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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国魂-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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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海里之外,萨镇冰举着望远镜,冷哼一声道:“英国主子还真来给小日本做主了……瞧瞧我看到了什么……吉野,浪!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哼!就差了秋津州……三年了,这恩怨也是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回答他的,是北海舰队副司令长官叶祖圭。两人都是北洋水师出身,三年前水师覆灭,提督丁汝昌自杀,日人尽收战舰,只允康济载着北洋军官扶棺而行的仇,至今历历在目。此刻仇人见面,当真是分外眼红。
身后一名年轻的参谋提醒道:“两位长官,北京并没有授权开战,是不是……”
萨镇冰瞪了一眼,道:“你懂什么?没开战,那对马海战的捷报是哪儿来的?大总统只说现阶段不宜过分刺激英国而已……至于日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对马海战之后,北海舰队以大同江口的镇南浦为基地,四处出击,一个任务是封锁对马海峡,另一个,就是搜寻、摧毁残余的日本联合舰队。从之后,中日两国就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境地。只要取得了优势的制海权,就等于赢得了战争。
至于什么国际法,都是狗屁!用大总统的话来讲,那玩意是强者给弱者制定的游戏规则。而共和国要想崛起,头一条就得破坏规则。而后打赢了战争,才能参与制定规则。
而根据北京的明确指示,北海舰队所制定的策略,就是对英国人护航的日本运输编队放行,一旦现日本战舰,必须予以摧毁!这就等于是给小日本在放血!一方面让日本6军得到一定给养,让其看到希望;另一方面,摧毁其海军体系,完全将制海权掌握在手中,这就等于已经扼住了日本人的补给线,随时都可以完全将其封锁。
如此一来,朝鲜对于日本来说更像是个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而以日本人豪赌的天性,必然会为朝鲜流更多的血!
叶祖圭向萨镇冰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而后深吸一口气,激动道:“准备战斗!全舰队成纵队前进,一旦进入有效射程,全炮射击,消灭日本海军!”
这场三年前甲午战争的延续,不仅仅是两国气运的此消彼长,更是整个东亚乃至世界政治版图变动的滥觞!这么复杂的事情,即便不能全明白,作为参与者的萨镇冰、叶祖圭二人也多少能感觉到一点苗头。
每天随着补给船过来的报纸,上头满是各国的呼吁与斡旋。语气诚恳者有之,色厉内荏者有之,着急上火甚至打出底牌的更是不少。这些列强的言人,无一例外的是把新生的共和国摆在了同等的位置之上。也许只当共和国是个潜在的对手。即便如此也就足够了。大清国打开国门五十年,卑躬屈膝换来的却是洋鬼子的不屑。新生共和国不过是一场对外战争,就赢得了起码的尊重。
什么国际地位、国力对比之类的他们不懂,但只知道一样。起码,中国人面对着洋鬼子可以挺起腰板了!
参谋提醒已经进入射程,萨镇冰与叶祖圭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对视一眼,齐道:“开始吧!”
公元1897年8月16日,丰岛海域的一声炮响,仿佛预示着中日两国长达三年之久的对峙即将结束。吉野沉没!浪沉没!护航的英舰红雀、射手干脆抛下了商轮编队,打了白旗,炮声一响就脱离了交战海域。年轻共和国对日战争意志的坚决,已经毋庸置疑地呈现在世界面前。即便是当今的世界老大英国,也不能阻止共和国的脚步!
消息传来,举国沸腾,国际舆论哗然一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再去关心日本人的死活,所有国家都在考虑一件事,共和国是否已经决议与英国生冲突?一时间各种照会、探寻,乃至于私人访问接踵而至,目标直指北京王府井总统府。
而就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何绍明却携妻带子游览起了八达岭长城。前方妻子儿女欢声笑语,频频顾盼。何绍明却只是凝望着这一片锦绣河山、壮丽山河证。
这一条逆天而行的道路走下来,至今还满是荆棘无比艰辛。每一步都是心机算计,逼得自己把全部的智慧本事全都拿出来。回往事,自己前世不过是一个办公室白领。想的不过是每月还完房贷还能剩多少工资,又需要贷款多少才能买上一辆车,又或者怎么跟老婆找机会浪漫一把……
如今走到这步,着实不易!若非这条路太有诱惑力,何至于自己搭上身家性命,赌上一国气运,去博这一场?
正所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四二五逆袭(二)
1897年八月下旬,仿佛受了丰岛海战的刺激。17日,先是英国公使向南满小朝廷出照会,英国公使与庆亲王奕匡密谋了整整一个下午,而后沉寂已久的南满仿佛一下子打了鸡血一般,蠢蠢欲动起来。
朝廷一份份电谕出来,两江、两广、湖广、四川乃至于云贵各地纷纷收到了驻军北调的圣谕。每一份电报都是惶惶大清何逆,天兵所到,必然不堪一击。邸报传抄满是这样乐观的文字,朝野清流更是如痴如狂。
大清传国二百五十余年,历经三藩、洪逆之乱,虽说风雨飘摇,却也支撑了过来。想当初洪逆卷了大半江山又如何?还不是被大清剿灭?今日之情形与往日何其相似!何逆不过捡了大清甲午之后国力微弱的便宜,如今大清重整旗鼓,励精图治,恰逢何逆擅启边衅于日俄,正是大清大举北伐,横扫中原,重夺京师之际!
适逢末世,大清有识之士都在苦闷中寻找出路。这种思潮,便有如溃堤之势一般不可阻挡。在这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当中,士族愕然现,流传了千年的微言大义,在整个西方近代化的体系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自强和洋务运动经营几十年,惨淡收场。这世道也是该变一变了!可康有为的维新变法下场却比洋务运动还要凄惨。零零碎碎不过维持了百多日。士族们彷徨失措,对前路充满了迷茫。甚至一度认为,也许何绍明走的是一条出路?正这个光景,朝廷二度维新了!于是乎曾经观望甚至属意于何逆的民心,似乎一下子又回来了!甭管何绍明文治武功如何,说到底脱离不了一个反贼的名号。 名不正则言不顺!这大清,才是浩然正统!
当初大家伙对清室失望,还不是因为圣主蒙尘,雌鸡司晨?如今圣主虽然去了,老佛爷慈禧寄居江宁,往日滔天权势不复!新皇年幼,尚且不曾操权。损失了半壁江山之后,慈禧不得不放出权利,组成满汉共存之内阁。刘坤一、张之洞等汉臣更是位列阁臣之。这在大清二百五十年来,可谓是破天荒了。几时汉臣有如此境遇?
加之新政实行,练新军、办厂矿、修铁路、广通商,凡此种种,利国利民之策施行之下,大清国已有复苏之相!刻下正值何逆虚弱之时,大清上下戳力同心,何愁何逆不除?
在这股士族迸出的热潮当中,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一些绝望的人,认为只有缔造近代化国家,才能参与世界竞争。可这种大逆不道的论调,也只能在地下浮动!占主流的,还是重振大清!日本、普鲁士之路走不通,咱这回走的是英国君主立宪之路!人家英国是现今世界当之无愧的老大,走人家走过的路,总不会错吧?
南中国大地熙熙攘攘,一片蒸腾。士族们歇斯底里,要重振千年来独占朝纲的雄风。市井百姓,农商工者,却只是翘着脚在观望,仿佛置身事外一般。说到底,这股由士族爆出来的热潮,与他们半点关系也没有!甚至是有害无利!最起码街头巷尾贴着的讣告上写的明白,今年的税赋提高两层。这么算下来,比之过去处处设卡交厘金,也差不多了。
士族们摇旗呐喊,是因为感受到了火烧眉毛的危机!北面何逆所行之国会议政制度,彻底打破了千年来士族对官员阶层的垄断。国会之内,落座者也有正经读书人,可身旁贩夫走卒、市井黎民形形的人物都有。与这么一帮子人共议国政,成何体统?
赶上倒霉,碰上从前的卑劣商户成了自己的上司,这叫人情何以堪?
危机危机,有危险就有机遇!大清虽然几度让大家伙失望,可毕竟还是拿出了振作的姿态。恰逢何逆罪于列强,正是腹背受敌,最为虚弱之际。此刻不北伐,更待何时?只要平定北地,士族齐心协力,这锦绣江山依旧是盛世!
一片口诛笔伐,振臂高呼声音当中,朝廷授庆亲王奕匡定北大将军,领新军两协,选了黄道吉日,出江宁,过镇江、淮安,挥师北伐!
八达岭长城,公元1897年8月19日。
朝鲜已经是烽火连天。俄国人撤兵的度奇快,这才二十多天的光景,几十万大军,除了一万出头的老毛子还龟缩在元山这个桥头堡,尽撤了个干净。没了当面威胁的日本人,总算挥师转向,扑向了三八线。国防军八个正规师,加上三个朝鲜国民师,与日本三十万大军碰撞在一起,顿时火星四溅。
除了较为平静的诚恶山,因为小日本挖空了山体,实在没法儿进攻,国防军谨慎些,只是不停地派出小股部队渗透。从诚恶山往东延伸一直到元山,双方几十万士兵搅和在一起。国防军仗着火力强劲,日军仗着人数众多,双方倒是你来我往斗了个奇虎相当。一时间谁也吃不下谁,逐渐形成了战壕拉锯战。
大队大队的士兵蹲在战壕里,饿了就啃素食粮食,困了抱枪往战壕一靠,任凭枪炮声震天,眨眼间便能睡着。无数的骡马驮着组成了运输队,将各种物资、武器弹药运送上去。那些弹药几乎没有入库,便被送上前线,转瞬便射向了对方的阵地。
前线每一刻都在流血!而眼前已经变成旅游景致的八达岭长城,似乎还出于夏日的安静当中。导游举着喇叭,字正腔圆地介绍着各处景致。明显是外地来的一群游客则东张西望,这摸摸那有不少人聚集在黑匣子照相机前头,如木偶一般被不耐烦的摄影师摆弄着。对于普通国民来说,战争,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
他们只是零星从报纸上知道,朝鲜进行着一场怎样惨烈的战争。阵亡的士兵化成一个个数字呈现案头,与日本人的数据一比较,国人无不雀跃,转瞬便再也没有人关心己方的数据……
何绍明和唐绍仪就躲在一处城楼里纳凉,摆一副棋,旁边放上茶具,一边下棋一边品茶。这些日子他用脑过度,实在紧张的太过分了。物资调配、统筹安排、战略战术等等不一而足。这是倾国之战,就是比之当初甲午还要微妙,由不得他不紧张。
等到真正开战了,一切都有条不紊,就算他再操心也没处使力,便在唐绍仪的奉劝之下,每日除了处理政事,便是寄情于山水。
一阵威风袭来,卷走了些许夏日的烦闷,让何绍明胸怀一畅。
一个统治了东亚千年的古帝国,适逢三千年未有之变局,毫不容易转变了政体。可转瞬就得参与为了生存的全世界竞争,不得不如同悬崖走钢丝一般,倾国与对面的弹丸小国一战。而正是对面这个弹丸小国,在历史上两场战争将这个古帝国打得遍体鳞伤,甚至国人在步入二十一世纪之后,依旧低人一头。这是何等的悲哀?
听着何绍明重重一声叹息,唐绍仪缓缓落子,询问道:“大总统,又怎么了?还是放不下?”
何绍明摇头苦笑:“毕其功于一役,倾国一战,不成功则成仁,凡此种种,如何放下?”
唐绍仪仿佛头一次见这位年轻的顶头上司如此迷茫,揶揄着笑道:“所谓在其位谋其政……大总统身在此山,不识庐山自然是有情可原。如今海军大胜,日本蕞尔岛国,没了战舰护佑,6上逞强不过是苟延残喘。这场战争输赢如何,早已有了定数。”
何绍明还是摇头:“我从来就没有担心过日岛国,匍匐在天朝脚下数千年,天朝势强之时,只有卑躬屈节以求全的份儿……比之日本,英国人、俄国人更叫人不放心啊。”
“英国人在远东,合纵连横。日俄本是死敌,可对马海战之后,愣是在英国人的居中调停之下休战了。英国人一方面视俄国为可拉拢的盟友,希图于俄国转向欧洲,与德国碰撞,从而减轻自己的压力。另一方面却扶持日本,企图折断俄国在远东的触手……这些此前都跟你说过,也就不再提了。现如今的情形变了,共和国骤然加入战局,打乱了英国人的整个部署。无论内心抑或是通过外交途径,英国人怕是早就认定共和国不受其控制。而英国又扶持了日本好些年,对这条看门狗还算满意……这种情况下,英国人插手其中也是必然。远东兵力紧缺,出兵是不可能了,可给咱们找麻烦,给偏袒日本这是必然的。别看海军大胜,可要定局,还要6地决战啊。”
“再说俄国人,虽然在英国强势介入下,不得不暂时休兵。可依着老毛子贪婪本性,指望他们完全放弃远东的利益,那是不可能的。恐怕这会儿是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一旦俄国人瞅准了实际,给咱们致命一刀,咱们要是抵挡不住、处理不好,恐怕真就万劫不复了……不同于日本,共和国与俄国毗邻,国境线太长了,俄国人甚至不用西伯利亚大铁路,就能从伊犁进军。没了后勤巨大的压力,从容动员,这战争比的就是综合国力!咱们有多少家底,你这个总理心里清楚。虽说沙俄现在情况挺糟糕,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勉强打了平手,恐怕这些年积攒的家底也得典当个干净。”
唐绍仪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话,这会儿已经惊愕的张大了嘴巴,腾的一下站起身怒道:“大总统,你这番话当初怎么不说?若是……若是……”
“若是知道了,你这个总理就会头一个挑出来反对对日开战么?”何绍明一脸的苦涩,摆摆手让其落座:“地缘上决定了,中日必有一战。日本为了半个朝鲜大打出手,难道就只为了半个朝鲜?恐怕是要以南朝鲜为跳板,进军大6啊。真要是等到尘埃落定,日本兵强马壮挑起边衅,咱们再应战,恐怕损失的更大。与其如此,莫不如将这场已经注定的战争,掌握在自己手中。趁着日本最虚弱之时,果断出击,用最小的损失,一下子打得日本万劫不复!”
唐绍仪听着,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再次站起身,激动道:“大总统,莫非别无它途?非要行险一搏?”
“它途?满清开关五十年来,一条条路都走绝了,哪儿还有它途?少川,现在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唯有放手一搏,方能绝处逢生啊。”
“绝处逢生……绝处逢生……”唐绍仪反复念叨着,颓然坐下。如此险境,果真能绝处逢生?难啊,难!
两人对坐,都没了谈话的心思,烽火台下只隐隐传来远处的欢声笑语……
几个人影奔来,当先一人却是总统府幕僚长杨度,远远的就招呼道:“大总统……国防部急件!”声音中透着一丝焦急。
正是这略有些不安的声音,让二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须臾之后,文件拿在了手上,草草扫了一眼,怒气顿生!深吸一口气,脸上没了怒气,就只剩下了冷笑。他手一抖,那文件就被徐徐的微风吹落山间,只是在空中翻腾着,并不下落。
“……满清总算出动了……同是国人,北地军民血洒朝鲜,图的是为这个几千年的古国在这乱世争一个生存空间,谋一个展空间。可南面上到朝廷大员下到士族子弟,一个个嚷嚷着扶清讨逆……为了自己的那么点儿利益,真是什么脸面都不要了!他们也不想想,图谋要真是得逞了,列强还不得把这个古国给瓜分了?瞧瞧,这***大清老子能不反?这帮***士族,老子能不革他们的命?”
何绍明许久没动肝火,其脾气来震得一众人等大气都不敢出。泄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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