺潺水无情，河畔涤青衣。既然曾盟誓，为何都不遵，既然要伤我，何必再回头，昨日的种种，皆已化成梦，梦到方醒时，心也已末路。。。。”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哀伤，绝望，都不足以形容，那深不见底的空洞里，隐藏着心死的漠然。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语调，那暗哑的嗓音里，皆是心碎的声音。

重月，就这样看着，看着武小虎怀中的女子，她那皱眉的样子，轻咬的朱唇，还有她眼中深深的憎恶。

他真的希望，此刻拥她入怀的人，是自己，哪怕用一切去换，用生命去换都好，只要能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片刻。

可他更清楚，她永远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就连现在这样看着她，将她牢牢的印在心底，都是一种奢侈。

“小虎。。。。。。有事便来院落找我。。。。。。我已不再需要去任何地方。。。。。。”

低头，转身，银发飞荡，重月落寂的身影，如来时一样的沉默，却又徒增了几许沉重。

有一滴泪，从眼角溢出，轻拂过暗红的疤痕，自脸庞滑落。

——

看着重月孤独的背影，萧瑟的气息，落弘燕的心有些异样，仿佛这个背影曾经见过，曾经就住在她的心房。可随着一些模糊影像的重叠，她变得焦躁不安，心中再次充满了憎恶。

“落姐姐。。。为什么会这样，唉。。。”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武小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个仙王的脚步声，竟然会这么沉重，明显，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却要甘心承受。

小虎后退了一步，挣脱了落弘燕环绕着他的双臂，坐在了椅上。

“妹妹，来，和姐姐坐一起吧，想与师侄叙旧有的是机会，不过现在要先商议下大事，可是关乎性命的！”

乾水仙一看落弘燕有些受伤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