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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国魂-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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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人手,如今广州城内全算上,新军不过五千余人。

倪映典等人正往军营走,刚走出一条街,就瞧见前方人山人海,隐隐还传来女子的哭喊声。

“走,过去瞧瞧!”一众新军仗着身子骨结实,七手八脚挤过去,却见场中一个老汉满脸鲜血躺在当场,一名少女扑在其身上哭喊不休。旁边,几名广州的衙役兀自**不止。

“小姑娘,既然交不起税,不如跟咱们马爷走吧。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围观百姓敢怒不敢言,只是低声议论着。

“作孽啊,收什么劳什子‘迎驾’税,卖唱的没钱,狗仗人势的衙役就要抢人家姑娘走,这不是明摆着坑人么?”

“迎驾税?听都没听过,摆明了找茬!”

“噤声,马王爷不好惹,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说话的光景,那衙役头子马王爷已经怪笑着走过去,蹲下身子:“小姑娘,这交税可是天经地义!这老头不识趣,没银子还向抗税……真要算起来,袭击公差可是不小的罪过。啧啧,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从了马爷的意,一切都好说……”说着,安禄山之爪已经抓了过去,骇的小姑娘连连后退。

倪映典看到这儿再也看不下去了,往前一挤,闪出身子叫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敢行不苟之事!”

突然这么一嗓子,吓了马王爷一跳,当即暴怒起身:“哪个混蛋说的?给老子站出来!”

倪映典毫不畏惧,几大步过去,已经定在了其身前。

马王爷一看对方是新军军官,心里就直嘀咕,今儿这事儿怕是不好办。可定睛一瞧来人,骤然色变,指着倪映典的手直哆嗦。

倪映典仔细一可能对方,顿时咯噔一下。此人不是旁人,却是当初广州起事,抓捕过自己的捕头,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完了,刚刚得到噩耗,家里有白事。最近可能要回一次老家,托了人每日可能时间不太稳定。列位见谅……)

四五二革命(二)

马三脸色大变,指着倪映典就要大喊起来:“你……”

倪映典多玲珑一个人,一瞬间猜出对方已经认出了自个儿,心思百转,上前一把大力抓住对方的手,用力之下马三吃疼,后续的话没说出来,生生变成了嚎叫

倪映典嘿然而笑,做戏道:“马三,可还记得你倪爷爷?当日你指天画地誓不再做恶事,爷爷这才饶过你一条小命……今儿又落在爷爷手里,可还有话说?”嘴上说着,手上不停,一把拉过马三,右手一扭将其臂膀扭成了麻花,左手一探已经勒在其脖颈之间,略微加力,马三呼吸不畅,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能瞪着白眼,对一众狗腿子连连打着眼色。

事情生的太过突然,原本还打算看好戏的一众狗腿子,这会儿已经觉察出不对来。七八个衙役呼啦啦就围了上来,这个提着烧火棍,那个端着老式单枪,吆五喝六好不威风。

倪映典哈哈大笑,大声道:“马三你这混球,以为人手多就能从爷爷这儿得了便宜?嘿,爷爷今儿可不是单身一人……弟兄们,教训教训这群混账,只要打不死,就算是为民除害了!”

身后轰然应诺,一众新军士兵,二十几号棒小伙子蹭蹭蹭蹿了出来。跟着倪映典的这二十几号人,除了两名手下算是心腹,也入了兴中会,其余人等都是地道的新军士兵。他们这会儿根本就没多想什么,马三横行在前,大家伙只当是排长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大家伙当兵之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平素没少吃这些狗腿子的亏。这会儿有了机会,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先一名黑大汉,上去二话不说抓住一名差役的步枪,立眉怒吼道:“你敢开枪?”

那差役这会儿也懵了,顶头上司落在对方手里,对方二十几号人一看服色全是新军。他也没多想,只当是马三果真得罪了人家,心中暗骂不休,却不敢扣动扳机。他们这些广州的衙役,本来手里只配属了烧火棍。前次乱党起事,朝廷又立新法变革,打算将差役改组为警察。广州是岑春暄治下,岑春暄圣眷颇浓,第一时间就给差役配了军队淘汰下来的步枪。只是这警察衙门暂时还没有成立。

那差役混了十来年衙门,心里头门儿清的很。平素再怎么作威作福都无所谓,就算开枪打死了老百姓,推说一句乱党,不但没有罪过反倒可能得了嘉奖。可对方是新军,这性质就不一样了。这些大头兵惹是生非是经常事儿,只要不出人命,衙役们从来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就算报到总督那里,结果也是一样。这会儿己方要真动了枪,不消说,以这群大兵抱团的性情,没准就能拉出一队荷枪实弹的大兵,将衙门给堵了。事情闹到上头,谁先动枪,保准吃不了兜着走。

差役犯寻思的光景,那黑脸大汉手上加力,往怀里一带。差役顺势前倒,迎面钵盆大的拳头已经近在咫尺。

“诶哟……”

黑脸大汉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口中兀自说个不休:“狗东西,老子今儿替你爹教训教训你……叫你吃人饭不拉人屎,叫你说人话不办人事儿……”

他们这厢一动手,其余二十来号新军士兵一个个露胳膊挽袖子,有样学样,瞬间围拢过去,将七八名差役放倒在地,拳打脚踢不休。外头围观百姓,一个个幸灾乐祸,纷纷大声叫好。

倪映典死死勒住马三的脖子,脸色铁青,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心里头暗自琢磨。

怎么办?怎么办?

起义在近,自个儿却已经被现了,一旦声张出去,鞑子肯定要清洗新军。到时候不知要有多少同志要跟着倒霉,难道如此盛举就要毁于一旦?

不行!此人留不得!杀了他一了百了!大不了罪过自个儿一肩扛了!

拿定心思,手上更加用力。勒得马三脸上铁青一片,口吐白沫,眼睛直往上翻翻。两脚还在地上不停地刨着。

赵声乃是兴中会的会员,是倪映典的手下。从方才开始他就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早就瞧出倪映典神色不对,待看到其下了杀手,心里咯噔一声。狠狠踹了地上差役一脚,抽身过来,低声询问道:“出了差错?”

倪映典阴沉着脸点头:“这小子上次抓过我……已经暴露了。”

赵声性子沉稳,闻言只是点头。随即就挡在马三身前,让旁人瞧不出端倪。片刻的功夫,差役们已经鬼哭狼嚎一片,纷纷指天画地誓再也不敢了。而这头,马三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渐渐没了声息。

赵声突然大声道:“排长,马三罪大恶极,不能便宜了他……我瞧着,干脆拉回军营让管带好好耍耍!”

周遭百姓大声叫好。不少人都吵吵着宰了马三。

这个光景,马三已经死透了,屎尿失禁而出。倪映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赵声反应却快,上去一拳砸过来,狠狠打在马三后脑勺上。“狗东西,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排长,打昏了!”

倪映典会意,一声呼哨,叫过一众新军士兵,说道:“弟兄们,时辰不早了!这狗东西碍得咱们回营迟了,为免管带责怪,咱们押了这混球回去,也好解释。”

大家伙齐声应好。赵声不声不响贴过来,与倪映典架起死去的马三,拖着就走。一边走一边咒骂不休。围观百姓纷纷让出一条道路,

江宁,两江巡警大学堂。

这两江巡警学堂,占地十数亩,本是南满新政的产物。数月之前刘坤一、张之洞上表恳请革新变法,里头就有一条变革衙门。于是乎,这两江巡警学堂也就应运而生。

已是九月末,天气渐凉,树木略显凋零。整个巡警学堂却是张灯结彩,往来车马络绎不绝。今儿不是什么年节,却是第一期巡警毕业典礼。

连日来江宁人心躁动,自强军又北上讨伐逆贼,依旧攀附满清粗腿的各地官员纷纷上言,恐江宁兵力空虚为贼人所窃。刘坤一的幕僚王燮思量许久,左右瞧了个遍,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巡警学堂上。巡警学堂本就是短期教学,教习学子操典,根本就没打算拿这帮人当士兵使用。学制一年,如今已经过了一多半,提前结业也说得过去。

王燮这主意一出,立刻得到上上下下的赞许。刘坤一大笔一挥,言,宜早不宜迟,索性就将结业日期定在了今日。

辕门之外车水马龙,往来车马不绝。学监从四品的微末小吏,堆着一张笑脸立在门口,不停地作揖行礼。

“恩大人来了?您老里头请……”

“诶哟徐大人,钱大人早来了,刚才还找您呢。”

“王大人,王大人!中堂什么时候到?您放心,万事俱备,就等着中堂莅临了。”

门口热火朝天,学监招呼不停,每来一位官员,自有小吏陪着往里走。一路逶迤而行,直奔校场。校场观礼台之上,花团锦簇彩旗招展。椅子齐整地码了一排,不少的官员已经落座。下方,百余名学警肃然而立。

学堂堂长徐锡麟一边虚与委蛇地与一众官员招呼着,一边焦急地朝外头张望。他这一抬头,正巧瞧见马宗汉神色焦急,躲在观礼台一旁朝他招手。

徐锡麟告了个罪,悄没声地走了过去,低声问道:“宗汉,准备的如何了?伯平呢?”

马宗汉恨恨地一跺脚,没好气地道:“别提了,出了点儿问题……伯平与秋瑾配制炸药,谁知从小日本手里搞来的配方是假的!伯平的院子炸没了半边,索性出事儿的时候伯平离得远,这才留了条性命。”

徐锡麟慌了神,忙问:“伯平没事儿吧?”

马宗汉叹息道:“捡了条命,秋瑾带着人躲起来了……锡麟,没了炸弹,成不了事儿,我看今天不如缓一缓?”

徐锡麟沉思半晌,缓缓摇头:“宗汉,箭在弦上不得不啊……刘坤一勾结日本,荼毒我百姓,国贼也!此獠平素不是躲在军中就是窝在府内,错过这一回,以后怕是再没机会了。”

“那你说怎么办?”

徐锡麟一咬牙道:“宗汉,可带了短枪?”

马宗汉瞧瞧左右无人,从后腰抽出一把左轮有枪,递到一半,随即愕然:“你要当面刺杀?不要命了?”

徐锡麟昂然道:“为挽救中华,我辈舍身,与老贼同归于尽又如何?”

马宗汉愣了愣,一跺脚:“锡麟,我服了你了……旁的不多说,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拉了弟兄们起事!我盘算了,外头护兵不过三百来人,只要打掉一群老贼,护兵必然惊慌失措。到时候只要咱们抢了军械所,把枪给同志们,趁着江宁兵力空虚呼啸而起,何愁大事不成?”

“可行么?”

马宗汉肯定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学警中,大多数弟兄对这个朝廷早就有怨言。只要咱们挑头,景从者必众!”

徐锡麟还在思考,外头唱诺声已经传来:“两江总督、军机辅、文华殿大学士……刘坤一刘中堂到!”

这会儿已经不能犹豫了,徐锡麟略一盘算,觉着成算颇大,索性搏命一拼!当即点头应允。

四五三革命(三)

“两江总督、军机辅、文华殿大学士……刘坤一刘中堂到!”

唱诺声刚落,就见打辕门呼啦啦进来一票人。(pm)周遭枪刺闪亮,顶戴云集,正中间簇拥的老者,正是两江总督内阁辅刘坤一。

这些日子刘坤一身体每况愈下,脸色蜡黄,病态十足。下了马车,始终由贴身的卫士搀扶着。进了辕门,瞧见一群朝廷同僚,加之下放肃立着的百多名学警,仿佛为了作出姿态,收了双手,踉跄了几步,这才缓缓独立行走过来。

他没走出几步,面前已经呼啦啦围拢过来一票官吏。个个作揖鞠躬,谄笑奉承不止。

“下官瞧刘大人虎步威严,想来是身体好转,不出几日,必定康泰如初。”

“有刘大人操持政局,指挥兵马北上讨逆,加之日本朋友襄助,何逆跳梁小丑,不出三月,灰飞湮灭!”

“下官不敢苟同……昨日得报,日本朋友五万大军已经袭占徐州,渡江北上,当面再无何逆叛军。自强军只需轻装跟进,不出二十天,一准儿光复京师。”

阿谀奉承之声不绝于耳,刘坤一听了,只是淡淡地拱手还礼,不一言。眼前这帮子腐朽,只会清谈,哪儿知道情势到底如何?朝鲜战局已经巨变,十万国防军随时可以增援直隶,就算抢占了北京,只要何绍明迁都而战,清日两国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一个失败。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刘坤一自打下决心放日本人入腹地,就已经孤注一掷了。他都可以想见,百十年后历史如何评价自个儿国贼!都不用以后,就是现如今,天下悠悠之口便已经这么叫自己了。直到这会儿,他才开始琢磨,为这大清国卖了一辈子命,临了摊上这么个名声,辱及家人,到底值不值?

他这头思绪万千,显然是精神恍惚。幕僚王燮已经抢在前头,与众人拱手道:“诸位,中堂近来谋划战局,颇为疲乏。此番为观礼而来,咱们还是进入正题吧?”

大家伙应诺,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刘坤一,在观礼台落座。

与此同时,马宗汉悄没声地游走在学警之间,几番细语,已经将起事的消息告诉三十几名同志。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不听则已,听罢先是不信,而后已经激动得浑身颤抖。须臾的光景,马宗汉已经悄然布置完毕,停在队列之间,偷偷朝观礼台上的徐锡麟打了手势。

徐锡麟定下心,不动声色向学监询问道:“大人,诸位大人已经就座,时辰也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该开始了?”

学监不敢擅专,颠颠跑上去询问了一番,这才回话:“典礼开始!”

徐锡麟挥动令旗,百多名学警排着方阵,缓缓走入。齐步走、跑步走,立定转身,操练起来倒也似模似样。表演完毕,小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观礼台上,刘坤一看罢满心欢喜。随即招手令徐锡麟上前。

看着徐锡麟身材欣长,面相斯是戴了一副眼镜。再瞧瞧身边一众阿谀奉承之辈,刘坤一心中暗道,谁言大清无人可用?分明是取士出了问题。

当下和颜悦色道:“操演的不错……”猛然瞧见徐锡麟神色紧张,身体都略微颤抖,转而道:“本官又不吃人,何故惶恐至此啊?”

徐锡麟强笑了下,手已经探到了后腰:“回大帅,今天有革命党起事!”

话音刚落,手枪已经掏了出来,对着目瞪口呆的刘坤一,‘砰砰砰……’连开数枪。

近在咫尺的枪声,仿佛惊雷一般,震得在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刘坤一贴身的两名护卫最先反应过来,一人卸下背上的长枪,已经拉动枪栓。另一人不管不顾地扑在了刘坤一身上。

徐锡麟的六轮手枪转瞬已经打光了子弹,瞧见情势危急,当下将手枪狠狠砸过去,将那举枪的卫兵砸得满脸鲜血,随即扭头就跑。

直到这个时候,一众观礼的满清大员,这才反应过来。一名神宽体胖的三品官儿扯着嗓子,尖锐的声音破空而出:“杀人啦……抓刺客……”

其余官僚,有的已经骇得瘫坐一团,裆下屎尿直流;有的抱着脑袋,一窝蜂一般没头没尾地疯跑起来;更有的,干脆就缩在了桌椅之下,露出大半个**当起了鸵鸟。

整个校场,已经混乱一片!

马宗汉这会儿已经跳在一处土丘之上,振臂高呼:“满清勾结日寇,祸害中华,弟兄们,诛杀国贼啊!”喊完一嗓子,马宗汉抄出另一把手枪,对着几名清兵连续开火,掩护徐锡麟后撤。

徐锡麟已经跌跌撞撞跑了回来,马宗汉连忙询问:“得手了吗?”

“打了老贼六枪,都中了胸口,应该活不成了……别管了,赶紧带弟兄们抢占军械库!”

马宗汉应了一声好,两人连忙引着百多名学警后撤。

说来也是巧合,陈伯平私制炸弹,不小心将租来的小屋炸了个粉碎。当日赶来的清兵一番搜索,虽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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